蔚藍,你的明信片。”
翠好奇地看着明信片上筆走龍蛇的字跡——“延客已黑,張燈啓重門。暖湯濯我足,剪紙招我魂。”“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搞什麼?還知名不具哩!蔚藍啊,你認不認識?”
蔚藍挑了挑眉,眼睛裡閃現出一抹笑意:“姐,你應該知道的,天底下唯一能酸得這麼理所當然的人,還不是隻有他一個!”
翠擰着眉頭,想了好半天,還是沒有想出來,只能很無辜地看着蔚藍似笑非笑的臉。
“不記得了?你不是說過嗎?那傢伙是天生的貴公子,七歲的時候,人們見了他,已經不自覺地會低一頭了!”
“啊?紀卓爾!”郝婉翠恍然,“難不成,他回來了?那孩子,走了有六年了吧?”
“六年零四個月,其間有兩封信,一共三百五十個字。
”蔚藍掰了掰手指,笑道,“紀卓爾那傢伙,從來不會去關心別人的心情的……兩封信就那麼一點兒字數,也不嫌浪費紙張。”
如果說,十八歲之後,蔚藍的生命裡多了尹風和時遷這兩個男性朋友,那麼,十八歲之前,能被蔚藍在心裡,隱隱約約冠以‘朋友’這個名詞的,就只有紀卓爾一個,那個時候,她甚至連女性朋友都沒有半個!
“還不知道是從世界地哪個角落發回來地呢。又不寫地址。不用理他……郝姐姐。今天我們吃金針菇燉排骨好不好?”
“沒問題。只要你想吃。”翠扔下明信片。和蔚藍一起穿好圍裙。下廚房做飯去了。當然。爲了不讓蔚藍同學累到。主廚是她。蔚藍嘛。打打下手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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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紀卓爾是中國史上最優雅地‘前’國安警察一點兒也不爲過。
他平平常常地坐在酒吧裡。喝着最普通地啤酒。卻像極了電視上經過千錘百煉剪輯合成地廣告模特。舉止雍容。微笑自然。
即使看他這個樣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張合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所謂三代仕宦。學會穿衣吃飯。難不成你們家世代都是仕宦?”
紀卓爾搖搖頭,不理會這個老上級的打趣。“張局,你那麼急着把我找回來,而且一回來就丟了一個大麻煩給我……你不會忘記了吧,我可是在停薪留職……”當年,他在國安玩夠了,想辭職,可惜,國安那幫大佬怎麼也不同意,最後各退一步,弄出個莫名其妙的停薪留職來。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小子最喜歡有趣兒地事情,這一次,可是有鬼怪現身,所以,我覺得,你一定會感興趣的。更何況,出事兒的同事,可是楊蔚藍的好朋友,你這個青梅竹馬,總不至於不管吧!”
“鬼怪?”紀卓爾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被利器劃傷的手臂,因爲沒有包紮,鮮血淋漓,明顯可以看出,這創口是國安內部人員使用的多功能刀具造成的,真是好笑,就算真有鬼怪,那也應該無影無形,怎麼還能使用武器?能使用武器的,只有活人,不可能是什麼鬼怪,“剛剛回來,就上你地寶貝愛將被追殺,雖然救了他一回,但是不代表我真的要插手,還有,我和楊蔚藍只是很多年沒有見面的普通朋友,你不要說得這麼曖昧,我可是有親親女友的,萬一,我家的醋葫蘆聽見你地話,跑去把楊蔚藍分屍,到時候,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說完,紀卓爾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喂,你去哪兒?你和襲擊我們家時遷的人交過手?看沒看清楚他地長相?”
“沒有,當時天很黑,情況也緊急,我只顧着救你的愛將了……還有,我覺得,你那位愛將留在他哥哥那裡,比呆在你選得地方,要安全得多!……還有,我認爲,你還是不要老想着什麼外國組織打進國安局的內鬼之類的不靠譜地事情,你的得意愛將,自己有仇家的可能性要大很多!”紀卓爾忽然一回頭,笑眯眯地道,“跟那個傢伙交手的時候,我覺得,他根本就是瘋了似的,想要時遷的命,眼睛裡地那種仇恨,現在想起來我還毛骨悚然呢!”
張合看着紀卓爾優雅的背影,摸摸鼻子:“怎麼會這麼巧?真地是尹浩然正好路過?還是紀卓爾這傢伙故意把人往他身邊帶的?”對於這位一向神出鬼沒,摸不到心思地‘前’屬下,張合向來是沒有什麼辦法,做或者不做,全看他樂意不樂意了!
“仇家?時遷?”張合搖了搖頭,苦笑,按說,時遷有仇人那是一定的,可是在國安局內部有仇人,恐怕不太可能,他就算和同事有些矛盾,也至於到非要你死我活地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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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金針菇的清爽氣息混合着排骨的香味兒隨風飄散的時候,紀卓爾剛好敲響蔚藍家的大門。
“好香啊,看來,我的口福不淺!”
“進來吧。”楊蔚藍笑了笑,六年不見,這個傢伙一點兒都沒有改變,依舊衣冠合體,看起來優雅又大方,就像對待一個普通的訪客,而不是六年不見的友人,蔚藍將他領進門,安頓在沙發上,倒一杯香茗,抓一盤瓜子。
紀卓爾的目光落在擱在桌子上的小相架上,笑了:“沒想到,你喜歡的竟然是這樣的男人。”
相片裡的紀南,一身軍裝,英武不凡,只是面容嚴肅,略略地帶了幾分呆板……沒辦法,誰讓他們照這章相片的時候,紀南剛剛執行完任務,一連三天沒有閤眼,他就是想活潑,恐怕也沒有力氣了!
蔚藍搖搖頭,對於這一點兒不和紀卓爾爭辯,他們從小到大,都只能維持普通朋友之上,摯友之下的一種關係,主要原因,正是因爲觀念不合拍,而這種不合拍,恐怕要持續一生了,所以,在蔚藍的心裡,紀卓爾可以做朋友,做玩伴,卻永遠不能像尹風和時遷那樣,成爲她的知己、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