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軍長不要這樣喪氣,這件事情,我看,確實應該先停下來了。眼前的這些小鬼子,是鐵了心鑽山洞當地老鼠。我們要是繼續採用美國人這一套,恐怕以後吃的苦頭還要大。”就在趙副軍長垂頭喪氣,心有不甘的時候,劉建業帶着集團軍司令部的主要軍官走進了前敵指揮所。
“鈞座,這頭一仗,我沒打好,請你撤了我的職務吧。”趙副軍長一見劉建業進來了,立即起立敬禮,然後說道。
“這個事情,我看不完全是你的責任。長期以來,我們都打慣了野戰,或者是利用山洞坑道來防守,從來沒有遇到過我們自己去進攻山洞坑道陣地的事情。大家一時之間難免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辦法才最有效。這也是我們集團軍司令部的責任。我們對於敵人的情報不是很瞭解。”劉建業坐下來說道。
“我認爲,美國人的這一套進攻套路,早就被曰本人摸得很清楚了。他們採取的防禦措施,根本就是早有準備的。我們如果繼續使用美國人的那一套戰術,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收效的,而且,代價也是我們承受不起的。”接替劉建業的楊軍長說道。
“不過,說實話,對付坑道工事,恐怕誰都不會有太好的辦法。除非是把這座山炸平,就像在松山時候那樣。”高副參謀長說道。
“採用坑道對付反坑道,這不是不可行,但是,從時間上來看,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這座島比松山要大得多,山體又全是堅硬的岩石,如果要開挖坑道的話,恐怕,我們還沒有挖完,這仗就打完了。我們不能這樣做。”劉建業說道。
“那我們豈不是隻能幹坐着?”段師長問道。
“我們當然不能這樣,仗還是要打,只不過,不能採用以前的那個打法了。那樣的話,損失實在是太大了。我們需要有一個辦法,既能達到效果,又不能損失太大。”劉建業向大家說道。
“難道鈞座已經有辦法了?”高副參謀長問道。
“辦法,我暫時還沒有,不過,一切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我們多想一想,辦法總會有的。”劉建業說道。
“我聽說,前一陣子他們美國人在硫磺島,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唯一不同的就是硫磺島那裡比這裡要小,曰本人的數量也比這裡少。美國人也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好不容易纔把那塊硬骨頭啃下來。”楊軍長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先把美國人打硫磺島的資料找來,找幾個翻譯把資料趕快翻譯出來,大家一起看看,想一想我們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劉建業說道。
“那眼前這裡的鬼子怎麼辦?”劉師長問道。
“進攻一時一刻都不能停,不過,我們不用像先前那樣拚命,只要時不時地給他們來一下,讓他們不能舒舒服服的就行了。就算是累,也要把他們累死。”劉建業指着山上的日軍陣地方向說。
琉球島上,美軍第十集團軍指揮部。
“這不是珍妮弗小姐嗎?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劉建業剛剛走進來,就發現了原先在桂林時候採訪過自己的那位美國軍方的女記者。
“原來是劉將軍。我是自願申請到一線部隊來的。我想爲這場戰爭的勝利,多作出一些貢獻。”珍妮弗微笑着說。
“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是上尉了。”劉建業對珍妮弗說道。
“謝謝你。對了,將軍,你到這裡來爲什麼事情嗎?”手上抱着文件夾的珍妮弗問道。
“我是來找巴克納將軍的。我找他有一些事情要談。”劉建業回答說。
“將軍你跟着我就行了。現在,我的職務是巴克納將軍的秘書,負責給他處理各種文書。”珍妮弗說道。
“那就多謝你了,美麗的小姐。”劉建業按照西方的理解,對珍妮弗上尉行了吻手禮。
在巴克納將軍的辦公室外等待了片刻,劉建業就被從屋裡出來的珍妮弗上尉請進了辦公室。
“巴克納將軍最近情緒不太好。”走過珍妮弗上尉身邊的時候,劉建業聽到小聲的話G。
辦公室裡面煙霧繚繞,在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放着好幾個熄滅的雪茄煙頭。巴克納將軍正在衝着電話裡面大聲的喊叫着。
“你怎麼會給那些可惡的黃皮猴子給嚇倒了,難道你是要告訴我,你們海軍陸戰隊也拿這些猴子沒有辦法嗎?”巴克納將軍說完,狠狠地摔下了電話,又不解恨似的罵了幾句美國的國罵。
見到此情此景,劉建業只能尷尬的站在一邊,用幾聲咳嗽提醒辦公室的主人自己的存在。
