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麥克阿瑟將軍和美國軍隊登陸日本日期的即將到來,劉建業也在加快自己某些方面的行動。有一些東西和人,都是需要儘快找到的,不然,等到美國人來了以後,事情未必不會發生什麼改變。只要是爲了自身的利益着想,與英國人血統上比較接近的美國人很難說不會像英國人一樣來一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再怎麼說,中國在美國面前,實力上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軍座,據我們的人報告,我們在東京足立區的一個小旅館裡發現了一個身份可疑的人。根據對他長相的描述,我們懷疑這個人就是您列出來的紅色名單裡的第一號。”特務團副團長,劉建業前任副官楊舟急匆匆的走進了劉建業的辦公室,然後關上門小聲的彙報。
“你是說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他?”劉建業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從裡面找出一張照片,遞給楊舟,然後說道。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至少有很大的可能。”楊舟拿着照片,看了一下說道。
“不管他那麼多活,先抓起來再慢慢審查。現在日本人可絕對不敢對我們說一個不字。對了,你們有沒有派人對這個傢伙進行監視?”劉建業問道。讓煮熟的鴨子飛掉,這可不是劉建業所希望的。
“我們已經秘密地把那架小旅館給控制起來了。附近的警察所也被我們堵了門。”楊舟說道。
“好,事不宜遲,夜長夢多,立即實施抓捕,絕對不允許他跑掉。還有,要把他攜帶的所有東西全部給我帶回來,一張紙片也不許漏掉。”劉建業謹慎的說道。
楊舟走後,劉建業就開始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坐立不安。這個人對於劉建業的一整套計劃來說,意義非常重大,能不能把這個毒瘤徹底剷除,順帶着把日本天皇逼下臺,把那些犯下戰爭罪行的日本皇室成員繩之以法,這個人和他所掌握的東西是一個很重要的砝碼。
劉建業從來沒有感到時間走的是這麼慢。幾乎每一秒,每一分鐘對於等待消息的劉建業都是那麼的難熬。沒有多久,
劉建業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就堆起了一堆的菸頭。
“報告鈞座,人抓來了。”幾個小時以後,楊舟終於出現在劉建業的辦公室裡。
“現在在什麼地方?”劉建業急切地問道。
“就在我們的地下室裡單獨關着。”楊舟說道。
“他帶着的東西呢?”劉建業說道。
“他攜帶的三個皮箱,全都被我們帶回來了。我們還把他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全部都用車運了回來,連地板縫都被我們
細細的檢查過了,確定沒有什麼東西拉下的。我們還一併抓住了另外的三個人。”
“好,你跟着我一起去好好的審訊一下這個關鍵人物。還有,把這四個人全都分別關押,不能讓他們有見面和互相傳遞消息的機會。”劉建業說道。來到地下室門外,劉建業看到集團軍情報處的令狐處長正親自在地下室門前把守。
“令狐處長,我現在要求你在這間地下室外面的各通道口全都給我佈置上崗哨。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這個房間30米距離,否則一律開槍擊斃。”劉建業說道。
“好的,我立即去辦。”雖然令狐處長不知道劉建業這樣做的具體用意,但是,他還是立即就執行命令。
過了大概一刻鐘,令狐處長跑了回來,對劉建業報告說:“鈞座,我已經在各處都佈置上了雙崗,把你的指示都對他們交待過來。現在,沒有您的命令,任何人都無法接近這裡。”
“很好,你跟着我一起進去。過一會,也許會用到你的專業知識。”劉建業說道。
石井四郎在8月6日就接到了日本陸軍省軍事科科員、統管軍事科學情報的陸軍參謀新妻清一元中佐發來的命令“731部隊”銷燬證據等經過的備忘錄《特殊研究處理要領》。接到這個命令以後,預感到形勢不妙的石井四郎就下令部下把監獄裡關押的人全部被殺害。他們有中國人、蘇聯人、朝鮮人,是被用來做人體實驗的“材料”。當時被收容在四方樓監獄裡的有400餘人,估計全部是用氯氣殺害的,並就地在建築的天井中焚屍,然後裝在*袋中,大部分運往流經哈爾濱市的松花江,丟入江裡。731部隊所有的人——50餘名醫生用部隊轟炸機首先運回日本國內,隊員包括下士官兵、護士,不留一人,全部乘火車撤退。
