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醫院大門,有媳婦卻領不出來,馬大炮沉不住氣了,喝道:“不就是兩扇大門嘛!直接用手榴彈炸開不就得了!”
迎親隊伍百十號人站在醫院門口,幾乎同時喝道:“閉嘴!”
“你敢!”門後的一名小護士也笑喊道:“你們別忘了,我們手上有人質!”
何雷策馬到馬大炮身旁,卻因馬大炮個子太高,打不到他的腦袋,捶了一拳,罵道:“一根筋的東西,你不要老婆,俺哥幾個還打算要!”
看着六個新郎苦悶的樣子,蠍子也是心疼不已,作爲迎親隊伍的最高指揮員,蠍子很民主地徵求大家的意見,經過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結果是,醫院大門雖然不大,但醫院的面積不小,院子很大,四周院牆長度共計達到六百多米,在特勤中隊呆過的戰士們水平高低雖然不盡相同,但幾乎都會掛個繩子玩空中飛人。正門進不去,那就走旁門左道,只要能進去把新嫂子搶到手,就是勝利。
計策已定。三十多名隨身帶着繩子的新老戰士主動站出來,承擔下主攻醫院大院的任務。只見三十多人分散向醫院四周的圍牆跑去。“砰~”地一聲,蠍子大驚道:“哪裡放槍?”
作爲主攻之一的蚊子,扯着嗓門高喊道:“沒事!我放個二踢腳,增加下氣氛!”
“這個小子!”蠍子沒做他想,悻然罵道。徐夢歸卻感到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院中早已做好準備的鴿子聽道二踢腳的爆炸聲,對着身旁的一羣拿着大剪刀醫生們,將手裡的一把糖紙往地上一扔,胸有成竹地欣然笑道:“來了,各自準備。大家注意,如果誰跟前的繩子拋進來先晃了三下,就把它放進來,那是咱們的人!”
蚊子是第一個將繩子拋進院內翻過牆頭的戰士,進院之後,又“咕咕~”發出幾聲鳥叫聲,表明院內安全。剩下三十多人,同時將繩子拋進院子,一時間,幾處牆頭都爬滿了人。徐夢歸有些納悶,作爲師附屬的野戰醫院,就算裡邊沒有人埋伏,那應該也會有幾個明暗哨,蚊子連翻帶進道發出聲音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裡邊的明哨…“不好!!蚊子也是叛徒!”
徐夢歸醒悟的太晚了,三十多名戰士一個個興高采烈地主動跳進了“陷阱”。醫院院內盡是“慘叫”聲,蠍子聽罷徐夢歸的大叫,心中也是拔涼拔涼的,那可是三十多人啊,還全都是特勤中隊訓練出來的戰士,根據遊戲規則,這羣人進去被俘之後,馬上就會轉變成迎親隊伍的阻力,恨道:“蚊子前兩道防線表現的很好啊,我咋就沒看出來他是個叛徒!”
何雷苦道:“他是我練出來的,這小子本身就是那種犯了錯都跟沒事人似的主,你要是能看出來,那才叫奇了怪了!”
醫院門口的護士顯然已經知道鴿子已經得手,有膽大潑辣的丫頭笑喊道:“徐連長,有本事就從大門走!別想那些花花腸子,沒用的!”
“那你們想怎麼辦呢?”徐夢歸喊道。
姑娘回話道:“我咋知道徐大連長怎麼辦?想不到辦法您就回去吧,七位姑娘(包括童萍)再在我們醫院住上幾天就是了,等您有了法子進門再來也行。俺們杜主任早就想把幾個姐妹招到醫院來幫忙了,你進不來更好啊!”
“……”
幸運五十二?開心六加一?六個新媳婦出不來,還附帶個童萍,這要是讓在連部做婚禮準備的尚武知道了,還不得哭死!徐夢歸急道:“蠍子,計算下,咱們還有多少人?”
“報數!”蠍子喝道。一陣”一。二。三。四。五。六。七…”過後,蠍子報告道:“還有七十三人!”
徐夢歸低聲指示道:“問問咱剩下的弟兄,還有誰在醫院有對象的,緊急時刻,別再藏着掖着了。”
“您打算…?”
