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帶着連翹往外走去,突然,慕容威幾個大步上前,抓住了連翹的手臂,陰冷的臉上滿是攝人的威嚴:“連翹,你下毒謀害我娘,難道就想用和離來逃避嗎?連家的家教就是殺人不用償命嗎?還是說你連大將軍仗着自己的軍功與皇后娘娘的榮耀,想要以權壓人,說出去,你連家還有臉面在京中立足嗎?”
連翹都跟自己提出和離了,分明就是要與他撕破臉,反正都得罪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反正連家也從未真正的給過他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他還有葉相可以依靠,一待等葉相扳倒連城,那連城在他面前就什麼也是。
但是連翹居然提出和離,這事相信不久就會傳遍京城,到時候他就會成爲衆人恥笑的對笑,這份恥辱,他如何甘心承受,既然受辱,他也不會讓連家清清白白的站在一旁。
連翹民怒不可遏,甩開慕容威的手,她倏然回頭,清水秋瞳中盛着熊熊怒火:“慕容威,我沒有毒害老夫人,我連家的家教如何也用不着你來評論。”
太過份了,這個男人說話怎麼可以如此尖酸刻薄,他沒有找到下毒害老太太的兇手,便死死的一口咬是她下的毒,如果她是那種心如蛇蠍的女人,老太太哪能活到今天,何況,她又怎麼會用如此蠢笨的辦法讓所有人都懷疑她。
連城輕輕的拍了拍連翹的肩膀,無聲的安撫着她激動的情緒,回頭,目光銳利的掃了慕容威一眼,英俊的臉上是駭人的冷酷:“連家是不是隻會殺人而不用償命,我早晚讓慕容大人見識清楚,連翹的清白,我絕不允許他人隨意誣衊,但是在慕容大人找到證據證明連翹是兇手前,你沒有任何資格限制她的自由,也沒有資格來憑論連家的是非。”
他會還連翹一個清白,讓大家都看看清楚,連家是怎樣的家教。
慕容威恨的咬牙切齒,冷冷的看着傲然的連城,渾身的軍人威儀無聲的擴散,讓人忍不住生不臣服之心,他想將連翹攔下來,卻也明白自己小小的侍郎始終無法跟連城相比。
跟着連城進慕容府的幾名侍衛凶神惡煞的拔起刀劍,攔在了慕容威的面前,那架勢分明在說,你敢上前走一步,就別怪刀劍無眼。
這時,慕容笑笑走到慕容威的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容光絕代,膚光勝雪,剪水黑眸仿若靜潭,她神色淡然的開口道:“爹,自你認爲娘下毒謀害祖母至今已有五天時間,你將找出證據一事交給七姨娘,但七姨娘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尋到,我請求爹給我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內,我……”
“若是五天後仍然無法證明我的清白,我甘願認下毒害老夫人的罪名。”慕容笑笑的話未說完,連翹便一口打斷到,波光瀲灩的水眸深處,盪漾着凜凜寒意,攝人心魄。
慕容笑笑呼吸倏地一窒,驚詫的看着連翹:“娘——”
連翹回眸,對她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眼中閃爍着堅信的神采:“笑兒,娘相信你。”
“五天之後若沒法證明連翹的清白,我連家也認下這個罵名。”連城微微錯愕之後,冷眼看着慕容威沉聲道。
慕容威的嘴角氣得直抽搐,身子氣得顫抖個不停,額間青筋暴突,看着漸漸往外走的連城跟連翹,他那一雙噴火的黑眸,像要把周遭的一切都燃成灰燼。
連翹的心在顫粟,每走一步,心就冷卻一分,這個家,她當年是懷着幸福踏進來的,如今離開,是帶着滿腔的怨憤,和離,這個大膽的作爲,不知落在別人的眼中,又是怎麼樣的一幕,以後的人生,她是在飽受誹議中度過,還是平靜的過完餘生,這是個未知數,也是讓她心裡不安的因素。
“孃親,孃親,你要去哪裡,帶翼兒一起唄。”突然,慕容翼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胖乎乎的胳膊摟着連翹的大腿,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充滿了無辜的神色。
連翹剛剛建立起來強硬的心,在見到慕容翼時,倏地柔軟了一片,她暖暖的一笑,正要彎身抱起他,卻被身後追趕來的慕容威一把推了開來,連翹猝不急防,狠狠的往後面摔去,若不是連城及時扶住,她早就跌在了地上。
慕容威將慕容翼抱在手裡,虎目狠吝的瞪着連翹:“翼兒是我兒子,我不會讓你碰他半分。”
慕容翼被手腳利索的慕容府騰空抱起,眼中帶着迷茫之色,好奇怪,他明明是抱着孃親的腿,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爹爹給抱起來了?
