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羽吃過沈璇做的飯菜後就開始纏着沈璇了,每次都用那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看着沈璇,直到沈璇心軟答應給他做飯時,這才收起那副小可憐樣。就這樣,本來應該解毒後就要離開的蘇輕塵等人因爲蘇羽的原因至今未做出回京的準備。
接下來的幾天,蘇羽在沈碩星、沈碩啓和沈碩明三人的帶領下恢復了一個小孩子應有的本性。在沈碩星沐休的日子裡,居然跟着幾人上了山,採了一些野菜和蘑菇之類的山貨讓沈璇加菜。
每當沈璇做飯時,還有一個人讓她氣憤非常,此人就是薛耀溪。每當沈璇在廚房忙活時,墨竹總會及時的前來轉告薛耀溪的意思:我也要吃你做的飯,我是病號還是你哥哥的好友,你應該替你哥哥照顧我,否則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你家人。當然這些話薛耀溪是不會說的,這是經過沈璇內心加工後纔出來的意思。
總之一句話,沈璇成爲薛耀溪和蘇羽二人的專屬廚娘。一個用秘密威脅她、一個用眼神祈求她,且二人都身份尊貴,沈璇反抗不得、只好開始做飯生涯了。
沈家遠處駛來一輛馬車,馬車很快停在了門口,下來一位男子。
“阿一掌櫃,你怎麼有空來?”下人與進門來的人打招呼。
“我是來找小姐的,今日小姐可在家?”成親後的阿一多了成熟,提起沈璇語氣中充滿敬重。當年就是那個小女孩救了他們這些兄弟姐們的命,讓他們現在可以豐衣足食,讓他們有了自己的家。
“在呢,小姐今日在家,夫人也在家,老爺去了田裡,小少爺去了學院、、、。”這下人是個話嘮,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熟人,把阿一掌櫃沒有問到的事情也說了個遍。
“那你先忙着吧,我找小姐還有要事呢,我先走了。”阿一掌櫃看出這人的性格,丟下一句就走遠了。
阿一掌櫃並沒有進後院找人,而是找了個小丫鬟讓她去幫忙傳告一聲。小丫鬟沒有見到沈璇的人影,只好告訴了丁香一聲。
丁香聽到阿一掌櫃來了沈家,連忙去了前院。此時的沈璇正在薛耀溪房裡把脈呢。
“不對啊,這麼多天了,你早應該可以下牀了啊,怎麼還是痠軟無力呢?”沈璇把完脈後疑惑的開口。
薛耀溪聽到沈璇的疑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很淡定的把手抽了回去。
“你確定你現在的全身無力是因爲解毒的後遺症而不是這些天躺多了造成的?”沈璇瞪大了眼對着薛耀溪問道,心裡嘀咕:按說不應該啊,加上靈水的治療,什麼病也該好了。
沈璇現在走入了一個誤區,怎麼說呢,要是其他人沈璇也許不會犯這個錯誤,可是此人偏偏與哥哥掛鉤,而且薛耀溪長着一張面癱臉,不管說什麼都給人一副確實如此的表情,沈璇怎麼會想到薛耀溪在騙她呢?何況薛耀溪也沒有欺騙她的理由啊,他們之間頂多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璇又那裡知道薛耀溪的內心是怎麼想的呢?薛耀溪既然決定了要爲沈璇負責、要娶沈璇爲妻,那麼他肯定是要有所行動的,畢竟他年紀也不小了。趁養病的這段時間內,製造與沈璇的多次見面機會,二人見面多了、相熟後這話題就多了,自然而然感情就可以發展了,這是薛耀溪的第一步驟。不得不說,在追女人這件事情上面男人都是無師自通的。就拿薛耀溪來說,十九年的感情空白,現在下定決定後這攻勢就隨之而來,都不用別人教。
“小姐,阿一掌櫃送來了白叔的書信,是加急的。”門外丁香的聲音響起。
“我先走了,你就先養着吧,有事讓墨竹告訴我一聲。”沈璇一聽是白明的加急書信立馬轉身走了。
如果沈璇現在回頭看看那該多好啊,可是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沈璇是看不到“真相”了。
“主子,爲何要這麼做?這不是在欺騙沈小姐嗎?”墨竹對已經從牀上下來的薛耀溪詢問。
想起每次吃飯時薛耀溪的吩咐、在看看現在薛耀溪的行爲,墨竹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了,對自家主子這次的用意想不通。總感覺自從解毒後自家主子對沈璇姑娘的態度就變得詭異了。
“主子我,給你們,找個主母可好?”薛耀溪喝了一口茶後用手玩轉着茶杯,對着墨竹輕聲問道。
“主母?主子你的意思是,沈小姐?”墨竹驚呼,被這消息嚇着了、直接結巴了,用手指着房外問道。
