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庶女
南宮蕭想了想,對皇甫臨說道:“葉相的勢力逐漸壯大,大有蓋過皇上之勢,這一次他主動提出選一位右相與他共同分擔丞相的政務,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削弱他實力的好辦法。”
皇甫臨一臉的沉思,一會點頭,又一會搖頭:“南宮愛卿所說,朕自是明白,但是葉相敢提出這樣的條件,必定有所準備,怕是心中早已內定了人選,到時候想要剷除葉相,不是難上加難?”
若老三真的與葉相同氣連枝的話,別說他想搶得太子之位,就是這個皇位他都敢奪。
“皇上,咱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連城黑眸微微輕斂,腦子裡立即浮現了一個人選來。
皇甫臨一怔,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連愛卿說的可是禮部尚書常大人?”
對啊,他怎麼把這麼一個人給忘記了,常良在葉相身邊鷙伏多年,已逐漸得得到了葉相最大的信任,在朝堂之上,他一直與葉相對着幹,實則私下卻是葉相最得意的門生之一,常良曾說過,葉相讓他這麼做,是爲了掩人耳目,這樣能爲葉相得到更多的有利消息。
常良是他的人,自是站在他的這一邊,可是葉相此舉也讓他心生警戒,放眼朝中,與葉相對着幹的當真只有常良一人麼?也不知道那麼多人之中,有多少是真心爲國着想的。
南宮蕭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頭霧水,他雖與常大人沒有過多的交集,不過心裡卻是讚賞他的行爲,能不給葉相好臉色看的人,他通通都很讚賞,只是聽連將軍的意思,讓皇上選常大人爲右相,但是皇上剛剛自己不也說了,那葉相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讓與他對着幹的人當右相呢?要選,也定會選個自己人。
可是看皇上與連將軍兩人信誓旦旦的模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正是常大人,其實這樣也可以試探一下葉相對常大人是否真的信任,若是葉相不肯,說明他對常大人心生戒心,那麼皇上對此事真要三思而後行,其實葉相也不敢硬來,畢竟他的女兒失去名譽已是事實,如果他硬着來,那麼朝中大臣對他也就會頗有微詞,相信他也不會魯莽行事,如果他同意讓常大人爲右相,那便更有利於我們行事。”
連城的分析讓皇甫臨連連點頭,緊鎖的眉頭忽的鬆展開來,眼中帶着絲絲笑意,大掌一拍大腿,他大聲說道:“好,就這麼辦。”
問題雖然沒有全部解決,但總算是有了一個好辦法,唯一的遺憾就是皇家的名聲……
唉!
皇甫臨在心裡沉重的嘆息了一聲,老三娶失了清譽的葉珊是毀了皇家的名聲,可若現在不及時阻止葉相,日後讓葉相造反,萬一他失了洛朝的江山,那可不是丟臉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再或者,老三聯合葉相爭奪皇位一事爲真,傳了出去,他生出這麼個不孝的逆子,那不還是毀了皇家的聲譽。
“對了,你們進宮是爲了什麼事?”想通之後,皇甫臨重新正視連城與南宮蕭兩人,問道。
“回皇上,經探子來報,北朝有意與越朝聯姻,而且這一次北朝來我朝拜訪,還帶上了四公主前往,想必是聽到越朝太子前來,所以特意爲之,看來兩國聯姻一事不是空穴來風,若是真讓北,越兩國聯姻成功,到時合力對付我朝,那將會是件棘手的事情。”
連城聽到皇甫臨問道,忙將自己得來的消息稟報道。
“什麼?”皇甫臨猝然一驚,那北朝太子是個驍勇善戰之人,大將之風一點也不輸連城,否則四年前也不會讓洛朝吃了敗仗,沒想到四年過去了,他們北朝的野心越來越大,居然想要聯合越朝吞併洛朝。
真是內憂外患,讓他應接不暇。
“可有傳出消息婚事敲定了沒有?”皇甫臨烏黑的瞳孔緊縮,他緊張的問道。
“還沒有,聽說那越朝太子風流成性,姬妾成羣,就是沒有一點想要娶太子妃的意思,這也只是北朝自己的想法,還沒有聽到越朝皇上開口同意,或是越朝太子應下這門婚事。”南宮蕭接口說道。
