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怡六姨娘她們見蘇心漓乘坐馬車去相府了,都鬆了口氣,心裡更是覺得開心,雖然蘇心漓嘴巴上說的大義凜然,冠冕堂皇,但是她們都覺得,不管蘇心漓是不是願意處理這件事情,但是隻要蘇博然開口,她就一定拒絕不了,她現在說的越是好聽,到時候自打嘴巴,她在百姓心目當中的形象,一定會一落千丈,說不定皇上也會因此對她不滿,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想到蘇心漓很快就會倒黴,跪了兩個多時辰的她們頓時都覺得渾身舒暢了,她們在百姓的唾沫星子中狼狽的上了馬車,然後快速跟上了蘇心漓的馬車。
她們個個的如意算盤都打的很好,但是現在的蘇心漓,豈會讓她們如願?她們一個個心中懼怕敬畏蘇博然的要命,但是深深知道蘇博然本性,羽翼又早就豐滿的蘇心漓,對蘇博然,早就沒有了忌憚,應該說,從她重生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不是蘇博然可以隨意支使的蘇心漓了,爲相府拖累定國公府,拖累自己,這種事情,蘇心漓是絕對不會再幹的。
自蘇志明出事後,每日相府門前都圍滿了討伐的人,蘇心漓到的時候,相府的門前,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他們見相府門前有馬車經過,轉過身,蘇心漓剛好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他們見是蘇心漓,忙擁了過去,卻沒有像對付相府的其他人那樣,用自己手中的臭雞蛋爛菜葉甚至是牛糞毫不客氣的招呼過去,蘇心漓看着他們,蒼白虛弱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淺笑,清河縣距離京陵城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這麼多的百姓,估計只有少數的人和那些無辜枉死的人有些牽扯,但是這個世上,從來都不乏真正正義的人。
“蘇小姐,我的老家就在清河縣,今年年初我還回去了一趟,三個多月前,我給父親母親捎了信,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回,沒想到他們居然被人害死了,還有我的兄長嫂嫂和我無辜的侄子,我的侄子才五歲啊,他們死的好慘好冤枉啊,蘇小姐,您可一定要爲他們做主啊!”
最先跪在蘇心漓跟前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眼睛紅腫,神色憔悴,情緒激動的很。一下子,至愛的親人全部都死了,這樣的打擊,有幾個人可以承受的住?繼她之後,陸陸續續都有人跪在了蘇心漓的跟前,有爲家人哭訴的,有單純爲正義的,一部分人則是同情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的遭遇,蘇心漓看着痛哭悲痛的模樣,心裡也抽抽的,感同身受的痛,就算蘇志明一心想要往上爬,那也不應該以這麼多無辜的性命爲代價,尤其這其中還有小孩。
“這件事情,皇上非常重視,已經交由大理寺處理了,蘇志明現在也被押到了大理寺的大牢,並不在相府,不過這件事情,相府確實有責任,是相府沒將他教好,我也有責任,我知道,你們現在很傷心很憤慨,但是繼續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若是累倒了可怎麼辦?我在這裡向你們保證,同時對着那些已經死去的百姓的冤魂發誓,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蘇志明做的,我一定會秉公,讓皇上從嚴處置,還他們一個公道,你們暫時先回去吧。”
方靜怡等人到的時候,剛到聽到蘇心漓的這一番說辭,面色變的越發難看起來,不過現在,她們誰敢出去?那些百姓手上不但拿了牛糞,有些還有石頭,她們可不是蘇心漓,一出去的話,肯定被她們砸死,方靜怡還是很想出去替蘇志明和蘇心漓攀關係的,不過何姨娘她們這些人都不敢下去,身爲蘇志明的生母,她要下去的話,還不被那些百姓給活剝了?