“嗯,怎麼樣?”薛耀溪絲毫不在乎現在墨竹的表情,坐在椅子上淡定的開口。
“呼。”墨竹看到薛耀溪的明確點頭後先呼出一大口濁氣,然後試探的開口問道,“主子欺騙沈小姐的用意呢?”墨竹儘管心裡有所猜測還是決定聽聽自家主子的回答。
“當然是爲了趁機接近啊,難道每天讓我和那個小鬼搶人?”薛耀溪提到蘇羽這語氣就不善,誰讓蘇羽每天都纏着沈璇呢,害的薛耀溪想要親近佳人只得出此下策。
“呵呵,原來主子也是有情根的,害的我們這些當屬下的都擔心主子的終生大事呢。”墨竹聽出薛耀溪語氣中的怨念後笑出了聲,還小聲嘀咕了一句。
自從薛耀溪過了十五歲生辰之後,墨竹、墨硯一行人私底下就希望他早日成親,畢竟誰也不知道那毒會什麼時候取走他的性命,古人對有沒有後人繼承香火一事是非常看重的。
“可是,主子,你真的決定非沈小姐不可嗎?”墨竹試探性的開口詢問,接到對方那詢問的眼神後繼續開口說道,“可是沈小姐的身份、、、。”
“哦?你認爲她身份低、配不上你家主子我?”薛耀溪平靜的問了一句。
“不是、不是,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的意思是,主子你現在身體裡的毒解了,回京之後你就要回到府裡,屬下擔心沈小姐到時候應付不了府裡的那些人。”估計連奴才都會給沈小姐使臉色。這最後一句話墨竹是不敢說出來的,他現在只是心裡想想,何況在薛耀溪的眼神下他現在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她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薛耀溪眼神看向外面,回了一句。
通過這幾天的把脈,薛耀溪能夠確定沈璇的醫術並不是很好。就說把脈這一點吧,沈璇絕對是生手、比不上京城那些老大夫。可是對方卻可以完全解除身體的毒素,結合之前給蘇羽解毒的情況,薛耀溪可以確定沈璇的解毒手段另有他法、很是神秘。如此手段的人,又怎麼會一直被困在這小山村呢?是鳳凰,早晚都要高飛的。
“薛耀溪。”沈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語氣急、腳步急,話剛落這人就進了房間,害的在那裡各想各的事情的二人都沒有來得及收復神情。
“你說,你知不知道我哥哥要當兵的事情?”沈璇低聲急吼。一想到杜擎蒼現在正在軍營裡面受苦,沈璇這心裡就如刀割似的。
沈璇剛纔回到院落打開白明的書信後就知道了杜擎蒼當兵的這件事情,沈璇看完之後直接愣在了那裡。沈璇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正在受苦,這心裡五味成雜。沈璇本計劃年底就要到京城的,那時候就可以幫助杜擎蒼了。沒想到這計劃卻趕不上變化,杜擎蒼爲了重振將軍府居然選了一條危險的路,選了一條需要拿命去拼搏的路,這讓現在生活的如此安逸的沈璇情何以堪。
“你說什麼?”薛耀溪被沈璇的急問弄得有些愣神。他聽到沈璇的聲音後就知道已經來不及回牀上了,心裡正在想着怎麼回答沈璇的疑問時,卻聽到了別的問題、關於另外一個男人的問題。
“我問你,你之前知不知道我哥哥——將軍府杜擎蒼,要當兵的事情?”沈璇重複了一遍,聲音又慢又咬字清楚,這會兒房間的二人都可以聽清楚沈璇的問話了。
“知道。年前、、、。”
“知道,知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不是哥哥的好友嗎,你怎麼不勸着他,當兵是那麼好當的嗎?”薛耀溪的話直接被沈璇的連續質問覆蓋了。
此時的沈璇純粹是在遷怒、毫無理智可言,只想把心中的擔憂找個途徑發泄出來,以緩解內心的不安與恐懼。戰場上面的情形迅息多變、刀劍無情,沈璇擔心杜擎蒼的安危。沈璇用手捂住雙眼遮擋住裡面的淚水。
墨竹接收到薛耀溪的示意已經悄悄的退出了房間,還體貼的把房門關上了。墨竹雖然現在不認同沈璇當他們的主母,可做事還是要有些顧忌的。就像現在,沈璇的狼狽、情緒失控,房內的情況他是不應該繼續看下去的。
