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緊鎖着眉頭,盯着二月看。
二月不想看到她的目光,一直躲閃着。
她越是躲閃,年年就越覺得二月心裡有什麼事情。
之前二月對於她的關心,那是有多少,接受多少,從來都沒感覺,有什麼不好,可是今天卻因爲不想給她添麻煩,要走人?
年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來。
後來想起昨天在電視上看到的案例,一個年輕的女人獨自帶着孩子,實在養不起了,就把孩子賣給了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妻,然後自己拿着錢遠走他鄉打工去了。
年年挑眉,問二月:“二月姐,孩子最近怎麼樣?”
“你放心,挺好的。”二月回答,她知道年年是不想讓她走的,只能接着說道:“你放心,我走以後,到了新的地方,安頓下來會給你打電話的,會告訴你我在哪裡,也會隨時歡迎你來看我。我會好好找份工作,把孩子帶大。”
二月直到,她根本不可能和年年聯繫的,一旦兩個人分開了,那就是永遠的再也不見。
年年根本不相信,就這段時間的不見面,二月竟然變化了這麼多,竟然想開了要帶着孩子好好的生活?
這是怎麼?生活在跟她開玩笑麼?
看着年年驚奇的目光,二月只是淡淡地說:“你的臉色很不好,很難受麼?”
年年嘆了口氣:“宮外孕流產。”
“那的確是不好。”二月並沒有顯得很驚奇,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一樣:“注意休息。”
年年還是覺得不對勁,二月的犀利勁頭都到哪裡去了。
雖然她現在的狀態,纔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二月。
年年忍不住問道:“二月姐,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二月立即就回答了她:“我能發生什麼事情,我沒有什麼朋友,只帶着一個孩子,天天沒什麼事情做,就待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裡,能有什麼事情,沒有……”
可是她越是這麼解釋,年年就越覺得奇怪:“二月姐,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別怕,你和我說,我幫你解決。”
“嗯,謝謝你的關心,真的沒什麼事情。”二月淡淡的回答。
她今天把頭髮盤了起來,穿着一身旗袍,雖然人長得不是驚豔的那種美女,卻也透着一股民國時期名媛的氣質,再加上她現在滿臉的憂傷,年年覺得她好看極了。
就像小的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她每次進房間,看到二月坐在窗戶旁邊的桌子上,一隻手拖着下巴,看着外面,那樣子就像是一幅黑白的素描。
年年喜歡畫畫,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這個,孤兒院裡孤僻的生活和二月孤僻的性格,總是能激發她創作的慾望。
所以說,小孩子從小培養一種興趣是多少要緊的事情。
二月站起身來,對着年年說道:“今天我就是來看看你,我也沒那麼快走,走得時候會來跟你說的。”
“二月姐,別走,你能去哪裡?
”年年繼續勸着。
二月頭也沒回,給年年一個大大的落寞地背影,瞪着高跟鞋“塔塔塔”的走着,說道:“人吶,總得面對生活,總得開始新的生活。”
說完,就消失在了病房的門口。
年年感概,二月還是那麼一個神秘的女人,來去匆匆的,從來不給你任何的原因,也不會跟你說任何的故事,她身上有着那麼多的故事,都是講給誰聽的呢?
年年回想着和二月的見面,再想到現在的二月,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很是難受。
爲什麼,生活會把一個人變得這麼的支離破碎。
爲什麼,一個人想過上她想要的生活是這麼的難。
年年根本無法想象要是二月真的就這麼走掉了,要拿什麼開始新的生活,她想幫助二月,卻一直深知,自己的幫助說不定是二月的負擔。
從她從小知道的二月來理解的話,二月是不喜歡別人這麼幫忙她的。
所以年年覺得,之前二月對待她的態度,完全是自己自找的。
年年還是覺得很不妥,她真心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就像在孤兒院的時候就一直想挖掘二月的秘密一樣。
自從二月走了之後,年年就在牀上輾轉反側的。
最後終於還是撥通了童一凡的電話,她知道讓童一凡儘快來到的辦法:“小凡凡,我好想你,你能過來看看我嘛?”
果然,不到二十分鐘,童一凡搓着手掌的就進了病房的門,還帶着一臉的奸笑。
年年見他來了,就不客氣地說道:“滾到那邊的沙發上坐下,有事讓你去辦。”
童一凡當場就哭了:“你這明明是女主人的命令式口吻啊!還大吼着要離開冷少,你明明已經深陷在豪門少奶奶的角色裡無法自拔了好不好!”