連翹不捨的看着慕容翼,藏在袖口中的秀拳狠狠的緊握,她冷視着慕容威,說道:“五天後,我會回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當初她嫁進慕容府時所帶的嫁妝,她一個子都不會留給慕容府,笑兒跟翼兒,她也會帶他們離開這個家,雖然有些困難,但和離她都提了,還有什麼是她害怕的。
慕容翼圓圓的眼珠子輕輕轉動,聽不明白自個的孃親在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跟舅舅離開,剛要喊出聲,就見姐姐帶笑的臉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翼兒,孃親有事要離開幾天,很快回來。”
她柔聲安慰着,慕容翼茫然的黑眸看看打算離開的連翹,再看看笑得陽光燦爛的慕容笑笑,很快也跟着扯起了嘴角,在慕容威的懷裡對連翹揮舞着短胳膊,軟軟的童音說道:“孃親,早點回來喔。”
連翹鼻子一酸,美眸中氤氳着霧氣,水色朦朧。
將軍府的侍衛們見慕容威囂張的模樣,恨得牙癢癢,都默契的想要上前將慕容翼給搶過來,連城神色一凜,遏制了人們的舉止。
剛剛他接收到笑兒的眼神,她眼中的自信,分明是讓他不用擔心翼兒的去處,他還是先帶小妹離開再說。
因爲來時沒料到會帶連翹走,亦沒有準備轎子或馬車,於是連城讓連翹坐在他的馬上,自己則在前面牽着繮繩,意氣風發的模樣一點都沒有因爲妹妹的事情而有所難過。
正所謂清者自清,五天,足夠他們找出真正的兇手。
“奇怪,那連氏怎麼跟大將軍一起出了慕容府呢?而且大將軍還替她牽馬,他們這是要去哪?”
“莫非大將軍拿權勢壓人?慕容大人被迫無耐只好放人,這樣的話豈不是連氏毒害老夫人的罪不用承擔了。”
“大將軍爲人正直,哪是這樣的人,咱們快去打探一下最新消息。”
“天啦天啦,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一人驚叫連連的一路狂奔,身子猛的被人一扯,還沒站穩,耳邊響起一羣急切的問候聲。
“什麼最新消息,是不是關於連氏的?”
“什麼連氏,如今要改口稱連二小姐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不明白,你倒是說詳細一點。”
“我剛聽慕容府傳出消息,連二小姐說慕容大人污衊她的清白,當着大將軍的面提出和離,剛剛那是大將軍帶她回連府去了。”
“天啦,這連二小姐太大膽了,一個弱女子居然敢提出和離,那慕容大人豈能答應。”
“不答應又如何,有大將軍在場,他可是支持的很,何況當今的皇后娘娘可是她的親姐姐,如果慕容大人當真是誣陷了她的清白,怕也會贊同的。”
“可如今不是還沒查出來嗎?如果那連二小姐當真是害慕容老夫人的兇手,那又怎麼說?”
“聽說無雙王妃承諾五天之內查出真相,連二小姐親口應下若五天後找不到真兇,那她就認了毒害老夫人的罪名,願意受到任何處罰。”
“哇,好大的口氣。”
當連城帶着連翹走回護國公府時,連翹跟慕容威和離的消息已經傳了幾條街,還在以最快速度傳播,對連翹的這種作爲,大家都各執一詞,有稱讚她行爲大膽有魄力的,有貶低她不守婦道的,但無可厚非的是慕容府跟將軍府一下子成了京城熱議的對象,大家都對五日後的真相抱有很大的期待。
究竟是連翹重拾清白,還是她受到懲罰!
這是即葉家二小姐清譽被毀之後又一件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將軍府,蘇璃兒跟連安寧見到連翹自是喜不勝收的,連翹出嫁前住的院子,連城命人每隔一斷時間就會收拾一番,此時她回來,只需要直接搬進去住就可以了,他讓蘇璃兒替連翹準備一些日常用品,更拔了幾名丫環伺候。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歡迎連翹的回來,比如將軍府的二老夫人!