12日傍晚,石井四郎因被要求提交731部隊已被破壞的照片證據,故從上空拍攝了破壞的殘跡,然後將底片送往大連沖洗。然後,他乘坐軍用飛機回到日本。回到日本以後,他親自秘密潛回東京,試圖與東京的軍部取得聯繫,作最後的一搏。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聽取軍部的新指示,中國軍隊的突然登陸並佔領東京,徹底打破了他的最後迷夢。等他想要逃出東京,潛回自己的老家千葉縣的時候,卻發現整個東京的對外交通已經被中國軍隊完全切斷,沒有中國軍隊開具的通行證,任何人員想要出入東京,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石井四郎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絕對夠得上把他送上絞刑架,但是,這個曾經犯下貪污罪的人並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以避免被盟軍發現而送上軍事法庭。他還幻想着用自己手裡所掌握的東西作爲資本與盟軍特別是美國人做交易,換取自己和一些重要部下的性命安全。以他對美國人的瞭解,這是完全可能的。於是,他找來了新妻清一元中佐,親信部下內藤良一軍醫中佐,增田知貞軍醫大佐三個人準備商量下一步應該如何行動。
正在三個人躲在房間裡秘密商量的時候,突然從屋外破門而入闖進來一羣手持武器的蒙面人,短短几秒鐘就把四個人全部制服。然後,石井四郎就被戴上了黑色的頭套,押上一輛汽車,被送到了這個他不知道的地方來。進來以後,石井四郎就被人強行的摁在了一張椅子上,頭套也沒有摘下。
突然,他聽到房間的鐵門被打開了,走進來幾個人,然後,鐵門又被關上。
頭套終於被摘了下來,石井四郎剛剛想要打量一下四周,適應一下新的環境,卻發現坐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幾個頭上佩戴着青天白日帽徽的中國軍人。
“完了,被中國人抓住了,自己只要被發現,肯定是凶多吉少。”雖然是一個做到中將位置的軍人,但是,石井四郎的骨子裡並沒有多少武士道的精神,歸根結底,他還是自認爲自己是一名專業技術人員,與那些整天只知道喊喊殺殺,動不動就喜歡高喊天皇陛下萬歲的戰鬥部隊軍官不是一路的人。所以,石井四郎立即開動腦子想着如何才能從中國人這裡脫身,然後投美國人,到美國人的庇護。
正在石井四郎想要找出脫身的辦法的時候,坐在正中的一名中國軍隊中將軍官用日G說道:“你不要想別的了,你也不要幻想着從這裡輕易的脫身,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地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再把你手上掌握的東西都叫出來,石井四郎軍醫中將。”
“我不是什麼石井四郎軍醫中將,我也不認識什麼石井四郎。我是一個普通的小商人,我叫石野浩次。我想你們肯定是認錯人了。你們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我抓來,這是侵犯人權。”石井四郎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得就交待出來,無論如何,他都要搏一下。
“不要這麼謙虛嘛,石井中將。既然我說你是石井四郎軍醫中將,那麼我自然是有證據的,不會空口說白話的。把證據都給他看一下。”劉建業說着,對範副官說道。
範副官立即從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裡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石井四郎。
石井四郎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自己在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的學籍檔案和在日本陸軍的服役檔案。兩份檔案都有自己的照片。