“沒有就好。”皇甫臨咬了咬牙,低聲說道,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深遂的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冷冽:“北朝既然存在如此之大的野心,相信這一次定會全力以赴想要說服無雙王爺改投他國,若是無雙王爺同意了,那我洛朝當真是勢單力薄,看來朕有必要找慕容笑笑了解一下君無雙的爲人。”
連城心中一驚,隱隱閃過一絲不安,聽皇上的意思,似乎不太對勁。
“皇上,笑兒是無辜的,還請皇上不要爲難笑兒,相信無雙王爺不是那樣的小人,他先前已經拒絕了其他兩國的示好,卻帶着滿心的誠意娶笑兒爲妻,足以說明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就怕皇上拿無雙王爺對笑兒的看重,用笑兒來威脅無雙王爺,笑兒只是個姑娘家,不暗世事,實在不該將她牽扯到這朝堂的風波中來。
皇甫臨怔了一怔,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他愣愣的看了連城一眼,不久便反應過來連城話中的意思,責怪的瞪了他一眼:“連城,你真是……”
連城以爲皇甫臨是因爲自己袒護慕容笑笑而不顧國家安危而生氣,立即在皇甫臨面前跪下請罪:“皇上息怒,微臣會誓死保護皇上,保護洛朝,但是皇上若要用威脅一個少女來讓無雙王爺妥協,微臣覺得……覺得此舉實在不夠光明磊落。”他微低着頭,胸膛卻挺得筆直,帶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將軍之威,震撼人心。
他是軍人,就算是爲國戰死沙場也心甘情願,但皇上要是傷害笑兒,他實在不能接受,而且也不是他心目中那個爲國爲民的仁君。
皇甫臨臉部肌肉隱隱抽搐,看樣子的確是被連城給氣得不輕,南宮蕭見狀,也急急跪地,想要替連城說話,剛要開口,就驀地被皇甫臨大聲打斷了。
“都給朕閉嘴。”他面色凝重,有些不悅的掃了跪在地上的兩人,深吸一口氣,怒斥道:“連城,你把朕想成什麼人了,朕不過是想知已知彼,百戰百勝而已,笑兒在君無雙的心中的份量從他願意將無雙城歸攏洛朝就能看得出,也的確,拿笑兒要挾君無雙,讓他不會轉投別國是最安全的辦法,可朕好歹是一國之君,保護自己的國家難不成還要靠小小的一個弱女子,那朕這個皇帝還不如別當的好。”
皇甫臨霹靂啪啦似放炮般一口氣說完,語氣很差,換誰被人誤會了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連城頓時瞠目結舌,怔愣的看着皇甫臨半晌,他居然誤會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恕罪,微臣該死。”
皇甫臨氣惱得瞪了連城幾眼,瞪夠了,他才緩緩說道:“罷了罷了,也怪朕事先沒有說明白,你們兩起來吧。”
“謝皇上不怪之恩。”連城的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皇上是他的君,亦是他的友,他實在是不想看到皇上利用笑兒,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只要皇上不爲難笑兒,一切都好說,好說。
“連城,你繼續關注北朝與越朝的動向,一有消息,即刻進宮告知朕,即使我沒有公主與越朝聯姻,但也要做好萬全之策。南宮蕭,你密切注意葉相與三皇子的舉動,不管消息是否屬實,你都要及時向朕稟報,朕得有個心理準備纔是。”
太子之位懸空,始終都是一個心頭大患,曾幾何時,他最中意的太子人選是老六,可眼下,最有資格擔當太子一職的,也就老五跟老七了,不過老七過於敦厚,爲人也太天真,怕是不適合這暗鬥風雲的朝堂。
時間,轉瞬即逝,還不到三日的期限,葉相便被皇甫臨宣昭進宮。
“葉愛卿,選拔右相一事不能隨意,不知葉相心中可有好的人選。”皇甫臨開門見山的說道。
葉相聽到他這番話,便知道皇帝同意讓三皇子娶自己的女兒了。
心中浮上一絲得意,表面卻不動聲色,平淡無其的開口道:“右相人選滋事體大,微臣不敢做主。”
皇甫臨對葉相的話相當的嗤之以鼻,不過仍是將一國之君的威儀盡現,那尊貴的氣質,讓人不敢小覷,他淡淡的睨了葉相一眼,而後沉聲說道:“葉相謙虛了,朕心裡倒有幾個人選,不如說來聽聽葉相的意見?”