“黑狗夠黑,他能在咱們隊伍裡安插間諜,咱們也能公然策反,你就告訴他們,他們跑的再遠,也是我徐夢歸帶出來的兵,沒有我徐夢歸點頭,小心以後結婚我整不死他們!”
蠍子當即感到身上一冷,還好意思說人家黑狗黑?你比黑狗還黑!!蠍子召集戰士,說明了下老連長的對內政策。果然是大浪淘沙始見金,新戰士來得晚,還沒有得手的,老戰士卻有很多繼承了徐夢歸膽大心細臉皮厚的光榮傳統,竟然有六七個扭扭捏捏地站了出來,帶頭的正是蠍子本人。
在場的所有同志同時吃驚地看着這六七個人,這六七個也想吃驚地相互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戰友,褚秀才輕聲道:“行啊!一個個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蠍子全了吧!人家醫院總共纔多少沒有對象的護士,你們這是打算包圓啊!”
一陣鬨笑過後,徐夢歸令道:“這回看你們的了,記住我說的話,你們能整我們六個,我當然也能回敬你們,如果你們叫開了門,我可以代表我們六個人,對你們進行寬大處理,既往不咎,如果叫不開門,哼哼…”
六七個老戰士不敢耽誤,慌忙跑到醫院門口,各自高喊了起來。
蜈蚣首開扯嗓子喊道:“秀兒,開門哪,我是吳工(天生就是蜈蚣),你再不開門,我們連長要發火了,他威脅我,說要報復咱們啊!”
門內的護士,一陣騷動,藥房的劉護士(就是和徐夢歸對罵你吃藥的那位)對秀兒說道:“秀兒同志,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立場,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堅持,堅持下去就是勝利!”
秀兒剛要點頭,就聽門外有人大喝道:“你個死丫頭,你說啥?你也要堅持立場?”
劉護士一聽,驚道:“毛寧(汗)。”
犛牛急道:“不是我還能是誰!”
馬蜂也跟着叫道:“魏蓮,你在嗎?”
“在!”
“幫忙開門!”
“我不敢!”
有人帶頭,剩下的幾個也紛紛高喊了起來,有在的,也有不在的!劉護士是主動追的犛牛,生怕犛牛生氣,秀兒見劉護士左右爲難的樣子,畏畏縮縮地問道:“劉姐,咱們…”
劉護士見秀兒有些動搖,有了主心骨,再看看魏蓮也輕輕點了點頭。四五個人以眼傳神,悄悄聚到一起,劉護士一聲大叫:“開門!”其他護士姐妹們沒來得及反應,第三道防線就這麼被攻陷了。沒有了門拴的大門哪是幾個柔弱的女子所能防住的?門外的戰士們大笑着一擁而上,六個新郎下了高頭大馬,跟在戰士們身後,大搖大擺地進了醫院的大門。
犛牛。馬蜂幾個終於公開了自己的對象,惹得戰士們又是一陣調笑。鴿子在院子裡見連長竟然靠這種方式攻破了第三道防線,大叫一聲:“準備第四道防線!”帶着蚊子一頭扎進了一間病房內,打死也不出門。
幾個臨陣倒戈的護士姐姐們被其他護士關了禁閉,躲在院子角落吃點心喝茶去了。劉護士一走,其他護士沒了主心骨,杜主任親自上陣,對徐夢歸說道:“徐連長啊,不是我老杜想難爲你,我那麼大年紀了,難爲你有啥意思?只是大家都開心,第四道防線我親自負責。”
杜主任一指北側的十幾間病房說道:“東西兩側你們不要進,那邊的傷員需要休息。極爲新人就在北邊這一排病房的其中一間。猜對了,你們就能把新媳婦兒帶走,猜不對…呵呵,這就不是我老杜能知道的事了!”
徐夢歸神秘兮兮向從杜主任嘴裡套出點話,問道:”杜主任,您說會是哪間?”
杜主任搖搖頭,轉身向自己原先坐着的石頭走去,邊走邊說道:“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鼓搗的,我這個半老的老東西上哪知道,自己猜吧,說了半天,餓了!我得吃點東西了。”
得!問了等於沒問!
