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便回了慈寧宮,彼時太后的情緒已經基本穩定了。
她進去請安,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聽他們八卦着,好似要給拓跋莨選擇正妃的。
想想拓跋莨才那麼點大,就要爲皇朝添一份力,努力傳宗接代,真是個可憐孩子。
“三個月後的賞花宴,讓三兒給這幾個孩子多琢磨幾個。”太后話畢,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則說,“越兒身邊也該添幾個了,哀家可是聽說府上那幾個女人,都不得越兒的心思。”
“越兒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他並不沉溺與後宅,一門心思爲太后爭光,爲皇上圖謀天下大事。”太妃解釋說。
她可不想要太后訓斥她不會管理府上事宜的話。
太后一雙睿智的眼眸,若有似無的往陸慕瑤身上瞄去,不知似乎是要責怪她。
陸慕瑤望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忙低下頭去。
看來,王府裡也有太后的眼線啊。
可是她低下頭,並不代表太妃看不見她。
只聽太后問:“王妃,王爺最近吃飯可還好?”
陸慕瑤謹慎的擡頭,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太妃,見她微微眯着眼看着自已,陸慕瑤心下嘆息一聲,恭敬的啓口:“回太后的話,王爺最近吃的好,只是爲國爲民,很是操勞,還好府上的姐妹們將王爺侍候的極好,每日補湯的不斷的爲王爺送去。”
如此回答滿了吧。
微微側目,將太妃暗暗頷首,覺得自已回答對了。
太后坐在高位,底下的一切動作都盡在她的掌握,陸慕瑤剛纔那一撇,她盡收在眼底。
她心下微微好奇,什麼時候,自家的兒媳婦,這般會調教兒媳婦了。
她微微低着頭,看不見眼神,看不清她臉上的模樣。
可是那低眉順眼唯唯諾諾儼然一副好媳婦的模樣,幾日不見,她倒是對自家兒媳刮目相看了。
“哦,那這麼說來,哀家不用再爲王爺納側福晉了?”
你若是想納,幾百個她都不敢有意見,反正掌家的不是她,無需勞心去管。被侍候的人更不是她,更不老力。
他若是腎虧啥的,更好,省的再禍害女人了。
只是心裡面這樣想,面上卻平靜無奇,檀口輕啓:“太后是要爲王爺納妃嗎?”
“王妃可有意見?”
“奴婢不敢,只是……”陸慕瑤微微擡起頭,行爲舉止,極爲恭敬,她說,“母妃曾經提起過,只是這人選卻還未定下,若是太后有合適的人選,不妨告知我母妃,是什麼樣的人家,好讓母妃回去準備一下。”
太后故意問道:“這有什麼好準備的。”她斜靠在軟座上,面目慈祥的觀察着陸慕瑤,這樣子的女人,果真大方不嫉嗎?
只聽陸慕瑤規矩的回答說:“雖然非正妃,可人家好歹來府上是個側妃,不能與侍妾那般,隨隨便便的入了府,亂了方寸,被府上下人們恥笑。”說完,陸慕瑤見太后微笑着望着她,突然間頓住了,忙解釋說,“太后若是太過麻煩,可以讓他們直接過府。”
“王妃,你不必緊張,哀家如今還沒有人選,不過的確是該爲王爺尋幾個新人了,府上那幾個人雖然佔着坑,可卻未曾爲王爺留下一兒半女,這不知道的還以爲王爺有問題,不過還好,王妃你爭氣,生下小世子,也堵了悠悠衆口。”
陸慕瑤本來擡起的頭,在聽到太后變相誇讚的時候微微低下了頭。
她心下苦惱,如果府上進了新人,必定會有新的戰場。不過該慶幸,她該離開了。
如此想着,她也就坦然接受了。
正討論着這個事情,突然間有一宮女來報,她偷偷的在太后耳邊低語幾聲,隨後太后便驚訝的望了眼仍然低着頭的陸慕瑤。
沉默片刻,她似乎有些不信。
隨即她問:“王妃,你剛剛出去可有見到晚晴那丫頭?”
陸慕瑤愕然,故作委屈的回答說:“是,奴婢在桃花齋見到公主。”
太后見狀,忙問:“告訴哀家,你們之間可有發生了什麼?”
這下子,陸慕瑤又低下頭去,一副委屈的模樣。
“王妃,你不必害怕,告訴哀家,是不是公主欺負你了?”
