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某公安分局,夜十二點零五分,全體值班幹警(五名)中****昏迷,所有計算機中毒,相當一部分資料丟失,十四至十六號文件櫃付之一炬,一竊賊逃逸,隨後,國家一級通緝犯達博,於獄中忽得急性腸胃炎,送醫途中逃逸……
當然,這些消息在現階段是不可能有任何媒體敢於公佈的,楊蔚藍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因爲她有一個名叫尹風的好友,至於她的這位好友的消息來源,那就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了,而這兩件事情之間究竟有沒有聯繫,有什麼樣的聯繫,楊蔚藍更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她只要明白,自己近期的行爲需要更加謹慎就完全足夠。
蔚藍同學在家裡貓了一個星期之後,尹風從上海飛回來,沒有回家,直接到楊蔚藍的住所報道,帶來這樣一個讓人有些煩惱的消息的同時,決定暫時要和楊小姐開始一段兒‘同居’生活。至於期限,到紀南迴家爲止。
楊蔚藍扭頭看着雙手抱膝,蜷縮在沙發上的尹風,有點兒頭疼,他們家紀南已經有消息了,據說五天前就出色地完成了任務,本來以爲多少會有幾天假期,楊蔚藍都已經打算好,要和親親老公去爬一爬香山,見識一下‘鬼見愁’的險峻,卻沒有想到,李團長不知道發什麼瘋,人還沒有回來,就直接把他們打發出去做野外求生訓練去了。對此,楊小姐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和怨懟之情,在電話裡面對着郝姐姐抱怨了一整天之後,郝婉翠姑娘決定,李團長大人晚上回家只能睡書房了。
其實,這事兒真怪不得李團長大人,任誰發現,自家特值得驕傲的一隊特種兵,執行任務其間,一戰士名誤食有毒食物,造成腹瀉,兩名戰士因爲複雜地形扭傷腳踝,整整三人非戰鬥減員,他恐怕也會做出和李團長一樣的決定的,當然,這種丟人的事兒,就是打死,也不能跟老婆說。所以,李團長也只好打爛牙齒和血吞,認命了。
“喂,李治國的事兒處理好了?白醫生的喪禮參加了沒有?”楊蔚藍踢踏着拖鞋,踹了下尹風。
尹風皺着眉頭,睜開半隻眼睛,恩了聲,緊接着又開始呻吟,他聲音不大,嗚嗚的,像小貓一樣,別說,很有幾分病弱少年的美態,雖然他不算年輕了,但是如果變態看見,一定會興奮地不得了。
“有那麼難受嗎?你這副德行,住我們家來,是要我照顧你啊,還是來保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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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沒有鬼子進村兒的時候,你照顧我,等鬼子進了村兒之後,我保護你。”行,小夥子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真的不是非去醫院不可,楊蔚藍摸了摸尹風滾燙的額頭,尋摸兩個藥片出來給他吃了,既然人家自己不把自個兒的身體當回事兒,她還操什麼心呀,腦袋底下墊個枕頭,拿牀被子給他捂上,省得着涼,然後就把尹少爺扔客廳裡,打個呵欠回屋睡覺了。轉身之前還不忘嘲諷兩句,“真不知道咱倆誰纔是真正的病美人,至於嗎,一個大小夥子天天嚷不舒服。”
這次,尹風是真的病了,高燒不退,盜汗,心悸,全身發抖,偏偏他不放心楊蔚藍,死不肯去醫院,楊大小姐沒有辦法,只好打電話請醫生出診,給他打針輸液。
“餵我。”
蔚藍不搭理他,雪白的貝齒輕輕撕咬開晶瑩透明的麪皮,吹一吹熱氣,小湯包裡面的湯汁極爲鮮美,恩,好吃,多包一些放冰箱裡,等紀南迴來做給他吃。
尹風嘆了口氣,說什麼不肯自己動筷子,下巴擱餐桌兒上,幽怨地瞪着楊大小姐。
楊蔚藍就是不搭理他,她家夫君還沒有享受過自己的服務呢,尹風算哪根兒蔥啊!
接連吃了四個小湯包,蔚藍忽然扔下筷子,擡頭對尹風說道:“時遷不是在做內勤嗎?怎麼我看着不像那麼回事兒啊,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工作?”
尹風特無辜,也特鬱悶地翻個白眼,苦笑:“你能不能傻一點兒?”
“我本來不就在裝傻呢?你小子半死不活地在我這兒作態,我還裝得下去?”楊小姐才應該鬱悶呢,她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不知道事情始末,只能自己在心裡胡亂猜測,未知的東西才讓人恐懼,這是人的天性!偏偏,我們楊小姐覺悟很高,這種不該她知道的事兒,就算有人在耳朵邊上喊,她也會自動捂住耳朵,絕不肯聽。
“很危險,九死一生。”尹風苦笑。
楊蔚藍點點頭,想來也是,這又不是電視劇,主角就算深入虎穴,十進十出也死不了,壞人全都是傻瓜,被人隨便糊弄,時遷那傢伙明顯是在臥底呢,要是一般小混混團伙那自然沒有問題,可是國安局插手的案子,一口氣連殺三個人的悍匪牽扯其中,這可能是小犯罪團伙嗎?越想,蔚藍越覺得可以提前給時遷準備追悼會了,恩,提前做好準備,寫副輓聯吧,這纔想起來,當初認識時遷的時候,就只知道他的外號,一直不知道他真名叫什麼——“喂,時遷大名是什麼呀?”
“呃……你這思維還真具有跳躍性,不愧是高才生啊。”尹風搖頭道,“他有很多名字,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記得到底哪一個是真名了,可是我記得,他名字很好聽,叫雋人,尹雋人,和我是本家。”
楊蔚藍點點頭,剛想再說點兒什麼,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尹風蹭一下站起來,神色緊張,楊蔚藍隨手把電棍藏身後,踱過去開門。
“楊小姐,您的信,請簽收。”
“哦,謝謝啊,小王。”楊蔚藍笑眯眯把信拿過來,轉頭對尹風脣語,“小區保安。”
“咦,幹嘛?”手裡的信一下子被尹風奪走,楊蔚藍好奇地看着他戴上手套兒,小心翼翼地拆信,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兒,“你有電視劇情節嗎?這是現實好不好,誰會傻得在信上面塗毒啊,萬一是別人拆的怎麼辦?太不具有確定性了吧。”
信箋很漂亮,一手隸書,非常有特點,同時也很普通,就是一同學會的邀請函。
蔚藍一手搶過來,剛想塞進垃圾桶裡,忽然看到署名——曲染!不由得皺眉,不會吧,怎麼是她?
楊蔚藍在高中的時候,學習成績優異,人漂亮,性格活潑開朗,許多人喜歡她,不過,這不包括曲染!也不知道爲什麼,那位性格開朗豪爽,和任何人都很容易自來熟的曲染,偏偏不喜歡楊蔚藍,甚至開學第一次見面,就給楊小姐臉色看,事情往往是那麼奇妙,兩人是冤家,可緣分不淺,三年時間當了兩年半的同桌兒,可沒有必要,從來不說話,課桌上連小孩子的三八線都畫上了。
楊蔚藍一直不明白原因是什麼,好在她比較看得開,既然人家不想搭理自己,她也就不去自找沒趣,反正,世界上不是隻有一個曲染,少了她,地球照樣轉,但是,就是這個曲染,居然會給自己來邀請函……恩,有必要去看看了,楊蔚藍笑眯眯地彎了彎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