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神之間,就見兩股水柱激射而來,索超見狀手中金蘸斧舞動開來,就見漫天的斧影將那兩股可以洞穿人身的水柱給擊碎成漫天的水花。
兩道身影出現在索超的視線當中,正是先前被索超震退的阮小二、阮小五兄弟二人。
阮小二手握分水刺,衝着索超道:“索超將軍,我家晁蓋哥哥久聞將軍急先鋒之大名,當今朝廷黑暗,天子更是昏庸無道,如將軍這般人才,效力於這般朝廷,豈不是屈才嗎?”
這話還真的不是阮小二所能夠說得出來的,自不必說,卻是宋江教給阮小二的。
說完這些話,阮小二一臉的彆扭之色,那神情怎麼看都覺得古怪。
一聲冷哼,索超舞動手中金蘸斧道:“無知鼠輩,爾等不過是區區山賊而已,竟然也敢對朝廷,乃至對天子妄加評論,簡直是可笑至極!吃我板斧!”
阮小五一腳踏在水面之上,頓時一股水柱沖天而起化作漫天的水汽,遮蔽了身形,等到水汽消失不見,索超卻是發現阮小二、阮小五二人已經消失無蹤。
“真是一羣無膽鼠輩!”
然而話音還沒有落下,卻見阮氏兄弟自其身下衝天而起,二人聯手之下,縱然是索超也不敢小覷,手中板斧落下。
叮叮噹噹的響聲傳來,阮氏兄弟身子一顫轟然墜入水中,不過索超同樣也是一陣氣息不穩,身形飄落在一塊漂浮在水面之上的甲板之上。
就在這時,墜入水中的阮氏兄弟再次掀起一片水霧,索超當即舞動板斧護住身形。
而阮氏兄弟這會兒卻是取出一張大網,就見阮小二手中大網猛地甩出,以他們兄弟常年在水上打漁所練出來的撒網技巧,這一網下去當真是無聲無息,悄然落下。
同樣阮小五手中特製的漁網也脫手而飛向着索超當頭罩下。
兩張漁網就那麼朝着索超網羅下來,甚至這會兒漫天的水汽都尚未散盡。
“嗯?”
哪怕是兩人撒網的技術堪稱出神入化,可是索超身爲武者,有異物接近不可能察覺不到,當即便舞動板斧向着頭頂劈了過去。
可是這一斧下去卻是綿軟無比,無處着力,這種無處着力的感覺讓索超禁不住心中一驚,只是這會兒已經是來不及了,先後兩張大網羅下,正罩在索超的身上。
看到那兩張大網將自己給網絡其中的時候,索超當時便是一顆心沉了下去。
身在網中,金蘸斧卻是無處施展,索超索性鬆開斧頭,雙手扯住那漁網,口中斷喝一聲,猛然發力,大有將那漁網給撕破的架勢。
不過這漁網既然被阮氏兄弟拿來網絡索超這般的武道好手,自然不可能那麼輕鬆便被人給撕破,即便是如此,那漁網也繃緊開來,若是給索超時間的話,未必不能夠將漁網給毀掉。
只是這會兒阮氏兄弟已經飛撲而來,齊齊向着被漁網所纏繞的索超攻了過去。
看着阮氏兄弟,索超禁不住咆哮道:“無恥匪類,有本事放你家爺爺出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阮氏兄弟看着索超被困在漁網當中哈哈大笑道:“索超,這漁網可是我家哥哥花費了極大的精力才從西北之地尋來的天蠶絲編織而成,天人之下,罕有人能夠將其撕毀。今日拿下將軍,卻也是開張了,哈哈哈……”
說話之間,阮氏兄弟二人已經將羅網收緊,索超周身被捆住,除了掙扎之外根本就沒有他法,以他的修爲,說實話,還真的無法掙脫出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等到阮氏兄弟上來擒他了。
隨着索超被擒,那數千先鋒大軍也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如果說索超仍然在的話,即便是遭受了伏擊,至少也不至於會敗的那麼快,可是如今卻是兵敗如山倒,四處都是跳水逃生的士卒,至於說那些不通水性的士卒眼見大勢已去,更是直接選擇了投降。
索超先鋒大軍遭受伏擊的同時,由秦明所統帥的上萬中軍這會兒同樣是受到了來自於梁山大軍的攻擊。
相比較伏擊索超的山寨士卒的精銳程度,攻擊秦明所帥軍隊的山寨士卒明顯要差了一籌。
就見一艘大船之上,吳用、宋江並幾名山寨的統領遠遠的觀望着前方雙方兵馬交戰的情形。
晁蓋身爲山寨頭領卻是身先士卒,率領山寨士卒攻打朝廷大軍。
捋着鬍鬚,宋江嘆道:“只怪我等一直以來不敢放手擴張山寨實力,否則的話,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般只有萬餘人馬可堪一戰。如果說有上萬精銳的話,此番定可全殲來犯之敵。”
