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收看《每週播報》我是黃瑩瑩。”電視屏幕中,出現美麗女主播黃瑩瑩的漂亮面孔,史悅而一家看着表,齊齊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收看史悅而被採訪的一幕。
“據本臺最新消息,三等子爵樑星宇老先生,昨日在帝都皇家醫院病逝,享年八十九歲。樑老先生育有三子四女,嫡出長子樑少勳於今早八點半公開,終止梁氏祖產向梁氏一族提供祖繼金的分例。此舉,引起軒然大波。”
屏幕左上方出現採訪片段,繼承父親爵位的樑少勳跟幾個親兄弟姐妹們站在一起,嚴肅沉默,而偏支遠親們,則滿臉怒火。周圍穿着黑色喪服的人交頭接耳,各個神情肅寧。
“我臺記者第一時間採訪了貴族理事會,下面連線我臺駐帝都的飛飛……”茲茲的干擾聲音之後,記者飛飛的聲音出現。
“你好主持人,我是飛飛。我現在所在地是貴族理事會大樓的第六層。我將採訪的人是貴族理事會的戶籍人事管理處的幾位要員。林爵士,您好,我是金城郡電視臺的記者,正在直播節目。可否向我們介紹一下,樑老先生過世後,樑家突然決定停止祖繼金的發放,會對貴族階層有什麼影響?”
史家人強忍着,繼續觀看。
可看來看去,都是這個叫飛飛的記者,從六樓跑到十二樓,再從十二樓往下……見到一個就採訪一個。恨不能把所有人的談話都轉播給電視臺!
而這些人,說話要麼打官腔,要麼顧左右言他,實質內容的很少。看了半天,不知道記者到底想採訪到什麼!
無聊透頂!
史悅而一邊看時間,一邊盯着電視機,眼看“每週播報”都要結束了,氣得不輕。偏偏史小賤還穿着拖鞋,一曲一伸的。“姐,到底什麼時候播啊?”
“我怎麼知道?明明說是今天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放!”
“會不會……不放了啊?一個貴族死掉了,比姐你發起什麼‘姨媽巾’運動,重要多了。所以。你的新聞被擠掉了吧!”
史小賤爲什麼叫小賤呢?因爲他長了一張一針見血的嘴!
史悅而氣壞了,追着小弟滿屋子打,“你行啊?現在喜歡看你姐笑話了是吧?”
姐弟上演“你追我逃”大戰,徐鬆玲和史家駒對視一眼,無奈的站起身來,各去忙各自的去。
“鈴鈴鈴!”電話響了,史悅而氣喘吁吁,掐腰怒指史小弟,“等我接完電話再收拾你。”低頭一看,是李家的號碼。
自從把孟青轉讓了之後。孟白常常覺得自己做不了主,電話比之前頻繁多了。史悅而還以爲又是孟白,沒當一回事。
“喂?老白嗎?又怎麼了?”
“容容?”
明顯的女人聲音!
史悅而眉頭微微一皺,拿着手機到陽臺接電話。
“大姐姐?”
“是我。你……這幾天在你媽媽家,過的怎樣?”
“唔。就那樣,平平淡淡。除了該死的學校想勸我退學,而我找到了校規的漏洞,利用學生的熱情做了點上電視的事情,結果電視臺記者騙了我,根本就沒有上!”
“呵呵!”李睿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
自從在囂張小子夏俊彥面前維護史悅而,李睿、李震、李成三人。跟史悅而的關係改善多了,不說立刻進化到“親密無間”的地步,至少表面親親切切的。
所以史悅而會奇怪——按道理而言,李睿打電話來,代表李氏慰問她,至少應該表現得關心一點吧?
“出了什麼事?”
“呃。沒事。就是希望你能玩的開心。對了,這些天你暫時不要回來。”
“又怎麼了?是不是我老爹又想出什麼幺蛾子?真受不了他,三天兩回鬧一場。替我轉告他,等我結婚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
“嗯。好,我會替你轉告的。”
掛斷電話後,史悅而滿臉都是古怪。
史小弟賤兮兮的湊上來,“姐,怎麼了?”