“這些東西是不是完全可以證明你的身份呢?要不要我再把你在東京陸軍醫院修補牙齒時候留下來的牙型圖和牙齒模型都拿出來驗證一下。”劉建業不急不忙得說道。
看到這些東西,再聽到中國將軍的話,石井四郎明白對方是早有準備,根本不會給他留下多少抵賴的空間,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我承認,我就是石井四郎,軍銜是陸軍軍醫中將。”既然明白了這一點,石井四郎就痛快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好,既然我們都確認了你就是石井四郎軍醫中將,那麼就請你把你在哈爾濱平房的那些所作所爲都痛痛快快的交代出來吧。”還是那名中將軍官說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陸軍軍醫,我從來沒有到過哈爾濱平房地區,我只是在關東軍服過役。這好像沒有什麼吧?”石井四郎自然是不會那麼痛痛快快地把一切都講出來的。即使要說,他也不會把一切都對中國人說出來。對中國人說出來和對美國人說出來,雖然都是交待,但是後果顯然不會一樣的。
“還要我把一切都說得那麼明白嗎?痛快一點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中將軍官繼續對石井四郎說道。
“我還是那句話,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軍醫軍官,除此以外,我沒有什麼可說的。”石井四郎繼續頑抗。
“那好,既然你不肯說,我就先給你一點提示。”中將軍官從文件夾裡又拿出幾份文件,開始對石井四郎念道。
“石井四郎,生於1892年6月25日,原籍是日本千葉縣山武郡千代田村加茂地方,其家是佔有千代田村一帶土地的大地主。兄妹4人,石井四郎是次子,在家排行第四。1920年12月,京都帝國大學醫學部畢業。帝大畢業後,1921年1月20日至4月9日,任近衛兵師團軍教練,軍醫中尉。1922年8月1日,任東京第一陸軍醫院醫官。1924年8月20日,晉升爲軍醫大尉。1924——1926年,通過軍隊的途徑,以代培學員的身分在京都帝大研究生院學習了一段時間,從事細菌學、血清學、防疫學、病理學研究。1926——1928年,任京都衛戍病院醫官。1928年4月——1930年4月,受陸軍省第一課課長永田大佐指派,赴歐、亞、非、美考察細菌戰有關問題,以考察爲名,實則是密探進行間諜活動。1927年,石井四郎提出了一篇有關防疫學的論文,獲得了東京帝國大學醫學博士學位。1930年8月1日,晉升軍醫少佐,東京陸軍軍醫學校教官。1932年,在東京陸軍軍醫學校組建防疫教研室。1933年,在我國東北背蔭河建立細菌戰部隊,任部隊長。1935年8月1日,晉升爲軍醫中佐,1938年3月1日,晉升爲軍醫大佐。1940年8月1日,任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部長,兼任陸軍軍醫學校教官,曾親自帶隊參加對寧波空投帶菌跳蚤的鼠疫戰。1941年3月1日,晉升爲軍醫少將,曾親自參與對常德空投帶菌跳蚤的鼠疫戰。1942年7月,因犯貪污軍費罪被撤職。1942年8月,調任在山西的陸軍第一軍軍醫部部長。1944年夏,石井調回日本,在陸軍軍醫學校建立細菌研究總部,再次從事細菌戰研究。1945年3月1日,重新調回哈爾濱第731部隊任部隊長,晉升爲中將,準備細菌大生產,孤注一擲進行最後一戰。1945年8月9日,戰敗後,石井隨第731部隊全體撤回日本。”劉建業用一種冰冷陰沉的G調念着。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而且,這裡面對我的描述裡有相當部分並不真實,我否認我參與過細菌戰的研究。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軍醫。我從事的是治病救人的工作。”在底牌還沒有被揭露之前,石井四郎是絕不會承認任何罪行的。一旦對中國人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下場是根本不用多想的。
“這麼說來,你還感覺自己是很崇高的了?那麼這份報告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劉建業拿出一份文件對石井四郎說道。