陸慕瑤慌忙跪下,只是仍然不開口。
此刻又有宮女來報,說是乾清宮的五福大總管過來了。
皇帝身邊的人,就算是太后,也要給三分薄面。
讓人請他進來。
那五福公公客氣的請了安,之後便說明來意。
“太后娘娘,皇上宣召安王妃去乾清宮面見。”
“大總管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晚晴公主受了傷,哎呀,不是奴才嘴碎,實在是公主那傷勢讓老奴看着太---這兇手實在是太心狠了,居然對這麼小一姑娘下這麼狠的手。”說着他便看了一眼陸慕瑤,繼續說,
“想必是王妃與公主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皇上讓安王妃去解釋解釋。”
太后怎麼不知這兩人之間嫌隙。可晚晴公主若是真的是王妃所傷,那麼這王妃也額沒有規矩了。若是晚晴公主搞的鬼,那她真的是該早日送往尼姑庵了。
“皇上也真是的,這青天白日的居然單獨邀請王妃前往,實在是---不合規矩。”
五福大總管聽罷,靜靜的等着。
“走吧,哀家隨你走一趟,也免了外面的風言風語。”
“是,奴才親自送太后前去。”
五福大總管在宮中多年,深知這其中的貓膩。只是公主這口氣出不了,必定會千方百計的尋找王妃的麻煩。
這事也怪王妃,本就是一介草民嗎?給公主玩幾天出口氣不就行了。
現在倒是好,鬧到皇上面前來了。
本來皇后千方百計瞞着皇上,如今看來是兜不住了。
此事必定會牽扯出許多的事情,公主這回撞槍口上了。
而若是此事屬實,想必這王妃也會以謀害皇族公主定罪,這王妃之位不保不說,這條命長不長久都很難說。
而陸慕瑤隨着衆人前往的路上,心中也在思量到底該如何應對。
她本來以爲公主回去,必定會向皇后大鬧一場,可如今她直接告到皇上那邊了,事情就沒有那麼好辦了。
她不知皇上在席洛生這件事情上面扮演者何種角色,若是助紂爲虐,那麼她說什麼都是枉然。
太妃雖然不聰明,可如今這事情,她倒是不覺得是小事。
與自家媳婦走在一塊,小聲的問:“王妃,到底怎麼回事?”
陸慕瑤不想牽扯太妃,在說如今耳目衆多,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呈報給皇上,所以她淡然一笑,說:“母妃放心,沒事的。”
“沒事皇上怎麼會召見你?”
“大概是公主誤會了什麼,兒媳前往解釋清楚便是。”陸慕瑤的話讓前面走着的公公聽到了,心中讚賞王妃的處事不驚。
可又爲王妃的開朗擔心不已。
事情到皇上哪裡,就沒什麼簡單可言。
而太后自然也聽到了,心中卻不似五福公公想的那麼回事,她是真心擔心自家孫女。
因爲在太后心中,她那個傻孫女,根本就鬥不過安親王妃。
怕是這次劫數難逃了。
這麼想着,老邁的步伐,又緊促了。
害的後面跟着的人,不得不加快腳步。
乾清宮內。
皇上正安慰着啼哭的晚晴公主,且旁邊還跪着太醫。
晚晴的手臂已經被接好,伏在皇上膝下,一個受了傷的女兒求助自已父親幫忙局面。
只是皇上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引起了太后的駕臨。
他將晚晴從地上撈起來,乖乖站好,而他則向太后請安。
衆人又紛紛向皇上見禮,皇上揮揮手,讓大家起來。
而皇上隨着來到太后身邊,母子情深的攙扶着太后。
“母后怎麼到這裡來了?”
“哀家聽說你要見安親王妃,剛好安親王妃來向母后請安,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皇上向安親王妃望了望,滿目的痛惜。
陸慕瑤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皇上,只可惜睿智的皇帝,眸中旋渦太深,她根本打探不出任何信息。
太后早已經觀測到晚晴多時,見她衣服略顯不堪,面容因爲哭泣顯得狼狽。那眼神充滿了仇恨,看不出別的心思。
“晚晴,你有什麼委屈,跟皇祖母說說,你父皇國事繁忙就不要叨擾了,走,去皇祖母的慈寧宮裡面坐坐。”
可是晚晴公主哪裡願意,哭的更傷心。
太后心中暗歎一聲,問道:
“皇帝,這到底怎麼了?晚晴好端端的,怎麼落得這般模樣了。”
皇上心下也是奇怪,她的女兒最近變化太大,大的他都認不出了。
“母后,兒臣也好奇,所以才召見王妃的。”
皇上將太后恭請到軟榻上坐着,太后便拉着自家兒子也坐下,一時間大殿上,尊卑格局已經明顯。
皇上還未問陸慕瑤,那公主卻已經拖着那雙腿挪至太后跟前,扒着太后衣袍,盈盈哭訴說:“皇祖母,您一定要給孫兒做主啊。”
公主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傷心。
“皇祖母,孫女好心要撫養那席小寶,想給她一片開闊的未來,畢竟他是駙馬爺唯一的兒子。”說着就伸纖纖玉手比着蘭花指,對着陸慕瑤指責說,“可是她不禁不同意,還打了兒臣,並且威脅兒臣日後不得在提出索要席小寶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