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事情既是別人先招惹得我,那麼或許從一開始便註定,我不得雲淡風輕。”說着不得雲淡風輕之人,此時的神情姿態卻是雲淡風輕的。
“怎麼?你真真想要的,難道還不僅僅是脫身事外,而是存有報復之心?”
雲墨眉梢又不由地微挑,經過這段日子以來的瞭解;他愈發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能想一般女人所不敢想,做一般女人所不能做。跟在他身邊時,她曾無意間簡簡單單的幾句閒話拉扯、紙上談兵,卻足以每每讓他暗自驚詫於她的謀略、見識,巾幗不讓鬚眉;或許,他自認能夠比一般人看透她這個面容被毀的女子,裡頭更多的真實。
但是,隱隱地他總覺得,在她身上,總有一處地方;仿若有着某種距離的遙遠、疏離與飄渺感;是他尚且所相觸不及,完全堪不透的。
莫名地,他很是不喜歡那種感覺;思緒瞬間及此的雲墨,不由地眉宇間擰了擰;他眉宇間的擰動,反倒令宣染暗自閃過一抹犀利,難道自己這般小心隱藏所不想讓人得知的近日來剛開始展開的一些個暗中動作,卻終是讓他有查到什麼他所反對的具體端倪了麼?莫不是他這話,並非純粹地敏銳推測?
即便如此,此時並不急着答話的她,仍舊是神色一派鎮定地道:“我的來歷,我之前在風府的情況,你不是早就探清了麼?怎麼,你覺得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打壓,被打壓得喘不過氣來,還能沒有半點報復的心思?那就不是人,而是神,是仙了。只是,你以爲我一個小女子,又能真的做些什麼呢?”
此話,宣染是帶有點反試探的意味兒。
“怎麼?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小女子?不過,你這個小女子倒似乎能做的也很多。不是麼?好似前幾日那趙曼兒尋了個措詞,說是近來下人愈發不懂規矩,不守規矩,有損太子府顏面,要整頓這太子府裡頭下人的規矩;聽聞你便首當其衝,成了第一個需要大
肆整改規矩的丫頭。”
“本殿下知道那趙曼兒,不過是伺機需要刁難於你,整治於你。本殿下,沒打算理會這無聊事;不曾想,之後你的應對手段,倒是果真令這無聊事,變得不無聊,反倒令本殿下聞得了一場好戲。幾番她親自要教導你這個所謂的野丫頭的規矩,反倒是讓你給不溫不火地修理了一頓;讓她在不着痕跡間,多了幾個磕磕碰碰,盡顯狼狽。”
“不過,似乎之後,你在人前的言語上,倒是較之以前,規規矩矩了很多。不過,本殿下知道你並非真從趙曼兒那兒,學得了什麼規矩;只是,你想在人前減少些有可能的麻煩。”
“本殿下說起這個,不過是想說,一個人的行事風格,是難以掩藏與改變的;而你看似不講分寸,卻是拿捏分寸自在其中;否則,想來烈陽天最初也不會出手幫助你,而本殿下也不會容留你在太子府中。你行事特別,與別個女子不同;所以,本殿下並不認爲,你若當真有那個心思的話,會當真什麼都做不了。”
此時的雲墨,反倒隱隱地眸中流光點點,閃過幾許興致,悠悠地道。
“呵呵,殿下倒是看得起奴婢,只是似乎不大憐香惜玉。聽聞那趙家小姐,是殿下你自小的伴讀;一直以來,伴在殿下身邊,現在又與陳伯一起爲你料理太子府的日常事宜,儼然是半個當家主母的身份了。”
“怎麼?她親自調教你的婢女不成,你就權當不過是場好戲?嘖嘖,若是趙小姐聽聞殿下方纔那番話,該是要躲進閨房中;不說嚎啕大哭,也必然暗自落淚了。”
宣染鳳眸盈盈,乍現點點調侃;只因雲墨的這番話,倒是打消了她方纔的些許疑慮;她心下一鬆,他不是說她言辭規矩了些麼,她這會子即便不在其它人前,也權自稱一句奴婢好了;順便再八卦八卦那趙曼兒,莫名地她就是隱隱覺得那趙曼兒還不是這麼簡單。
“你這會子,倒是關心起她來了?以後
沒別的人,你還是按着你原來的說話習慣,本殿下聽着反倒順耳些。還有,本殿下倒想知道你認識那戈國七皇子麼?”
雲墨頓時又眸中閃過一抹犀利,眸光細細地探究着宣染的神色變化;只因,他突然間想到,又從冥夜那得來的消息,之前盯上她的另外一撥不知底細的人馬,竟是戈國的七皇子。從前,並沒有蒐集到有戈國七皇子與璃國風府往來的情報啊;更別說,她能夠與戈國七皇子有什麼瓜葛了。
可是,又爲什麼他會留意上她?雲墨不免覺得有些許疑惑,他倒是想先看看她的反應;至於這其中到底有何名堂,他倒是莫名地有幾分興趣,想查知查知。
“戈國七皇子?不認識。不過倒是聽說過這個人物,怎麼殿下何以又突然間提起這個人物?”要令雲墨失望的是,此時宣染的神色不見有絲毫的異樣,倒似再正常不過的反應神情。只是他不知的是,此時的宣染早在內心深處,閃過幾抹異樣的思緒,不過是她不動聲色而已。
“沒什麼,聽聞那戈國七皇子,最近多得了戈皇的幾分寵愛,隨意一問罷了。”雲墨淡淡地說着,眸光一閃間,復又緊接着道:“對了,話又說回來,不如這次璃國太子的嫡位慶典,就由你這個貼身侍女隨本殿下前往如何?”
“我?”宣染的聲音中,有些許訝異。
“恩,有問題麼?本殿下需要人隨身侍候。你不是風府小姐風渲染,而是本殿下太子府之中的貼身侍女九兒。再者,百里凌燁一黨倒臺,風亦寒雖說臨陣選擇背棄了百里凌燁;但畢竟,他曾是六皇子黨之中的重頭人物。”
“所以,你覺得在權謀的夾縫之中,剛剛纔撿回一條活路的風亦寒;這麼快,就會有那個多餘的心力,去想着怎麼收拾你這個‘不孝女’了麼?他怕是正想着如何討好他的新主子都來不及呢。”雲墨如常的語氣道。
“恩,話雖如此,只是……”宣染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