“有問題!”
“什麼問題?”
“李睿特地打電話來,讓我不要回李家。”
“不回就不回唄?反正你現在的日程表都排滿了,根本沒有空啊!”
“那不一樣!我沒空回去,那是我的事情!不准我回去,那就是他們的事情。我得知道他們有什麼地方瞞着我!”
“知道了,又怎麼地?你不是說,已經找到了結婚對象,打算脫離李家嗎?他們怎麼想,跟你有什麼關係?”
“有道理哦!”
史悅而使勁揪了一下弟弟的臉頰,“都說我口才好,其實有其姐必有其弟麼。你也不差啊!”
史小弟揉了揉臉頰,眼神是憤憤的,不過他比十歲時成熟多了,知道越是頂撞,越是吃虧。口氣放軟,“那是當然,有姐姐你做榜樣,我怎麼會差!對了,你說的那個夏俊彥,到底長什麼樣子啊?什麼時候把他帶到家裡來,給媽媽看?”
“帶他來?”
史悅而微微一驚。
“怎麼,你該不會是沒想過帶他看父母吧?媽把你養這麼大,要等到結婚當天才能看新郎嗎?她會傷心的?”
“當然不是!”史悅而立刻矢口否認,“不過他脾氣不好,我得想個辦法……讓他主動登門!”
史小賤點點頭,“那我就放心啦!”
一邊拍着胸口,他一邊想,爲了這個家庭的幸福美滿,他做出多少犧牲?做出多少努力?他容易嗎?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而旁邊的史悅而,鼓着嘴,暗想就夏俊彥那個人?隔得遠遠的看一面,還罷了,面對面說話,徐鬆玲肯定不准她嫁!
她都能想象徐鬆玲會說什麼話——咱不指望大富大貴,就找一個能過日子的人。夏俊彥長得好看,可好看有什麼用?脾氣太臭了,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男人。一定要看內在品質。有錢沒錢,不是最重要,關鍵是要有上進心,人孝順。又肯對你好……
不得不說,有一個人肯窩心的爲你考慮,不是站在家族啊,名譽啊,地位門第之類的外在因素,令人感覺十分溫暖。只是,這樣的溫暖,不是她要的婚姻實質。
沒有她愛的,也沒有愛她的,那就找個最穩定可靠的利益夥伴——利益不出賣。婚姻就穩如泰山。在史悅而設想中,“隨意購”需要夏俊彥的郵政系統。而夏俊彥的郵政系統經過她的“隨意購”,也會煥發新青春,可謂雙劍合璧、兩相輔助,天作之合!
利益就是最合適的紐帶。足夠綁住婚姻的牢靠了。
奈何,這個道理,跟徐鬆玲是說不清楚的。她不會認同“隨意購”是女兒未來生活的保障,只會覺得找一個老實、可靠的男人,結婚生子,纔是一個女人的終身有着落了。
爲了徐鬆玲,史悅而覺得。自己可以做點小動作,比如,跟夏俊彥再做一個交易?
當然,還不着急。孟白還在跟夏俊彥的助理陳煒詳談婚事的細節問題。不在婚前將所有的細節詳詳細細的說明白,夏俊彥不會答應結婚,同樣。她也不能。
……
兩天之後,意外來客。任職金城郡郡守府警備司的樑翩翩,忽然按響了史家的門鈴。她沒有化妝,穿着便服,而胳膊上帶着孝。
“啊?抱歉。我們看到新聞了,但是不知道……”
“沒有關係,我跟樑爵士其實已經出了五服了,不是近親。帶着孝,也是出於對老人家的敬意。悅而,你有空嗎?可以私下聊一聊嗎?”
