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尚文一羣人傍晚時分回到山洞的時候,就看到徐夢歸正和一位不認識的同志,還有牛壯。林家寶一起,坐在山洞口的地上玩泥巴。
徐夢歸見尚文回來,站起身來笑道:“玩的怎麼樣?”
尚文笑道:“還行吧,九條三八大蓋,一支王八盒子,手雷十八顆,子彈大概有五百多發。”
就像爲了驗證尚文所說的話不假,崔愣子幾人已經將身上繳獲的武器,開始往地上卸。徐夢歸馬上又問道:“那鬼子屍體處理了嗎?”
尚文點點頭回道:“全部扒了個精光,屍體全部掩埋,臉部全部劃爛,就是他們祖宗親自來看,也絕對看不出誰是誰來。”
說完,尚文又將十套鬼子軍服從豆子身上卸下,說道:“鬼子士兵軍服九套,伍長軍服一套,不過有的軍服上有洞,補補就可以了。”
徐夢歸拿過一身軍服,只見褲子左腿小腿處有個洞,上衣後心位置前後位置也有洞,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尚文不好意思地說道:“開槍開上癮了,一個鬼子我連射了三槍。”
徐夢歸忍不住心疼道:“你個敗家子啊,這麼好的衣服,讓你在那麼明顯的位置開了那麼多洞,還怎麼穿你就不會對着頭打?難不成鬼子巡邏隊也戴頭盔?”
那位尚文不認識的同志苦笑連連,對着尚文伸出手說道:“你就是尚文同志吧,我是牛金區小隊和游擊隊的大隊長劉山。”
尚文握住劉山的手,笑道:“你好,我是特勤中隊副連長尚文!”
劉山笑道:“嗯!副連長,你們這個連人數可真不少啊,男男女女加起來總共十三人吶!”
衆人一陣大笑,尚文也因這句玩笑,對這位劉山大隊長有了親切感。
徐夢歸在一旁心痛地看着那身開了三個洞的鬼子軍服,不經思索地說道:“人少就人少吧,又不敢多招,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吶!”
劉山作爲牛金一帶抗日隊伍的大隊長,知道來了特勤中隊,早已聯繫根據地確認徐夢歸等人身份,也知道了他們不少事情,聽了徐夢歸這句話,笑道:“那是在根據地,首長知道你手底下有好兵,能給你留下這十幾個人就算不錯了,不過你放心,在咱這疙瘩,就咱們這一支隊伍,你想怎麼發展,我劉山全力支持你!”
崔愣子喜道:“那可太好了,隊長,您不知道,咱這個尚文同志的槍法,那真是沒得說,一頂一的棒啊!”
劉山笑道:“我說崔大山,你不是一說到打槍誰都不服的嗎?怎麼,改性了?”
崔愣子嘿嘿一笑,說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吶,我崔愣子今天算是開眼了。”
崔愣子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向劉山等人說了一遍,牛壯聽完後,忍不住疑道:“崔愣子,真的假的,喘口氣的功夫連開了五槍,滅了三個鬼子,最後一個還是被活活玩死的?”
崔愣子愣道:“你看看徐同志手上的鬼子軍服就知道了!我騙你幹啥?能吃還是能喝”
劉山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他早就聽說過特勤中隊的特別之處,別不知道特勤中隊竟然比傳說中的還厲害,忍不住問徐夢歸道:“我說徐連長,你們到底還有多少看家本事,都拿出來吧,別掖着藏着的了,這整天一驚一乍的,誰受得了啊!”
徐夢歸將手裡的鬼子軍服當成了擦手巾,將手上的泥巴擦了個乾乾淨淨,扔到地上說道:“咱這個山區模型回來再做也成,只要你不笑話我們特勤中隊人少就行了。尚文,除了尚武,把其他人全叫過來。劉大隊長隊長也把你的人叫過來吧,咱們都認識認識。”
劉山訕訕一笑,吩咐牛壯將區小隊的戰士只留幾個暗哨,其他人全部集合,靜等着特勤中隊的人過來,尚武沒聽徐夢歸的話,竟然和童萍一起過來了,徐夢歸看向童萍,問道:“你沒事吧,當時情況緊急,我是…”
童萍微微一笑,說道:“連長,我沒怨你,尚武已經全告訴我了,如果不是你開的那槍,我可能現在已經離開大家了。”
徐夢歸見童萍真的沒有怪自己的意思,感激地笑了笑,倒是林婷氣道:“笑,就知道笑,還不趕緊搬張凳子過來給萍萍坐,人家現在可是衆人保護對象,要是萍萍燒了根汗毛…”
林婷一指在場所有特勤中隊的男性同胞說道:“我扒了你們的皮!”