等沈璇拿下手、別開頭擦拭眼角的淚珠時,薛耀溪知道她的情緒已經發泄的差不多後這纔開口,“你爲了他流淚?他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薛耀溪的語氣很輕、很溫和,卻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內心的酸楚。薛耀溪之前一直以爲他只所以下決定要娶沈璇是負責的心思居多,雖然這幾天他的用意是在刻意接近沈璇。可是現在看到沈璇的淚水、無形中透出來的悲傷,薛耀溪這內心也充滿了難受。看到自己將要追求的女子爲了別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哭泣,薛耀溪的內心有些不滿,不滿杜擎蒼在沈璇的心中佔了這麼多的比重,不滿沈璇爲了別人而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不滿都是站不住腳跟的,沈璇現在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與他有婚嫁的女子,二人現在除了大夫與病人的關係貌似沒有其他的關係了吧。
“對不起,我剛纔的語氣有些差,我只是突然就忍不住了,我、、、。”沈璇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爲。現在沈璇已經平復了心情,想到自己剛纔的無理取鬧,沈璇想要解釋。
“不用解釋,我明白的。只是杜兄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你對他的感情似乎?”薛耀溪想到什麼試探性的問道。
感情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薛耀溪在感情這方面未開竅前,一直認爲沈璇接近杜擎蒼是存有目的、抱有不良企圖的。可是現在看到沈璇的在意,薛耀溪有些擔心沈璇對杜擎蒼的感情了,懷疑沈璇對杜擎蒼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儘管沈璇一直稱呼杜擎蒼爲哥哥。(義哥義妹、表哥表妹什麼的最有愛了。)
“他是我的哥哥、一輩子的哥哥,在我心裡他與我家裡的哥哥們都是一樣的,我們是手足、是兄妹,是爲了彼此可以放棄生命的人。”沈璇說到最後就想起前世哥哥爲了她而死的場景,這剛止住的淚就無聲的流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杜兄去當兵了的?”薛耀溪看到沈璇那流淚的樣子換了一個話題。
“京城的書信,我剛剛收到的。”沈璇接過薛耀溪的茶水,順勢坐在一邊。
“你怎麼會想起來問我這件事情的?”
“你們不是朋友嗎?哥哥之前和我說過,他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我以爲這件事你是知道的?”沈璇有些估摸不透薛耀溪的意思,這話到底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對,杜兄要去當兵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年前就知道了。爲了此事,那時杜兄正在私下走動。”薛耀溪喝了一口茶後才說道。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那你爲什麼不阻止?朋友不應該勸阻嗎?戰場上面那麼危險?”沈璇雖然情緒控制好了,可是想到薛耀溪沒有阻止還是有些怨氣。
“爲何要告訴你?告訴你就可以不讓杜兄當兵還是你可以替他去當兵,”薛耀溪看了一眼聽到此話後在那裡反思的沈璇,繼續開口,“至於阻止,我爲何要阻止。我們是好友,可是身上卻有着各自的責任,杜兄的責任就是爲了將軍府而付出,難道我應該阻止杜兄去承擔他的責任嗎?”
沈璇聽到這裡後沉默不語,開始反思。放空心思、望着遠處,感覺想了好多可腦中卻沒有多少的記憶。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沈璇身上折射出一道道光輝,在這個寧靜祥和的午後,沈璇與薛耀溪二人似是多年的好友般的開始談心。
“那封信你看完了嗎?據我所知,杜兄並沒有去邊關戰場而是進了京郊大營。”
“京郊大營?”沈璇疑問,剛纔看到:杜少爺去當兵,這句話後沈璇就懵了。書信沒有繼續看下去,當然不知道下面所寫的了。
“那裡是京衛及皇家親衛的駐地,杜兄進了那裡自身安危是可以放心的。只是天子腳下權貴之多、關係複雜、暗中傾軋,想要從那裡逆流而上也是不易的。但只要能夠想出辦法法、脫穎而出、攀上關係,重振將軍府的威望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想讓哥哥去邊關?”沈璇能夠從薛耀溪的話中聽出他的意思。
“對杜兄來說,去邊關殺敵拼搏得到的好處要比待在京城伺機而動後獲取的利益要多的多,你認爲呢?”