史悅而跟着樑翩翩去了兩條街外的咖啡館。
“還記得四年前嗎?我記得那時候你剛擺脫了一次噩夢似的訴訟。”一面低頭攪動着咖啡,樑翩翩一面開口道。
“怎麼能忘記?那次,改變了我一生。”史悅而忍不住回想到過去,她來到這個世界,竟然一晃就是四年了?
“只是那次訴訟,改變了你一生的命運嗎?”
史悅而眼睛一閃,“翩翩姐,你想說什麼?”
“就是想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實話。其實……可能你母親告訴過你,早在四年前,我就懷疑過你的身世。只是,我不能繼續刨根究底的查詢,那違揹我的身份道德。”
史悅而低着頭,忽然對自己的指甲感興趣。
“悅而,我不查,不代表別人也不查。上次你的出生日期被公開,你這麼聰明,應該察覺得到!有人在背後針對你,他們想對你不利!”
史悅而還是不說話。
樑翩翩搖搖頭,“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的身世暴露,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對你,對你的家庭,你的父母弟弟,還有你的生父,怎樣……”
史悅而很努力的維持自己的表情,不過,很快崩盤了,用紙巾捂着嘴,“抱歉,翩翩姐,我不該笑的。你繼續說,繼續吧。”
樑翩翩的臉垮下來,“你一點也不着急?也不在意?我不明白,你是太自信,還是對生父一家無所謂?”
“嗯,也許兩者都有?”
“那你想沒想過,你以後怎麼辦?就我所知,貞德女校受到一些壓力,那些背地裡針對你的人,想讓你自動退學。你發起的那項運動,很有趣,但是,除了收集到兩千多人的簽名,還有什麼?沒用的,史悅而!他們背後的能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就算你的生父家族,願意接受你,一個‘私生’的名義,足夠壓得你半生都擡不起頭來!”
樑翩翩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可史悅而笑得非常冷靜,“別光說我啊,翩翩姐。我看到新聞了,樑家樑老先生過世,樑家決定不再執行約定成俗的‘祖繼金’,你也是樑家的成員。未來的生活怎麼辦?”
“我?我當然是外甥點燈籠——照舊了。樑家不是什麼富裕的貴族,早在一出生,就知道家族能給予我們的不多。所以,稍微有點能力的,早就往其他方面發展了。比如我,如果想憑貴族身份。進帝都大學,也是能找到門路的。可我選擇了皇家警察學院。因爲,我畢業,就能分配到警備司。”
“果然有先見之明啊!”
史悅而輕輕一嘆。
“樑家決意不在執行‘祖繼金’。對外界的影響,比對家族內部的影響,大多了。我們樑家族人,其實能平和的接受,因爲這些年族裡多少困難,別人不知道,自己清楚。對了,悅而,你在猶豫什麼呢?我不明白。如果你生父的家族也因此受到波及……”
“翩翩姐,謝謝你這麼年。一直照顧我。”
“嗯?我也沒做過什麼。”
“不,四年前,你對我釋放過善意,在我一文不名,差點坐牢的時候。我不會忘記的。”史悅而認真的看着樑翩翩的眼睛。“所以,不管你今天到底什麼來意,我都不介意……”
“悅而!”
“那麼,今天不說其他,暫且將‘史悅而和樑翩翩’的私人交往放在一邊,你說出你真實的來意,我也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這很公平,對嗎?”史悅而將咖啡杯子放在一邊,雙手交叉,帶着談判的笑容,看着樑翩翩。
樑翩翩一楞,眼神迅速變化。
“我表現得太明顯?”
“嗯。從前的翩翩姐。也對我的身世好奇,但不會特別想知道我的生父家族。知道嗎?你剛剛說‘我不能刨根究底的查詢,會違揹我的身份道德’,是有一點點說服力的。對那個還沒畢業,性格清高孤傲的樑翩翩而言。
而現在。樑翩翩已經是在部門任職四年的老人了,肯定熟知許多內部的規則——潛規則?呵呵,不管怎麼說,樑老先生的頭七還沒過,你突然來看我,就說明帶了點特殊的目的。怎麼樣,想告訴我了嗎?我們交換?”