“誰叫你們給我慣出來的這些毛病。”年年得瑟着腳,一前一後的惦着。
她突然轉頭,一臉嚴肅地看着童一凡:“你去幫我查件事情,事成之後,有你的好處。”
年年看那些電視連續劇上,都是這樣的臺詞。
“查什麼事情?”童一凡的好奇心比誰的都大。
年年看了看他,說道:“剛纔二月姐來找我了,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露出潑婦的性格!人非常的知性!氣質爆棚!”
她知道童一凡是個臭三八,所以知道怎麼樣才能挑起他的好奇心。
果然,童一凡一聽說有八卦可以聽,已經坐到了沙發上,等着,聽年年說完這一句,他就驚恐了:“你說什麼?那個討人厭的二月,還知性?知性兩個字她知道怎麼寫嘛?!”
“她穿了一件素色的旗袍,白色的綢緞高跟鞋,盤着頭髮,說話細聲細氣的,每句話,都好像有不同的含義,眼神飄逸,坐着優雅,特別是那迷離的小眼神……”
順着年年的說法,童一凡想象着,可是想到每次見到二月那髒亂的樣子,就和年年說得那個她擦不上邊。
童一凡用力的搖了搖頭:“年
年寶貝兒,你是不是發燒了?是不是燒迷糊了?我要不要去請喬伊斯回來?我怎麼感覺,你出現幻覺了呢?”
“滾。”年年還想把童一凡往那個情景裡帶呢,發覺他根本就不入戲。
看來之前二月給人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了。
年年不滿意地抱起了肩膀,乜眼看着童一凡:“是,二月姐呢,之前是對你們都不好。可是今天我所說的二月姐,纔是她本來的樣子,說話怪裡拐彎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氣質就好像民國的那些美女一樣。可是呢,她總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我非常好奇,她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而現在又經歷了什麼。”
童一凡“嘖嘖”了兩聲:“親愛的,你不知道好奇害死貓麼?再說了,她之前經歷的你不是都知道麼!不就是那啥,那啥,那啥啥。”
“啥你個溜溜球啊!”年年非常的滿意:“反正我就是想知道,你幫不幫忙吧!”
童一凡爲難:“雖然我是優秀的特工沒錯,可是嘛,我也是很忙的,就這種小事……再說了,那個二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嘛!年年寶貝兒你本來管她的事情就管得有點多了,人家都一點兒不領情的,你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沒什麼意思哈。”
年年沒想到,童一凡會對二月的事情這麼不敢興趣,甚至連她之前經歷過什麼的這麼八卦的事情都忘記掉了。
年年不滿意地嘟着嘴巴:“是,我現在躺在病牀上,就像個廢人似的,也沒個人關心,也沒個人管,現在,想求人家幫忙查個小小,小小的事情,都不行了。哎,這叫什麼?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童一凡使勁撓了撓頭:“我說親愛的,我怎麼覺得,你說得這話,有些……”
他還沒表達完呢,年年就乾哭上了:“我好可憐,不能出院,不能自己去查,也沒個朋友幫我,我怎麼那麼可憐……”
“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可是,你說,我一個優秀的特工,竟然要去查這麼三八的事情,很掉架子的……”童一凡不滿意地嘟起了嘴巴,想和年年玩可憐的招數。
年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架子?你還知道節操?得了吧你,你可以派手下的小弟去查啊!我也沒說非得你親自出馬麼!”
“年年寶貝兒,我要鄭重地和你說!我們是公司,是集團,是正規的企業!不是你說得那種流氓組織!哪有什麼小弟!”童一凡拍着胸脯保證。
年年更加不屑了:“說這話的時候,心虛麼?感覺到心虛了麼?!”
“哪……哪有……”童一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年年瞪着他:“反正我不管,剛纔二月姐突然來和我說,要去別的地方生活,不想在這裡麻煩我了,還各種不好意思的道歉,我很好奇,你立刻立的去給我調查,查出來了之後有獎勵。”
“什麼獎勵?”從剛纔年年這麼說得時候,他就很好奇了。
年年考慮了一下,摸着下巴說道:“先調查完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