那些百姓大部分都是受了蘇心漓恩惠的,而且蘇心漓不單單向他們保證,都對着那些冤魂起誓了,他們也都相信了蘇心漓的話,不過還是再三請求得到確認後才離開。
守門的那些小廝見那些圍在相府好幾天的人走了,終於鬆了口氣,心裡頭對蘇心漓又是敬佩又是感激,這幾日,因爲蘇志明的事情,挨爛菜葉臭雞蛋這還算好的,各種糞便的味道他們幾乎都嚐了,還有那石頭砸在身上,是真的疼。
他們剛開始來相府鬧的時候,蘇博然大怒,雙方幹起來了,聲援他們的人是越來越多,蘇博然命人去順天府尹找李大仁,李大仁可不想自己的府邸門口天天圍着這樣一羣百姓,而且皇上爲這事龍顏大怒,要求徹查,他這時候去幫蘇博然,那不是和皇帝唱反調嗎?李大仁和蘇博然一樣也想升官,也想發財,他不想死,所以一直沒派兵來,而因爲那次動手,那些百姓心中的怒焰高漲,整日都圍堵在相府門前。
蘇心漓親眼目睹那些百姓離開,轉過身,看向相府門前的一片狼藉,心中直想笑,門前亂七八糟的,邋遢的很,還有相府的鐵門,還有寫着相府二字的牌匾,上面粘着雞蛋清,爛菜葉,還有各種黑乎乎的東西,整的一和豬圈似的,簡直要薰死人了,相府的門面每日都是有人打掃的,這些估計都是今兒被人扔的,蘇心漓看着迎上來的小廝,擰起了眉頭,然後指了指四周,冷聲吩咐道:“打掃乾淨吧。”
那小廝恭敬的應了聲是,蘇心漓忍着笑意,提着衣襬進了府。直到所有的百姓都離開了,何姨娘她們才陸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到相府門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擰着眉頭,捂着眉頭,一臉的嫌惡。
蘇心漓回到相府後,並沒有回漓心院,而是直奔蘇博然的明鬆堂,之前,蘇博然爲三姨娘建造了聽風院,不過還沒竣工呢,就因爲水患的事情耽誤了,現在又出了蘇志明這樣的事情,蘇博然哪裡還有心情搞那些,所以這個工程暫時是停了,所以三姨娘暫時還是和蘇博然住在同一個院子。
蘇心漓剛進明鬆堂,就看到在院外坐着的三姨娘,蘇心漓對着三姨娘,微微一笑,而坐着的三姨娘,則站了起來,一臉恭敬的看向了蘇心漓,這樣的恭敬,只是維持了片刻,很快,在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後,三姨娘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高傲的女子,她淺笑着看向蘇心漓,眸光似還含着幾分輕蔑,“大小姐,可真是貴客啊。”
蘇心漓沒有再看她,直接進了屋,一眼就看到靠在牀頭坐着的蘇博然,那三十大板的影響尚在,蘇博然的坐姿,看起來有那麼點痛苦,蘇心漓站在門口,看了他一眼,收拾了下心情,然後慢步走到牀邊,朝着蘇博然福了福身,“父親。”
蘇博然看了她一眼,“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啊?”
蘇心漓面上的神情未變,心中卻在冷笑,這件事情,她確實忘記了,她說這話,是出於客氣和修養,不過都這麼多回了,蘇博然還是沒明白這個道理,直到現在,一有機會,都還在端她父親的架子。
蘇心漓沒有說話,片刻的功夫,方靜怡還有何姨娘等人已經衝進來了,蘇妙雪至今還在王府養胎。這次,蘇志明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她的自私,巴不得離相府遠遠的,她和顏司明可是皇上賜婚,這可是她一直期盼的,這個時候,她心裡估計都巴不得和蘇志明一刀兩斷沒有任何關係纔好,不要讓自己受牽連,賴估計都會賴在王府,怎麼可能會回來?
方靜怡衝在最前面,一進來,就趁機抱住了蘇心漓的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小姐,志明可是您的弟弟啊,您可不能不管啊,現在,就只有您能救他了啊!”
弟弟?她只有哥哥,沒有弟弟。
方靜怡的話剛說完,蘇沐靈等唯恐天下不亂的,也在她的身前跪下,“大姐,您去求求定國公府的人,只要他們在皇上跟前說好話,我們相府所有的人就都不會有事的,姐姐,我們所有人可都指望您了啊?”
讓定國公府的人去求情?他們是安然無恙了,那外公他們了,所有的黑鍋,都讓他們背嗎?她們以爲,她剛剛在門口對那些百姓說的話都是假的嗎?她們是聾子嗎?沒聽到她起的誓言嗎?
牀上的蘇博然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妾室女兒,側過身,緩緩的擡頭,看向了蘇心漓,“漓兒,這件事情攸關相府所有人的生死,尤其關係到你父親的死活,你可不能不管。”
蘇博然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犧牲蘇心漓,讓大家如願。蘇心漓心中冷笑,相府衆人的生死與她有什麼關係?他的死活與她又有什麼相干?難道他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就因爲那所謂的養育之恩,這些年來,他一味在她身上還有定國公府那裡索求的還不夠多嗎?