“萍萍?”
徐連長的老婆可夠悍的,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徐夢歸急忙搬過一張凳子放在了尚武跟前,對着尚武努了努嘴,尚文苦笑着將凳子放在了童萍身後,童萍幽怨地看了林婷一眼,說道:“就你事多!這纔多長時間,哪有這麼誇張。”
徐夢歸也趁道:“就是,就是。”
接着就在林婷耳邊輕聲說道:“給點面子行不行,還有外人在呢!”
林婷大聲說道:“不行,給你面子你還不得上天,去,給本夫人也搬張凳子去!”
徐夢歸急道:“人家童萍是有身孕了坐凳子,你自己不會搬哪。”
念巧憋了半天的笑勁,終於忍不住罵道:“連長大人,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徐夢歸不假思索地說道:“真傻!傻…傻…我他孃的真傻啊!”
徐夢歸一愣三尺高,一把衝到劉山面前,將劉山整個都抱了起來,驚喜道:“我要當爹了,哈哈我要當爹了”
劉山被徐夢歸勒的快喘不過氣來了,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徐連長…徐隊長…老徐,你快放下我,抱錯了,你老婆在那邊呢!”
徐夢歸一經提醒,一把鬆開劉山,衝到林婷跟前,被林婷一把擋住。
林婷嬌喝道:“抱什麼抱,剛纔還說那麼多人,怎麼現在就忘了。一手的泥巴,去,洗洗手,給你老婆幫張凳子總累不到你吧!”
“好咧!”
徐夢歸幾步衝到和泥巴的水盤前,將手洗了個乾乾淨淨,急忙搬了張木凳子放在林婷身後,很紳士地行了個英國貴族禮節,說道:“請坐!”
衆人已經開始有人笑得前合後仰,徐夢歸機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說道:“我和尚武兩人都要當爹了,可以說是雙喜臨門,藉此機會,我要大賀三天,我要…”
劉山急忙“嗯哼”清了下嗓子,打斷了徐夢歸的激昂演說,嘆道:“老徐,咱們這山裡沒什麼好東西給你慶賀。”
徐夢歸氣道:“沒有,這就是說我老婆和我兒子吃不上好東西,這不成,餓着我自己窩也不能餓着我兒子。”
尚武在徐夢歸身後哼了一聲。徐夢歸連忙轉頭說道:“哦,對了,我咋忘了還有你兒子,我計劃,咱們就以打老牛峪的炮樓,大賀三天。”
劉山徹底崩潰了,這計劃先在還在醞釀當中,徐夢歸竟然先在就宣佈了,看樣子真是激動的不行了。
林婷看着徐夢歸發瘋,氣道:“別瘋了,你還是快點說喊我們來時幹什麼的吧。”
劉山也說道:“對,對,老徐,你還是快點先介紹介紹你們特勤中隊的人都有什麼本事吧。”
徐夢歸的心臟有些超負荷,被林婷和劉山這麼一說,纔想起正事,拍拍胸口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實在太激動了,那我就鄭重地想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特勤中隊的戰士。”
說完,徐夢歸一指尚文說道:“這是我們特勤中隊的副連長尚文,也兼任着一排排長,綽號大禿,俺們中隊的神槍手,不過現在是光桿司令一個,沒兵。”
衆人哈哈大笑,尚文走出人羣,向大家擺擺手,有站了回去。
徐夢歸指向褚秀才介紹道:“這是我們中隊的指導員褚香第,綽號秀才,搞政治的,大學生,是個才子啊,解碼高手,連電臺都會玩,人家可不簡單,在大學就和他一個同學好上了,拉着人傢俬奔到咱八路軍來了,結果老婆到了宣傳隊,他來了特勤中隊,唉~可惜…”
褚秀才不等徐夢歸說完,急忙走出來,堵住徐夢歸的嘴巴,對着大家說道:“別聽老徐胡扯,我們那叫自由戀愛,沒有他說的這麼齷齪,大家別誤會啊!”