“可是現在不是徵兵的時候?而且去了邊關這生命安危?哥哥是將軍府的獨子?”沈璇還是有些遲疑,不忍心接受拿命去博前程的想法。
“想要光宗耀祖,哪個不是在拿命去拼的,就連貧民百姓都知道想要發財得到權勢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邊關闖上三年,何況所謂的將軍府只有通過軍權重振後得到的風光纔是名正言順的。再說了現在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忘了那些人的身份了?”薛耀溪示意沈璇看向隔壁蘇輕塵那邊。
蘇輕塵等人今天去了鎮上,否則沈璇剛纔的那聲急喊就把薛耀溪的身份泄露了。
“他是嫡子嗎?與當今太子的關係如何?那個孩子的身份?”沈璇隱晦的問及蘇輕塵一行人的地位。
杜擎蒼要是走了蘇輕塵的關係進了軍營,這以後就相當於與蘇輕塵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皇家歷來都有儲位之爭,身在京城、想要保住權貴,沈璇要保證他們選擇的是將來會勝的一方,這前提當然要把這複雜的關係理清。
“他們是一母同胞,他是嫡次子,沒有那個野心。那個孩子是嫡子且目前是唯一的男孩。”
“我知道了,謝謝。”沈璇聽到這些就有所明白了。想着也許可以去找蘇輕塵談談,這些天的觀察與瞭解,此人還是很可靠的。
“嗯。”薛耀溪看到情緒已經穩定了的沈璇,表示點頭答應。
沈璇站起來剛想與薛耀溪打招呼離開,就感到身體下面有東西流出來,想想這具身體的年齡,沈璇感慨:這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月信。啊,面前還站着一個男子呢,丟死人了。感受到那還在繼續往下流的液體,沈璇這臉染上了緋色,看上去有如朝霞一般豔麗。
“你怎麼了?臉怎麼突然這麼紅?”薛耀溪擡頭看到沈璇的那張紅臉趕緊問道,“你是不是着涼了?”說着就要用手往沈璇額頭上放,以此來衡量溫度。
“呃,沒事沒事。”沈璇正在糾結呢,看到對方的動作連忙外後退了一步。這一退不要緊,身體的不舒服感讓她更加強烈的感覺到了。
“咦,怎麼會有血腥味?”薛耀溪疑惑的開口。
“我先走了,以後再說。”沈璇聽到此話實在呆不下去了,留下一句飛快的轉身離開。
現在的沈璇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只想着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不要讓薛耀溪發現是她的身體在流血。沈璇着急了,打開門,對守在門口墨竹的問候也沒有回話,用上內力直接跑了回去。
“主子,你把沈小姐怎麼了?她剛纔怎麼紅着臉跑回去了?”墨竹進屋後對着薛耀溪問道。墨竹現在正在心裡猥瑣的補充情節,還以爲沈璇是被薛耀溪說的情話給羞紅的臉呢,沒想到主子平時看不出什麼關鍵時刻還挺厲害,、、、哇哇哇,墨竹各種猜測。
“行了,收起你的心思。墨硯那裡來消息了嗎?”薛耀溪開口詢問。想起沈璇都接到了京城的消息,他卻沒有接到杜擎蒼進軍營的消息,這語氣自然不佳。
“主子,您忘了?咱們本來沒打算住這麼久的,當時就沒有留下任何地址,估計這會兒墨硯想要傳遞消息也不知道往哪裡傳。不過話說,這沈小姐是怎麼知道京城的消息的呢?”墨竹解釋完後想起這事小聲的嘀咕。
“你這幾天不是與那二個丫鬟相處的不錯嗎?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去探探口風。”薛耀溪對沈璇的消息渠道也感興趣。
“啊?”墨竹聽到此話大呼感嘆,一想到這幾天與半夏丁香她們的各種比武,墨竹內心就扭成一團。
剛開始三人的比武還是中規中矩的,半夏和丁香也輸得心服口服,可每次都差那麼一星半點兒,這就不舒服了。最後,半夏丁香也不管那麼多了,招式越來越刁鑽、多變,有時二人還一起上,導致墨竹有時候應接不暇。好在三人的比武是在深山裡面且現在村裡人很少進山,否則看到那被破壞的場景還不知道會傳出怎樣的留言呢?估計到時候山裡有大型野獸的流言就會在村裡瘋傳了。
沈璇這邊。
沈璇急急忙忙的回到房間把房門關上,半夏與丁香看到這裡連忙隔着門板詢問。
“小姐,你怎麼了?”丁香小心翼翼的詢問。聽着裡面的翻箱倒櫃聲,與半夏對視一眼,充滿了擔憂。剛纔不是去找薛少爺了嗎?怎麼跑回來了?難道二人吵架了?