吳用微微一笑道:“宋江哥哥大可不必擔心,吾料定索超所部必然會敗於阮家兄弟手中,到時候阮氏兄弟率領山寨精銳突襲,必然可以打秦明一個措手不及。”
說話之間,似乎是印證吳用所言一般,就見遠處一艘艘的小船打着梁山旗幟呼嘯而來,正衝着秦明部的腹心位置。
本來朝廷大軍憑藉着人多勢衆,再加上秦明之驍勇,在同梁山兵馬交鋒的時候隱隱的佔據上風,如果不是秦明被晁蓋給拖住的話,搞不好朝廷兵馬已經在秦明的指揮下衝垮梁山軍陣了。
然而阮氏兄弟率領梁山精銳呼嘯而來,頓時改變了場中的局勢,原本士氣低落的梁山人馬眼見自家援軍趕到自然是精神爲之一震,士氣高漲。
相對的秦明所部兵馬卻是爲之大驚,若然此時身爲大軍統帥的秦明登高一呼穩定軍心的話,倒也不至於會有什麼大的影響,偏偏這個時候秦明面對晁蓋的攻勢根本就無從分心。
就在這種情勢之下阮氏兄弟率領山寨之中兩三千精銳士卒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了秦明所部兵馬的腹心,橫衝直撞,一下子便將大軍陣勢給攪亂。
梁山一衆頭領看到這般情形一個個的高呼不已,率領手下人馬一通狂攻,登時壓下了朝廷兵馬的氣勢。
這邊秦明大戰晁蓋,晁蓋一身修爲較之秦明隱隱的高出一些,但是也強的有限,畢竟秦明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在大宋軍中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若非如此的話,也不可能會被高俅所看重,並且調來對付梁山水泊一衆人。
“哈哈哈,秦將軍,索超將軍已然歸附我山寨,秦將軍孤掌難鳴,此番出兵必然大敗,以那高俅以及趙家天子的心性,秦將軍有此敗,只怕是難逃罪責啊。”
秦明擋下晁蓋一擊,冷笑一聲道:“晁蓋,你休得亂我心神,秦某一生戎馬,對朝廷忠心耿耿,縱有此敗,官家也會給秦某戴罪立功的機會,況且秦某尚未落敗,待秦某取了爾等項上人頭,回京面見天子……”
晁蓋哈哈大笑,一棍砸下道:“好一個秦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梁山不講江湖道義了。”
說話之間,就聽得晁蓋長聲喝道:“武松兄弟,有勞了!”
話音落下,就見一道身影踏空而來,秦明見狀不由得眼睛一縮,臉上帶着幾分驚駭之色道:“天人大能?”
武松看着秦明,微微拱手道:“梁山武松,見過秦明將軍,將軍不若束手就擒……”
秦明只感覺一股如山一般的壓力自武松身上瀰漫開來,好似一座大山向着自己鎮壓下來。
縱然秦明修爲不差,可是面對一尊天人,卻是感受到了那種無力感。
哪怕是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天人之境,可是終究不是天人,看似修爲只差一線,但是真正的差距卻是天差地別。
秦明有幾分把握在未來數年之中踏入天人之境,然而當下卻是差了幾分,即便是如此,秦明仍然氣勢勃發,毫不畏懼的衝着武松道:“閣下堂堂天人,竟然屈身事賊,可悲,可嘆啊!”
武松一聲冷哼,似乎是想起自己大哥被西門慶勾結潘金蓮所害,官府卻是明知其中貓膩仍然偏護西門慶的事情來。
自殺了西門慶爲官府所通緝之後,武松對於官府便沒有幾分好感,如今聽得秦明之言,心中生出幾分不忿,探手便向着秦明抓了過來道:“我梁山兄弟聚義,旨在爲民除害,匡扶正義,反倒是秦將軍助紂爲虐,身陷迷途而不自知啊!”
眼看武松大手抓了過來,秦明手中烽火狼牙棒橫擊而出,然而拼盡全力的一擊卻是落入到了武松的手中。
“秦將軍,還請撒手!”
隨着武松開口,秦明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哪怕是傾盡全力,手中兵器仍然是止不住的脫手而飛。
面對一尊天人,除非是同級別的存在,天人之下,哪怕是再強,能夠招架幾招便已經是不易了。
顯然秦明並非是武松之對手,失去了兵刃的秦明看着武松,長嘆一聲道:“此戰雖敗,朝廷必遣軍中強者前來,那時爾等區區水泊梁山,必化爲齏粉!”
