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皇上身後的幾個老臣都面面相覷,而看到龍袍的那一霎那,洛朗逸猛然起身,指着龍袍顫聲說道:“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
“裡面還有什麼?”皇上的臉色雖然愈發陰沉,但是依舊平靜地問道。
“回皇上,裡面什麼都沒有了。”蘇墨染也被那龍袍給嚇得愣了愣,雖然他是奉世子的命令故意找到了密室,但是他也沒想到八皇子竟然這麼大膽子,不僅私造玉璽還私制龍袍,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不可能!”洛朗逸聽到蘇墨染的話,根本顧不得當下的事,二話不說地衝進了密室裡。
而密室裡早已經空空如也,所有的金銀珠寶全都沒了,不僅如此,當他去推逃生的密道之時,卻發現早已經被堵死了!
“哈哈哈!”洛朗逸大笑着癱坐在密室裡,他一直以爲自己扳倒太子後再去對付老七,沒想到竟然早就有人在他背後給了自己狠狠一刀!
聽到洛朗逸在密室裡傳來的瘋狂大笑,皇上眯起眼睛,沉聲道:“八皇子洛朗逸,大逆不道,意圖謀反,立刻拘押,交給慎刑司!”
“是!”蘇墨染心中一驚,連忙恭敬地將玉璽和龍袍交給皇上身邊的徐公公,帶着人衝進了密室。
“姑娘,皇上安插在洛朗逸身邊的暗衛被查出早就換了人。”楓夜細細地將蒐集回來的消息說給千帆聽,還加上了不少自己的看法:“皇上知道了以後,直接讓蘇墨染就地斬殺了。”
“洛朗逸還真是聰明,竟然早就將那暗衛殺掉換成自己的人。”千帆敲了敲桌子,難怪她一直想不明白即便前世她暗地裡做了那麼多事,皇上卻始終一無所知,原來是換了人!
“暗部的人說,爲此皇上將剩下安排在皇子身邊的暗衛全部都重新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被換過才作罷。”楓夜又說道:“洛朗逸被皇上丟進了慎刑司,想來是因爲他謀害太子一事。”
“嗯,陸丞相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洛朗逸私制龍袍私藏玉璽,皇上自然會想清楚太子一事也是洛朗逸早就設計好的。”千帆點點頭說道:“在高位者最痛恨的莫過於被人揹叛利用,洛朗逸可是兩條都佔全了。”
“七皇子派人傳來口信,問姑娘要不要在慎刑司對洛朗逸下手。”楓夜看着千帆說道:“七皇子說以免夜長夢多。”
“慎刑司裡有洛朗逸的人。”千帆淡淡地開口:“若是他想揪出慎刑司裡暗藏的人,就派人監視好慎刑司,如果不想揪出來,那就隨他動手好了。”
“是!”楓夜點點頭,退了出去。
“姑娘,您還去見洛朗逸麼?”翠煙看到楓夜退了出去,纔開口問道。
“不必了。”千帆看向窗外,嗤笑一聲道:“你以爲洛朗逸會這麼容易被抓麼,估計很快就會再見的,不過讓他嚐嚐慎刑司的手段也不錯啊。”
“八皇子,雜家勸您還是識相點,儘快招了吧。”慎刑司的刑架上,只穿着白色裡衣的洛朗逸已經血跡斑斑,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洛朗逸低垂着頭,冷哼了幾聲,陰狠地看着行刑得幾人笑着說道:“你們幾個狗奴才,竟然敢對本皇子私自用刑,等到爺出去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八皇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雜家心狠手辣了。”坐在桌几前的一個太監翹着蘭花指,咬着牙看了洛朗一眼,得意地笑道:“雜家倒是要看看是八皇子的骨頭硬,還是雜家這裡的刑罰硬,小的們,給八皇子上點看家的本事,別被人小瞧了去。”
“好嘞!”另外三人同時應聲,其中一個拿起烙鐵說道:“不如讓八皇子先嚐試嘗試咱們的烙肉餅怎麼樣?”
“烙在哪裡好呢?”行刑的太監拿着烙鐵慢慢地在洛朗逸身上移動,猛然按在了洛朗逸的胸前,只聽“嗤嗤”的聲音響起,烤肉的味道慢慢傳了出來。
“啊!”洛朗逸被緊緊綁住的雙手猛然攥在一起,脖子上青筋暴露,面目猙獰地怒吼一聲。
“怎麼樣啊,八皇子,是不是很痛啊?”拿着烙鐵的太監看到洛朗逸這樣的反應彷彿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仰起頭哈哈大笑。
只不過還不等他笑完,一個太監打扮的人從他身後直接抓住他的手,將烙鐵按入了他的嘴巴里,任憑他被燙的哀嚎,隨後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
洛朗逸汗流浹背,吐了口血水,看着全被一招擰斷脖子行刑的三個太監,沉聲說道:“右一,怎麼就你自己?”