“你好,我們的盟友。”巴克納將軍勉強給劉建業打了一個招呼。
“我剛纔什麼都沒有看到。”劉建業說道。
“這沒什麼。對了,不知道我們的盟友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整理了一下儀態,巴克納將軍恢復了往日的帶着一絲高傲的模樣。
“我這次來,是想與將軍討論一些問題。”劉建業說道。
就在巴克納將軍剛想接話的時候,辦公室外突然傳來一陣陣巨大的歡呼聲。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珍妮弗上尉滿臉喜色地衝進來,對巴克納將軍說到:“報告將軍,我們剛剛接收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快說,有什麼好消息?”巴克納將軍連忙站起身來問道。
“就在剛纔,合衆社報道,俄國軍隊剛剛佔領了德國首都柏林的國會大廈。”珍妮弗上尉高聲地說。
“原來如此。”巴克納將軍帶着一些失望的坐了下來,然後又馬上對珍妮弗上尉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
“將軍,你還有事,我不打擾你了。”見到巴克納將軍的神情,珍妮弗上尉馬上意識到自己的上司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從辦公室裡退了出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將軍一定是爲了目前島上的戰局才心情不好的。否則,剛纔那樣的好消息,應該是會讓將軍你高興的。”劉建業等到珍妮弗上尉走出去以後,對巴克納將軍說道。
“你猜得沒錯。我沒有想到這些黃皮猴子居然這樣的難纏。對不起,我說的是那些曰本人,不包括我們的盟友中國。”巴克納將軍說道。
“我前來找將軍,就是爲了這件事情。”劉建業說道。
“看來,你是有一些想法要對我說了?”巴克納將軍說道。
“確實如此。以我和曰本人作戰多年的經驗,這一次曰本人的作戰策略,顯然是早就對我們的戰術有了充分的瞭解。所以,他們才完全放棄了在海灘與我們一戰的通常的反登陸戰術,等待我們的攻擊部隊前進到南部的山區,再利用這裡的陡峭地形和預先構築起來的坑道工事進行持久抵抗。這一帶地勢完全可以說是崎嶇、殘破、猙獰、險峻,有的險峰,連職業登山家也非常頭痛。日軍巧妙地利用了地形,構築了各種各樣的火力點,迫擊炮相當多,佈雷區設計得很巧妙。即便是艦炮和飛機,拿這些崇山峻嶺也是毫無辦法。實話說,這條防線的強度絲毫也不在馬其諾、齊格菲、曼納海姆和意大利凱瑟琳防線這些世界上著名的防線之下。將軍也見到了,依照目前使用的戰術,我們的前進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即使最後取勝的話,我們的傷亡代價也會是極爲巨大的。”劉建業說道。
“這些情況我都明白。我現在想知道你究竟找我來有什麼話要說。”性格直爽的巴克納將軍不耐煩地問道。
“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更換一下進攻的戰術了。他們既然喜歡鑽山洞,利用這些來對付我們的優勢炮火,我們也應該換一下戰術來應對。不然,我們就中了喜歡玩弄詭計的小王八蛋們的卑鄙招數了。”劉建業最近和美國人接觸的多了,也學會了不少美國人罵曰本人的詞彙。
“具體說說看。”巴克納將軍問道,然後遞過來一支菲律賓雪茄煙。
“我在來這裡的路上,發現了不少的新式坦克,我問了一下操縱它們的軍士。他們說是噴火坦克和重型坦克。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我們的裝備優勢徹底的發揮一下,在步兵進攻之前,先行利用重型坦克的防護力,推進到曰本人的陣地前沿,使用坦克炮對暴露位置的日軍火力點進行近距離直接射擊,然後再利用坦克去碾壓日軍的戰壕,衝入日軍的陣地,讓噴火坦克將凝固汽油射入日軍隱藏的山洞和坑道,對他們採用火攻戰術呢?”劉建業說道。
“你是說利用坦克去燒死那些喜歡鑽洞的豬玀?”巴克納將軍問道。
“就是這樣。而且,我還聽說,在攻打硫磺島的時候,曰本人的抵抗也很瘋狂,他們同樣是利用坑道工事進行抵抗的。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也學習一下在硫磺島上的成功經驗呢?”劉建業說。
“你是說像在硫磺島那樣使用水泥去對付他們?”巴克納將軍問。
巴克納將軍說的是在硫磺島戰役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硫磺島是一個火山島,島上到處都是火山噴發時火山熔岩形成的天然熔洞,而且火山熔岩極爲堅硬。島上的日軍便以此爲主體,構築了以地下坑道陣地爲主,混凝土工事與天然巖洞有機結合,配備大量永備發射點和堅固支撐點的防禦體系。美軍遭遇到這樣的工事體系,一籌莫展。