話音落下,秦明雙手垂下,一副束手就擒的架勢。
倒不是秦明不願再做反抗,實在是秦明心中很清楚,以他的修爲,面對武松這般的天人強者根本就沒有翻盤的可能,再戰下去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伸手一彈,一道勁氣沒入秦明體內,當即便封住了秦明一身修爲,頓時幾名梁山士卒上前將秦明給綁了帶上一艘小船。
晁蓋深吸一口氣,長嘯一聲喝道:“秦明已死,降者不殺,秦明已死,降者不殺!”
本來阮氏兄弟帶人殺來便已經令大軍軍心渙散,如今又眼見秦明帥旗倒下,聞知秦明已死的呼喝聲,頓時朝廷大軍再也沒有反抗的心思。
青平鎮作爲毗鄰水泊梁山的一座鎮子並不算太大,可是如今卻盤踞着前來剿滅梁山賊寇的朝廷大軍。
作爲大軍統帥,宣贊並沒有隨同大軍一同前往,反而是率領一萬人馬看護營盤。
無論是宣贊還是秦明又或者是索超,他們從來都不認爲區區賊寇能夠翻起什麼風浪來,一次出動索超還有秦明那是看得起梁山賊寇了。
宣贊爲人儘管沉穩謹慎,可是先天上便瞧不起梁山衆人,此刻正於大營之中坐等前方捷報傳來。
正當宣贊盤算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準備派人前去打探,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眉頭一挑,只聽得營帳之外傳來士卒的聲音道:“將軍,緊急軍情!”
宣贊沉聲道:“進來!”
一名士卒踏入營帳之中,轟然拜倒於地顫聲道:“將軍,大事不妙,索超、秦明兩位將軍大敗於梁山賊寇之手,此刻梁山賊寇正率大軍奔着清平鎮而來……”
“什麼?”
宣贊一步踏出,直接撞飛了身前的茶几,一把抓住那名傳令兵,一張堪稱醜陋的面孔幾乎貼着那傳令兵喝道:“你說什麼……”
然而下一刻,一隻蒲團一般的大手落在了宣贊的身上,頓時宣贊只感覺一股可怕的力量壓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竟然難以動彈一下。
原本低着頭的傳令兵這會兒身形一下子變得無比之挺拔魁梧,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不是晁蓋又是何人。
此時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宣贊幾乎是驚呼道:“你……你到底是何人?此乃軍營重地,擅闖軍營重地,你就不怕朝廷誅你九族嗎?”
晁蓋聞言咧嘴一笑道:“怕是要讓宣贊將軍失望了,晁蓋還真不怕!”
宣贊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晁蓋,聲音有些顫抖道:“這……這怎麼可能,你不在梁山坐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宣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不過宣贊下意識的搖頭道:“不可能,無論是秦明還是索超,皆是驍勇善戰之輩,怎麼可能對付不了爾等區區賊寇。”
晁蓋大手一把將宣贊給提了起來道:“宣贊將軍不妨仔細聽一聽!”
宣贊下意識的道:“你讓我聽什麼?”
不過很快宣贊便睜大了眼睛,因爲一陣隱隱約約的喊殺聲正在由遠及近傳來。
一隻手提着宣贊,晁蓋大步走出營帳,身形一躍而起,落在那高高的哨塔之上,大手一揮道:“將軍請看!”
宣贊四下望去,就見一隊人馬穿着禁軍的服飾,打着秦明、索超的旗號,卻是橫衝直撞在硬盤當中四處衝殺。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說宣贊還意識不到這意味着什麼的話,那他也不可能被高俅選做大軍統帥了。
身子一軟,宣贊只看一眼便清楚地意識道除非是有什麼奇蹟發生,否則的話,大軍潰敗已經成了定局,畢竟守護營盤的朝廷兵馬這會兒已經被打懵了。
明明是帶着秦明、索超的旗號,並且還穿着貨真價實的禁軍服飾,怎麼就突然刀劍相向了啊。
不過是一個時辰左右的功夫,上萬大軍的營盤便崩潰了,除了數千人逃散之外,被俘、被殺的差不多佔了六七千人。
不提這邊梁山一衆人大勝而歸,喜氣洋洋的擺下酒宴慶祝,卻說宣贊、秦明、索超三人大敗於梁山之手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傳開。
京師皇城。
剛剛自宮外偷偷歸來的趙佶還沒有來得及換下常服,就見一名小黃門捧着奏章急匆匆而來道:“山東鄆城八百里急報!”
樑師成上前一步攔下那小黃門,並且將奏章接過,轉身看着趙佶道:“陛下,八百里急報,並且還是來自於山東鄆城,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當是宣贊、秦明幾位將軍平定梁山的捷報!”
正在宮女的服侍下更衣的趙佶此時轉過身來,臉上洋溢着幾分笑意道:“算一算時間的話,水泊梁山那裡也該有消息傳來了,卿家且替我看一看,此戰戰果如何,可曾盡擒那梁山賊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