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嗚嗚……嚇死奴婢了……”
一個十五六歲丫頭的聲音,有點熟悉,是誰呢?哦!是伴兒啊,黃泉路上嗎?
“小姐,你怎麼了?”伴兒哭了一會,沒聽到蒙書悅的聲音,疑惑地擡頭,看見自己小姐一臉呆滯的神情,怎麼辦?小姐不會變成傻子了吧?
蒙書悅感受到伴兒手上傳來的溫度,猛然一驚,這不是黃泉路上,這是她未嫁之前的閨房!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再回到這裡來?不是說死人是沒有溫度的嗎,伴兒的手還是溫熱的,她掐一把自己,還能感受到痛。
那麼,她是沒死成?又回到她出嫁前了?蒙書悅突然想哭,在她罵過那麼多次上天無眼之後,她終於得到了上天垂憐嗎?
“伴兒,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啊?”小姐真的變傻了嗎,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忘了?
蒙書悅看着伴兒傻乎乎的表情,笑了一下,推她一把說:“放心,你家小姐沒傻,只是想跟你確認一下。”
“甲午年八月初五,小姐剛過十五歲生日十天。”
回到了她十五歲啊,真好!蒙書悅在心裡笑一下,動一下,想下牀,“噝”一聲,發現自己的右手整個青紫紅腫。
伴兒的眼睛馬上又紅了:“前幾天小姐給四小姐熬粥時,被燙了手,之後走路又莫名其妙摔了一跤,人突然就暈倒了。四小姐他們都說沒事,不用請大夫,結果小姐你就在牀上躺了三天了,奴婢用盡辦法,也沒有見到夫人請一個大夫回來,以爲你再也不醒了,所以我就一直拉着你的手,求菩薩保佑……”
蒙書悅笑着拍拍伴兒的臉,“你家小姐福大命大,肯定沒有
那麼容易死掉的。”
“呸呸……小姐善有善報吉人天相,那個不好的字不要說!”伴兒很認真的強調。
蒙書悅看着她的小臉,也認真點頭。前一世被所謂的姐姐們欺負太多,熬粥煮湯這類事太多,被燙手之後暈倒,她怎麼沒有印象?
“小姐喝杯水吧?”伴兒用一個白瓷杯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
蒙書悅看看破舊的房間,喝了半杯水之後說:“伴兒,謝謝你,辛苦你了。”她的生母身份卑微,連同她也不受寵。伴兒跟她同年,七年前來到她身邊,就一直對她不離不棄。可惜上一世她太傻,沒有給伴兒一個好歸宿,這一世,她要活得不一樣,也要伴兒跟她一起活得風光有尊嚴!
蒙書悅還想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不一會,房門就被推開,蒙書禮、蒙書棋趾高氣揚的進來。
馬上就十七歲的二姐蒙書禮身着淺黃色長裙,梳着眼下姑娘們最時興的飛燕髻,插了一隻碧色如意,額間點綴着閃亮的白墜子,襯得膚白如雪,媚眼如絲。與大姐蒙書雅並稱京城二姝並不浪得虛名。
相比之下,小了她一歲的四姐蒙書棋則滿頭珠翠,身上的裙子也是花樣繁複,只覺累人,再加上她看人總喜歡眼角往上飛,只讓人看了第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喲!這不是醒了嗎?誰說她病得要死了的?”蒙書禮冷漠地開口。
“賤人就是矯情,還真把自己當金枝玉葉了不成?一點小病小痛就亂叫嚷嚷。”蒙書棋說完,搶在蒙書禮的丫頭前,用帕子給她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塵,才讓她坐下。然後看着自己的丫頭擦了另一張椅子,才坐下來。
“伴兒,你偷懶,想找死
是不是?這桌椅多久沒擦了?這麼多灰塵!”蒙書棋又說。
伴兒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沒開口。這些人每次都這樣,在外面欺負她和小姐不說,到了她們的這個院子,更是無所顧忌,極盡本能地羞辱她們。
蒙書悅拉伴兒在她牀頭坐下,握着她的手,“賤人說的不知是誰呢。”
蒙書棋立即跳起來反駁:“你說誰是賤人?”
蒙書悅雲淡風輕的一個笑,眼睛卻看着蒙書禮,“二姐知道誰纔是那個賤人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自年初蒙書禮在宮宴中偶遇了安西王,就全副身心都撲到了安西王身上,一心謀劃想嫁到安西王府做側妃呢。安西王正妃不孕,想當側妃的世家女子多了去,這一次好像是蒙書禮遭遇了樂陶侯府的三小姐,敗下陣來,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纔來找她撒氣。
蒙書禮眼睛一橫,阻住蒙書棋的動作,淡淡地開口:“除了你和你的孃親,誰有那麼賤?”
蒙書悅的動作一僵。
伴兒立即像只炸毛的小母雞,“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小姐昏迷了三天,剛剛纔醒過來,你們就又要過來作賤她!做惡人總有一天會得惡報的!”
蒙書棋身邊的丫頭走過來,啪一聲打了一個閃亮的耳光:“小姐們聊天,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賤蹄子說話了!”
蒙書悅剛好起身,拿起牀頭的托盤,一托盤甩出去,可比打人耳光痛多了。看着倒在地上沒反應過來的丫頭,居高臨下地說:“小姐們聊天,什麼時候又輪到你出場了?找死!”
蒙書棋就要撲過來,蒙書悅一閃,對着蒙書禮說:“二姐,除了樂陶侯的三小姐,你最大的情敵可在咱們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