“啊!你們二個進來。”沈璇大喊一聲發泄,沮喪的發現屋裡根本沒有可以用的東西,只好讓二人進屋。
丁香和半夏開門進去後就看到窩在牀上、裹着被子、奄奄的沈璇,沈璇的整張小臉依舊那樣緋紅。
“小姐?你這是?”半夏疑惑的開口詢問。
“別問這個了。我問你們,你們那個來了的時候,怎麼辦?”沈璇有些難以啓齒的開口。內心不管多強大,沈璇也只是一介女子,對女兒家的私密事還是很難開口詢問的。
“哪個來了啊?”半夏疑問,被沈璇那不清不楚的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就是,就是。”沈璇還是說不出口,看的旁邊的二人這心裡也着急。
“就是,就是你們來月信的時候用什麼?”沈璇赴刑場似得閉着眼說出,說完之後就縮在被窩裡了。
“小姐,你來月信了。”半夏高興的說道,此話一出牀上的沈璇那臉上又添了一層紅色。
“小姐,你別害羞,這來月信是代表小姐長大了,是好事。”丁香想起沈璇這前後的表現,安撫了一句。
“對啊,夫人知道了這事後肯定高興,奴婢這就去告訴夫人。”半夏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
“她?”沈璇指着跑出門的半夏問道,好傢伙,這自己來個月信難道還要弄的衆人皆知?
“小姐不用擔心此事,半夏有分寸的。只是因爲最近夫人對小姐的身體也比較關注,半夏這纔去通知的。”丁香當然不會告訴沈璇在她十三歲後周氏就問過二人這事了,看看沈璇後繼續說道,“小姐,你先等等,奴婢回房去把要用的東西給你拿來。”
沒等多久,丁香就把那月事帶拿了回來,在丁香的講述下,沈璇終於明白了這東西的使用辦法。此物是將草木灰裝進小布條裡,兩頭同細線系在腰間,而成了的。等沈璇收拾好之後,走動幾步就感覺彆扭,爲了防止側漏等問題,沈璇決定還是好好躺在牀上吧。至於髒了的衣物,沈璇不打算洗淨後在穿,吩咐丁香找個地方把它燒了。
也不知道半夏是怎麼與周氏說的,反正沒多久之後周氏也來了沈璇這裡。看到躺在牀上的沈璇,周氏又是一通解釋,最後還是看沈璇實在臊的慌這才走了,走時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收回去。女兒長大了,可以嫁人了,周氏如此心想。
沒多久丫鬟雲兒就送來了周氏特意吩咐讓廚房做的大紅棗湯,喝着那紅棗湯,沈璇在心裡嘀咕,估計整個沈家的女子都知道了她來月信的事情。
“小姐,夫人吩咐晚飯你可以不去前院,在院子裡解決就行。”雲兒看到喝完湯的沈璇開口說道。
“嗯,我知道了。”沈璇回了一句。
“夫人讓許嬸子給小姐燉了補血的湯,小姐想要喝時可以讓半夏姐姐她們去廚房取。”雲兒繼續說着周氏的吩咐,說到補血的湯,雲兒還有些害羞。
“嗯,我知道了。”沈璇現在只期望丫鬟雲兒快點離開。
“那小姐,雲兒就先告退了。”雲兒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沈璇打發半夏與丁香出去後,靜下心來躺在牀上回想,這具身體還是不錯的,初來月信居然沒有疼痛。蓋着被子,暖暖的感覺,沈璇沒一會就睡着了。
晚飯時沈璇是在屋內用的。因爲沈璇沒有給蘇羽做飯,蘇羽居然特意跑到沈璇這裡詢問原因,最後還是被半夏以沈璇生病了爲由擋了回去,想到以後幾天都吃不到沈璇做的飯菜,蘇羽回到院裡就垂頭喪氣、低着個頭。
“羽兒,你怎麼了?”蘇輕塵看到蘇羽那小可憐樣關心的問道。
“姐姐生病了。”蘇羽擡起頭對着蘇輕塵說道,那軟軟的童音響起,自然也引起了對面薛耀溪的全副心神。
“你是說你的沈璇姐姐生病了?”蘇輕塵確認的問了一遍,糾正多少次了,蘇羽就是喜歡叫沈璇姐姐。
“嗯,躺在牀上,我都沒有看到姐姐。”蘇羽可憐兮兮的說着。
“那姐姐生病了你擔心嗎?”
