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媳婦選擇的是四弟之後,他度日如年,即便蕭家買了這麼多田地,建了新房,依然無法真正開心喜悅。
有時候看着家裡的新房,他甚至希望房子一直就造不完。
因爲他知道……
新房建完,田地買下了,媳婦將會明着再給他與二哥另娶。
他的目光落在十餘步開外的蘇輕月身上,或許,初時他只是被她那雙清亮的眼眸,淡然的氣質所吸引,隨着這幾個月來,越是與她相處,一顆心,便越是栽在了她身上。
他甚至有一種整顆心陷在她身上,難以自拔的感覺。只能隨着時間的推移,越陷越深……
換作以前,蕭家最窮的時候,連個媳婦都說不上。要是哪個女人纏着要嫁他,他肯定收了,那是因爲沒認識她。
有了她之後,他的心態逐漸在改變,變得眼裡只容得了她。
四弟的雙腿因他而廢,他欠四弟太多。
苦埋心中,這幾個月卻一直明着當什麼也不知道,就那麼纏着媳婦,時時刻刻地吊着一顆心會失去她。面上卻不想她與家人擔心,天天樂呵呵的,沒人知道他經常一失眠,便是到了天明。
蕭清河看着三哥關懷的眼神,艱澀地點了點頭,“三哥,你放心,我沒事。”
二哥與三哥近幾年爲了他操碎了心,不能再讓他們爲難了。
清河回首,目光落在蘇輕月身上,眼中盡是痛楚。
蘇輕月同樣向着他瞧過來,看到蕭清河痛苦的眼神裡盈着一絲歉意。
她心下一沉。
猜到四哥是做了某種決定,只是,她不希望如自己猜測的那樣。
蕭山在院子裡,藉着月光打磨着打獵時用的箭頭,雖然答應了媳婦,以後不打獵了,他還是喜歡空閒時,打磨一下打獵時的工具,擦擦灰,磨下金屬箭頭,以免生鏽。
一會兒之後,都各自回房睡了。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幾乎四個人都是睜着眼睛到天明。
接下來的半個月,蕭家的日子過得很平靜,白天蕭山與蕭羽川去挖地種菜,蘇輕月在天候不曬的時候帶着雜毛進山採藥,雜毛則自己在山林中獵食,採藥回了家,她會教四哥認識藥材,怎麼處理曬製藥材。
因山中採到的藥材品種一下不那麼多,她便抽時間去鎮上的藥堂買了很多種不常見的,新鮮的藥材,每種少許,用來給蕭清河辨別、學着開藥方、製藥。
二哥對醫藥不感興趣,也就沒學。
倒是三哥,經常她教清河的時候,只要三哥在,他就會認真地看,也從不問她。
四哥不止努力認真地學習,很多記不住的,重要的事,他便寫在了用宣紙自制的本子上。
這天傍晚,蘇輕月揹着揹簍,揹簍裡裝着滿框的藥材,從山裡走下來。
大雜毛乖乖地跟在她旁邊。
走到山坡腳下,李王氏看到她滿揹簍的藥材,也不認得是什麼,“喲,蘇輕月,你還上山幹活呢?這滿框子的雜草是什麼?”
“藥材。”她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