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心思各異,突然,聽到慕容威大叫一聲:“啊,大夫,我夫人剛剛說肚子疼是怎麼回事,會不會影響孩子?”
他一時高興壞了,居然把這麼嚴重的問題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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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聽他這麼說,一顆激動的心瞬間被擔憂取代,死死的盯着大夫,眼中迸射出一股淡淡的威嚴,彷彿只要大夫敢說她孫子有事,她就立即命人一頓毒打。
大夫被兩人看得渾身發毛,不禁打了個冷顫,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四夫人應該是吃到了孕婦忌諱的食物,所以才導致腹痛,並無大礙,草民一會開副安胎的方子,以後多多注意就是了。”
呼……
重重的呼氣聲,是慕容威與老太太的。
“有勞大夫了,喬媽媽,你隨大夫去抓藥。”老太太吩咐道。
慕容威一個箭步奔到牀前,握着連翹的柔胰,霎那間柔情四射:“連翹,你感覺怎麼樣,如果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千萬別壓在心裡,那樣會對胎兒不好。”他灼熱的目光落在連翹的小腹上面,絲絲喜悅涌上心頭。
兒子,他的兒子已經有兩個月了。
連翹小臉倏的一紅,害羞的點了點頭:“謝老爺關心,妾身現在好多了,不像剛纔那麼疼。”一雙手被慕容威握着,她即緊張又開心,老爺看她的眼神好溫柔,她不是在做夢吧,真好。
慕容笑笑淡淡的看着連翹的神情,心中驀地有種悲涼的感覺,她的傻孃親,難道就沒看出來爹會對她這麼好,完全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嗎,爲何還要一味的沉靜在他的溫柔鄉里。
“對對,連翹,你好好安胎,沒事千萬別亂動,從明天開始,我會讓喬媽媽天天燉補品給你,把我的孫兒養的白白胖胖的。”老太太眉開眼笑的對連翹說道,不冷漠的喊連氏,而是親切的喚連翹,她現在這副模樣還真像是個慈祥的老人。
連翹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連應道:“謝老夫人。”一種無言的滿足感將她團團圍住。
“祖母,懷孕的人是不是忌諱特別多?”突然,慕容笑笑看着老太太,問道。
老太太不解:“的確如此,笑兒爲何這麼問呢?”
“大夫說孃親因爲吃了孕婦忌諱的東西才肚子疼,如果哪天娘不小心在屋裡聞到了不能聞的東西,碰了不該碰的,傷到孩子了怎麼辦?”
慕容笑笑平淡的說道,微微側着的小臉帶着一絲天真,似乎這話只是她突然想到然後問問,幽黑的眸底深處,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她不允許孃親跟她肚子裡的寶寶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老太太與慕容威聞言,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沒錯,沒錯,笑兒說的有道理,娘,你看……”慕容威連連點頭,憂慮的看着老太太,希望她拿個主意,生孩子方面,女人比較有經驗。
“還是笑兒這孩子細心,明天早上命下人們將這個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換成新的。”
老太太威嚴的發着命令,連翹好不容易懷了慕容家的子嗣,她尤其重視,出不得一點差錯。
“再讓大夫仔細看看新換的東西孕婦能不能用。”慕容笑笑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悄悄望向莫氏,只見她陰沉的臉越發的充滿憤怒的嗜血之色。也讓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
三位姨娘與她娘十年來從沒有任何懷孕的消息出現,定是莫氏在她的屋子裡動了手腳,如果只是簡單的將屋裡的東西換成新的,依然能讓她有機可趁,使娘落胎,但若是讓大夫一一檢查,讓她無從下手。
此時,她不氣瘋了才奇怪。
老太太又關切的拍了拍連翹的手背,柔聲說道:“連翹,你好好休息。”接着便看着還杵在屋子裡的四個女人:“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語氣淡漠,全然沒有面對連翹時的溫和,這就是有身孕跟沒有身孕的區別,讓衆人暗地裡咬牙切齒,心裡將連翹凌遲了無數次。
