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出水芙蓉

“這是我爲學校芭蕾舞社寫的劇本,名字叫《出水芙蓉》。大意呢,是寫一個外國男音樂家,因爲誤會,跟愛人分開。爲了重新追求,他跟隨愛人來到帝國,進了女校做了一位學生。女校剛剛通過改革方案,無法拒絕他的求學申請,但是又不願意他繼續呆在學校裡,就和學生、老師一起捉弄他,逼他離開。之後發生的爆笑事情。”

貞德女校小樹林裡,史悅而將劇本打印出來,厚厚的一疊,交給現任的芭蕾舞社的社長——戴雲嬌。戴雲嬌眼也不眨的看着劇本,眼中充滿着歡喜。

其實,劇本可能是最枯燥無味的文學表現形式了,只有乾巴巴的對話,有的時候得看完一大截對話,才能知曉說話的人物內心想要表達的意思。遠遠不如小說好看。

史悅而爲了讓戴雲嬌知道,她是很有誠意報答的,就根據自己的想象,畫了二十幾張的素描。

英俊翩翩的音樂家,在跟女友舉行婚禮時,被人破壞。女友憤怒的離開婚禮現場。

女校的學生清一色都是男性,突然出現一個男子,大家都很好奇。校長和老師們竊竊私語,眼神不善,謀劃逼音樂家主動退學。

普通的學習課程難不倒音樂家,老師們想出一個妙計,讓男學生去跳芭蕾。十幾個漂亮的芭蕾女生步伐輕盈,踮起腳尖,而男學生音樂素養再強,也不能在音樂聲中,用兩個腳拇指支撐自己的身體。種種窘態,讓女學生們樂不可支。

後來音樂家跟女老師誤會澄清,以盛大的“水上芭蕾”結束。最後一張構圖宏大,色彩明豔,完全是一副氣勢宏偉的慶典。

戴雲嬌看着看着,久久沒有反應。

“嬌嬌?”

史悅而試探着問了一聲。卻看到戴雲嬌慢慢的擡起頭,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中蓄滿了淚花兒,晶瑩閃爍。

被感動了?

“謝謝你,悅而。真的謝謝你。”

“呵呵。說好的麼!是你們先支持我,要不是你們第一個給我支持,說不定沒有‘姨媽巾’的鬥爭,那我可能拿不到畢業證書。”

“不,悅而,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找不到其他的運動想法?但是對我,對芭蕾舞社的人來說,你的劇本太重要了!謝謝!”

“不客氣啦!你別嫌棄我拖了三四個月才完成,就好了。”

允諾別人的事情終於完成。史悅而也是鬆了口氣。

《出水芙蓉》是她記憶中最經典的,有芭蕾舞演員的戲了。裡面有一段特別搞笑的情節,經久不衰,五十年後還有人喜歡呢。什麼,其他芭蕾戲?該不會想說《黑天鵝》吧!沒有柴可夫斯基。哪裡來的《天鵝湖》呢!

史悅而完成後,就專心她的畢業考試了。

中學畢業,也就等於她的“高考”。可惜這個世界的高考,沒有上一世高考的嚴肅,許多學生都將中學畢業考,當成拿到畢業證書的一種必須的過程。成績好壞,其實並不關係他們的未來。

因爲除非特別優秀的保送生。其他學生必須參加大學的入學考試,才能進入好大學。而每個大學的入學考試的題目五花八門,每一年都不同,從九月一直進行到十一月。

史悅而說不出兩種制度哪一個更討厭。

上一世,是將十幾年的學習生涯賭上一次的考試成績。

這個世界呢,對十七歲到十九歲的年輕人有更多的耐心。允許他們“挑三揀四”,花上兩三個月時間瞭解自己到底想上哪一所大學。或者,一年沒有選擇好,第二年接着來。

看起來,是後者更輕鬆。

可實際上。這是社會制度的不同,造成的。這個世界,還保留着貴族階層。真正的好大學,好資源,肯定向他們傾斜——這也意味着,其他學生只能來來回回不停在各大學門檻前,拼着一個入學的希望。