樑翩翩收斂了表情,垂下頭,再擡起時,“悅而,你很聰明。”
“翩翩姐,你也很聰明啊,很小的時候就爲自己做好了打算。我想,樑家內部沒有這麼快就能消化如同噩耗的消息,你的同族姐妹,想來一個個都羨慕死你了。”
“的確。”樑翩翩聽了,勉強笑了下,然後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我爲袁子謙先生工作。”
“袁子謙?不認識。從來沒聽說過。”
“袁子謙先生的未婚妻,是素安伯洛芙。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素安伯的親妹妹,叫洛英。你弟弟上次被綁架,洛英曾經站在綁匪一邊採訪。”
“哦,我知道了!”史悅而驚奇,“袁子謙先生,讓你來打探我的底細?因爲他們查不到我的生父是誰嗎?”
“洛英查到很多對你不利的消息,悄悄的傳給各路媒體。可是,那麼巧,你就被評爲星雲獎獲得者——後來你拒絕了,本來會讓組委會很沒面子,但怪異的是,大家都說你的好話。還有你的電影,你寫的那些歌,你的劇本。袁子謙先生相信,你生父背後的勢力一定不小。”
“他覺得,我生父的家族,用這種方式補償我?”
史悅而慢悠悠的說,滿臉不可思議,“他真會腦補!可以回去告訴他,我史悅而,現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而來。”
“真的嗎?那些劇本真是你自己寫的?歌曲呢?也是你的?你發誓?”樑翩翩逼問。
史悅而一下子卡殼了。
樑翩翩不再多言,“他是誰?洛英蒐集了所有當年帝都大學的男生名單,她找不到。你母親太神秘了,到底是誰?悅而,不要想着保密了。如果他的能力沒那麼強,那最後的結果,是你承受袁家和洛家的雙重怒火。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厲害,你也得給人機會,及時收手!袁子謙先生,是內閣成員!他掌握的人脈和權利,是你想象不到的。”
史悅而閉着眼睛,亂糟糟的心想,她還是不夠心黑啊!算了,承認她抄襲另一個世界的東西,跟抄襲“背景特殊的父親找槍手”的東西,似乎差別不大?
“我相信翩翩姐你是出於好意。可我不能直接告訴你。我只能保證,你今天可以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他。”
“新聞上?”
“是的!”
咖啡館也有電視的,此時的新聞上正在播放,帝都電視臺的記者採訪七公八候的家族。相比金城郡電視臺。帝都電視臺的記者高大上多了,問題問得尖銳,更有水準。
爲了應對第一個貴族家庭對執行了超過兩百年的“祖繼金”的改革,貴族理事會組織了一次超強的危機公關。有奕侯江渺清、烈侯嫡長子夏英青、晉安侯李諳等八個人組成的代表團,公開接受訪談節目。
這幾人,都是在某一方面具有特殊才幹的貴族,江渺清是著名書畫家,夏英青是外交家,李諳是金石篆刻研究家。同樣的身份高貴,不乏擁躉。這幾個人不說訪談了,就是坐在一起的畫面,也是難得一見。
史悅而認真的傾聽了一會兒。
江渺清說得是家族支系衆多,當族長的諸多困難。以及衆口難調;夏英青說得是,從家族傳承方面,嫡出一系做出的努力;李諳說的是偏支不是沒有出頭機會,祖繼金不會完全停止,只是降低一部分。保障了基本生活;另外的人,從其他角度闡述。
總而言之,就是全方位的解說“祖繼金”的問題,化解大衆的擔憂。
聽完了,史悅而微笑的一回頭,
“翩翩姐,你看到他了。”
“誰?你是說?”樑翩翩震驚的看着電視屏幕。
三年前。晉安侯李諳認回一個私生子的傳聞,傳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李諳和徐鬆玲年紀相仿,都出自帝都大學……
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呢?
