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皓兒和帆兒新婚,這會也不算遲的!”
“讓咱們這些長輩在這裡等着,他們來的這麼晚,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啊,我還想着回頭在京城多呆些日子呢,敢情人家都不待見咱們呢,咱們還是趕快回外蜀纔好。”
千帆擡眸看向納蘭珉皓,笑着低聲道:“怪不得納蘭王特意去試探我,敢情你們家的那些仙兒都跟到京城來了?”
“進去瞅瞅不就知道了,”納蘭珉皓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什麼事有我在,你不要委屈了自己就成。”
納蘭珉皓握着千帆的手走進去,千帆纔看到滿屋子坐了十幾個人,心中不禁暗笑:“這陣勢,是要來投奔納蘭珉皓的麼?”
“皓兒,帆兒,快來!”納蘭王妃很喜歡千帆,所以這會看到千帆進來立刻笑着向她擺手,卻聽到主位上的老太太猛地咳嗽了一聲,連忙轉過身關切地問道:“婆母,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老太太冷眼看着千帆,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在家裡父母就是這樣教的嗎?竟然讓長輩在這裡等着?”
“是帆兒的不是,還請祖母見諒。”納蘭珉皓在千帆手裡寫了祖母二字,千帆笑着行禮道:“祖母年紀大了,還是多注意些身體纔是。”
“哼,用不着你來教我!”老太太很顯然非常不喜歡千帆,板着臉說完立刻轉過頭笑着拉過路芸的手,對着納蘭珉皓說道:“芸兒這麼好的姑娘,你媳婦兒竟然把她扔到水裡去,差點丟了半條命,我想着給你做主納進來做平妻吧!”
“婆母!”納蘭王妃聽到老太太這話頓時焦急地說道:“婆母,皓兒和帆兒昨日才成婚,您替皓兒着想也要緩段世間纔是。”
“放肆!這個傢什麼時候你說了算了?”老太太聽到一向乖順的納蘭王妃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頂撞自己,突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她面前,一巴掌打了下去。
納蘭珉皓眉頭緊鎖,還未出手便看到身邊的千帆已經直接擋在了王妃身前,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腕。
“你竟然敢跟我動手!”老太太很顯然養尊處優太久了,完全忘記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像納蘭王妃那麼溫順,立刻揮着另一隻手就去打她,嘴裡還罵道:“真是反了你們了!竟然敢跟頂撞我!”
千帆不耐煩地直接出手點了老太太的穴道,看着一動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老太太突然笑了起來,老太太氣的雙眼冒火,千帆卻是笑得彎了腰。
“帆兒,不要鬧了!”納蘭王妃雖然看到這一幕也很想笑,又怕老太太回頭責難,只能拉着千帆的手說道:“快給老太太解開穴道!”
千帆拍了拍納蘭王妃的手,隨後看着老太太說道:“爲老不尊的人不值得我敬重,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納蘭珉皓這輩子只會有我嶽千帆一個妻子,誰要是敢往這裡塞人,明兒就去亂墳崗去找自己個兒的屍體吧!”
路芸聽到千帆的話,頓時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看向路姨娘,不過今天的路姨娘可是學乖了,之前被千帆連敲帶打,今日反倒是格外老實,始終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哥,你就這樣看着自己媳婦欺負祖母,未免太過縱容了吧?”納蘭明看着千帆肆意的笑容,眸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淡淡地開口道:“不管怎麼說,二嬸和三嬸還都在這裡,祖母還是長輩,難不成要他們跟大嫂道歉不成?”
“三弟,帆兒自始至終可沒有說要他們道歉的事,”納蘭珉皓看到千帆如此開心,自內心地笑道:“再說了,帆兒這只不過是怕祖母怒急攻心而已!”