徐夢歸一把打開褚秀才的手,氣道:“你老婆不在,抱我幹什麼?小心我告訴夏雪!”
褚秀才嘆着氣,悻悻然地走了回去,徐夢歸明擺着興奮過度,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徐夢歸又指向尚武說道:“二排長尚武,和尚文是孿生兄弟,他是弟弟,尚文是哥哥,兩人是武術世家,和少林有些淵源,現在尚武專攻大刀片子,玩刀的,以後等打完鬼子回家宰雞殺牛能改不成問題,下半輩子生活算是有着落了。”
尚文對大家招了招手,哼道:“你殺的鬼子不見得比我少,那你豈不是得去宰象?”
徐夢歸笑道:“宰相?那好壞也算個一品吧。”
衆人繼續鬨笑。
徐夢歸繼續指向何雷,說道:“三排長何雷,綽號雷子,本身沒什麼特點,純粹的機槍手,人家玩的就是術業專攻,找了個苗族老婆,進了山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連我這個在山裡呆了大半年的野人都沒比過他,唉可惜老婆也留在野戰醫院了。”
何雷站出身,對着大家伸出雙手擺了擺,對着徐夢歸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比你這個野人還野人?”
徐夢歸笑道:“你可以去喜馬拉雅山試試留個腳印什麼的,也是過上幾十年,還能讓後人研究研究。”
“切!”
何雷一豎中指說道:“我老婆不在,我纔不怕你呢!”
徐夢歸嘆道:“遇人不淑啊,下一位,楊二狗子同志,…”
楊二狗子急忙自己出來,說道:“我叫楊二狗子,綽號嘛,反正大家都叫我二狗子,老婆叫曲曼彤,野戰醫院護士,也是玩機槍的,介紹完畢,我自己歸隊。”
說完,楊二狗子又回到了人羣中,徐夢歸笑道:“大家知道什麼叫二狗子了嗎?不打自招啊!”
衆人笑聲連連,已經開始有人捂肚子了。
徐夢歸繼續說道:“下一位,馬有才同志,綽號馬大炮,之所以叫馬大炮,是因爲其人長的壯,將近一米九的個子,體重超過二百斤,玩的就是重機槍,身上披層鐵皮就能當坦克使,大炮之名,名副其實啊。老婆嘛,當然也是野戰醫院的。”
馬大炮站在原地,對着大家招招手,他那身高,根本不需要出來,大家就能看加他,有游擊隊的同志喊道:“你們特勤中隊咋那麼多人找野戰醫院的當老婆啊,是不是都被你們包圓了?”
馬大炮高聲笑道:“你說的不假,我知道的,就有十幾個,全被我們那幫老弟兄們給娶了。”
衆人又是大笑,有人開玩笑道:“怨不得說美女愛英雄,特勤中隊在這方面也不差嘛!”
徐夢歸壓了壓衆人的笑聲,對着頭頂喊道:“鴿子,出來!”
鴿子縱身從大家頭頂一棵大樹上蹦了下來,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都是老戰士了,硬是沒有人發現頭頂有人。
鴿子笑嘻嘻地走到徐夢歸身邊說道:“連長,我年紀還小,可沒老婆啊!”
徐夢歸笑道:“就你小子鬼。”
接着就像大家介紹道:“這位吶,是我們中隊最小的一位同志,名叫何平,綽號嘛…”
衆人齊聲應道:“鴿子!”
徐夢歸呵呵笑道:“對頭,答對了,可惜沒獎勵,鴿子練的是飛檐走壁,牆上功夫,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今年…二十露頭了吧,也該說媳婦了,大家有熟識的好姑娘,記得給介紹介紹啊!”
“好!”
衆人齊笑道。
鴿子小臉一紅,氣道:“不理你們了!”
說完,兩三下又竄到了樹上,不見了蹤影。劉山奇道:“這位小同志怎麼那麼喜歡在樹上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