“大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將志明教好,您要是對奴婢有什麼不滿怨恨,只管發泄到奴婢的身上,只是,不管怎麼樣,志明他都是您的弟弟啊,你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他今年纔不足十三歲啊,就算犯了錯,那也是因爲年幼不懂事,不管志明做了什麼,他的心總歸是向着相府,向着小姐的啊。”
方靜怡看向蘇心漓,說的是聲情並茂。
“小姐,求求您,看在相爺的面上,看在志明是您弟弟的份上,您就救救志明吧,奴婢知道,小姐您是個心善的,妙雪和您尚且沒有血緣關係,您都願意幫她,這次的事情,您一定不會撇下志明不管的,奴婢相信,今日,若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志明作爲弟弟,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小姐的,您和他是姐弟,年齡又相仿,應該相互扶持幫襯纔是啊!”
方靜怡說的是理直氣壯,慷慨激昂,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忘記了之前蘇志明背後是如何詛咒蘇心漓的事情,不但算計她好不容易拿回來的嫁妝,還想將她和放哨玄那個人渣湊成一對,他這一石數鳥之計,她這個做生母這麼快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相互扶持幫襯?”蘇心漓冷笑了一聲,面露譏誚,“在場的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了,彼此是什麼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各自心裡都有數,這樣演戲,就沒必要了吧,我若真出了什麼事,蘇志明他會幫忙?”蘇心漓面上的笑容更冷,“他不要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方靜怡聽蘇心漓這樣說,直接止住了哭聲,一臉駭然的看向蘇心漓,蘇心漓笑出了聲,上揚的嘴角,說不出的譏誚,似笑非笑道:“方通房當我是什麼,健忘的傻子呢還是白癡?”
方靜怡的面色越發的蒼白,嘴脣都快咬出血來了,蘇心漓這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幫忙。對方靜怡來說,蘇心漓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方家的人,她現在是不敢指望了,應該說,就算他們願意,估計也沒那個本事,但是蘇心漓不一樣,她背後有定國公府,而且她自己現在也有本事,皇上太后他們個個都對她信任寵愛有加,而且百姓個個都尊崇她,只要她插手,定國公府的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這件事情一定可以不了了之,大不了,找個替死鬼,而且,只要蘇心漓插手這件事情,不但蘇志明可以平安無事,還可以趁機將她還有定國公府都拖下水,到時候,所有的惡名都讓他們來背。
單想到這些,方靜怡就覺得熱血沸騰,但是現在,她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蘇心漓依舊無動於衷,方靜怡唯有向蘇博然求助,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蘇博然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小姐可以不管志明的死活,連相府和相爺的死活都不管了嗎?”
方靜怡的話剛說完,蘇沐靈等人也開始哭訴,“姐姐,我們以前是年紀小不懂事所以纔會做錯事,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我們一般計較了,而且,您可是我們的姐姐啊,姐妹之間,哪有隔夜的仇恨啊。”
蘇沐靈和蘇淺月她們現在一個個心裡都快要恨死蘇志明了,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之前,因爲蘇妙雪的事情,她們相府小姐的名聲差不多都敗光了,現在別人提起丞相府的小姐,對蘇心漓是一個勁的誇讚,而對她們,則滿是鄙夷,如果這次蘇志明的罪名真的落實了,外人必定會覺得相府的孩子沒有教養,心腸狠毒,她們可不像蘇心漓,背後有那麼大的靠山,人又長得漂亮,而且還聰明,到時候還怎麼尋個好人家嫁了啊?蘇博然這些個庶女,一個個身份不高,但是心卻比天高,現在這個樣子,她們如何能不擔心,如何能不害怕?
“漓兒,我可是你父親,你連父親的死活都不管,你還是個人嗎?”
蘇心漓怒了努嘴,她倒是很想做人,只是這些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不給她機會。
“父親,這件事情,女兒確實幫不上忙。”蘇心漓看向蘇博然,“外祖父並不在京陵城,他奉命去搜救六皇子了,六皇子至今都沒有下落,這個時候,外祖父如何開口向皇上爲大弟求情?”
