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妃最後的結局是永禁於冷宮。
越宸的情緒低落,越宮景安慰了他幾句,更加堅信自己只娶蒙書悅一人的正確性,還有就是皇位一定不要坐得太久!這樣一想,他突然又好想見到蒙書悅啊!七月十八怎麼這麼久還沒到呢?早知道該選七月十五啊!那後天晚上就是他的洞房花燭了啊!
想到這裡,他面紅耳赤,小腹裡的火噌噌往上冒。然渾身一顫,又糾結,如果阿悅懷了孕,那他不是將近一年不能近她的身?可是不生孩子,他又怎麼及早脫身?算一算,小叔的孩子快生了吧?嗯嗯……把小堂弟抱過來好了,這樣阿悅就算不生孩子也可以,哈哈!
就這麼定了!不過要怎麼說服小叔和芳塵姐姐呢?若是明搶,那他肯定是找死啊!不管,日子還長,他慢慢想法子就是。
還有一個假設他高興過頭完全忘了,假如陸芳塵生出的是女兒呢?
然而他剛剛躺下沒多久,房門又被呯呯敲響。
“什麼,阿悅不見了?”越宮景披衣而出,“到底怎麼回事?”
蒙書悅離開蒙府後,便去了八方街的鐵匠鋪,見到了宋勖,知道越宮景曾來過,又匆匆走了,應該是回宮,沒有說再去別的地方。
蒙書悅暗自疑惑,越宮景不像一個那麼沒有交代的人,現下這種時候,又還有誰敢對他下黑手?在去瑞王府的路上又調頭往城外去,還是去報恩寺問個明白。
而宣姑他們在府裡等啊等,天黑了也沒有回來,叫人去瑞王府詢問,才知蒙書悅根本沒有過來。這時才着急,宮裡也沒有消息傳來,白煅趕緊安排了人跟蒙府的人一起去找。此時城門都已經下鑰,白煅找來城守,又喚了當日當值的人出來詢問,纔有人想起來,好像看到過一襲綠衫一匹棕紅馬,緊急出城。
白煅趕緊帶了人往城外去追,一直追到報恩寺,也未曾看到蒙書悅的身影,這才急了。
“明日起封鎖京城,只准進,不準出。”越宮景冷冷的說,他倒要看看,什麼人有膽子敢在大婚前劫走他的新娘子!
不久後,京城四門同時駛出一隊人馬,越宮景親自帶着人馬往報恩寺方向追尋。
“現場很混亂,有打鬥的痕跡,肯定是早有埋伏。”宋勖沉聲彙報,他第一時間追出城門,在離報恩寺山腳下兩裡地左右,發現草地一片雜亂,留有衆多的馬匹和人的腳印,看情況是伏擊,速度應該很快,能力很強,蒙書悅根本無力反抗。
越宮景聽了後面容上厲色一閃,眉眼微微動了動,突然擡頭看了一眼深黑的樹林。
“城守說因陛下大婚將近,又有登基大典,這幾日出現了不少陌生面孔,其中不乏異域人士,只是這些人也並未到鴻臚寺報備,不知是不是過來觀禮。這些人進來的多,出去的少。”白煅皺眉快速回報。早知道就不該說爲了讓戲演得更逼真,而去告訴蒙書悅了。
半晌後,越宮景沉聲說:“此事不得宣揚。”心
中一凜,“盯着王質華。”就是他提議去蒙府報信的,說爲了讓戲顯得更真實。他當時深想,現在阿悅出事,由不得他不懷疑王質華的身份和目的。
“是。”白煅、宋勖等人立刻滿臉嚴肅迴應。
“給我盯死了西漢人!”說過越宮景又策馬回城。
而此時,柏毅平的劍正架在安容頸上,“說!阿悅是不是你的人擄走了?”
安容眼圈發紅,搖頭,悽婉說道:“我從未想過,哥哥的劍有一日竟然會架在我的頸上。”
“從你離開皇陵的那一天起,不,從你有要離開皇陵的念頭那一天起,你便是一個叛徒。而今日,你不僅是叛徒,你還想把裡面的東西帶走,按黃金衛士的規則,我當日就該將你立斬於劍下。我顧念舊情,你卻不知悔改。說!阿悅的下落,否則別怪我真的不客氣!”
“毅哥哥,我雖然逃出皇陵,但我對你們的感情是真的。阿悅是姐姐的孩子,我怎麼會去傷害她?我又有什麼能力去傷害她?這麼多年下來,我的武功早已荒廢,我此時到天正,是秘密行動,你幾時看我身邊出現過其他人?阿悅不見了,我們一起去找啊,爲什麼卻來逼問我?”
“安容貴妃千里迢迢來訪,屈居於此地,本皇現在才知道,招待不週,真是失禮了。”越宮景笑着從外面走進來,“聞名不如見面,貴妃傾城之姿,實在令人折服。貴妃千金貴體,又是阿悅的姨母,怎能居於此處?本皇已命人安排了琴臺閣,精美華麗,才符合貴妃的身份。”
安容面色一白,目光唰地看向柏毅平,淚光盈盈欲泣:“你出賣我?”