“擔心。”
“爲什麼擔心,是因爲姐姐對你好嗎?”
“嗯,姐姐對羽兒好,比其他人對羽兒好。姐姐還可以給羽兒解毒,、、、以後這幾天都吃不到姐姐做的飯菜了。”蘇羽巴拉巴拉說着沈璇的好,末了還加了這麼一句。
“你呀,擔心是假、想要吃別人做的菜到是真。”蘇輕塵聽到蘇羽的最後一句,摸着他的頭對他笑說着。
至於蘇羽與蘇輕塵接下來的辯解,薛耀溪已經沒有心思在聽下去了,他現在只知道沈璇生病了、躺在牀上不見人。又聯想到下午墨竹告訴他的事情:沈小姐未去前院吃晚飯,沈夫人讓人給沈小姐送了補血的湯,薛耀溪想要去看看沈璇。可是因爲薛耀溪是成年男子,受年齡限制做事不能像蘇羽那麼沒有隨便,薛耀溪決定夜探香閨。
晚上大家都已經熟睡了,沈家一片寂靜,薛耀溪的房內閃出了一道人影,奔着沈璇的房間而去。
“誰?”沈璇正在睡的香,感覺到身邊有人,內心驚醒,強迫自己醒來,驚呼出聲。
“是我。”薛耀溪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跑到我這裡幹嘛?”沈璇聽出是誰的聲音後,這才放下了心神。沈璇心想:安逸的日子過久了,警惕心都下降了,身邊有人這麼久才發覺。幸虧不是來殺人的,否則自己早就腦袋與身體分家了。
“聽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
“生病?啊,對,我是生病了。呃,不對,我不是”生病,最後這二個字沈璇沒有說出來。提起生病這事,沈璇語無倫次的回答。
想起下午在對方房裡時的情景,沈璇臉上感覺到熱辣辣的,儘管當時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事情。現在又聽到薛耀溪那關心的話,沈璇這臉上更加火辣辣的了。尤其是現在二人共處一室,黑暗中沈璇雖然看不清對方,內心卻有一股異樣,不知是不是受到這月信的影響,導致心裡有了少女的情懷。
“你到底怎麼了?”薛耀溪聽到沈璇那明顯在說謊的話,繼續出聲詢問。這時薛耀溪已經慢慢走到了沈璇牀邊,適應了黑暗又距離這麼近,薛耀溪再次看到了沈璇臉上的紅潮。
“你是真的生病了?”薛耀溪俯下身看着沈璇那紅彤彤的臉繼續出聲詢問。
薛耀溪口中的熱氣正好吹在沈璇臉上,對方語氣中的關心與眼中的真誠,讓坐在牀上裹着被子的沈璇更加燥熱,感覺渾身都在冒火。沈璇現在迫切的需要消除這股熱度,也不管房裡還有別人的存在,也不管自己現在還穿着裡衣,也不管自己面前正有一人,掀起被子就要下牀。
咚,一聲倒地的聲音,嘶,一聲抽氣的聲音,囧狀就這樣發生了。
但見現在那牀邊躺着二個人,衣着單薄的沈璇正好被薛耀溪抱在懷裡。二人現在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狀況,從未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剛纔沈璇沒有任何預兆的掀被下牀,俯身彎腰站在那裡的薛耀溪躲避不及,二人碰撞之後就倒在了地上。沈璇嬌小的身體正好撞進薛耀溪的懷裡,造成了如今男下女上、緊密相連的尷尬局面。
沈璇趴在薛耀溪身上,雙手正好放在對方的胸膛上面,感受到一呼一吸的心跳,沈璇這心也開始嘭嘭的直跳;感受到周邊散發出的渾厚男性氣息,這臉上的熱度更加熱了;感受到人的反應,沈璇忙擡頭看向對方,正好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脣角。