蠍子主動請戰道:“連長,甭問了。咱還七十多個人,一間間找不就行了!”
徐夢歸點頭說道:“行動批准!”
蠍子一揮手,十幾個戰士跟着蠍子就朝北側的一排病房跑去,一人一間,徐夢歸大笑道:“就是,咱們人多,怕他作甚!”
意想不到的情況再度發生。一名戰士用手剛剛掀開一個屋子的門簾,屋內就有人趁勢將這名戰士直接拉進了屋子。屋裡有兩個人,一個動手的輕傷員,牀上還有一位重傷員,重傷員下不得牀,只能從牀頭拿起一根香蕉,遞了過去,笑道:“你們連長送的,吃一根?”
挑簾戰,這是在抗日時期用的一種戰術:在鬼子掃蕩搜索房間時,(因爲當時的房間是用布隔開,不是門)鬼子士兵一挑開門簾,八路軍躲在裡的戰士就一刺刀下去把敵人幹掉的方法,屋內一般都是有地道的存在,八路軍戰士和地方武裝方便隱匿。
黑狗把這種戰術活學活用,只要有戰士掀開門簾,裡邊就會有輕傷員將這名戰士順手拉進屋內,按照遊戲規則,這名戰士已經轉變爲己方,或着直接退出戰鬥。不過,那麼熱鬧的婚禮,誰願意退出?又不是實戰,這名戰士理所當然地…叛變了。
外邊的戰士高聲問道:“裡邊有沒有?”
裡屋被俘的戰士,嘴裡含着香蕉,咕咕囔囔回道:“有!!好多,我正吃香蕉呢!”
外邊的戰士聽喊話的嘴裡真是被塞滿了東西,沒有任何懷疑就掀開了簾子,……一根香蕉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種情況被蠍子發現,一路小跑到了徐夢歸跟前,說道:“連長,不行!黑狗用的是挑簾戰!”徐夢歸也早已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正在想轍,尚文突然擡手指向偏左的個房間道:“連長,那個房間不對勁,其他房間都是用門簾遮擋,那間房門簾裡邊還有道門!那麼熱的天,關門幹什麼?”
徐夢歸奇道:“你怎麼看見有門的?”
“風!”
尚文的觀察力果然不容凡響,杜主任忍不住地微微點頭,護士們早已大呼小叫地向那間屋跑去,十幾口子護士竟然全部鑽進了尚文所指的那間屋子,更讓大家確定了新媳婦的確切位置。在“損失”了二十多名戰士的情況下,主要目標終於確定了下來。徐夢歸轉頭看向杜主任,笑道:“這下,我能把老婆領走了吧!”
杜主任往身後的樹上一靠,從地上端起一杯茶笑道:“好像還不能,你們現在只是發現了第四道防線,並沒有攻破!”
“那第四道防線要怎麼破?”馬大炮問道。
杜主任懶洋洋地擡去手臂,直指房間大門說道:“按照屋裡姑娘們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剩下的五十多口子人在吹鼓手的吹吹打打下,來到了房間門口,其他病房的傷員都掀開門簾等着看笑話,被俘的戰士吃着水果也樂呵呵站在門口瞧着。蠍子裝着膽子親自上去敲門喊道:“開門,俺們來娶媳婦了!”
裡屋一個女聲大聲回道:“叫你們連長回話!”
徐夢歸應言喊道:“我是特勤中隊連長徐夢歸,護士姐姐有什麼話,請說吧!”
“嘴倒是挺甜!”屋裡笑聲連連,那護士姐姐喊道:“聽說徐連長帶出來的兵都會唱歌,我們也不難爲你們,這屋裡有七個你們中隊的小媳婦兒,你們要唱七首歌,如果我們聽得高興了,自然就會放人!”
“七個?”衆人同時奇問道:“今天不是六個新媳婦兒嗎?”
“童萍不算你們中隊的媳婦?”
徐夢歸委屈道:“童萍是人家尚武的媳婦,早結完婚了,他又沒來,別人唱總不合適吧!護士姐姐,要不這樣,買六贈一,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