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引向傳說中固定的結局
一環莫比斯, 有始也有終。
當年路西菲爾的血肉在人世間的輪迴,衍生出一堆莫比斯環,這些數量龐大的莫比斯環, 不同於莉莉絲雙鏡那些時生時滅變幻不定, 而是半永久的消耗直到能量體殆盡而亡。
雅典娜在幫助赫拉克勒斯到冥界捉拿看門狗刻耳柏洛斯時, 發現這次大力神換地方了, 追隨抵達奧西里斯地界, 做爲目擊者,見證了一起驚天駭地的抹殺事件。於是,在第一時間, 將莉莉絲不在意的由路西菲爾血肉產生的一組莫比斯環摘下,藏於某地保存起來, 後更是在人間設立了一個組織進行管理。而專門負責調配存儲的便是紫雲社下的一線牽。
雅典娜, 作爲女戰神, 她的智慧和力量都超過戰神阿瑞斯。在赫西俄德的《神譜》 中這樣描述她:"宙斯從自己頭腦裡生出明眸女神特里託革尼亞。她是一位可怕的、呼嘯吶喊的將軍,一位渴望喧嚷和戰爭廝殺的不可戰勝的女王。"
阿瑞斯和雅典娜是對戰爭的不同表現, 阿瑞斯所代表的是戰爭殘酷的一面,驚恐潰逃、生靈塗炭;而雅典娜則是表現抵禦侵略,守護性的戰爭與戰爭中的理性——憑藉智謀和力量來取得戰爭的勝利。
這還在枝節上熠熠生輝的莫比斯環裡,藏有時空之母提煉的承影劍。蘇揚一出,承影出鞘, 若要贈予, 必定回鞘饋之。
那些註定的結局裡, 總有些無法避免。
這與世人共鳴而生的劍氣, 正是寒之至極的存在。
“待時機成熟, 這逐心BL裡便是一把名爲承影的佩劍。”悠悠然在彼方雅典娜輕聲道。
這位代表抵禦侵略的智者總是隨時準備以武裝抵抗命運的每一次打擊。她將路西菲爾存在的記憶鋪滿人間,這位被名爲宙斯行走的思想的戰爭女神, 將路西菲爾早已枯萎的心悄然點燃。心若死,若燃盡成灰,那麼,死灰復燃裡,便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只是,鳳凰鳳凰,本無雙生,鳳求凰,還是鳳囚凰?那條從天而降的鎖鏈,早已產生。
朗日晴空,月夜今日的心情極好,待在曉月的喋喋不休中穿戴完畢,準備着花魁大賽的最後一項,嘉賓評分。哼着小曲,悠然自得的踱到會場。
一出芬芳閣,月夜就開始享受着衆人熱烈的目光,快焦了,月夜尋思着。
舞局完畢,時局其實已定,月夜49分,藍靜思27分,寒秋17分,賽兒15分,知畫和如魅各13分,水靈和如曉各11分,差距顯而易見。
此時蕭沉先立於臺正,宣佈按選手號對這最後的9名進行嘉賓點評得分。月夜前面的藍靜思,飄雪均得了50分,就是那水靈,文曉也得了40分。於是鬆了口氣,看來真的是單純的點評。
輪到蕭月夜,一上場沈寒二話沒說就立起了桌前的牌子——10,順便朝月夜微點了下頭。
寒大當家哈哈笑了兩聲,道,“今年,蕭公子可謂給我們驚喜連連,這次周延國花魁大賽,寒某真是不虛此行啊!”說着也亮出一個10。
銀面公子金眸閃爍,玩味的一一碰觸着面前的牌子,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緊張,有些不滿和泄氣地隨手立了一個10,負氣似的扭頭不再看他。
凌鴻俊笑得儒雅淡然,開口道,“這次蕭公子真讓我們大開眼界,在下誠心佩服。這個10分得的理所當然,蕭公子當之無愧。”月夜頷首笑了笑。
九皇子趙佳興緩緩走下主位,來到月夜身邊,審視的轉了一圈,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託着酒杯,語調清淺的說道,“花魁大賽接近尾聲,我等還未有幸一睹蕭公子的真容。”說着一頓,回首掃了一眼臺上略顯焦急的凌鴻然和假作鎮定的忽必烈,復又接着說道,“過我這關其實很容易,就請蕭公子摘下這層白紗。”
月夜一聽他的開頭,就知道結尾是什麼,見他擡了擡舉杯的手,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站在一旁,月夜淡淡回笑道,“承蒙殿下看得起,請問就是這層?”配合的指了指臉上,趙佳興一點頭,隨即淺啄了一口美酒,不似放蕩卻也風流。
月夜一擡手伸於耳後,動作極慢極輕,當他緩緩摘下這層白紗後,趙佳興囧了,沈寒一頓,凌鴻然身型一搖。
只見月夜那層白紗下面竟還戴着一副棉布口罩,怪不得今日聽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趙佳興目光流星一轉,復又隨意的笑笑,用手比了一個10。
寒大當家當即大笑出聲,“哈哈這個蕭月夜!”