慕容威握着連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待人走後,他對老太太說道:“娘,今晚我留在蘭院陪連翹,雖然大夫說腹痛無礙,但我不放心。”
是啊,當然不放心,那肚子裡可是他的寶貝兒子。
“好,好,你留下來,多陪陪連翹這孩子。”
慕容笑笑心中滴汗,果然,有了身孕待遇就是不一樣,老太太對孃親的態度簡直是對自己的女兒,親暱疼愛。
母憑子貴,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夜色越來越暗,空氣中充斥着令人煩悶的氣息,偶有幾聲蟬鳴劃響。
與蘭院的裡開心的氣氛相比,梅院的空氣裡卻充斥着緊張的氣息,彷彿一張緊繃的弦,隨時都有繃裂的可能。
噼裡啪啦——
連續的東西摔碎的聲音,莫氏的寢室,此刻一片狼藉,她將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便,直到再也找不出什麼東西來摔,她才消停了,只不過劇烈起伏的胸膛證明她心中的那把怒火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主……主母。”深受莫氏信任的李媽媽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她與另一名同樣受莫氏器重的秋媽媽站在一旁忍受着莫氏的發泄。
自從主母從蘭院回來便不停的摔東西,四夫人懷孕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傳遍了整個慕容府,她們兩個一直幫着主母在各個房裡動手腳,爲防有人懷上老爺的子嗣,不曾想還是被連翹鑽了空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她的命好。
莫氏倏地回頭,陰狠的目光死死的瞪着李媽媽和秋媽媽,怒道:“你們兩個沒用的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居然讓連氏那個賤人有機會懷孕。”
李媽媽與秋媽媽猝然一驚,紛紛跪在了莫氏的面前,誠惶誠恐的道:“奴婢該死,請主母息怒。”
莫氏的手段她們是見識過的,雖然她們承莫氏信任,但不能保證莫氏瘋狂起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息怒,你讓我如何息怒,明明每次送到幾個房裡的香料裡都加上了少量的麝香,她們哪來的機會懷孕,說,是不是你們當中有人背叛我,投靠了連氏。”莫氏暴喝,嬌好的容顏因憤怒而變得扭屈,看起來猙獰可怖。
李媽媽與秋媽媽立即驚恐萬分,連連搖頭兼搖手:“主母明察,我們絕對沒有背叛主母。”
“沒有?”莫氏眯起杏眸,冷冷出聲:“如果不是你們背叛我投靠連翹,又怎麼會讓她有機會懷孕?”
“一定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請主母相信奴婢們,奴婢對主母的忠心天地可鑑。”秋媽媽驚慌失措的解釋道,說道最後,更是豎起手指,指天發誓。
李媽媽見狀,也跟着豎起手指對莫氏堅定的說道:“奴婢也是一樣的,對主母忠心無二。”
莫氏在見了兩人的舉止後,臉色稍稍平緩了下來,淡淡的應道:“估且相信你們。”
李媽媽和秋媽媽相視一望,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鬆一口氣的表情,在莫氏的默認下,兩人站起身來。
“主母,依奴婢之見,連氏即使懷孕了也不用擔心,能懷孕,也能流產,咱們在往後送給她的東西中加入麝香,一樣神不知鬼不覺。”李媽媽像個狗腿似的說道,臉上盡是討好的笑容。
一個冷眼甩去,莫氏不悅的瞪着她:“蠢貨,老太太命人將連氏屋內所有的東西都換了,更聽了慕容笑笑的話請大夫一一檢查,怎麼神不知鬼不覺?”
莫氏的一頓教訓讓李媽媽委屈縮了縮腦袋,靜默不語,這時,秋媽媽一臉諂媚的湊近莫氏,卑謙地道:“李媽媽說的也不無道理,大夫不可能天天來檢查,咱們只要抓住機會,一次性下重點,不保連氏不會流產。”
秋媽媽陰側側的說道,細逢的眼中透着狠毒之色。
莫氏聞言,美眸中立即露出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揚,臉上盡是陰狠的神色,她讚賞的看了秋媽媽一眼:“不錯,我不能自先亂了陣腳,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我就不信連翹肚子裡的孽種生得下來。”
“是,是。”李媽媽與秋媽媽連連附和。
這麼一想,莫氏憤怒的心情逐漸好轉,眼中滿滿的都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