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單手擦拭滿是污血將刀,說道:“鬼子當中也不全都是那種不怕死的,一些新兵蛋子根本不知道戰爭的殘酷,滿腦子全是被灌輸的軍國主義,只有上了戰場才明白什麼叫戰爭。”石川將已經被擦的再沒血色的將刀歸入刀鞘,用刀鞘一指被俘鬼子,“還有就是,這個孫子根本不是人。”
徐夢歸疑道:“是朝鮮人?”
石川哼道:“對,鬼子再是不濟,被俘之後也不會被嚇得尿褲子,這孫子一看就知道沒受過多少訓練,就是被拉來當炮灰的。”
英子愕然道:“你說這孫子不是人?”
石川點點頭,徐夢歸解釋道:“他們自稱是大和民族系,自覺雖是奴才,卻僅次於主子,可凌駕於其他奴才,做了鬼子的開路先鋒,打手和管家。在九一八之前爆發的“萬寶山事件”,就是人指點人所搞的****排華事件,是更大侵略行動的序幕。在南京大屠殺裡,日軍的鬆井石根15師團中的聯隊,燒殺搶掠,最爲殘忍,據說是最“忠心”的。東北淪陷的14年,這羣混蛋充當了“二本子”,急鬼子所急,做人想做而做不了的壞事,爲東北同胞所深惡痛絕。爲討好新主子,他們比鬼子更兇殘,更沒有人性。”
這都是徐夢歸在林婷那裡惡補後知道的,英子臉上的怒容愈盛,執鞭的右手輕輕一動,徐夢歸還沒發覺異動,那假鬼子就被鞭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削去了鼻子以上的半拉腦袋。戰士們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英子卻不管這些,依舊咬牙揮動着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假鬼子的屍體上,每擡手一次,鞭子邊帶起一蓬血肉,等徐夢歸緩過神去阻止英子這瘋狂舉動的時候,那二鬼子早已被抽成了一堆爛泥。
被徐夢歸拉住的英子恨意不減,忽然轉頭瞪着石川,石川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他和英子暗地裡鬥過不下十餘次,每次都是石川勝出,但石川從沒從有過現在這種感覺,他現在感到那股冰冷的眼神不是英子的,而是死神。無力感襲遍全身,石川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從氣勢上壓過這個丫頭。
徐夢歸從兩人的眼神中,也感覺到英子將未完全發泄的恨意轉移到了石川身上,對着石川叫道:“快走,先躲躲。”
石川急忙閃身,扛上一袋水泥隨着戰士們往回走,一百多個戰士,將近二百包水泥,一直沒發揮作用的棍子終於派上了用場,幾個戰士靈機一動,用被服和棍子做了六個擔架,兩個人能擡六袋,其他戰士一個兩袋,三車水泥不一會便被搬的空空蕩蕩。徐夢歸派何雷在被推倒在路邊的四輛鬼子軍車車門上裝了幾枚詭雷,運輸水泥的大軍在還剩下三十多人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離開。
隊伍走出不遠,就聽到身後傳來幾聲轟鳴,這條路老百姓一般不來,就算有膽大點的,見了一地的鬼子屍體和被搬得空空蕩蕩的貨車,也不會可以去打開車門,所以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是後來的鬼子觸發了詭雷。汽車被發現是早晚的事,徐夢歸卻沒想到下一批鬼子汽車回來的這麼快,急忙下令隊伍加快行進,留下尚文和石川兩組一部分人掩護,殺鬼子心切的英子非要留下來不可,徐夢歸明白這丫頭從二鬼子這事肯定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也只能應了下來。
英子留下來了,何正奎自然也就留了下來,三十多人就地埋伏。沒過多會,徐夢歸就看到十幾個鬼子呈散兵隊形搜了過來,徐夢歸對尚文往右邊一指,示意神槍組把櫃子往東南方向吸引,十三個神槍組戰士剛一就位,尚文開出了第一槍。
帶隊的鬼子心臟位置迸出一朵血花,“吭哧”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死哪一把~”
鬼子大叫一聲,十幾頭鬼子四散躲藏了起來。
徐夢歸低聲問道:“石頭,他說的是不是‘狙擊手’?”