不,不是沒有想到。只是史悅而是女性,她的發言人。以及李氏對外的稱呼,總給人錯覺,李容是個男性!
樑翩翩臉上帶着恍然大悟的表情,“難以相信。”
“所以哦!”史悅而聳聳肩,“翩翩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了!”
樑翩翩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隔了半天,“悅而,這些天不要回帝都。”
“咦,我大姐纔打電話過來,也讓我不要回去。”
“這是在保護你。我跟你說過,樑家的人很快能接受,外面的人不一定。你……用另外的身份揭穿了百年騙局,恨你的大有人在。第一家已經出現了,第二家、第三家不會太久,總有些不滿的人,會認爲是你害得他們失去了他們本應該擁有的東西!”
“愚昧的人啊!”史悅而無意的撇撇嘴,“好吧,反正我也不願意回到那個大染缸。”
跟樑翩翩告別的時候,史悅而上前擁抱了一下,在樑翩翩耳邊道,“翩翩姐,交易結束了,我們還是好姐妹、好朋友嗎?”
“當然。”
“那我不得不說,下次開門見山就好。你的性格,真的不適合繞圈子……”
說完,史悅而笑嘻嘻的拍了一下樑翩翩的後背。
樑翩翩不甘示弱,用力的捏了捏史悅而的隔壁,“你的性格,倒是很適合當警察,不,警督!有沒有興趣靠皇家警察學院?”
“呃?我當女警?”
“你以前不是羨慕我英姿颯爽嗎?”
“羨慕歸羨慕,我還是喜歡我的演繹事業!”
“李容爵士可以演戲,警察爲什麼不可以?”
……
史悅而以爲樑翩翩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會馬上告訴袁子謙、洛英等人。畢竟,她是受託,纔會打聽上門。誰知道,樑翩翩並不是人家的下屬,沒有義務聽從命令。跟史悅而見過面之後,直接找了個任務,消失了!誰也找不到她!
任何想跟她聯絡的人,只知道她去執行秘密任務了,什麼任務?無可奉告?什麼時候回來?抱歉,也是無可奉告!
袁子謙氣得摔爆電話。
人物小檔案。
姓名:袁子謙。
身份:新興貴族。
家族背景:祖父是大提琴演奏家,深受皇室喜愛,被授予貴族頭銜。父親青出於藍,帝都大學畢業後,顯露出色的外交才華,陪同烈侯嫡長子夏英青出訪各國,也被授予貴族頭銜。袁子謙自幼品學兼優,且繼承了祖父、父親的音樂和口才方面的天賦,而且勇氣驚人。十五歲就給內閣成員寫信,探討時事政治,十八歲大學畢業,正式步入政壇。他是一顆閃閃發亮的新星。
未婚妻:素安伯。洛芙。
素安伯是老牌貴族,洛芙跟袁子謙的聯姻,又是一起代表舊貴族和新貴族勢力融合的一處標誌。出於兩人的身份,還達不到江世倫跟孟茜林,所以受到的關注沒有那麼大。
但是,不能因此就否認一些政治人物對他們的看好,以及明裡暗裡給他們的支持。如果平穩發展下去的話,兩個家族和他們背後所代表的勢力,會非常友好的結盟,然後共同達成目標。
可現在。一切都發生變化了。
首當其衝的是,素安伯的位置不保了。原因?洛芙是因爲嫡長女的身份,繼承家業。但她的父母明顯更喜歡小女兒一些,將大部分家產留給小女兒洛英,爵位留給大女兒。這樣。也算是一種公平?不是嗎?