當連翹剛在大廳坐下,還沒來得急喝一口茶,二老夫人就風風火火的拄着拐仗出現在了大廳。
“二孃。”連翹忙放下茶杯,對二老夫人有禮的行禮道。
“二孃。”連城跟蘇璃兒同時喚道,只是蘇璃兒在叫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不屑。
“二奶奶。”連安寧對着二老夫人喊道。
二老夫人林氏冷着臉應了一聲,而後犀利的目光望向連翹,讓人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半晌,她才陰惻惻的開口。
“當真是翅膀長硬了,居然做出如此敗壞門風的事情出來,連家教給你的禮教在進了慕容府後就全部忘了嗎?連和離都敢提出來,你還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我連家還要臉呢,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死去的老國公?”
她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連城聽罷臉卻越來越黑,他敬她是二孃,一直對林氏恭敬有佳,但也絕不允許她如此詆譭自己的妹妹。
“二孃,連家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纔是承襲爹爹護國公爵位的那一個,爹孃在世的時候就不同意小妹嫁給慕容威,如今小妹和離,相信他們二老泉下有知,定是開心還來不急,這麼做只有對得起死去的爹跟娘。”
蘇璃兒站在連翹身旁,冷眼暱着林氏,淡漠的說道:“二孃,你雖是長輩,但這個家還是由連城當家作主,你好好在後院安享晚年便是,至於你說的丟臉,我可沒有覺得,相反覺得小妹此次的行爲很長臉呢。”
她本就不是官宦千金,富貴人家的小姐,對一些世俗禮教沒有那麼嚴謹,對於連翹此次的作爲,蘇璃兒是真的覺得長臉面了,這樣的魄力與膽氣,纔不愧爲大將軍的妹妹嘛。
“你……你們……”林氏被兩人不敬的話氣得臉色煞白,指着他們的手指不停的顫抖。
他們居然譏諷她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蘇璃兒是個沒有教養的野女人她無話可說,沒想到連連城都敢這麼跟自己說話,那一句“我纔是承襲爹爹護國公爵位的那一個”更是讓林氏憤恨不已,就因爲連城是嫡子,所以他順其自然的繼承了護國公的爵位,而她的風兒只有望而卻步的份。
連安寧巧笑的跑到蘇氏面前,摟着她的胳膊笑道:“二奶奶,您消消氣,知道的人呢是明白你這是爲小姑姑好,替她的聲譽着想,可不知道的人呢,還以爲你這個姨娘欺負沒孃的小姑,容不下她呢,若一不小心傳了出去,那才真叫二奶奶你無地自容了呢,是不是?”
林氏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憋着一股嘔氣,差一點得要吐出血來,好啊,連安寧個小丫頭都敢如此暗諷她這個姨娘對連翹刻薄,分明就是提醒自己是妾的地位。
拐仗重重的在地上垂了一下,林氏氣得佈滿褶皺的臉越發的駭人,她陰狠的瞪了連翹一眼,在丫環的攙扶下轉身離開。
蒼老的身子在風中顫抖,連安寧對着林氏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連翹勾了勾脣,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大哥,二孃還是這麼討厭我。”
“你說錯了,她是討厭所有連家嫡出的孩子。”蘇璃兒出聲強調道。
若不是連玥如今貴爲國母,連城貴爲大將軍,那林氏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而唯一嫁的不好的就只有連翹,如今更是和離了回來,林氏當然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的奚落一番。
芙蓉堂內,慕容威垂首站在老太太的牀前,手裡牽着慕容翼,慕容笑笑漠然的站在慕容翼的身後,她的身後,還站着方氏,莫氏跟許氏。
在聽到連翹提出和離後,她們各各都張大了嘴巴,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聽到慕容威往老太太的屋裡去,便紛紛來到了芙蓉堂,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的病沒好,又遭受到一個女人向自己兒子提出和離的打擊,再強硬的身子骨也會被氣倒,更何況還是病重中的老太太,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讓她的氣只有出,沒有進,看得人心驚膽顫,讓人不免覺得是不是下一刻老太太就要一命嗚呼了。
“連……連家實在欺人太甚,咳……咳咳,我這條老命差一點命喪連翹之手,如今那個女人竟敢提出和離的要求,她不僅是打了你一巴掌,也在我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這個惡毒的女人,威兒,你一定要找到她謀害爲孃的證據,咳咳!”
