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綰兒也看到了濮陽燁爍的到來,不過,她似乎並不知他的身份。
柳綰兒爲人一向不拘小節,當即竟直接一巴掌拍在濮陽燁爍的肩膀上。
“是你啊!又見面了,沒想到你也來晏都了!”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你現在可以說你的身份了,難不成還是一個四海爲家的江湖人!”
濮陽燁爍的眼中都是笑意,即使是一旁的雲意晚都能感受到他的真。
“嘿嘿!”柳綰兒尷尬一笑,“之前不是出門在外了嘛!怎麼能招搖過市呢!現在既然在這裡再見了,我也懶得瞞你了,我叫柳綰兒,我爹是兵部侍郎。”
她不想再繼續瞞着,主要是現在她們還沒有出宮,如果她是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江湖人,哪裡有資格光明正大的進宮,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吧!
交代完自己的身份,她才注意濮陽燁爍的着裝,雖不是潛翔國的服飾,但也能看出衣錦華麗,不似普通人,而且他是從宮內出來的。
“你應該也不是一個商人吧!”
“不瞞姑娘,在下是芝野國的可汗,濮陽燁爍。”
“天,你是可汗?”柳綰兒的臉上的驚訝已經足夠明顯,“那你的架勢可真是不大。”
她之前遇見濮陽燁爍一行人的時候,他們不過就幾輛馬車,實在沒法將他與一國之君聯繫起來。
柳綰兒的表情很快就收回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懷好意的笑。
雲意晚對這表情很熟悉,就是柳綰兒想和人打架的時候,會做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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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突然一手摟着濮陽燁爍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
“以前就聽說芝野國的人個個驍勇善戰,要不……咱們比一場?”
濮陽燁爍約比她高出一個頭,她此時對他做的動作,迫使他不得不彎下身子。
而他的手下見他被如此對待,本想出言阻止,卻被他伸手阻止。
“好啊!小王在芝野也是一等一的武士,看綰兒你的功夫也不錯,要不,我們改日約戰一場?”
“要什麼改日啊!今日天氣適宜,你我心情又不錯,就是一個比武的好日子,走,我帶你去比武場,咱們好好比上一比。”
柳綰兒一聽到比武,那眼裡都綻放着光芒,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對她稱呼的轉變。
雲意晚在旁邊看着這兩個人的舉動,自然將一切掌握在手中。
這可汗待綰兒倒是極好的,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身份,想來對綰兒的爽快也是頗爲滿意的,只是綰兒這粗枝大葉的,根本沒有在意到這些。
她嘴角漸漸翹起。
這可汗爲人不拘小節,事事親力親爲,想來也不差,不失爲一個良配。
若是綰兒也能對他有意,那也當是一樁美滿姻緣;可若是無意,縱使他是天王老子,他也是求不來她的。
他們之間還得看彼此心意。
“綰兒,你與可汗有約,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暝王府了。”
“別啊!我們纔剛見面你就要走,而且你回去也沒什麼事做吧!要不,和我們一起吧!”
她緊緊拉着雲意晚的手腕,一副不肯放她離開之意,才讓濮陽燁爍注意到她。
“這位,是暝王妃吧!”
之前在銷樂殿,他就看到了她,就坐在季向暝身邊,這很容易讓他聯想到她的身份。
柳綰兒似乎對他的稱呼很不滿意,當即就開口。
“什麼暝王妃啊?她還沒有……”
“意晚妹妹!綰兒妹妹!”
熟悉的聲音讓柳綰兒不得不停止自己接下來的話,而是轉向說話人那方。
“叫誰妹妹呢?哪個是你妹妹?”
柳綰兒的語氣夾雜着不耐煩,讓濮陽燁爍知道,她並不喜來人。
“綰兒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漫思只是想來打聲招呼。”
傅漫思將手帕捂在眼角處,那樣子簡直就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着實讓柳綰兒生厭。
“別別別,又沒人欺負你,別做成這個樣子,不覺得很做作嗎?這兒沒別人,不用作戲。”
濮陽燁爍聽着柳綰兒的話,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
這般直言直語,倒是少見。
還有,她剛纔說了沒有別人,是將他當作自己人了嗎?