蘇博然聞言,擰起了眉頭,“定國公世代爲琉璃效命,就這樣一點小事,皇上還會怪罪他不成,我看你分明就不想幫忙。”蘇博然纔不管那些呢,他這次找蘇心漓來就是解決蘇志明的事情的,他要的是定國公府的人幫忙,至於定國公會因此變成什麼樣子,他根本就不關心,他巴不得定國公府的人因此惹來龍顏大怒,皇上奪了他們手中的兵權纔好,看他們今後一個個還怎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
“不是還有姐姐嗎?”蘇沐靈是一心想將蘇心漓一起拖下水。
方靜怡聽了蘇沐靈的話忙附和道:“只要小姐開口,顧公子和三皇子一定會答應幫忙的,而且那個胡守業與您的二舅舅私交很好。”
蘇心漓看着方靜怡那迫切的眼神,看着蘇博然,笑出了聲:“三姨娘,我可是丞相,你這是要我徇私枉法了嗎?”
蘇心漓蒼白的臉,一臉的正氣,口氣卻極爲嚴厲,“如果這件事情不是大弟做的,三皇子和顧大哥一定會還他公道,但要真是他做的,這件事情,誰也不敢徇私舞弊。父親,我實在不明白,我們相府是短了大弟的吃還是短了他的穿,就算他有雄心壯志,也不該走這樣的歪門邪道,他今年不過才十三歲沒到,但是對老弱婦孺都能下得去手,他的心該有多狠啊,若是有朝一日,父親攔了他升官發財的道,他是不是也會像對待那些人一樣,將您一腳狠狠的踹開!”
蘇博然一聽,眉頭不由一緊,想到蘇志明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心裡頭頓時不痛快起來,方靜怡一看蘇博然這臉色,就知道他是聽進去蘇心漓的挑釁了,忙道:“相爺,志明是您看着長大的,他的爲人,您是最清楚不過的,他心裡比誰都要敬重您這個父親。”
蘇心漓看着方靜怡着急的模樣,笑出了聲:“方通房這是心虛了嗎?”不待方靜怡開口,蘇心漓繼續說道:“方通房,你敢說大弟心中對父親沒有一點怨恨,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盼着自己能成爲相府的嫡子,但是現在,你不但沒如願成爲相府夫人,還被貶成了通房,他因此成爲了京陵城其他人的笑柄。還有,大弟從八歲的時候就離開了相府,出去遊歷這麼多年,並不是父親看着長大的,他的爲人,我們誰也不清楚,他心裡真要敬重父親,就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讓父親乃至整個相府都陷入水火之中。”
方靜怡開口想要替蘇志明辯解,蘇博然擰着眉頭,冷冷的掃向方靜怡,冷聲道:“好了,給我住嘴!”
蘇心漓看着蘇博然那張氣的通紅的臉,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這才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情,女兒雖然幫不上多大的忙,但是也不管置父親的生死不管的。”
蘇博然聽蘇心漓這樣說,眼睛不由的一亮,蘇心漓舔了舔嘴角,蘇博然見狀,忙命人給蘇心漓上茶,然後又讓人給她端了條椅子在牀邊坐下,而方纔那些跪在地上和姨娘六姨娘蘇沐靈等人也被蘇博然呵斥着讓她們退到了一旁,並且不准她們在哭哭啼啼的。
蘇心漓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在蘇博然期待方靜怡緊張的視線的注視下,蘇心漓的動作越發的慢條斯理了,半晌纔看着蘇博然開了口:“這次的事情,皇上雖然龍顏大怒,但是父親您是您,大弟他是他,他雖然是您的兒子,但是他做的事情並不一定與您有關係,而且皇上至今並沒有因爲大弟的事情遷怒於您啊。他非但沒有責罰您,還將妙雪姐姐賜婚給了五皇子,這意味着什麼,父親難道還不明白嗎?”
蘇心漓見蘇博然一副思考的模樣,繼續道:“妙雪姐姐和五皇子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她現在的狀況,您是最清楚不過了,如果五皇子不要她的話,她這輩子很可能嫁不出去了,尤其現在大弟下了牢,估計更沒人看得上她了,但是大弟前腳進了大理寺的大牢,皇上立馬就頒佈了聖旨將她賜婚給五皇子,皇上他看的是誰的面子?蘇妙雪她有什麼,她不就有您這樣一個養父嗎?他看的自然是您的面子了,皇上這樣做,就是爲了讓您放心,皇上相信,您是清白的,所以相府什麼事情都不會有的。”
蘇博然一聽,皇上是因爲看在他的面子給蘇妙雪賜婚的,這樣的一頂大帽子扣在他頭上,蘇博然自然是渾身舒爽,而且他也覺得蘇心漓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皇上要怪罪他的話,早就找他興師問罪去了,但是現在,相府什麼事情都沒有,並且,還和皇家結了親。
蘇心漓說完,又看向方靜怡,繼續說道:“父親忙於朝政,沒有時間教導大弟,大弟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爲方通房教導無方。大弟身爲相府的一份子,這件事情也是因爲他的私心引起的,就像方通房說的,大弟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又敬重父親,一定不會願意相府因爲他的事情被牽累的,爲了父親,爲了相府,爲了他的生母還有他的這些姐姐妹妹,相信他一定會顧全大局,自我犧牲的。”
方靜怡一聽這話,眉心突突跳的厲害,她擡着頭,面色蒼白,看向蘇心漓,驚的叫出了聲:“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心漓勾着脣,笑的好不動人,“相府養育了大弟這麼多年,他身爲相府的一份子,不替父親增光就算了,還鬧出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做的事情,當然自己承擔了,難道還要讓父親替他背黑鍋嗎?”
