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K撓。”(下一個)
石川怕軍曹長看出什麼破綻,拉着軍曹長,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起了家常,分散軍曹長的注意力。軍曹長本來生了一肚子的暗氣,此時見石川還算客氣,也就陪着有一句每一句地應襯着聊了起來。
檢查還在進行,當還剩下十來個櫃子的時候,軍曹長還是在無意間發現情況不對勁,怎麼只見自己的士兵上車,卻不見有下車的?
看到軍曹長的神情明顯一怔,石川知道露出了馬腳,心底一橫,裝作聊到起興處很激動的樣子,左右自然而然地伸到了軍曹長的背後,袖筒內閃出一把匕首,落入手中,對準軍曹長後心位置閃電般刺了下去。
短暫的哀鳴聲被石川的笑聲所掩蓋,石川左手中的匕首小時的無影無蹤。沒了匕首的左手,胳膊順勢接住軍曹長。兩人在其他櫃子眼裡,就像多年不見的好友,勾肩搭背地靠在據點的牆邊,隨意地坐在了地上。
開車的戰士看到這一切,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緊張地敲敲後車廂,提醒大家情況有變,戰士們不敢耽誤,加快了屠宰的速度。執刀的戰士滿頭大汗,手中的三菱刺刀早已是鮮血淋淋,內層車廂充滿了血腥氣。當結果了最後一頭鬼子,外層車廂穿隔離衣的戰士,將頭探了進去告訴大家已經沒了的時候,執刀戰士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兩條胳膊頹然地耷拉了下去,悠然嘆道:“奶奶地,比俺以前在家殺豬還累。”
十幾名戰士抓緊時間換上了鬼子的軍服裝備,走下醫護車,幫石川將軍曹長的屍體搬上了汽車,石川讓開車的戰士把一車的鬼子屍體運了出去,由外圍的戰士進行掩埋處理。又從外邊將一批早已準備好的戰士和優男拉到了據點大門口後,一身輕鬆地駛出了據點範圍。
自此,夏口據點大門,已經四十餘名戰士完全控制,石川朝斷崖方向發出了已經得手的信號。
自始至終目不轉睛地用望遠鏡看着山下情況的徐夢歸,嘴角微微一翹,命令道:“尚武,讓你帶上來的六個連的同志,準備繩索,咱們從斷崖下山。”
“是!”
尚武的迴應有些無力,這可不是這個火爆脾氣的性格。徐夢歸轉頭一看原來尚武身後躲躲閃閃地站着七個丫頭,念巧的手還捏在尚武的肩膀上,心底一股怒火直衝上腦。
“誰讓你們上來的?”
念巧本來就怕被徐夢歸看見自己一行人,怕尚武打小報告,捏住了向上的肩膀,見還是被發現了。笑道:“是你下的令,所有戰士全部參戰,就連取下對你都給了阻擊任務,我們幾個怎麼說也是八路軍正規部隊的戰士,哪能不來?”
徐夢歸一直都在有褚秀才皮質任務,一心撲在夏口據點上,早把幾個野丫頭泡在了九霄雲外,此時乍一見這幾個,還真被嚇了一跳。
“胡鬧!你們幾個這不是瞎搗亂嘛,馬上給我下山!”
“你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
“行!我們現在就下山,讓山下的鬼子吧我們幾個抓個現行!”
“啥?”徐夢歸看向尚文問道:“鬼子把山路堵上了?什麼時候的事?”