經過幾個月的學習,最基本的日語軍事口語大家都學了不少,石川回道:“還行,能聽明白了。”
徐夢歸嘿嘿一樂,心裡又有了主意,獨自一人低身跑到右側神槍組所在的方向,對着鬼子喊道:“米k噶瓦鬧俺在恩。”(右邊安全)
一個鬼子站了起來,徐夢歸說道:“各自尋找目標,不要重複射擊。”說罷擡起右手,示意大夥不要開槍,其他鬼子見第一個起來的鬼子沒事,陸陸續續地跟着站了起來,徐夢歸見十幾個鬼子都站了起來,右手猛地往下一揮,只聽“砰砰砰~”連續十幾聲槍響,剛剛起身的鬼子當即倒下一半。鬼子被打懵了頭,剛纔明明有人喊右邊安全,怎麼剛站起身,轉眼右側就有人開槍。
徐夢歸嘿嘿一笑,在尚文耳邊嘀咕了幾句,帶着五六名戰士低身跑到了鬼子左側,張嘴又喊道:“米k罵起復習賽,噶瓦鬧俺在恩。”(右邊有埋伏,左邊安全。
喊完徐夢歸才發現,面對的草叢裡,顯露出鬼子又多出了不少,後邊還有不少正在往他們這裡低身前進,可以肯定,這些鬼子都是聽到槍聲被吸引過來的,徐夢歸不知道這批鬼子到底來了多少人,但對比起來,鬼子的人數顯然要比自己這多要多出許多。
鬼子聽到徐夢歸的叫喊,猶猶豫豫不敢再起身,卻都不自覺地往徐夢歸的方向低身前進,前邊四頭鬼子剛從草叢中顯露出身影,徐夢歸再次揮手,四頭鬼子立時斃命。徐夢歸還沒自大到以六個人抵擋幾十名鬼子的進攻,射擊完後,立即帶人撤了回去,同時也將尚文那邊幾個人也招了回來。
鬼子沒找到人影,也不敢隨意開槍自己的位置,徐夢歸見這情形,馬上吩咐所有人分散,神槍組以單人爲單位,自行尋找阻擊位置,長刀組在石川的帶領下,迂迴向鬼子後方,兩人爲一組,專挑落單的鬼子下手,儘量拖延鬼子的步伐,保證運送水泥隊伍的安全。
徐夢歸從長刀組戰士手中拿來一支三八大蓋,給自己簡單化妝了一下,找了個石頭做掩體,靜候着鬼子的到來,一頭鬼子彎着腰,端着三八大蓋進入了徐夢歸的視野,徐夢歸舉起槍,瞄了幾瞄,食指剛放到扳機上,就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槍響,這頭鬼子一頭扎到地上,嗝屁了。徐夢歸躲到石頭後邊,轉頭望去,只見草叢中梭梭攢動了幾下,那個開槍的戰士已經換了一個新的位置。
槍響引起了鬼子的注意,徐夢歸望了一眼,看到五六個鬼子已經超自己這個方向搜了過來,嘆了口氣,也換了一個新的位置。等了片刻,又看見一個鬼子在自己前方不遠處,這次他還來得及舉槍,鬼子突然到了下去,徐夢歸定睛一看,只見一個戰士正壓在鬼子背上,左手捂住鬼子的嘴,右手的指揮刀在鬼子的脖子鎖骨處反手刺入拔出,血泉噴射而出,連冒幾股之後,鬼子再沒了聲息。那名戰士照着鬼子屍體的腦門輕拍了幾下,簡單搜了鬼子的身後,帶着繳獲的武器又隱入了草叢。
一個聲音悄聲說道:“連長,你也慢了哈。”徐夢歸嚇了一跳,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草叢鼓起一個小包,一個戰士顯現在了徐夢歸眼前。
自己竟然沒有發現身邊竟然還藏着一個人,徐夢歸無奈地更換了六七次位置,每次發現鬼子都是沒撈着開槍,他所發現的鬼子就被神槍組或者長刀組的戰士給報銷了。神槍組的十二名戰士互爲依託,形成一個巨大的狙擊陣地,由於徐夢歸從沒和這些戰士一起訓練過,所以在這個巨大的狙擊陣地內,根本沒有他的位置,而長刀組都是兩名戰士相互配合,一個動手一個放風,自然也沒有他的位置。作爲培養這些戰士的最高指揮員,一場戰鬥打下來,如果連一個敵人都沒消滅,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徐夢歸開始期望這羣鬼子能不能再多一些。
鬼子沒有讓徐夢歸失望,搜尋的鬼子隊伍他在草叢中的聲音從“梭梭~”聲,邊成了成片的“嘩嘩”聲,徐夢歸找到一處凸出地,從草叢裡露出雙眼一看,鬼子的鬼子從剛開始了幾十人,已經增加到了將近一百人,一輛運兵車最多隻能運送二十名鬼子,這麼多鬼子肯定不是中途經過的,徐夢歸得出的一個結論,附近有鬼子的臨時據點。
要什麼來什麼,這比中五百萬大獎還要幸運,槍聲不斷響起,鬼子人數再多,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襲擊者,暗處的戰士們就像幽靈一般收割着鬼子的生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在失去三十多名士兵後,鬼子終於意識到他們所面對的不是傳說中的三槍土八路,開始向中間地帶聚集,但這一切都晚了,石川所帶領的長刀組已經潛行到了這羣鬼子的後方,與神槍組一起,以三十幾名戰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反包圍圈。而此時,這些戰士手裡已經多處了二十多杆步槍,兩挺機槍。
當六十多名鬼子被三十多名戰士壓縮在不足一塊籃球場大小的區域後,徐夢歸第一個顯露出自己的身形,一羣鬼子看着眼前這個全身野草的‘怪物’,手中的槍全都指向徐夢歸,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唯一一個身穿軍官服的少尉站出身來,嘴開合幾下,才擠出一句話,“你的是狙擊手?”