“主子,屬下來遲,讓主子受苦了。”那人連忙爲洛朗逸解開枷鎖,扶着他說道:“慎刑司最近進進出出都查的很嚴,想必皇上也在注意這邊,卑職好不容易纔得了機會潛入,右二右三和右四都在外面等着接應。”
“主子,這是這裡大太監的衣衫,您委屈下等出去再說。”慎刑司裡,洛朗逸早就收買了幾個行司,所以這會倒也有幾個人來送他離開這裡。
洛朗逸忍痛穿上了大太監的衣服,跟着右一等人向外走去,等走到慎刑司門口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例行檢查!”帶頭的太監連忙將自己的文書呈給侍衛看,另一個侍衛慢慢地在他們右邊溜達,突然看到洛朗逸,這會因爲天色昏暗倒也看不清楚,只覺得有些眼生,便說道:“這個人怎麼看着這麼面生?”
“新來的小太監,剛看着行刑嚇着了。”洛朗逸旁邊的太監笑着說道:“大哥今日怎麼沒去喝花酒?”
“嗨,還不是得了這麼個苦差事。”那侍衛剛說了一句,便聽到那個看完文書的侍衛叫道:“柱子,別亂說話,放行。”
“走吧走吧!”小侍衛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衆人牽着馬往城外走去,到了城門處,守門的侍衛看到爲首的竟然是慎刑司的人,立刻小心翼翼地問道:“各位這麼晚,城門已經關了,不如明天請早吧。”
“雜家奉皇上之命出城辦事,耽誤了要是,你擔待的起嗎?”一個太監趾高氣揚地看着那侍衛說道:“還不快給雜家開城門!”
“可是……”侍衛爲難的看着一行人,他只是個小侍衛,哪裡敢得罪這羣直接聽命於皇上的行司們,要知道這些行司各個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想了想只好說道:“各位請吧。”
城門一開,一行人立刻策馬離開,直到跑到了與右二他們約定的五嶺峰腳下的樹林才停了下來。
“他日我洛朗逸捲土重來,定會好好答謝各位。”洛朗逸拱拱手,算是向他們道謝。
“八皇子保重吧,雜家還要趕回去,就送到這裡了。”爲首的太監也拱拱手,帶着人準備回去。
“既然來了,就不要回去了。”衆人還未轉身,便聽到洛朗空清朗的聲音響起:“放箭!”
“主子小心!”右一連忙將洛朗逸護在身後,一陣箭雨落下,除了右一和洛朗逸,連馬帶人全都被射殺。
“洛朗空!”洛朗逸本就因爲受刑身體虛弱,如今疲於奔命這麼久雙腿都不自覺得有些打顫,可是還強撐着怒罵道:“你真要這麼趕盡殺絕嗎?”
“奉皇上旨意,洛朗空謀害太子,大逆不道,意圖謀反,私自叛逃,特逐出皇家,貶爲庶民,凡擒拿或射殺者,賞黃金千兩。”洛朗空笑着看向狼狽的洛朗逸說道:“從你逃出慎刑司我就知道了,只不過我進宮去請了旨,父皇對你的叛逃可是怒氣沖天,八弟,七哥勸你還是儘早跟我回去,若是負隅頑抗,就不要怪本皇子不顧念兄弟之情了。”
“洛朗空,我如今才知道,原來隱藏的最深的是你!”洛朗逸仰頭哈哈大笑,聲音裡反倒是透出些許悲涼來:“我與太子鬥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爲你做嫁衣!”
“八弟,我自始至終都沒打算跟你們爭。”洛朗空淡淡地看着洛朗逸說道:“但是當年你不該對我娘下毒,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才明白有些時候不是你退讓就能換得平安。”
“我那三個暗衛去哪裡了?”洛朗逸看着洛朗空,沉聲問道,這麼久右二他們都沒有出來,想必早已經死了吧?
“他們已經死了。”這個時候,千帆從洛朗空身後走了出來,看着洛朗逸說道:“八皇子,咱們又見面了。”
“嶽千帆!”洛朗逸看到千帆的那一刻,不知爲何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那時的她也如今日這般,淡漠地看着他,彷彿自己是十分令人厭惡的人。
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她,他不止一次地想要靠近她,哪怕後來跟嶽珠兒聯手對付太子,他看着嶽珠兒那張美麗的容貌腦海中想到的依舊是她倔強的模樣,他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假如自己登上皇位,一定要將她困在後宮裡,只看着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可是就是這個少女,一次又一次地算計他,還毫不留情地站在了洛朗空的背後!他究竟有什麼比不上洛朗空?他明明告訴過她,他願意許她一世榮華,可是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己!
“嶽千帆,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洛朗逸看着千帆,平復了心情,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