石井四郎從範副官的手裡接過文件一看,立即臉上冒出了冷汗。
這份文件是1932年石井四郎親筆寫的一份報告,請陸軍省軍醫總監西漢行藏中將轉交陸軍大臣荒木貞夫的。他在此報告中說:“由於軍部不斷地指導和鼓舞,使得以石井中佐爲首的陸軍細菌研究班,對於細菌武器的研究,迅速地得到了一寂的成績。現在,我們感到,對於細菌武器的研究,是必須加以實驗的時候了,我們要求軍部,把我們全體調到滿洲,使我們用來維護皇軍的細菌武器得以高度的發展。”日本的大本營接到這份報告後,很快批准了此報告,決定在“滿洲”建立細菌研究機構,並由石井四郎等籌建此項工作,石井四郎積極新赴“滿洲”,投身於細菌研究機構的建設工作。
“如果這份報告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那麼這裡還有一份,也許會更有分量。”中將軍官繼續用一種陰冷的G調說着。石井四郎聽得出來,這名中國的中將軍官是在努力的壓制着心裡面的怒火。
石井四郎把那份報告結果一看,心裡面就更冷了。這是他本人在731部隊擔任部隊長時候,給陸軍參謀本部的報告。在報告裡他說:“第七三一部隊已研究好了用感染鼠疫的跳蚤作爲細菌武器的方法,說這方面所達到的成績可以大規模地實際應用於戰爭目的。”
“我們搞那些只是作爲研究用,目的是爲了防止別人對我們使用這些東西。”石井四郎繼續狡辯。
“看來,不拿出一些有震撼性的東西,你是不會老老實實交待的。範副官,把這個文件袋裡的東西讓翻譯給他念一下。”說完,劉建業掏出一根雪茄煙,用打火機點燃以後,深深地吸了幾口,以暫時壓抑自己就要出離的憤怒。日G翻譯以一種平緩的G調把兩份文件都念了一遍。第一份是1940年6月日本陸軍本部以“天皇大陸指第690號”命發出的開始細菌作戰的命令。所謂“大陸指”就是根據“大陸命”這一天皇命令,參謀部長提出的有關作戰的具體指標。雖然“大陸指”不像“大陸命”那樣必須經過天皇加蓋玉璽以後才能,但是,在日本陸軍參謀總長向下“大陸指”之前,按照慣例都是必須經過天皇御覽並同意以後才能的。第二份文件是同年7月25日,日本關東軍了“關作令關東軍作戰命令?丙第659號”。在這份文件裡,明確指明以浙江省的主要城市爲攻擊目標,作戰方法是用飛機散佈菌液和空投感染鼠疫的跳蚤,使用的物資數量是空投炸彈700發、汽車20輛、70公斤傷寒菌、50公斤霍亂菌和5公斤鼠疫跳蚤,石井四郎是行動的總負責人,協助進行細菌武器作戰的是駐南京的榮1644部隊代理部隊長增田知貞。(榮1644部隊實際上是731部隊在關內的分部之一,主要部隊幹部都是從731部隊抽調出來的,增田知貞在731部隊就是石井四郎的鐵桿親信。榮1644部隊的所在地就是南京中山東路上的前國民政府陸軍總醫院,現在的南京軍區總醫院。)
在日軍實施的這次細菌武器作戰裡,日軍的戰略目的非常明確,其中,寧波是中國東南部的重要的港口城市,是中國最高統帥的家鄉,寧波港承擔着外援物資進口任務,戰略地位極其重要。衢州和金華縣是從浙江通往江西的浙贛鐵路上的要地,衢州機場是中國東南各省中最大的軍用機場。抗戰爆發後,國民政府航空委員會在衢州設立空軍第十三總站,下轄三個機場。衢州城內也是重要的駐兵之地。日軍在此實施細菌戰的目的,就是要切斷中國從寧波港口進來的國外戰爭物資援助,切斷中國的鐵路運輸動脈。
9月18日攻擊開始,浙江省的寧波、金華、溫州、台州、玉山、衢州等6個城市遭到了細菌攻擊。攻擊直到11月25日才結束。
在長達3個多月的細菌攻擊中,寧波等6地受到了反覆的多種形式的細菌攻擊,這正是石井和他的研究人員反覆實驗過的方法,這一次在實戰攻擊中都用到了。在衢州,特別行動隊採取的是投撒帶菌的麥子和穀粒;在寧波,採取的是在寧波城內或周圍撒播帶菌的穀物和棉絮;在金華,731部隊的飛機在縣城扔下炸彈,炸彈撞擊地面爆炸後施放出一股淡黃色的煙;在玉山,石井實施了在普通居民中施放細菌的計劃,他們把病原體投入在居民的水池、水井裡,甚至將幾百個做成米糕的甜點心、水果等放在居民的門口、樹旁,做出一副日軍匆匆離去遺忘了的樣子,騙取當地缺少糧食的居民食用,而這些“食品”裡都注入了大量的傷寒和副傷寒菌。
“還想不想看看別的文件了?這裡還有1941年9月,陸軍參謀總長的對洞庭湖附近的湖南常德進行細菌戰的‘大陸指?大本營陸軍部非作戰指令’。這一次好像還是你的731部隊和榮1644部隊一起幹的吧。我沒有說錯吧?”
