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好辦事。
四十多億的現金砸下去,把幾個景區砸成了一片熱火朝天的工地,到處是操着南腔北調的外鄉人,也讓那些本地的生意人着實發了筆不小的橫財,帶動着整個縣都呈現出一片畸形繁榮。
畸形的繁榮也是繁榮,注重表面文章的官員可不管這一套,一篇篇花團錦簇的報告出爐,把上下都打扮得光鮮十分,只等着上級領導來給大家論功行賞。喧鬧之下,來同古指導工作、視察的領導也絡繹不絕,被下屬們簇擁着坐上豪華考斯特麪包車,戴着黃色的工幅穿梭於各個工地發表重要講話。
這種事李家明不參與,這種風頭他也不需要,他獨自帶着新新和毛毛回了美國,讓他那想建功立業的老婆去操持這個投資巨大的項目。估摸着幹完這項目,柳莎莎同志應該很有成就感,也會很心疼那些回本遙遙無期的鈔票。
回到芝大的日子很平靜,授課、演講、改作業、帶小孩,李家明和到處找工作的婉婉帶着一雙兒女過着小日子。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便讓來造訪的託尼給打破了。
漢華的市值超過5000億美元,即使李家明的股票一再被稀釋也仍然高達30%,這對於一個巨型跨國公司來說是不合時宜的。到了全球市值第一的位置,漢華需要方方面面的朋友,需要大家擁有共同利益。再者說來,到了李家明這個層次,只要能保證漢華控制在他手上,實在是沒必要將大部分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經過大半年的操作、談判,託尼已經與各方朋友談妥了轉讓漢華股票的事宜,但那些交易來的現金與置換來的股票如何處理?那可不是一點點錢,除去置換來的各類股票外,還有高達近六百億的現金,其中單yahoo和intel兩家就貢獻了200億。
很麻煩,基金會投資的公司大多是現金奶牛,連最需要資金的國民銀行都投不進去。原本他個人和漢華、利方就是國民銀行的最大股東,要是他再追加幾百億美元的投資,保證老章和老顧他們會和他翻臉。
這樣麻煩了!
資金需要流動起來,否則就成了死錢,逐漸被各國央行用通貨膨脹的形式剪羊毛。也正因爲投資項目不好找,漢華賬上才趴着幾百億現金,也纔會逼得雪莉給股東們分紅。
喝着茶的李家明緊皺眉頭,彷彿沒有聽到託尼說話似的。
坐在書桌前的託尼也很頭疼,不是他們提供不了方案,而是資金量太大了。如果象以前樣,僅是百八十億美元,以他們的能力不難找到合適的投資對象,但這是近六百億美元!
更要命的是這僅是六百億,後繼還要拋售facebook的股票,那又是數百億美元的現金或股票!
默默地把茶喝完,手裡還拿着瓷杯的李家明苦笑道:“託尼,想過我們會錢多得沒地方花嗎?”
多年的老友也苦笑不已,苦中作樂地打趣道:“我肯定是沒想過,但不敢肯定你沒想過。”
沒想過,前兩年比爾提議裸捐時,李家明還嗤之以鼻。要換成他有那麼多錢,寧願捂在手裡發黴也不幹那種破事。如今輪到他了,錢多得想投資都投不出去,真他媽的是幸福的煩惱。
“boss,要不我們做金融投資?”
不叫金融投資,應該說是金融投機,幾百億的資金進入資本市場倒是一個辦法。可這麼幹風險也極大,幾百億的資金看似很多,但在玩數字遊戲的資本市場又不夠看了。不要看高盛的羅伯特與漢華和自己的私人關係都不錯,利字當頭的時候都靠不住,如果僅是靠託尼和張全保他們,也很難不成爲巨鱷們的獵物。
“不不,我的意思是小規模的”
這等於沒說,託尼還沒說完也覺得不靠譜,那些零打細敲式的投機,根本無法消耗掉如此大的現金量。要想把這些現金消耗掉,出路還是在投資實業或依託國民銀行。
正在煩惱時,書房門被新新敲響了,後面還跟着她的跟屁蟲毛毛。
“爸爸,媽媽叫你吃飯。”
莎莎回來了?這倒難得,李家明連忙與託尼起身下樓。
來的不僅是老婆、小兒子還有岳父和岳母,這倒更難得。作爲部級高管,出趟國也不容易,不比他以前在地方上幹。
吃完飯,託尼主動告辭,李家明送走他後回來陪岳父喝茶。
一片湖光山色,一座木製小亭,兩嶽婿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錢上。柳本球這一趟來美國,除了來找錢還是來找錢,哪是探什麼親?
岳父找女婿要錢,而且就老丈人就一個寶貝獨生女,倒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本來女婿就當半子,但這要的錢也太多了點吧?
“爸,這不太妥吧?我和莎莎捐給母校也只捐八千萬港幣,沒道理捐給袁州學院就捐兩億。”
是有點多,但柳本球有他的說辭。他和鍾莉都是師專畢業的,這是一層意思,另外一層意思是袁州師專、醫專、農專合併成袁州學院,能不能用這筆捐款引進優秀的師資,把一所四流的公辦大學辦成一所象模象樣的大學。
“家明,先有大師後有大學,靠那些人是不成的。”
道理是這道理,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以自己的名義捐非常不妥,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自己想捐也得捐給燕大或斯坦福,要輪也輪不到袁州學院吧?
這種話也只有李家明和岳父之間才說得如此直言不諱,但柳本球古怪道:“家明,你不是腦子又犯糊塗了吧?”
“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接到請柬了,邀請你出席世界互聯網大會?”
“是啊,怎麼了?”
世界互聯網大會跟捐款有什麼關係?
李家明還是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看着老丈人,好奇道:“爸,你什麼意思?我沒時間琢磨這事,有話你就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我問你,到時候你能不能看到最高當局?”
那是肯定的,雖然那個大會以民間名義召開,但誰都知道是最高當局一手推動的,連地點都是他親自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