如果出身不如別人,就要證明自身特別優秀。

而不能證明的,下場就會很可悲了。

不像百萬大軍過獨木橋的高考——只要你用功學習,至少好大學的分數線在那裡擺着。超過分數線就能入學。

六月初,史悅而順利的通過她的畢業考試。

好吧,她現在可以說,是完成了帝國的國民基礎教育的國民了。到學校拿成績時,老師舉行了一次講座,是爲畢業生們未來的大學選擇特意舉辦的。

九月到十一月,又被稱爲‘入學季’,經常可以看到學生們來回於各城市,接受一輪又一輪的培訓、面試。可真正的畢業生和家長,早就從六月就開始忙碌了。

“擇校,首先看地域。每年有超過五百萬的學生涌入帝都,可真正能留在帝都的,不足一層。說句忠告,除非你們家族背後有強烈背景,否則,不要選擇。其他城市,望京也是不錯的,望京有兩所著名大學:望京大學、京都大學。前者是做學問的聖地,後者是外交家的樂園。具體情況,你們出去後,親戚朋友會跟你們形容,這裡就不浪費時間。然後是其他郡縣的大學……你們要考慮家庭因素、個人因素,以爲未來的發展意向。”

“再看專業。在校期間,每個學生都有一項個人素質表,確定這份表發給你們的父母了。表格中分析了你們在學校幾年的學習情況,個人心理素質,興趣愛好,記住,這只是一份參考,在決定你們未來專業上起了一定作用,但不是絕對作用。真正的選擇權,還在你們手中。仔細想一想,你們到底想從事什麼?這裡有十八家專業突出的大學……”

史悅而混在一羣畢業生中,熱火朝天的記着,小本本都快記滿了,生怕漏掉老師說的一句話。

戴雲嬌好不容易纔把她拉出來。

教導主任辦公室內,隨手翻看史悅而的筆記,“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記了這麼多?”說話的除了教導主任,當然沒有其他人了。

“老師說得很有用。”

“是對別人有用,對你恐怕是廢話吧。帝都大學新成立了‘影視專業’,據我所知,這是帝都大學第一次主動要求中學遞某位指定學生的檔案。史悅而,你被保送去帝都大學,爲什麼要還混在其他學生中,裝模作樣的記錄這些沒用的東西呢?”

“誰說沒用的?接下來的入學季,我要跟其他人一樣奔波各大學的入學考場了。”

“什麼?不會吧?”教導主任看了史悅而一眼,不可思議的說,“你是說,你打算拒絕帝都大學?”

“嗯哼!您沒有理解錯。”

“喔!噢!天,我們學校,居然出了一位拒絕帝都大學的學生!史悅而同學,你知道嗎?我要是再年輕五歲,會視你爲偶像的。現在呢,我只想打電話給你父母,問下你的精神狀況。”

“不用打了,我才從精神病院出來。”

“什麼?”

“哈哈,老師你的最張得好大,可以塞雞蛋了!”史悅而故意一笑,“您可以打電話聯繫我父母。不過,信不信他們只會說一句:我女兒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

“他們太寵愛你,以至於失去了基本的判斷。”

“爲什麼不說,他們相信我能爲自己的人生負責呢?”

“好吧。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說。嬌嬌說你一拖再拖,終於交上來一份劇本。我看過了,你真的把《出水芙蓉》作爲感謝芭蕾舞社的作品嗎?我怎麼覺得,這是寫花樣游泳的?”

史悅而點點頭,回覆這位戴老師,“因爲花樣游泳,就是水上芭蕾啊!”

“你在偷換概念。嬌嬌學的芭蕾,最先幫助你的,是芭蕾舞社!貞德女校,沒有水上芭蕾!”

“唔,也許以後有?”

戴老師輕輕吐了口氣,“也許?呵呵,這個我們沒有辯論的必要。先討論劇本吧,說實話,只有區區的六十分。因爲我看不到一丁點誠意。女主角是貴族?貴族千金爲什麼要出國呢?她在自己的國家裡,不能活得更自在麼?還有,居然跟一個外國人談婚論嫁,這太驚世駭俗了!更別說,這個外國人還是個搞音樂的。”

“我沒有貶低音樂家的意思。只是,他寫的是什麼音樂?通俗的?古典的?還是其他?如果是前者,抱歉,有這種男主角,真的讓人感覺女主角是個白癡。”

“在學校發生的情節,太無趣了。就是一些捉弄人的,小孩子把戲,無聊之極。有人願意看嗎?”

“最後,你用水上芭蕾……好吧,也算芭蕾的一種。我的白癡侄女戴雲嬌願意相信你,我只能算了。只是你最後畫的‘水上慶典’,你真覺得不是異想天開?”

史悅而按住劇本,露出一個笑容,“戴老師,聽說您原來就是跳芭蕾舞出身的。真高興,你不是專業劇評家,不然我的信心都被打擊的一絲不剩了。”

“我在實話實說。史悅而同學,你可以在修改修改嗎?”

“不能。因爲我已經打算拍攝了。我親身參與演出,並且勸服騰躍的老闆投資四百萬,就在貞德女校的場地拍攝。您還覺得我不夠誠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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