9月16日,攻擊湖南省西部戰略要地常德的命令發出。命令要求以造成常德居民間鼠疫流行的方式,阻斷中國軍隊的交通。這次參戰的還是731部隊和1644部隊。參加作戰人員的總數共約100名。
11月4日,上午5點30分,731部隊航空班的增田美保駕駛九七式輕型轟炸機在從日軍控制的機場起飛,6點50分到達常德。
飛機的兩個機翼下面,攜帶着兩個盒子,裡面裝的是鼠疫跳蚤。事情沒有預想的順利,飛機一側盒子未完全打開,掉
在了洞庭湖裡,飛機另一側的盒子則完全打開,“穀子36公斤”撒在了常德。“穀子”是鼠疫跳蚤的秘密代號。
一本戰地日記清楚地記載了這次攻擊和攻擊的結果:“6/11(11月6日)常德附近出現中毒流行。20/11前後,出現來勢兇猛的‘鼠疫’流行”。
日軍根據收集的情報認爲攻擊獲得極大的成功,中國派遣高級參謀宮野下年大佐提供的報告是:“以常德爲中心的鼠疫極爲猖獗”。於是部隊士氣高漲,極有信心,主要的細菌武器也首選鼠疫,並希望獲得30萬隻老鼠,以增加鼠疫的產量。
“如果這些都只能說明你們實施了行動,不能說明你們所造成的危害的話,那麼這裡還有一本我們從陸軍部檔案庫裡找到的戰地業務日記。它的作者,支那派遣軍參謀井本熊男,相信你也不會感到陌生吧。”劉建業繼續勉強壓制着自己的怒火,用日G說道。
井本熊男1935年12月在大本營參謀本部作戰課任職以後,一直擔任731部隊等細菌戰部隊與陸軍中央之間關於細菌戰情報的聯繫工作。
在這本日記中日軍將細菌武器秘密代號相稱“ホ”(音“霍”——譯者注)代表鼠疫跳蚤,“C”代表霍亂菌,“T”代表傷寒菌。
1940年8月16日的井本日記以“在杭州連絡”爲題,記載了井本到杭州市莧橋的舊國民革命軍空軍中央航空學校,向作爲細菌戰的實戰部隊的奈良部隊傳達支那派遣軍總司令部的命令時的情況,此時要求細菌生產者一天生產霍亂菌10千克、傷寒菌10千克以上,寧波被定爲1平方公里用1.5公斤的細菌、金華、玉山1平方公里使用2千克細菌。並安排了從空中進行新聞紀錄片的拍攝。
這一天的日記,記載了731部隊增田美保架機攻擊的機型和攻擊時間,空投時的高度,將感染鼠疫的跳蚤放入機體下方附着的容器,打開蓋子進行空投的方法等內容。並記載了增田少佐空投“ホ”之後的報告。增田少佐報告說:部隊士氣高漲,對“ホ”很有信心。
“我還可以再告訴你,在檔案庫裡面我們還發現有你們實施細菌作戰時候所拍攝下來的新聞紀錄片的拷貝。說實話,鏡頭拍得還是很細緻的。上面就有你石井四郎軍醫中將和碇常重少佐等幾個人親自執行空投細菌武器任務,還有從飛機上下來的鏡頭。”
中國中將的話在石井四郎的耳朵裡每一句都像是鐵錘子一樣。石井四郎明白,僅憑着這些已經拿出來的資料,就已經足以證明他所犯下的反人類罪,足夠把他送上絞刑架好幾次了。
“你要明白,即使沒有你的口供,我們也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和你的部下犯下了什麼樣的罪行。因爲,包括陸軍部,參謀本部,海軍部,軍令部,內閣文庫,御文庫在內的東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圖書館,檔案庫全都被我們接管了。想要從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裡找出你們的罪證,最多就是多花一些時間罷了。”
“既然你們都掌握了這些東西,你們想做什麼?或者說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石井四郎的腦袋開始冷靜下來了,
因爲他很明白,如果對方想要直接置他於死地,那簡直是太容易了。現在的駐日佔領軍說白了就是日本人頭上的太上皇,
別說是一個軍醫中將了,就算是一個領有實職的師團長什麼的,想要你死,你絕對決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既然對方有耐心和他談話,就肯定是想要從他的手裡得到一些東西,最可能的就是他手裡掌握的活人細菌實驗紀錄。