尚文回道:“鬼子好像是怕山上的土匪搗亂,剛剛把上山的路封死。不過他們在路口留下了幾十袋子大米,說是叫山上的土匪安生幾天,我已經派出一個連,換成便衣守住路口了。”
尚文頭腦清晰,應急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不亞於褚秀才,徐夢歸一直都很放心。“看來夏口據點的指揮官並沒有把虎頭破有土匪的事捅上去,也許可能是他怕上邊指責他作戰不利,不管怎麼樣,只要咱們沒有,事情就好辦的多。不過這樣一來,你所帶的三個連,不僅要配合自己對付據點門口的鬼子,還得時刻注意防範封住上山路口的鬼子,好在寧大當家爲了防止有人攻山,在唯一一條上山的路上佈滿了地雷。林家寶也對不足的地帶進行了補充,鬼子一時半刻攻不上來,但行動結束之後,你這三百多號人下山撤退可就成了問題。所以我打算,我和尚武所帶的六個連在撤退時,掩護你們下山。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尚文淡淡笑道:“放心吧,咱們中隊有怕死的嗎?到時候如果增援鬼子集結太多,你們就先行撤退,我們這三百多人,給你們爭取撤退的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放屁!你們都得給我活着!咱們中隊從成立到現在落下過一個同志嗎?”
徐夢歸又看向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氣哼哼地道:“你們幾個就呆在山上,在我們沒錢救援之前,誰也不能亂跑。你們平時再怎麼胡鬧我不問,但現在,必須聽我的。”
“連長…”
“這是命令!”
好歹也是自己老公,林婷還想上前撒下嬌,給她的姐妹們爭取上第一線的機會,嘴巴還沒長開,就被徐夢歸一眼給瞪了回去。林婷從來見過徐夢歸這個樣子,只能與其他六個丫頭一起敬禮。
“是!”
好歹鎮住了幾個丫頭。徐夢歸走到戰士們準備好的一條繩索前,使勁拽了拽繩子,檢查下安全性,感到有人再拍自己的肩膀,扭頭一看是林婷,以爲她還想請命,氣道:“你怎麼還在這?”
“我…”林婷感覺有些委屈。抽搐了下鼻子,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小心點。”
“哦!”錯怪了這丫頭,徐夢歸有些愧疚,語氣也溫和了下來。
“你知道的,我暫時還死不了!”
“受傷也不行,你必須聽我的!”
“……”
這丫頭也太霸道了點,子彈又沒長眼睛,還能拐着彎地飛?徐夢歸是又好氣又好笑,回道:“這個…我得和鬼子商量商量!”
山下又閃了幾下燈,這是石川催促的信號,徐夢歸見林婷又要急,眼淚馬上就要像狂風暴雨般落下,伸手擦擦林婷臉上已經流下的眼淚,接着就颳了下鼻子道:“行!行!這事你說了算,行了吧。”
林婷含着淚水,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還是搖了搖頭。徐夢歸無奈,檢查了下身上的武器裝備,扯着繩子第一個滑下了斷崖。幾個鬼子裝扮的戰士接住了徐夢歸,向山上“咕咕~”叫了幾聲,幾條繩索從山上拋下,山上戰士們開始排着隊地從山上一個個往下滑。
石川牽着優男也趕了過來,優男看見徐夢歸,身子一弓就撲了上來,綱要換快遞叫上幾聲,就被徐夢歸一聲“閉嘴!”給堵了回去。
“有沒有鬼子懷疑你們?”徐夢歸問道。
“有兩撥人問過,我都按你的吩咐答的,暫時還沒有人懷疑。”
“那附近有適合潛伏的地方嗎?”
石川指指據點兩側牆外的草叢說道:“兩邊都是蒿草,有半人來高,藏個千把人不成問題。再讓幾個戰士牽着優男在你們附近來回地轉,掩人耳目,鬼子應該不會起疑。”
徐夢歸滿意地說道:“行了,這裡交給我,你馬上回去,別讓鬼子懷疑。”
石川點點頭,牽着優男大大咧咧地走了回去。
六個連的戰士全部下山,不幸的是,有九名戰士不慎從半山腰跌落,四名戰士犧牲,但他們就是在墜落的時候,也不沒發出驚恐的叫聲,無聲無息地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沒有多餘的時間悲傷,也不能發出任何太大的聲響,戰士們摸摸底收起犧牲戰友的裝備,將摔傷的幾個戰士扶到草叢裡,犧牲的戰士也只能草草地掩埋掉。徐夢歸與尚武各帶三個連,在夏口據點兩側分別潛伏了下來。
清晨,蒿草上地下的露水打在臉上,徐夢歸猛然醒來。擡起手腕看了一眼德國的名牌手錶,指針正指在六點十七分。摳了一把眼裡的眼屎,向身邊的何雷問道:“生命情況?”
