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
陸少爵暴戾的吼向他,上前揪起他的領口,“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你既然帶走她,爲什麼不好好的保護好她?你爲什麼站在這裡不去救她?”
李斯的領口被他的大手用力的揪着,頸上的緊度讓他窒息,臉被漲的通紅,難以呼吸。
下一秒,還未反應過來,重重的一拳便砸在他的臉上。
陸少爵就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勢必要將對手攻擊致死,他每一拳都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將李斯打趴在地上,嘴角和眼睛處都流出血絲來。
“你爲什麼不去救她?爲什麼不是你去死?”
他用力的掐住李斯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浮現,那雙寫滿了恨意的眸子裡閃動着朦朧的淚水。
警察見兩人打的激烈,害怕出事,趕緊上前將陸少爵拉開。
重獲空氣的李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身上遍佈都是傷,他只要動胳膊擡腿就會覺得自己好似被截肢一般,痛不堪忍。
突然,天空閃過一聲悶雷。
緊接着,雨水稀里嘩啦而下,圍觀的人相續散去,蕭乙用手擋着雨水,害怕淋到了小嬰兒。
眼看着還是無人救援,陸少爵再也坐不住了。
這裡本就偏遠,路途遙遠又顛簸,等到救援隊伍趕到,她會沒命的!
趁着警方不注意之時,他亦然走到路邊,路段下面都是陡峭的坡,跨過警戒線,往下小心翼翼的走去。
途中,常常被石頭絆住,跌倒的滾下去好幾米遠。
這裡地形陡峭,石頭衆多,陸少爵在一片漆黑當中,終於找到了那輛撞上大石頭的小車。
胸口涌起大波的驚喜,他邁步上前,想要將門拉開,卻發現門怎麼都拉不開。
而她趴在後座上,身上都是血跡。
“小小……”
他將手從破碎的窗戶伸進去,卻不小心被玻璃割傷了手臂,忍着疼,用力的將門拉開。
雨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車身上,也落在他的身上。
那蜿蜒在臉上的液體,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他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放置在地上。
“小小?”
“小小,你醒醒。”
輕輕的拍着她的臉蛋,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將手抵在她的鼻下,當感受到微弱的氣息,陸少爵的心裡涌起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那隱忍在眼眶中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
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蓋在她的身上,幫她擋住雨水,他將她打橫抱起,步履艱難的往上走。
“小小,堅持住,咱們的寶寶都在等你,堅持住。”
不管她是否能聽見,他一路都跟她說着話,祈禱她能夠隱約聽見一些,不用那麼容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剛走到一半,救援人員便下來了。
那一絲光亮,就像一汪甘泉,涌進他的心裡,帶來希望。
…… …… ……
醫院。
“病人現在的情況很嚴重,她的身體裡有凝固作用的血小板很少,導致傷口很難癒合,總是大量的失血,我們醫院的血庫已經不能負荷了,你們還是儘快找來病人的家屬,讓她們過來獻血。”
醫生一臉疲倦的從手術室裡出來,下着最後通牒,“請你們儘快,我想病人也許不會死在車禍上,但是會大出血而死。”
醫生的話就好似一記門拳,狠狠的砸在陸少爵的胸腔上。
小小的親人?
除了這兩個孩子,誰還是她的親人?
陸少爵覺得上天就像給自己開了個玩笑,難道他要看着她失血過多而死嗎?
就在萬分緊急之時,他想起了閔譯辰也是這種血型。
毫不猶豫地,陸少爵奔跑着離開醫院,火速趕往閔家,一路上,他超速行駛,交警在後面一路追隨,可他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不斷的加速。
直到將車停在閔家門口,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
閔茹然看見如此匆忙狼狽的陸少爵,先是驚喜再是迷惑,“少爵哥,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你哥呢?”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力道讓她吃疼的皺眉,“我哪裡知道,他經常不回家,你放開我,弄疼我了。”
“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
“你這麼急着找我哥幹什麼?說不定他現在正和那個女人在度假呢。”閔茹然這句話顯然是說給站在一旁的鐘可愛聽的。
可是,卻像一把刀再次坎碎了陸少爵的希望。
突然,他看向閔茹然,那雙猩紅的眼睛裡寫滿了祈求,就好似看見希望之光,再度露出點點光亮。
閔茹然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茹然!”
他倏然握住她的手腕,格外認真的道,“救救小小,只有你的血液符合她,你再不去,她會死的。”
閔茹然的心咯噔一聲,沉入谷底。
“你說什麼?你讓我去救蘇小小?”她巴不得她早一點死,爲什麼要救她?她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彷彿不相信陸少爵會向自己開這種口。
“你跟我走。”他不管不顧拉着她就要走,閔茹然一把甩開他,“你這是幹什麼?我不救,我爲什麼要救她?是她把你搶走了,難道我還要抽出自己的血去感謝她嗎?”
聞言,陸少爵的心口一陣陣悶痛,看着茹然決然的態度,陸少爵皺緊眉頭,放下身份,低低的求着,“我求你,行嗎?”
那聲音低低的,好似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祈求。
同時也刺痛了閔茹然的心,她紅了眼眶,瞪着陸少爵,“你竟然爲了她來求我?”
向來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陸家大少爺,既然爲了一個不足輕重的女人,來求她?
爲了面子,他寧願自己的兄弟誤會自己,也不輕易去求人諒解,他就是那樣從不說一個求字的人。
可是,今天卻爲了蘇小小來求她?
閔茹然還記得小時候,陸少爵被一羣小混混圍攻,逼在角落裡打的頭破血流,對方要他低聲下氣的說一個求字,就放了他。
可是,他寧願被打的只剩下半條命,也不開口。
閔茹然深吸一口氣,斂去了眼中的悲痛,一字一句的道,“我可以救她,但是你必須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