“微臣洗耳恭聽。”葉相恭敬的回道。
不管皇上心中有幾個人選,若不是他身邊的人,他都不會同意的。
“內閣大學士南宮大人學識淵博,爲人正直,朕最中意的就是他了。”皇甫臨笑着說道,不是說假,他的確最中意南宮蕭來當右相這個職位。
葉相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道:“南宮大人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但是朝中大臣都知道他與連大將軍交好,若是再讓他擔任右相一職,難免會讓人猜測二人暗中會不會結黨營私。”
“那御史大夫肖大人呢?”
“肖大人爲人軟弱,不適合右相一職。”
“翰林學士王大人又如何?”
葉相想了想,開口稟道:“皇上,王大人與微臣的關係不錯,若是讓他當了右相,臣怕亦會遭人惹來誹議。”
皇甫臨看着葉相,點了點頭,輕眯的眼中透着精銳的光芒,頓了一頓,他說道:“禮部尚書常大人又怎麼樣?朕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勝任這右相一職了。”他狀似無可耐何的搖頭嘆息,表明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後一個人,如果沒有合適的,那也只好作罷了。
葉相心中一喜,眉稍輕輕上揚,努力壓制住心裡的那份喜悅,哈哈,皇上說的這個人,正是他心中所想,只是若是由他提出來,皇上便會覺得奇怪,但由皇上自己提出來,那就不一樣了,看來當初讓常良在朝上與自己對着幹是件明智的決擇,他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又是他較信賴之人,有他當右相,那自己還是手握大權的那一個。
他擰了擰眉,狀似很不願意的模樣,並沒有很快回答皇甫臨。
良久,葉相才擡起頭,有些免強的開口道:“雖然微臣與常大人一向不和,但臣也不想說違心的話,常良的確是右相的最佳人選。”
皇甫臨滿意的勾了勾脣角,笑道:“好,既然葉相同意,那明日朕便在朝中宣佈封常良爲右相,葉相你爲左相,從今往後,希望二人同意合力,一起輔佐朕。”
“是,微臣定當不負皇恩,那小女……”
“朕問過老三的意思,他不反對,但是朕有一個要求。”
葉相微皺的臉上快速閃過不耐的神色,神情卻恭敬的問道:“皇上請說?”