“那好,我就不多說了,你把你手裡的那些實驗紀錄交給我們,另外,你還要把日本天皇和你的731部隊的關係全部交待出來。我提醒你,你不要想有任何的隱瞞,我們手裡掌握有天皇裕仁在1936年的建立731部隊的敕令,還有1940年頒發的責成把部隊內主要部分移到哈爾濱城南約30公里處的平房區,部隊內的基本活動,如研究、試驗和生產事宜,都在那裡進行的新敕令。除此以外,你還要交待北支那防疫供水部(1855部隊、北京)、中支那防疫供水部(1644部隊、南京)、南支那防疫供水部(8604部隊、廣州),南方軍防疫供水部(9420部隊、新加坡)的有關情況。我們很清楚這些部隊與你有着直接的關係,你想抵賴是沒有用的。最多我們多花一些時間在文件堆裡找就是了。不過,那樣的話,我可不敢保證必會被絞刑處死。”中將站起身來說道。
“如果我都交待出來,我會得到什麼樣的處置?”石井四郎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會不會被送上軍事法庭受審。
“我可以保證,你絕對不會被送上盟軍的軍事法庭,更不會被絞刑處死。還有,我可以保證你的家人的安全。忘了告訴你,他們現在都已經被我們接到了軍營裡安置起來了。如果你的表現夠好的話,也許不久,你就會和他們見面了。當然,你的表現如果不能讓我們滿意的話,他們的安全我好像不能對你有什麼保證。聽說,你們的政府現在正到處尋找年輕的女人來給即將登陸的美國人充當慰安婦,如果你的表現不能讓我感到滿意的話,也許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把你的那些女性親屬送到哪裡去的。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這種結局出現吧?”中將抽了一口雪茄,對石井四郎說道。
“讓我想一想,我要好好想一下。”石井四郎抱着自己的頭說道。
“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不過,請你記住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時間一到,如果我不能得到我希望的答覆,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中將抽了一口雪茄,把煙霧噴到石井四郎的臉上說道。
“我記住了。”石井四郎說道。
從屋子裡面出來以後,中將轉過身來說:“令狐處長,我需要你繼續保持高度戒備,沒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這間屋子。還有,任何人都不許和這個人說一句話,要每天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絕對不允許他發生任何意外,更不能讓他死掉。不然,你就等着軍法處治吧。”
“是,鈞座,我以我的性命保證我一定完成任務。”令狐處長也早就意識到這個特殊的人犯肯定有極爲重要的價值。否則,劉建業絕對不會這樣重視。
“對另外的三個人,你就使用疲勞審訊的方法,把審訊人員分成幾個輪次,輪流審訊,總之就是不許他們睡覺,直到把他們的嘴巴給我撬開,得到我們需要的東西爲止。你明白嗎?千萬不能搞什麼刑訊,那樣會有外傷傷痕的,我們會很被動的。”劉建業對令狐處長說道。
“我一定謹尊鈞座要求。”令狐處長立正說道。
“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不然的啊,小心你的人頭。”劉建業最後又說了一句。
“卑職明白,卑職一定守口如瓶,對什麼人都不會說。”令狐處長聽出來劉建業的威脅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連忙表態。
“好了,這件事情我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搞砸了。”說完,劉建業轉身走了上去。
“鈞座,要是那個石井四郎真的都交待出來了,你真的會不追究他了?”範副官問道。
“我只是說我不會把他交給盟軍的軍事法庭,可沒有說不交給國內的法庭;我說了不會讓他被絞刑處死,可沒有說他
不會被押送到雨花臺槍斃。”劉建業說道。
“那麼鈞座豈不是在騙他?”楊舟問道。
“我這可不是欺騙,我最多也就是沒有把話說完全罷了。”說完,劉建業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