老太太一句話,說得極爲費力,咳嗽也不間斷的傳出,明明是半睜着的眼睛,卻依然能夠看到她銳利似刀的目光從中迸射而出。
慕容笑笑掩去眼底的冷芒,這個時候,她並不打算說話。
老太太此刻對連翹可謂是恨之入骨,也打心底認定連翹就是毒害她的兇手,但她顯然忘了站在屋子裡的,還有兩個半個連家人。
“祖母,孃親不是惡毒的女人。”慕容翼掙脫慕容威的手,跑近老太太,一臉認真的矯正道:“孃親也沒有毒害祖母,娘不是那樣的人。”
他雖然小,但也不是一點都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娘是世上最好的娘,最溫柔的娘,怎麼可能會害祖母,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老太太一見寶貝金孫急切的樣子,忙安撫道:“翼兒,你還小,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等你長大些就會明白的。”
“我不管我不管,娘不是壞女人,你們說孃的壞話,我討厭你們。”慕容翼小腦袋拼命的搖晃,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接着身子一扭,咚咚咚跑了出去。
老太太一慌,條件反射的就要起身去追,剛動了一下,整個人又軟軟的倒了下去,只得看着慕容威道:“威兒,快,快去把翼兒追回來,可別再出什麼岔子。”
那可是慕容家的獨苗,可出不得一點的差錯啊。
慕容笑笑淡然的看了慕容威跟老太太一眼,垂眸道:“爹,祖母,我去吧,我會跟他說明白的。”
明白慕容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明白這裡的人都是怎麼樣的冷血無情。
如水的夜光傾瀉而下,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寒風習習,街道上空無一人。
慕容笑笑自天黑後便離開了慕容府,前往煙雨樓,她熟門熟路的來到了綺羅的房間,此時綺羅並不在房間內,慕容笑笑也不急,便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等綺羅回來。
約半盞茶的功夫,房門被人推開,一身白紗配淺綠抹胸的綺羅走了進來,也順帶解下了臉上的面紗,面紗是慕容笑笑讓她帶着的,綺羅倒底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讓她留下來照看煙雨樓已是讓她委屈了,若是再讓她拋頭露面,對她以後嫁人很不方便。
而且,她自始至終都覺得綺羅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兒,所以她更要讓綺羅謹慎小心,不要被人看出她的樣貌。
面如芙蓉,身似扶柳,肌如凝脂,嬌美的臉上不施粉黛而依然美的讓人動心。
“小姐,你總算來了。”見到慕容笑笑,綺羅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反而是意料之內的事情。
“綺羅,看來你算準了我今晚會來?”慕容笑笑喝了一口茶,輕笑道。
“小姐一回到京城,我便收到消息了,下午主母跟慕容威和離一事在街上傳得沸沸揚揚,整個煙雨樓都在議論着,小姐英明,這樣就不怕有人對主母不利,可以用心找出陷害主母的兇手。”
她料到小姐今晚會來煙雨樓,所以特地沒有讓人跟在她的身邊,忽地,綺羅秀眉輕蹙,看着慕容笑笑道:“小姐,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一直想跟你說,但是我還沒有找到更多的資料。”
“什麼事情?”
“半個月前,煙雨樓來了一位叫痕兒的姑娘,想在煙雨樓找個棲身之所,能不能賣藝不賣身。”
慕容笑笑擡眸看了綺羅一眼,不甚在意的一開口道:“煙雨樓賣藝或賣身,全由姑娘們自行決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綺羅凝眸,清冷的眼中帶着一絲凌厲:“本來我也沒有在意,可是好幾次都看到她眼中深深的恨意,我怕她會對煙雨樓不利,便去查了一下她的背景,才發現……”
說到這裡,綺羅頓了一頓,慕容笑笑的好奇心被她挑起,問道:“可發現了什麼?”
“痕兒原名叫慕容茗雪!”
“噗……咳咳咳!”慕容笑笑剛喝到嘴裡的一口茶,因爲綺羅的那一句話,給如數噴了出來,亂沒形象。她故不得擦乾淨嘴角的茶水,瞠目問道:“你可查清了,慕容茗雪四年前就被老太太送到妙清庵,老太太既然與她斷絕了關係,是打算要關她一輩子了的,對庵裡的師太打好招呼,慕容茗雪是不可能逃出來的。”
綺羅自懷裡掏出一方潔帕,遞給慕容笑笑後繼續說道:“恩,的確如此,我悄悄去妙清庵裡瞭解過情況,原來慕容茗雪在妙清庵裡並不好過,三天兩頭被庵中的尼姑毆打,日子過的苦不堪言,最後一次,尼姑們下手重了些,竟將慕容茗雪活活給打死了,師太心慌之下,就把慕容茗雪扔到了亂葬崗,反正老太太也不管她的死活,四年來一直對她不聞不問,所以師太也就一直保密着慕容茗雪的生死,但沒想到她竟然死裡逃生,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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