徐夢歸冷笑道:“你說呢?”
少尉的臉色難看之極,問道:“我的聽士兵們說,剛開始有人用日語喊話迷惑我們,是不是你?”
徐夢歸依舊嘴角微微翹起,冷笑着看着這個年輕的少尉。幾個鬼子見徐夢歸不回話,將槍擡到眼前做瞄準狀,徐夢歸哼道:“我要是你,就勸他們把槍放下,這樣做會讓他們把命丟掉的。”
少尉轉頭見幾個鬼子的動作,膽氣頓時起來不少,說道:“現在。應該說你把槍放下,你能站出來和我對話,就說明你在這羣襲擊者中,身份絕然不低,我想你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吧。”
徐夢歸呵呵笑了起來,笑得鬼子少尉渾身起毛。
“你笑什麼?”
徐夢歸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少尉愣道:“我爲什麼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徐夢歸說道:“看你的肩章,你是個少尉,既然能當上少尉,見識就應該比這羣王八羔子要高上那麼一點,你剛纔都說,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沒有那麼一點點信心,我能站出來和你們這羣混蛋廢話嗎?想要我命的人,還沒從他肚子裡生出來呢。”
少尉愕道:“什麼意思?”
徐夢歸一指幾個那槍指着自己的鬼子說道:“有膽的就把手指扣在扳機上試試不就知道了。”
鬼子裡還真有能聽懂徐夢歸說什麼的,兩個櫃子被徐夢歸的口氣氣得不行,一聽這話,手指自然就放在了扳機上,還沒扣緊,就聽得兩聲槍響,兩個鬼子腦門上各多了一個窟窿,其中一個鬼子身後還跟着多了個倒黴蛋,6.5mm有阪子彈的穿透力真不是蓋的,兩發子彈滅了三個。一聽槍響,又有幾個鬼子下意識地將槍指向徐夢歸,槍聲不斷響起,凡是將手指扣在扳機上。站在前列能傷害到徐夢歸的鬼子,無一例外地腦門上都多了個窟窿。嚇得剩下的鬼子,將槍口都指向草叢,四處張望,生怕不知從哪裡鑽出一顆子彈要了他們的小命。
鬼子少尉也驚恐地看向四周,徐夢歸淡然道:“不用看了,那些槍手最近的也在五十米以外,你是找不到的。”
“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你們從一開始就打算包圍我們。”
鬼子少尉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一個陷阱。
徐夢歸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們只是打算問你們借點東西,能把你們圍上,連我都沒想到,何況是你?”
“你們來了多少人?”
徐夢歸笑道:“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不過如果你願意繳械投降的話,自然就能知道我們有多少人了。”
徐夢歸這麼說是因爲八路軍的政策不允許擅殺俘虜,他心裡並不打算接收這羣貴子,自己留下阻擊鬼子只有三十多人,真要一次帶走這麼多俘虜,半路上只要出一丁點差池,就足夠他們全軍覆滅的。
少尉臉色變了幾變,公路上忽然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鬼子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這是援軍來了。
“奶奶的,老子這是捅了馬蜂窩了,怎麼來起沒完了。”
徐夢歸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