洛芙本人十分能幹,只要有了爵位,她可以憑藉自己的聰明智慧,賺得另一份家產——事實上,她繼承爵位的這五年,確實做到了。三年期間,至少積攢了八億的資產。
袁子謙對這個未婚妻。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出身好、樣貌佳,性格溫柔,會賺錢,除了洛芙常年坐在輪椅上以外。
可是,誰能的得到,“百年騙局”似一個膿包。被人發現,還挑出膿來!真相太過殘酷,有樑家挑頭,洛家的嫡出一系,貪婪心作祟。也想複製。洛芙、洛英,都是女兒身,還狠不下心來。但兩個嫡出的叔父不甘心啊,兩個叔父都有兒子,當然想要更多的家產,而不是將每年的祖產收益,分給衆多的族人。
洛芙不答應,認爲這樣對其他的族人不公道。
然後,對她不公道的事情出現了——洛英才是真正的祖產持有人。她纔是有資格做主祖產分配的人!洛英在嫡出叔父的支持下,到了貴族理事會立案,決定緊隨樑家之後。洛芙知曉後,跟親妹妹洛英爆發激烈的爭吵。
爭吵的結果是,洛英覺得,自己幹嘛老是忍氣吞聲的?完全可以以身相替啊!洛芙有什麼,只有一個嫡長女的身份。而家族的傳承,是以血脈後嗣傳承爲基礎的。洛芙根本不能生孩子,怎配坐在素安伯的位置上?
又一起內部的彈劾案件。
洛芙沒有李容那麼幸運,衆多不利的證據擺出來,理事會對她同情的人,也紛紛表示,早在打算吧!如果洛英成功,洛芙三年辛苦賺來的那八億,也將歸屬下一任素安伯所有!
洛家出現這麼大的事情,袁子謙爲不能保護未婚妻而自責。自責之後,他也要爲自己背後的勢力做點什麼——他決定跟洛英訂婚。
洛英這段時間忙得昏天黑地,可疲倦的身體,不能讓精神變得安寧下來。她忙着收攏姐姐的舊部,看的順眼的就留下,看不順眼的踢走。同時,忙着跟前姐夫約會,忙着訂婚禮,忙着審查賬目。
偶爾想起做小記者時,曾經收到的悶氣,就指使人,給自己曾經工作過的電視臺投資一千萬,用來感謝對她的“照顧”。
至於史悅而一家,她已經是素安伯了,需要考慮其他的麼?想直接放出徐鬆玲的私密,被袁子謙勸阻:“寶貝,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我們對她一無所知啊,還是等確切的消息再說。”
“不行,我等不及了!”
洛英脾氣變得老大,從前她就是一個小心眼,現在則是一點沙子也容不下。
“那麼,只能先放出一點小的,試探試探?”
“好吧,就聽姐夫你的……”
“嗯?”
洛英像一隻小綿羊,軟軟的趴在袁子謙胸前,“哎呀,人家叫順口了嘛,一時改不過來。姐夫,哦,不,謙哥哥……”
伴隨一聲比綿羊還咩咩的聲音,兩個人倒在沙發上,一室生春,只聽得到赫赫的喘氣聲。
……
第一個放出的消息是,史悅而入學前的成績。
跟現在的“憶苦思甜”入學自由、退學也自由不同,四年前。是強制的!只有學習成績特別差,或者家族有特別要求的,纔會被要求上“憶苦思甜”!
袁子謙做得很小心,並沒有直接指出什麼。而是讓人悄悄的引導輿論——史悅而成績這麼差,是怎麼上的貞德女校?
既然貞德女校沒有聽洛英要求,讓史悅而退學,那麼,就別想在接下來的鬥爭中保持纖塵不染!
當每一門的科目成績,鮮紅刺眼的被大衆得知,有人力挺史悅而——她是那麼可愛有靈性!再說,那段時間剛剛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她分了心,纔沒考好的。
反駁這立刻在底下回復:麻煩看看。多少是基礎課!基礎是什麼,基礎就是學會了,至少能那個基礎分,不至於得十幾分!
也有人說,史悅而的長處不在讀書。而是其他方面。
反駁者則在後面附和,然後問道:那麼,她是怎麼進入貞德女校?全國排行第一的女子中學?
