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笙歌,紅巾軍的衆將在慶陽府幾乎像是在提前慶祝攻佔大都的勝利,就算是馬秀英的規勸,也沒有阻止朱元璋縱容手下的放肆。
可是快樂的日子總是很快就會過去,經過幾日的休整之後,紅巾軍衆將看起來一個個油光滿面,散亂不堪。
朱元璋望着手下這些軍容不整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愁容滿面,於是決定速速離開慶陽府,在幾十裡的野外駐紮,整頓軍容。
韓文欽每日除了哄青璇開心,就是訓練自己統領的那兩萬成都城部分守軍,其餘的都留在城裡駐紮了。
“元帥,再往前百里就到達延安城了。”
一位副將在站在正緊鎖眉頭觀瞧手下將士練兵的朱元璋面前,看到元帥愁悶的面容,就沒敢再吱聲。
“我知道,那也不進去,你瞧瞧這些個將士,還沒打出勝仗,趕出韃靼,就成了這般模樣,你讓我有何臉面去延安城向曹城主借兵?”
朱元璋愁眉不展,身旁一位油嘴滑舌的侍衛打着屁說道:“元帥,您窮兵黷武,必定戰無不勝,那些個城主郡守都怕您的,實在不行打他丫丫的!”
“打你孃的狗屁!”朱元璋正愁怒火沒有地方發泄,一巴掌將這名侍衛掌捆到地上滿地找牙,斥怒道:“軍容軍紀就是讓你們這些個打哈哈的混蛋給帶壞的,來人啊,把他給我砍了!”
“元帥饒命,元帥饒命!!!”侍衛嘶吼着卻絲毫不頂用處,幾名軍紀長拿着大砍刀當場就給按到地上,咔嚓一聲砍了腦袋,鮮血飛濺了一地,嚇得那些正在操練的士兵們一個個都來了精神,瞪大着眼睛瞅着,震驚之感無以復加。
朱元璋走下元帥座,踩着地上橫屍慘死的侍衛,高聲怒道:“這就是擾亂軍紀的後果!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大戰在即,你們一個個別跟到了大都皇城裡似的,告訴你們,這種生活還遠着吶!”
一聲聲刺耳的喧喝,震得那些懈怠操練的士兵一個個精神無比,誰都不敢再有半點兒的輕視,都在賣力的做着動作,這讓一旁常遇春看着不禁微微地點了點頭,心道:“看來我沒跟對人,這纔是明君!”
晚風吹拂,在一處較大的軍帳之內,獨自練功的韓文欽正催動渾身真元,在識海之中與魂器“煉魂”對練,十分擔心文欽的煉魂多次對文欽說道:“如果你要是不在找到龍脈之前,就吸收金色長龍的龍靈聖氣,那麼你的肉身會承受不住豐腴異常的力量,從而導致肉身毀滅以釋放出來多餘的部分,到時候你的靈魂也會不復存在。”
韓文欽自是知道毫無顧忌的吸食外界的力量,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副作用,所以這幾日他一直在不斷地提升自己,不斷地增強自己的肉身,希望能夠讓肉身跟得上日益強大的靈魂,從而破繭成蝶。
而此時對於文欽胸口處龍圖秘境中的金色長龍,不知爲何又沉寂了下來,這體內足可以撼動修仙界的兩尊大寶,就好像極具默契一般,一個出現,另一個就會選擇沉默,從不會一起出來,相互鬥嘴。
雖然這讓擁有同時他們的韓文欽送過了一口氣來,但是在他的心裡卻始終隱隱的有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好像會在他們兩個身上,會發生極大的變故一般。
修煉正酣的韓文欽,不斷地向突破仙人境的屏障做着努力的衝擊,可是他感覺總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屏障在阻攔着他一樣,這讓自從擁有魂器之後就順風順水的他很是苦惱。
“煉魂,你說爲什麼我總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拉回來,就好像在我的面前有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屏障一樣,總是阻止着我去觸摸仙聖境邊緣。”韓文欽此時顯得格外的苦惱,此時此刻的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不要着急,你一定會突破的,也許只是時間的問題!”雖然煉魂安慰韓文欽這樣說着,可是卻也無法讓他高興起來。
“文欽,你有空麼?”熟識的聲音突然在帳外響起,韓文欽將自己的神識抽離出識海之內,回道:“景升,你進來吧!”
張景升嘴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邊說着邊走了進來,“沒想到你的耳朵還是那麼的靈!”
韓文欽屏氣凝神,恢復了一下剛纔練功之時波瀾不羈的心,和聲說道:“景升兄弟有什麼事情麼?”
“沒有。”張景升陷入了沉默一陣,半晌之後,又說道:“文欽,其實我想說的是,對不起。”
“嗯?”韓文欽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兄弟張景升會這麼的說,“發生什麼事情了麼?爲什麼這麼說?”