千帆掃了一圈,現全都是女眷,心中倒是有些奇怪,不過這會她也沒心情在應付這些人,對着衆人說道:“各位的禮我也無所謂收不收,所以這敬茶也就免了吧。”
“胡鬧!”這個時候,一個瘦高個的女子一拍椅子跳起來說道:“你身爲新媳婦,理應跟我們敬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這是二嬸,”納蘭珉皓看到千帆看向自己,便緩緩地說道:“二叔自從來了京城,便日日流連醉千樓,二叔年紀也不小了,這樣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了的。”
“這個挨千刀的!”被納蘭珉皓稱作二嬸的女人聽到這話,也顧不得繼續挑事,帶着人便匆匆地跑了出去,想來就是去捉那位流連青樓的二叔去了。
千帆拉着納蘭王妃的手便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娘,我那裡有上好的雨前龍井,你跟我一起去嚐嚐。”
納蘭王妃哪裡拗得過千帆,幾步一回頭地被千帆拽着離開了,納蘭珉皓也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卻被納蘭明攔住了去路。
“三弟這是有話要說?”納蘭珉皓淡淡地擡眼看向他,笑眯眯地問道:“我看三弟還是趕快去解開祖母的穴道,別時間太久了在落下什麼病根。”
“你配不上她。”納蘭明看着納蘭珉皓,低聲說道:“這樣直爽而又美麗的女子,除了輕功能看的你怕是保護不了的吧?她適合更好的男人留在她身邊。”
“三弟的意思是你配得上她嗎?”納蘭珉皓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說道:“真是可惜,她看不上你。”
“遲早有一天,我會從你手裡把她搶過來。”納蘭明看着納蘭珉皓緩步離開,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彷彿再隱忍着。
其實他比納蘭王要早兩日到京城,所以他偶然間看到了身爲大司長的千帆帶着慎刑司一衆行司策馬而過,那個瞬間,那個神色冷漠,紅衣飛揚的女子便闖入了他的腦海。
他聽到身邊百姓的議論才知道那就是慎刑司的大司長,也正是要和納蘭珉皓成親的女子,從小到大,他就處處比納蘭珉皓優秀,所以千帆這樣的女子就應該屬於他。
納蘭珉皓並沒能如願跟在千帆身後回去,而是被納蘭王派來的小廝給截住了,特地差人去給千帆說了聲,納蘭珉皓纔跟着小廝去見納蘭王。
而千帆這邊安撫了納蘭王妃,回到自己的房裡便看到暗探已經等在那裡,坐下來便問道:“都查清楚了?”
“路芸之前見過路姨娘和三公子,當時找不到世子的時候,是路姨娘讓三公子假扮世子去迎親,納蘭王和納蘭王妃都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這件事?納蘭珉皓遲遲不出現,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千帆皺起眉頭問道:“是誰隱瞞了這件事?”
“是跟着納蘭王爺一同過來的官家,叫李陽。”暗探將自己查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讓三公子冒充世子的主意也是李陽給路姨娘拿的主意,而納蘭王和王妃一直忙於招待客人,納蘭王問起世子是不是已經去迎親的時候,李陽便替他們遮掩了過去。”
“查到李陽和路姨娘是什麼關係了嗎?”千帆喝了口茶,又問道:“納蘭王這次帶過來的這些人都是什麼情況摸清楚沒有?”
“查清楚了!”暗探立刻回道,隨後將那些人的過往都告訴了千帆。
老太太姓路,上一任納蘭王妃過世,路老太太才被擡爲當家主母,費盡心機也沒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爲納蘭王,要怪也只能怪他的兩個兒子都不爭氣。
老二納蘭傑生性風流,不思進取,娶了個母夜叉,兩個人幾乎沒有一天消停的,老三納蘭德膽小怕事,畏畏縮縮,娶了個媳婦也是悶不做聲,所以更是指望不上。
路老太太一邊享受着納蘭王帶給她的榮華富貴,一邊還要苛責納蘭王和王妃不孝順,見人就說自己命苦,而且還做主將自己的侄女路姨娘塞進了納蘭王的房裡。
納蘭王跟王妃大抵是相敬如賓,卻從來不管後院之事,王妃生性柔弱,所以納蘭王府一直都是老太太當家,路姨娘管家,其他姨娘都討好路姨娘。
而最奇怪的是納蘭王納了不少妾室,卻只有納蘭珉皓和納蘭明兩個兒子,很顯然是有人在這裡面從中作梗,至於是誰,千帆自然心知肚明。
這次老太太跟到京城來就是要替自己的兩個兒子在這裡謀個差事,而且打算長留京城,納蘭王雖然不過問後院,但也被老太太那些無理的要求搞得焦頭爛額,如今老太太要來京城,所以納蘭王纔會特意去試探千帆。
在現千帆完全有能力應付這些事之後,納蘭王自然樂得做甩手掌櫃,直接不管這些事了,還特地跟自己的王妃說不要過問他們,千帆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
聽完暗探查出來的消息,千帆輕輕摸着杯沿,撲哧一笑說道:“父王還真是看得起我,這是打算借我的手一勞永逸了?”
千帆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響起匆匆忙忙地腳步聲,隨後管家王宇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世子妃,老太太在門口鬧將開來,您快去看看吧!”
千帆擺擺手,示意暗探退了下去,隨後走出去看着王宇道:“是誰給老太太解開的穴道?”
“是那位三公子,”王宇立刻答道:“老太太在屋子裡已經吼了一圈了,結果那位表小姐又哭着說您威脅她,老太太就直接跑到門口去,攔都攔不住,這會好多百姓在看着呢!您還是過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