傅漫思見柳綰兒如此對她說話,又見她身邊的雲意晚和濮陽燁爍都一副看戲般盯着她看,她心中多少有些憤懣。
“你……你爹不過就是一個區區兵部侍郎,竟敢如此對本小姐說話,信不信……”
柳綰兒滿臉嫌棄,“信不信什麼?你想讓你爹做什麼?你不過就是一個國師之女,你爹還沒有什麼實權,算了,就算有什麼,就因爲我說了你一句‘做作’,你爹就會爲了你,對我家趕盡殺絕啊!你怎麼這麼幼稚啊!才覺得你頭上的那個東西就是一顆木頭疙瘩。”
一句話讓周邊的人都忍俊不禁。
雲意晚這才知道柳綰兒是這麼能說會道,以前她都是能動手,就儘量不說話。
這才導致了晏都的貴女些都只是敢在背後說她的不是,能避着她就儘量避着她。
“你……”
傅漫思本就是個驕傲的人,如今被柳綰兒這麼說,她又怎忍得下這口氣!
當即就擡手準備向柳綰兒揮去。
柳綰兒又豈是她說打就能打的,她本想動手,可有個人突然擋在她面前,攔住了傅漫思的手。
柳綰兒看清了她前面的人,爽朗一笑,“不愧是好兄弟啊,夠義氣!”
濮陽燁爍沒有迴應她,而是直面傅漫思。
“這位小姐,綰兒是孤的好友,代表的也是孤,你想打她,是否也等於是想打孤?”
此刻的他再無在綰兒面前的隨和,而是將自己一國至尊的威嚴全展現在傅漫思面前。
“可汗,小女不是這個意思。”
濮陽燁爍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並不小,她的額頭上已經出現薄汗。
其實,她也沒想過這個芝野可汗會幫她們,她之前也沒有想過與柳綰兒之間發生什麼,她只是見雲意晚一直待在暝王身邊,她心中不平而已。
明明雲意晚之前說過,她對暝王沒有意思,結果不僅住進了暝王府,還與暝王同進同出,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可汗,傅姑娘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即使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也不應是您出手吧!”
季天嘯的帶來,讓傅漫思宛如看到了希望。
“王爺,您救救小女!”
她雖然與季天嘯不熟,但是他似乎不止救過她一次,再多一次應該也沒有什麼影響吧!
濮陽燁爍見季天嘯竟主動爲傅漫思說話,他處在人家屋檐下,這鋒芒也該收斂一些。
他隨意將手一收,傅漫思的手立即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垂下。
她脫了困,不是立刻離開,而是一副懷有深仇大恨的模樣瞪着雲意晚。
雲意晚見她如此,不免嘆氣。
無論任何,她都是喜歡將所有的恨意,轉到她的身上。
季天嘯見傅漫思脫困,心下立刻放鬆不少。
“多謝可汗寬宏大量,本王在這裡替傅姑娘向可汗道聲謝。”
說着,他當真要俯身。
雲意晚見着他的動作,不免驚歎他對傅漫思的重視。
可爲何如此,卻從未言明,只是依他的身份,只要到國師府提親,傅漫思是躲不開的。
“大可不必,你也是一國的王爺,爲一個臣女做到這個地步,當真讓孤刮目相看啊!”
他也曾聽說過季天嘯的“賢王”之名,如今一看,沒想到還是一個情癡。
季天嘯無言,他沒想過要在這事上與濮陽燁爍爭論什麼,也不能去爭論。
若他爲了一個女子,破壞了兩國的友誼,那他身後的人會怎樣看他,這件事他賭不起。
只要他看到傅漫思好好的,就好。
“罷了,孤還有事,就不與你們閒說了。”
濮陽燁爍靠近季天嘯似乎說了一句話,可誰也沒有聽清,隨後他就同柳綰兒等人離開了。
季天嘯看着濮陽燁爍的背影,眼中都是複雜。
濮陽燁爍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是“你看人的眼光真不怎樣!”
可他又不是他,又怎會明白爲什麼他只待她一人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