柏毅平目光都沒動一下,對於本該失蹤的人突然出現,他也沒有絲毫詫異。
越宮景看一眼柏毅平,依舊笑着說:“貴妃可冤枉柏先生了,本皇今日見過阿悅,阿悅對貴妃尊崇有加,命本皇不可怠慢,本皇剛剛安排好,怕委屈了貴妃,便迫不及待的過來邀請貴妃了。”
安容的目光從柏毅平身上移開,看向越宮景,好一個少年俊傑,她從前就勸慕予,天正有威脅一定不會是太子越宮璃,而是安西王和吊兒郎當卻依舊活得好好的越宮景。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越皇有禮了。本妃來訪,只爲私事,因此未擺儀仗未曾聲張,還望越皇勿放在心上。”安容謙謙有禮地說。
“既是私事,就更該接受本皇的歉意了。過了今晚,還有四日便是本皇與阿悅大婚之喜,想必貴妃是爲此而來,本皇又怎能不好好招待?阿悅的血親少,對於貴妃這個姨母,阿悅可是在心裡想念得緊,若是本皇知道貴妃到了天正,不好好招待,將來定要被阿悅埋怨。貴妃既然疼愛阿悅,也不願意我們夫妻因此而生嫌隙吧?”
安容一時無法反駁,柏毅平的劍一直沒有離開半分,看自己的目光陌生而冰冷,她的心緊了緊,“越皇,毅哥哥剛纔過來說,阿悅不見了,可是真的?”
越宮景笑着對柏毅平說:
“柏先生的劍可以收起來了,這樣對待貴妃可是失禮至極。阿悅貪玩,希望貴妃見到她,好好說她一回:玩也不要忘了分寸。”
忘了分寸的話,是在告誡她吧?安容垂下眼睛,院子外突然傳來打鬥聲,她眼睛微微睜大,他們藏得那麼隱密,又怎麼會被發現了?側目望越宮景。
越宮景冷笑着說:“我想貴妃應該不喜歡被人打擾,在我天正,自然有我天正的人護衛貴妃周全,因此外面那些蟲子,除掉了,貴妃說是嗎?”
白煅帶着一身血腥氣,從外面走進來,掃了一眼安容,躬身稟報:“陛下,西漢使團八十五人,已被誅盡。”
“越皇,”安容的臉色唰白,“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流下來的規矩,越皇怎能如此作爲?”
越宮景笑了笑,“誰說流下來的規矩,就必須要遵守?我只是用西漢使團的血來表明,天正必將掃平西漢。慕予若是個英雄好漢,就該坦坦蕩蕩地與我交手,若想拿誰來威脅我,西漢只會滅得更快。”
安容的腿一軟,身子顫了顫。
越宮景眼裡一片殺機:“貴妃有何求,不娘直接說出來,若在背後玩手段,可別忘了這裡是天正。”說完一頓,又看向柏毅平:“先生不如把人交給白煅,我想請先生跟我去個地方。”
柏毅平唰唰兩下,制住安容的穴道,她雖然說過自己武功荒廢,他剛纔也沒有探出來,但還是小心爲上的好。
安容一臉悲傷,“毅哥哥,你竟不信我至此?”
柏毅平看都未看她一眼,倒是越宮景冷笑着說:“貴妃難道不知,信任是世上最薄弱的東西,一旦出現裂縫,就再難續。與其說這些沒用的,貴妃不如好好想想,怎樣做對自己有利,又對西漢有利。”
可是直到白煅把人帶走,安容也沒有開口說半句。
越宮景說:“阿悅對我說過,安容想要皇陵的寶藏,我想她既然有此打算,她身邊必定不止這麼些人。我剛纔去過城外,在報恩寺山腳下發現了混亂的痕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發現。”他們今日從報恩寺幾個來回,竟然都沒發現路上有埋伏,還真是大意了。
“去皇陵。”他曾在皇陵外發現一些痕跡,卻以爲是守陵軍留下的,現在想想,也許是安容帶來的人。
崎嶇的山路上,一隊馱着貨物好似商人的隊伍縱馬跑過。不多時,一輛樸素的馬車緊跟着行來,樸樸實實,趕車的瘦小男子好似禁不住瞌睡,低垂着頭,看上去好像在偷懶一般,平淡無奇的緊,不過那速度卻快的驚人。
蒙書悅自顛簸中醒來,手腳被縛,動彈不得,後頸還微微泛痛,又被人擄了?她真是無言至極,想想從她重生回來不過一年時間,她都這樣被人莫名其妙擄了幾次了?那些人就不能換個法子嗎?
所以這一次,又是誰?那些人出現得太迅速,好像在路上埋伏已久,就等着她自投羅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