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地注視着她，“媳婦，我雖然沒聽到翠花跟你說了什麼，想也知道她會說些什麼。她一定是覺得，蕭家如今有錢了，我與二哥、四弟可能會變心。二哥與四弟我就不給予置評了。我對你是絕對不會變心的。劉香蓮的情況你也清楚，我根本不喜歡她。她也許對我有那麼點意思，這麼賴着我，也絕對是衝着蕭家的錢財來的。她的心思，我心裡是雪亮的。你要相信，我對你絕無二心。”
她微嘆一口氣，“三哥……劉香蓮不是個好女人，可是天下的好女人很多。你要麼再娶一個吧。”
他眼神裡盈起了痛楚，“媳婦，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希望我另娶？”
看着他漆黑的瞳仁裡深沉的痛楚，她的心沉悶了起來，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雙手搭握住她的胳膊，“媳婦，你看着我！我看得出來，你是喜歡我的！”
她冷淡地道，“我喜歡的是四哥。”
“你撒謊！”蕭羽川吼道，“你喜歡的明明是我！”
“我選擇的男人，是四哥。”她聲音不輕不重，語調平淡得沒有絲毫起伏。
他看着她寧靜的小臉，“我知道你爲什麼選擇四弟。因爲你想代我與二哥照顧四弟，你想讓我與二哥毫無負擔地另娶。你以爲這就是對我好嗎！”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她反問。
“當然不是！”他說，“我與二哥根本不怕四弟負累，即使二哥另娶。你同我在一起，我們一樣能照顧四弟。”
“別說了，這是不可能的。”
“怎麼就不可能！”
二人站的地方是後院，蘇輕月的目光朝屋子轉角看了過去，雖然看不到轉角後面的人，但她知道，蕭清河的輪椅就停在那裡。
她淡淡地啓脣，“因爲……我喜歡的是四哥。”
屋宇轉角的蕭清河凝重之極。
他知道……
他一直隱隱猜到媳婦選擇他的理由是不想給二哥與三哥添負擔。
原來三哥也這麼想的，可是媳婦……不承認。
媳婦竟然說喜歡他！
他心裡有着喜悅，也有着五味雜陳。
忍不住探出頭去，卻正好看到蘇輕月望過來的眼神。
他陡然明白，媳婦是在安慰他，說什麼喜歡他，是知道他躲在這，故意說給他聽的！
蕭清河的心一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一種巨痛得失落的情緒滿滿地灌了他整個胸腔。
他不要媳婦的同情！
他不要她因爲要接收他這個累贅而選擇他！
兩手緊緊地扳着輪椅，橫向一移，他轉動着椅輪失魂落魄地向前院而行。
蘇輕月看着輪椅上那孤單的背影，厲掃了蕭羽川一眼，“四哥聽到了，你現在開心了？”
蕭羽川臉色沉重，“誰說我開心的？”
邁着大步向前院而去。
他快步追上蕭清河，“四弟！”
蕭清河坐着輪椅停下，他斂了斂神色，才仰首，朝他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容，“三哥……”
“四弟，不論是我，還是媳婦，都是很在乎你的。你別往心裡去。”他其實也不知該對四弟說些什麼，只是不想他難過。天知道，他自己這幾個月是多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