張景升頓了頓,旋即輕咳幾聲,極其嚴肅地說道:“文欽,我並沒有跟你開玩笑,我算是真的覺得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諒我。”
“景升兄弟,你我還說這些幹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原諒你便是!”
韓文欽起身拍了拍站在帳篷門口的張景升,面帶着極具親和力的笑容,顯得毫無所謂的樣子。
張景升沉了一口氣,哀嘆了一聲,說道:“我對不起你的是,在你失去消息這幾年,竟然動了青璇的心思,因爲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是我的心卻深深的被她所吸引,就像是上輩子與她有什麼關係一樣,總感覺很親切,很有依賴感,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可能錯了,我...對不起。”
“景升兄弟,不要這麼說了,你我都是兄弟,如果我死了,其實我是十分希望你能幫我來照顧她的。”韓文欽用溫和的目光注視着張景升的雙眼,這不僅讓張景升感到了自慚形穢。
“文欽,有你這樣的兄弟,我感到很欣慰!”張景升嘆了一口氣出來,臉上的笑容慢慢爬到了臉上,“文欽,剛纔我感覺到帳中的真氣流動,可是去發覺好像有些滯頓感,是不是修行遇到了什麼屏障了?”
韓文欽聽到張景升這麼說,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問道:“的確,景升兄弟難道也遇到過?”
張景升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脫離散修的屏障,多少修者都卡在這裡不能再進一步啊!”
“難怪我總覺得有一股阻礙自己的屏障卡在面前。”韓文欽若有所思的說着,似乎有所覺悟。
“文欽,你要相信自己,只要思緒境界超脫自己的肉身,相信你就能夠達到你想要的高度了!”張景升笑着說道。
韓文欽緊鎖的眉頭一緩,微笑着對張景升說道:“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我的好兄弟。”
“哈哈哈,說謝謝就太客氣了,文欽,等到我和惜月成婚之際,一定要來捧場哦!”
“惜月?哈哈哈,景升,她可是一個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她啊!”
兩兄弟就這樣徹夜交談着,晚風吹過寒冷的夜,但是這也無法驅散帳篷內炙熱的兄弟之情、兄弟之義。
又是一場大雪席捲了廣袤的大地,銀裝素裹的模樣讓不少有思鄉情結的人想念了家鄉,的確,這一年南方的冬季格外的寒冷,簡直讓這些北方漢子有了種回到家鄉的感覺。
朱元璋這幾日以來,經常的熬夜通宵,因爲遠在前方,自己的心腹大將徐達在攻佔大都的戰役中受阻,雖然有不少能人異士相助,但是不知爲何,守在大都皇城裡的蒙古韃靼,就好像一個個都發了春一樣,戰力十足,簡直都能一個頂十個,這使得突破成都城的戰線很難被攻陷。
聽到飛鴿傳書的朱元帥自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將自己身邊這四十萬將士一夜之間都送到前線,只可惜路途依然要一步一步地走,而前方等待援兵的徐達卻依然十分煎熬的在等。
翌日,朱元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便號令四十萬軍隊即刻啓程,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穿梭在黃土高原之上,吹着極冷的北風,呼吸着凍徹心骨的空氣,一步步的向延安城走去。
進過連續不斷的趕路,四十多萬紅巾將士終於來到了相距延安城不遠的一片平整的草原之上,只見尚未融化着的白雪間隱隱透露出來的枯敗雜草,其上奔跑着的黑色髦牛格外的顯眼。
“元帥,你瞧,那不遠處有些牧民,我們去看看如何?”一位副將提議說道。
朱元璋點了點頭,但下令大隊人馬原地休整,自己卻一馬當前奔了過去,不少將官見狀怕元帥出什麼危險,便也催馬跟了上去,數十匹馬就在這被白雪壓着的草原之上朝遠處的牧民方向奔馳着,一起有說有笑,顯得格外的悠然自得。
可是這幾十匹馬在跑到半路之際,突然全部憑空消失不見,這讓在遠處駐紮的兵將們感到十分的不安起來。
馬秀英見到朱元璋就這樣消失在草原之上,不禁心急如焚,想要催馬前去,被一旁的韓文欽給攔了下來。
“紅綾姐,我去瞧瞧,你先不要亂動!”韓文欽攔住馬秀英說着,周身依然化作了一道紫色光芒,向着事發地點御空飛去。
張景升、惜月和青璇等人也是緊追其後,這其中也不乏一些蜀山跟隨隊伍的大弟子和長老,待到一行人來到朱元璋消失之地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陰風襲來,面前的景象隨之一變,赫然成爲了另一副天地!
一個兩軍交戰的戰場呈現在衆人的面前,而且那些交戰的將士們全部都是枯骨和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