薛耀溪懷抱佳人沒有感到欣喜卻感到了彆扭,全身像着了火一樣的難受。看着身上那隻着裡衣的沈璇,薛耀溪不知道雙手往哪裡放,二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薛耀溪內心一陣緊張,從沒有和哪個女子靠的如此近;這種情況超出了薛耀溪的承受能力,現在已經傻眼了。
薛耀溪腦中的惡魔對他說:快點把佳人摟到懷裡;薛耀溪腦中的天使勸他說:佳人不能夠唐突。二個小人二種聲音在薛耀溪腦中不停的爭論,好在理智戰勝了情感,薛耀溪最後懸崖勒馬。等薛耀溪睜開雙眼,呼出一口大氣,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摟着對方,看到沈璇那嬌豔若滴的神情,薛耀溪連忙鬆開了雙手。
沈璇感受到薛耀溪的動作,意識到二人現在彼此的曖昧氣氛,手腳並用的連忙從他身上起來。二人又一通碰撞後,這才從地上爬起。
沈璇老實的縮在被窩裡,薛耀溪就站在牀邊,房間裡面除了二人的呼吸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二人都在安靜的思考、慢慢靜心。從剛纔摔倒到現在的靜心只是很短的時間,二人卻感覺過了半年似的。
“你還好吧?”薛耀溪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悶。
“沒事。”沈璇簡潔的回了一句,“你還有別的事嗎?”沈璇想到剛纔的情形,出聲趕人。
“沒事了,我就是來看看你,那我先回去了。”薛耀溪聽出沈璇話裡的意思連忙回答,腦中涌出剛纔的情景,擔心在待下去要出事,說完之後就飛身離開了。
薛耀溪回到房間後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弄清楚沈璇到底是生病了還是出了其他事情,想到剛纔的意外,薛耀溪歇了再次去查探的心思。
這個夜晚,沈璇與薛耀溪二人分別躺在自己的房間,對着牀頂發呆,時辰過去很久之後,二人才漸漸進入了睡眠狀態。第二天,二人都起晚了。沈璇是“病號”躺在牀上,無人敢說,薛耀溪的起晚可是被同一個院子裡的人注意到了。
薛耀溪除了要應付蘇輕塵的關心話語,還要接受蘇羽那個小傢伙童言無忌的取笑,更要接受墨竹私下那時不時側眼打量的眼神。總之,薛耀溪這個早上過的是相當的糾結。
還沒等薛耀溪再次夜探香閨,他就從二個小丫鬟的對話中得知了沈璇“生病”的真正緣由,回想起那天的血腥味以及沈璇的表現,薛耀溪徹底的明白了。薛耀溪聽到這裡後匆匆的回了房間,在房裡待了一下午以此來平復他臉上的臊意。
等二天之後,沈璇用上了她私下讓丁香縫製的“現代衛生棉”後這才下了牀、走出了院落。沈璇與薛耀溪相遇後,二人這眼神就有趣了,不敢對視,說話時二人也變得客氣了。總之,那異樣,讓在他們身邊服侍的半夏、丁香和墨竹等人都感覺到了。
“小姐,你和薛少爺怎麼了啊?總感覺你們二個怪怪的?”半夏坐在那裡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有嗎?”沈璇疑惑的開口,難道她的反常身邊的人都注意到了。看到丁香的點頭,沈璇這才知道她有些反應過度了。
“沒事,就是想着男女有別,我們應該注意些。”沈璇編者理由。
半夏與丁香對視一眼,明顯不相信沈璇的解釋。這話騙騙別人還行,騙她們二個就不夠看了。她們可是知道的,這些規矩自家小姐根本不遵守,真要是男友有別,怎麼與蘇輕塵蘇少爺等人說話時就不彆扭了呢?
丁香倒是猜出了一點,這還是從墨竹嘴中無意中得到的信息,想着自家小姐與薛少爺二人之間、、、,可是看沈璇那明顯還沒有開竅的樣子,丁香決定還是在看看吧,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