方靜怡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蘇心漓的意思,一下就懵了,其餘的人,自然也明白了蘇心漓的意圖,她們心裡是希望蘇心漓出面承擔所有的事情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事是不可能了,既然這樣的話,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了,畢竟,這時候,將蘇心漓惹怒了,對她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不管犧牲誰,只要相府不倒,她們不要太倒黴,可以繼續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們就可以接受。
“爲今之計,只有大弟一力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方靜怡一聽,直接倒在了地上,緊咬着的嘴脣不停的哆嗦着,滿是憎恨的看向蘇心漓,“小姐,你好狠的心,志明他怎麼說也是你的弟弟,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去死?你簡直就是六親不認,蛇蠍心腸!”
蘇心漓冷冷一笑,她現在知道她心狠了,她本來是準備袖手旁觀的,但是誰讓她自己送上門去的,現在出了事就知道他是她弟弟的,當初他們害他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他們是親人了,自己想害人,卻要求被害的人以德報怨,對他們有求必應,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六親不認?蛇蠍心腸?沒錯,她就是!從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發誓,不會再對任何害她的人心慈手軟,而相府,她只有仇人,沒有親人。
方靜怡看着蘇心漓冷然的臉,那雙滿是淚花的眸,悲傷又絕望,她的目光,一一從在場的每個人身上掃過,但是這回,沒有任何人迴應她,她的那張臉,越來越蒼白,她越來越悲傷,越來越絕望,她不明白,明明一開始大家都商量好的,說讓蘇心漓出面找定國公府的人幫忙的,或者直接由蘇心漓出面解決這件事情的,這不過才眨眼的功夫,蘇心漓就說了幾句話,怎麼現在,大家一個個都改變主意倒戈了呢?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啊,這麼大的事情,讓志明一個人背下,那不是隻有死罪一條嗎?
方靜怡越想越覺得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找蘇心漓,而六姨娘等人則是暗自心驚,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今後這些事情在也不摻和了,蘇心漓根本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主,她們根本就沒那個本事,讓她在她們手上吃虧。
“相爺,志明他可是您的長子啊,虎毒不食子啊!”
方靜怡哭着,跪着走到牀邊,握住了蘇博然的手,嚎叫出聲。
“方通房這話是說父親狠毒嗎?”
蘇博然看着痛哭流涕的方靜怡,面色鐵青,冷哼了一聲,甩開了她的手。
“這次的事情,不但要大弟一力將所有的事情扛下,爲了父親的聲譽,您還應該態度堅決的和大弟劃清界限,這樣的話,纔不算辜負皇上對您的信任的期待。”
蘇心漓循序漸進,誘着蘇博然往她設計好的陷阱跳。
“你以爲該怎麼做?”蘇博然一臉期待的看向蘇心漓,完完全全沒辜負蘇心漓的期待。
“現在,朝廷上下,還有琉璃的百姓都盯着您的一舉一動呢,大弟的事情,您肯定是不能插手的,還有就是他的生母——方通房。”
這時候,方靜怡聽自己被蘇心漓點名,頓時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擡頭,剛好對上蘇心漓似笑非笑的眸,“方通房教子無方,大弟已經沒了,志安還小,如果再跟着方通房的話,恐怕會被教壞,祖母向來最心疼志安,他要出了什麼事,她如何能受得住這樣的打擊?方通房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相府何必養一個這樣多事的人?相府的事情這麼多,總需要一個主母料理,父親既然喜歡三姨娘,就將她扶正吧,然後將志安交給她撫養,她膝下無子,相信一定會好好照顧志安的。”
蘇心漓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蘇博然休了方靜怡,然後讓蘇志安‘認仇做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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