硫磺島戰役的報道傳回國內。就在各級指揮官苦於無計可施時,一位負責建築工程的技術人員卻提出了一個看似有點滑稽的建議:用水泥攻克這些地堡。他認爲,日軍的連環地堡雖然堅固,但卻存在着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它的出入口非常狹小,如果把坦克改裝成推土機,推着混凝土,對地堡出入口實施封閉,就可以避免敵人重複使用,而且可以逐一封堵,將敵人悶死在洞裡,這樣不僅可以大大減少炮彈的消耗,而且還可以減少傷亡,儘快解決戰鬥。
第二天,硫磺島戰場上出現了與前幾天截然相反的另類場面:地面上不再是炮聲隆隆、殺聲四起、火光沖天,卻見成批成批的水泥等建材被運送上岸,攪拌機也隨之高速運轉起來。許多坦克被改裝成推土機,將成噸成噸的混凝土送到一個個被構築成地堡的火山岩洞口。整個硫磺島儼然是一個大型的工地施工現場。海軍陸戰隊員們此時完全是一個建築工人的形象。只是在封堵熔洞時他們偶爾與出來交戰的日軍交火,才使人們記起這裡仍然是血與火的戰場。
就這樣,美軍輕而易舉地將180個地堡變成了日軍的墳墓。成千上萬噸炮彈和萬餘名陸戰隊員的生命爲代價無法攻克的堡壘被幾百噸水泥征服了。此後,向前推進的美軍再也不必要防範那些隨時可能從身後的熔洞裡出現的敵人的襲擊,戰場傷亡率迅速下降,並很快將島上的日軍清剿完畢,取得了硫磺島戰役的最終勝利。
“這一點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既然硫磺島和這裡的日軍一樣,都是構築了以以地下坑道陣地爲主的連環地堡體系,那不妨也用一下好了。也許會收到好的效果。”劉建業回答道。
“那就這樣辦了。我們兩種辦法都用一下。我一定要把那些鑽在山洞裡的黃猴子全都從地洞裡趕出來。”巴克納將軍說道。
“我想我還應該提醒將軍一個問題。”劉建業繼續說道。
“請儘管說。”自認爲找到了正確辦法的巴克納將軍心情好了以後,連說話的G氣都變得和緩了許多。
“有情報顯示,曰本人在這裡把大量的當地居民武裝起來了,而且還告訴他們盟軍在攻佔這裡以後,會把他們這些居民全部殺掉,把他們的家園燒掉。所以,不少的當地居民都跟隨他們撤到了島嶼南部地區的防線裡。我想將軍應該還記得塞班島上發生的事情吧。”劉建業說道。
聽到劉建業的話,巴克納將軍沉默了。
塞班島戰役,得到強大海空軍支持的十二萬美軍進攻孤軍困守的三萬日軍。日軍打到只剩下三千人,而後這三千人向美軍發起了衝鋒。他們跌跌撞撞,“有的撐着柺杖,有的吊着繃帶,除了缺胳膊少腿,有的眼還被打瞎了”;他們脫掉鋼盔,頭上捆起白帶,“端着機槍和戰刀,有的僅僅拿着綁在竹竿上的刺刀,甚至有的赤手空拳,潮水似的涌向美軍陣地”。那些沒有力氣衝鋒的重傷員,則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彈。與日軍最後衝鋒的同時,塞班島的曰本百姓也開始了大規模的自殺,他們或從崖上跳下,或父母抱着孩子,一家一家走向海里……“整個海面漂滿了曰本人的屍體。”美軍將坦克車改裝成宣傳車,到處呼叫:“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然而這些呼叫基本無效果,塞班島總共有一萬多曰本百姓死於自殺。塞班之戰,美軍“作戰部隊起初十分害怕,繼而使他們迷惑不解,後來又使他們憎惡,最後卻使許多美國士兵表露出真誠的憐憫。曰本士兵在洞穴內遭到的慘不忍睹的痛苦以及他們悽然絕望的敢死進攻,使得美國兵要牢記‘勿忘珍珠港’的格言越來越困難”。一些士兵泣不成聲:“曰本人……他們爲什麼……要這樣自殺?”
“你有什麼辦法嗎?”巴克納將軍問道。
“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劉建業緩緩地說道。
“請講的具體一些。”巴克納將軍說。
“我們應該以傳單和廣播的形式向他們宣傳,我們盟軍是把戰爭時期的和平居民和軍人嚴格區分開的,只要是和平居民和放下武器,不再繼續抵抗的軍人,我們都會遵守日內瓦公約的規定,給與他們人道待遇。只要他們放棄抵抗,他們就立刻可以得到我們發放的食品和醫藥,滿足他們的生活需要。只有這樣纔會讓他們的戰鬥意志出現鬆動,促使他們在勝利無望的情況下選擇放下武器投降,而不是抵抗到底。我想這些工作應該會需要大量的懂得日G的人員。”劉建業說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會向上面要求派來一批美籍的曰本人後裔。這些人正好可以派的上用場。”巴克納將軍爽快地說。
“我希望我的建議能夠在未來的戰事裡發揮出期望的效果。”劉建業說道。
“我也是一樣。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爲了對德國戰爭的最後勝利喝上一杯呢?”巴克納將軍笑着說道。
“我很樂意。”劉建業同樣笑着說。
就連一度強大的不可一世的納粹德國都走到最後的盡頭,各方面國力比起德國都要差得多的曰本,還能單獨支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