“朕希望選個良辰吉時用四人花轎將葉珊自角門擡入飛陽宮,並不想大肆聲張的迎娶,不知葉相能否答應。”
葉珊聲名狼藉,若不是爲了更好的除去葉相,他纔不能忍受這樣的兒媳婦進門,同意葉珊嫁進皇室已是他最大的讓步,若在讓他大張旗鼓的去迎親,鬧得滿成風雨,豈不是在宣揚這件醜事。
他無法阻止百姓對皇室評頭論足,可也不能把這等醜事大咧咧的攤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讓人指指點點。
葉相聞言,臉色忽地一變,剛想大聲反駁,卻驀地意識到如今的他,女兒失去清白,早已不能在皇上面前理直氣壯的了。
算了,只要能讓珊兒嫁給三皇子,他日等三皇子登基,他定要讓三皇子好好補償珊兒,皇后的冊封儀式定要始無前列纔可以。
如此一想,他便做出了讓步:“微臣聽憑皇上吩咐。”
“好,那葉相就回去好好準備着,待禮部選定日子,朕便命人去相府接葉二小姐。”
慕容府
此時太陽正溫暖的掛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皇甫墨邪在慕容笑笑的照顧下,身子漸漸好了起來,前幾日一直躺在牀上不得下地,今天他終於可以下地出屋子曬曬太陽了。
院子中,放着一張竹編的藤椅,上面鋪着厚厚的毛毯,皇甫墨邪舒適的躺在上面,淡淡的陽光灑下,在他銀色的面具上面踱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煜煜生輝,他的嘴角輕揚,即使看不見他的面容,卻依然不減他絕代的風華。
微微側目,他溫柔似水目光便捕捉到了不遠處一抹水藍色的身影,笑音閣院子的一角,被慕容笑笑用柵欄圍了一塊地出來,裡面種植了一些她下山時從師公那裡搜刮來的奇珍異草,而她此時正在精心呵護着兩株無憂果。
七色海棠有了,如今只要等無憂果成熟,她就能替姨母配藥了,一想到姨母即將康復,她的心情就無比雀躍。
感覺到一道充滿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稍一回頭,便落進皇甫墨邪那似大海般湛藍清流的瞳眸中,他眼中的寵溺,幾乎要讓她沉溺其中,這種被人全心全意的愛着,寵着的感覺,讓她這幾日越發的深陷其中,如果說皇甫墨邪對她也是別有目的,那麼她也心甘情願被他利用。
只因爲這份呵護與寵愛,讓她越發的依戀與迷戀,哪怕只是一時的,她也不覺得遺憾。
不過,皇甫墨邪是皇甫墨邪,他不是皇甫離聖,她相信他,對她的情是真的,對她的愛是真的。
瑩白如玉的雙頰驀地染上了一層緋色,落在皇甫墨邪的眼中,是那樣的嬌羞動人,搖頭,他輕輕的嘆了一聲,道:“笑兒,我真想在你的臉上咬一口。”這副模樣,實在是……太誘人了。
聞言,慕容笑笑的臉更紅了,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但心裡卻有一股喜悅的泡泡不斷的向外涌出。
石千書風風火火的自屋子裡跑了出來,正好聽到皇甫墨邪那一句不輕不重的話,整個人頓時傻住了,僵若雕石,伸出一隻手對自己的耳朵掏了掏,天哪,他剛剛沒有聽錯吧,爺居然會說那樣的話?
再掏掏耳朵,沒有耳屎,剛剛那話,真是爺說的。
天下奇聞,他應該找支筆記下來,回去跟大夥宣揚宣揚,免得到時候把原話給記錯了。
皇甫墨邪即使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所站何人,而他一直不說話,心裡打着什麼小九九,他雖然猜不出,卻也明白不是什麼好事情。
“千書,冷雲說他最近很悶,沒有人陪他練功,依我看……”
石千書渾身打了個激靈,忙撲到了皇甫墨邪的身旁,嚷道:“爺,屬下很忙,真的很忙很忙,爺你看啊,屬下又要看着那死太監,又要想辦法讓他老實招供,真的是忙得不可開交啊。”
開玩笑,爺哪是要他陪冷雲練功,分明就是讓自己去給冷雲當沙包,爺明知冷雲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可憐他一介文弱書生,連冷雲的一根小手指都打不過,還不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有這麼個時正言順的理由,冷雲那廁下手絕不會手軟的。
皇甫墨邪仰頭看着頭頂的一片藍天,脣角輕揚,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
石千書見他沉默,忙開口道:“爺,好消息,曹平願意開口了,他說他願意招!”
“呵……”皇甫墨邪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他願意說,我還不願意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