今年對周延國來說是絕對不凡的一年,出了歷史之最,花魁大賽竟得了99分,青樓的蕭月夜立刻名滿全國,只可惜至從蕭公子一出場就以一白紗遮面,衆人均未有幸一睹芳容,這樣美好的人,就有些看不慣的,私下裡傳言到蕭月夜只因面貌極醜,可琴棋書畫卻是樣樣精通,於是想出了這個法子。
在偷偷回青樓的路上,曉月很是不平,月夜倒無所謂,只是尋思着回去怎麼跟楓說一聲自己不幹了,然後和小寒寒雙宿雙飛。
皇城中,趙佳興微微回首說道,“可都辦妥。”
背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回道,“是,殿下。”
抹殺之下的封口,可能這是衆所周知的套路。幾乎是所有壞人必備的伎倆,不巧讓月夜挑釁似的這麼大模大樣地用時間、行動、事件、互動,搞得皇子殿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凡有心之人,都應該知曉月夜這不經意的舉動裡,可是引得自己身不由己。而幾個上位者看熱鬧般分分捧場,似乎準備將這個事件推波助瀾,唯恐天下不亂的節奏。當然,勢必令莊家不滿。凌鴻然並未晉升裁判席位,他只是試一試水,不想太多公務纏身,不想,事件發展至此,猶如覆水難收。
“回主子,各方勢力都開始動作了。”凌鴻然昨夜煩了心,正悶悶不樂,卻得屬下附耳回報。更是頭疼,不悅道,“若不是瓜田李下,怎會如此讓賊人成了對兒,串了供。”
“主子,蕭公子……”
凌鴻然搖搖頭,示意不用言語,而後又道,“都是男人,若不早點明白,可能今後他便不會明白了。”
“還望主子勿怒,屬下認爲,蕭公子並不是看上去那般膚淺。”
“他是不想給予旁人除了膚淺以外的東西。”凌鴻然無奈地扭身離開,道,“他是無心的,可是又想動情,既然動情了,怎又是無心?”
“主子?……”
凌鴻然背身走向後山,楓葉紅黃,櫻樹枯槁,滿地輕霜。風從高空傳來,冷似刀鋒,凌鴻然忽然想起那日酒醉貌似誤闖了魅剎(忘記名字了,懶得回查好像這麼叫吧)的領地,記起聽聞了藏劍之說,後道,“若是你我一起的先覺條件是找到那所謂的寶劍,那麼,就算再次成爲器物,沒有情感,又將如何?本就希望有情,卻最後還是這樣,情不能已,亦不能己。”
“卡!”凌鴻然恍然一轉身,那裡站着一名春光明媚的女子,笑顏如花地看着自己。
“這樣不對!”女子接着道。
“你是誰?”凌鴻然皺眉道。
“我是這個輪迴裡的宿命。你可以叫我小命。”女子歡快道。
“你不是凡人?”凌鴻然小心問道。
“我是規矩。”女子微微笑着,繼續道,“雛菊的芬芳,總是清淺而容易讓人放棄,果然沒錯。”
“你到底是誰?”凌鴻然只覺的能看清那雙笑盈盈的眼睛,就是看清此女子的全貌,努力掙扎半響,竟然和那日酒醉的情況一致,繼而問道,“你是魅剎的人?”
“都不是。”女子又笑了。
“好吧,哪裡不對?”凌鴻然吸口氣,和善問道。
“就算推算出開始,過程,結局,也不能因爲先知而放棄了全部。中間,不管收穫與否,都是認識自己的一個過程,難道你從沒想過,你會連自己近在咫尺也互不相識,互相傷害嗎?爲什麼會是對立呢?”女子藍色的眼睛像是星星在白天發着光。
“我發覺一覺醒來,自己已經成爲一位飽經風霜的老者,可能不配在去尋覓自己,或者保有愛情。”凌鴻然看着那雙眼睛發呆。
“愛情不過是一場彼此牽連的羈絆,或甜蜜,或悲傷,希望這裡的酸甜苦辣,可以作爲諾言守護着你。”女子笑眯眯地說着。
“你我認識嗎?”凌鴻然偏頭仔細回想,可沒有半點頭緒。
女子忽近忽遠地聲音,溫暖在周圍道,“感謝你替我輪迴那些傷痛。我會令你們相聚,也會令你們重生。只要相信,路西菲爾是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你是路西菲爾?!”凌鴻然吃驚的後退好幾步。
“等燃盡了我所有血肉,你們也將完成造化,在人界獲得新生,不用再經歷那些磨難。”女子輕聲道。
“那你就完全死了嗎?”凌鴻然頓了頓,疑問道。
“呵呵.....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嗎?從未存在。我將從未存活在這片了無生機的天地,最後最後完好的一縷情感,守護在所有花雨裡的精靈,定會完成最後的使命,將命運引向傳說中固定的結局。這片地域裡上帝之下的只有一人,那邊是歷經人世磨難的上帝之子。作爲人類的你們也會代替我,成爲天界的一份子。因爲,契約早已沒有往日的光鮮,新的血脈早已成形。”女子飄忽不定的語句裡,透着淡淡的憂傷。
“路西菲爾之死。我好像看到了上帝的一次選擇,這是第二個該隱與亞伯?”凌鴻然皺眉道。
“這裡唯一的神,只有上帝一人。這是不可改變的。任何想要與之匹配的存在都將被拋棄。”女子微笑道。
“衆生平等之前是極致的統治。”凌鴻然儒雅地笑着道,“底下駕着,上面壓的,傳說中的排擠。”
“可能就是底下人有底下人的心境,如果超出了,就不合羣了。”女子脫口而出。
“要活在這戲裡,身份、角色、思想都是一一對應的。一旦一個不匹配就被拋棄?或許你可以考慮換個地方。”凌鴻然想了想道。
“就像傳說的那樣,人們忘記了天使路西菲爾,而記住了魔王路西法。”女子淡淡道。
“你準備贏取莉莉絲嗎?”凌鴻然問道。
“這真是個開放性命題。只是,我可以給你的命運打包票,對自己的事卻無法回答。”女子依舊保持着微笑。
“那麼,你還會跟我結合嗎?”凌鴻然似乎想起了什麼,追問道。
女子的臉龐越來越不清晰,許久空中語若遊絲道,“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