不管持什麼言論的,大家都相信了,史悅而的父母,或者什麼親朋好友,肯定是跟校董會接觸了。不然。就憑史悅而的成績,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四月十六日,貞德女校的校董會召開會議。議題,應對公衆的信任危機。
楊靜雯首先做了發言:這件事,是我點頭允許的,所以。讓我來吧!
“可是,校長,公衆不會理解你的。只會相信他們所知道的,就是你接受了史家的賄賂!您看到網絡上的最新評論嗎?有人說,史悅而和她弟弟演唱的《小蘋果》。爲什麼那麼多的錢財,沒有在史鑑之被綁架的時候第一時間給出?就是因爲,他們把錢送給學校、送給您了!”
“呵呵,那我只能說,清者自清了。”
準備了兩三天,地點就選在貞德女校的體育館中。許多家的媒體都到了——貴族階層本來一直炒作“百年騙局”“樑家祖繼金”的事情,後來發生洛英替換洛芙成爲素安伯,一瞬間失音,不能在播報了。因此,大家的關注焦點,不得不轉開。
正巧,“貞德女校校長接受賄賂”,這一新聞也算勁爆,各家媒體就蜂擁而至了。
史悅而知道怎麼回事,但她做不了什麼,只能在記者發佈會的下面,高高舉起“校長,我們愛你”的牌子,表示支持。
發佈會開始,楊靜雯站在席位中間,對各位媒體記者的到來,表示歡迎,同時,對坐在體育館觀衆席的學生們,點頭示意。
“楊校長,您對這些天的傳聞,有什麼想說的嗎?”
“您真的接受史家五百萬的賄賂了嗎?”
“史悅而同學在學校的表現如何,讓您後悔了嗎?”
楊靜雯對各種言語,並不生氣,而是端莊的微笑着,“大家都很好奇,那麼,我就從頭來說一說。”
“我跟史悅而的母親,徐鬆玲女士,相識於二十年前。對,我們是老朋友了。所我們交往不太密切,保持一年見一兩次面,過年通信的頻率。以私人交往來說,或者可以稱之爲‘點頭之交’?但實際上,我們彼此信任,是真正志同道合的同事。”
“同事?楊校長,可以說得在詳細一些嗎?你們曾經在一處工作地點工作過?”
“不,我們沒有一起工作過。我和她……這麼說吧,徐鬆玲女士,在大學期間一直擔任一個組織的聯絡人,而我,是她聯絡的對象。我們針對某些事務交談,然後探討彼此的看法區別。分別做自己的事情。”
“楊校長,如果不是深信你的爲人,我們聽了這些,都快以爲您是在敷衍了?”
“好吧!”楊靜雯無奈的笑笑,舉起頭,亮出自己的手鐲,“我和徐鬆玲女士,我們都是‘紫金花’的成員。”
“紫金花?是什麼東西?”年輕的記者剛問出這句話,就被年老的人鄙薄了!“有沒有常識啊?‘紫金花’是孝成皇后所創建了女子援救組織,目的在於援救那些困難婦女兒童。”
“楊校長,請繼續說吧!”
“徐鬆玲是我深深信任、並且讚賞的同事。事實上,大家也許不知道,最初的貞德女校第一任校長的女兒,許貞元,就是‘紫金花’的第一任會長。許貞元女士一生一世都爲女子權利而奔波,她爲衆位姐妹解除後顧之憂,可是,輪到她自己的女兒教育時,她發現,自己竟然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來教育自己的孩子!那麼,其他的姐妹呢?長年累月在外面幫助別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怎麼辦?於是,貞德訂立一個政策——對‘紫金花’內部人,放寬入學條件。這纔是史悅而可以進入貞德女校的原因。”
“可是,徐鬆玲女士是個家庭婦女啊?她吧自己的時間和經歷都奉獻給了自己的家庭!這樣,也符合‘紫金花’的要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