何雷低聲回道:“鬼子今天派出的巡邏隊人數有所增加,其他情況暫時還沒發現。”
“繼續監視!”徐夢歸將望遠鏡放在了眼前,遠遠地看到石川所帶的戰士們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據點內鬼子派發的白麪饅頭,就連優男都跟着有骨頭啃,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一聲。何雷拿出乾糧遞了過去,忍不住呵呵笑道:“吃點吧!”
“嗯?謝謝!”徐夢歸尷尬地接過乾糧,狠狠地咬了一口。一邊嚼着發乾的乾糧,一手拿着望遠鏡看着遠處據點大門門口,還是忍不住羨慕道:“要是有口湯喝就好了!”
何雷也悻悻地說道:“早知道幫鬼子守大門待遇那麼好,我也去了。”
“你會日語嗎?瞧你那沒出息的樣。”
何雷也咬了一口乾糧,看着遠處正在吃香的喝辣的石川等人,只能嘆道:“原來掌握一門外語,是那麼重要。”
人就是這樣,一個乞丐最多隻會想到能有口吃的就行了。當你給這個乞丐錢,讓他能夠吃飽的時候,他就會又想着有個安身的房子。當他有了房子,他又會想到娶個老婆;娶了老婆,他又會想到車子,而當他有房有車又有了老婆的時候,他又會仰望着天空,期盼着自己能飛起來。
這,就是。
是動力,大部分人有了動力,就會爲自己的理想而拼搏奮鬥,靠自己的辛勤勞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有的人,他們不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收穫,卻又羨慕別人的富有,那他只有去搶。
一個人去搶,就會成爲人人唾棄的搶劫犯;一羣人去搶,那他們就成了強盜,而當一個民族,甚至一個國家心理都在扭曲,發動全民族。全國去搶,去砸,去偷,戰爭就無可避免。
全國皆賊。貪婪,既是原罪。
溫度漸漸升了起來,蒿草叢中悶熱無比,徐夢歸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時間,可那可惡的指針還在慢條斯理地邁着老邁的步伐,一瘸一拐地繞着圈圈。鬼子是一種守時的動物,說十點到,絕不拖延一分鐘,一樣,也不會提前一分鐘。
記得在七十年代,有一位姓田中的首相。在他年輕時,一次與戀人幽會,可是過了約定的時間戀人尚未到,田中焦急地想,再等30分鐘吧。約摸時間到了,田中剛想離去,卻發現姑娘來了。田中下意識地看看手錶,已經31分鐘了,不等戀人走近,田中轉身進汽車走掉了。戀愛自然告吹。
戀愛自然告吹,但是田中並不惋惜。很多人都稱讚他是一個熱愛遵守時間的人。但在徐夢歸認爲,他就是一個傻。
“來了!”
時間終於到了十點,徐夢歸很確定地說道,何雷不相信地擡起頭看向遠處,只見一隊鬼子士兵排着整齊的隊伍,後邊是十幾匹駿馬馱着十幾頭身穿高級軍官制服的老鬼子,隨着鬼子士兵信庭漫步地正沿着河邊的大路,向夏口據點靠近。
眼看着鬼子就要進入據點內,徐夢歸就是不下令開火,石川也派人巡邏到埋伏的地點,等待徐夢歸的命令。
“來的鬼子和情報上所收的不符,他們肯定還有一批!”不等何雷發問,徐夢歸放下望遠鏡對戰士們說道:“不要急,要滅,就全給他滅了。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