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含沙射影,批判柳念沒有道德底線,沒有羞恥之心。
批判她是東華的恥辱,是總統先生的恥辱。
似乎只過了一夜,這種批判瞬間又消匿。
除了萊勒,沒人會阻止那些漫天飛的流言蜚語。
莎爾蜜婭看着世界頭版新聞,柳念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令她舒心備至。
索昂乾的不錯。
欣長的身影遮住莎爾蜜婭。
彎腰拿起報紙將它握皺成一團,憤恨的撕成碎片!
“哥哥,這一次你犧牲色相我會加倍感謝你的,我決定送你一座私人島嶼。”莎爾蜜婭愉悅的說。
“原來是你和那個琪菲聯手陷害她?”索昂語氣冰冽。
“我只是以牙還牙,琪菲只是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們有錯嗎?”莎爾蜜婭不以爲意:“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你想見柳念,我和琪菲幫你促成了心願,並且還如願以償的和她共度春宵,想想看,你征服的是亞威國第一總統夫人,你的收穫……”
“你閉嘴!”索昂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徑直離開。
*
一天的時間裡,過的渾渾噩噩。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帝皇,柳念呼吸急促,四肢百骸瞬間麻木。
對於她來說帝皇是地獄!
她就那樣站在衆目睽睽之下,接受人們用眼神給她冠以的不恥和唾罵。
萊勒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在地獄中無助的掙扎,他清冽的眼睛寫滿疏離和淡漠。
他不信任她。
是誰說他們應該彼此信任?柳念冷嘲。
暗夜中,她抱着孤獨的身體,淚水浸溼了靠枕。
感覺有一隻手不安分的劃過她的臉頰,從脖頸直至往下。
這種氣息在熟悉不過。
柳念睜開雙眸,被微涼的脣覆住嘴巴。深狠的吻霸道而專橫,柳念險些窒息,鼻腔內痛苦哼哼着。
萊勒深沉的眸落入她的視線中,二人相視,沉默了一會兒。
柳念開口問:“你相信嗎?”
萊勒不語,加重了侵襲。
他的眼睛像是爆發驚濤駭浪的深藍海水,誓要淹沒身下的她。
他用暴虐迴應着她,懲罰着她。
柳念流下淚:“你說過,我們應該彼此信任……”
“可是,阿念,從結婚到現在你一直在扼斷你我之間的信任。”欺騙,是她的拿手的伎倆,也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柳念閉上了眼,他說的是事實,她無從辯駁。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撕開,看它裡面有多少個謊言。”他附在她耳畔語氣輕柔,動作狠戾異常。
“那就離婚吧。”她咬牙,說的平淡。
卻換來對方更殘酷的懲罰。
“的確,你不適合當妻子。”皎月投射在她傾世的容顏上,滿臉的淚泛着晶瑩的光。
還以爲她的芳心有多難擄獲,其實也不過如此。男人邪魅的勾起脣角,眉眼間溢出絲絲縷縷的勝利。
這一次的心境,比打擊任何一個政敵還要要有成就感。
事後,他去了浴室,休息在隔壁的房間。
只怕和她多待片刻他都覺得是對自身的嚴重污染。柳唸的心如刀剜一樣,疼痛無比。
原來,最慘烈的代價便是叫她愛上他。然後他在一點點摧毀她的愛,棄之於塵埃中化爲灰燼!
萊勒看着夜色靜謐的窗外,眼波蒙上濃郁的頹廢之色。
牆上的屏幕出現了一個頭帶黑色耳機的特種兵。
“閣下,剛纔在芳菲莊園裡勘測到了兩顆定時炸.彈,我們已經將它們銷燬了。”
“嗯,繼續勘測。”萊勒煩躁關閉了屏幕。
“伊萬,回來吧,這個總理的位置仍是你的。”
“這麼說,你要對黛娜絲下手了?”
“不然呢?她在帕羅宮一天,琪菲就會多一份危險。東華那次車禍我一直記憶猶新。”萊勒平淡的說。
伊萬沉默片刻:“柳唸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應該趁這次機會同她一刀兩斷。那批名單你不是已經色誘過來了嗎?找個寧靜的地方,將她安置好就是。”
萊勒緘默,雙眸幽黯如清潭,好半晌開口:“我自有分寸。”
*
早上,斯卡倫在帕羅宮等來了疲憊頹然的總統閣下。
斯卡倫見狀,關切問:“閣下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是很好,需要叫米德大夫過來看一下嗎?”
“不必了,叫黛娜絲進來一下。”斯卡倫點頭。
不一會兒,一身灰色幹練套裝的黛娜絲來到永恆殿。
萊勒背對着她站在窗前。
面對萊勒的冷漠,她總是恨不起來,然而換做和他有關聯的女人,她會毫不留情的表現出自己的恨。
刻意打理的金髮光澤如潤,她靠近他,柔聲喚道:“萊勒。”
萊勒轉身,偉岸的身材落座在椅子上:“坐吧。”
此時面對他少有的親和,黛娜絲有些受寵若驚。
萊勒看着她,心底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些感激的,兩次競選總統,她爲幫他拉攏人心不惜與家族反目。也爲了得到他,使用卑劣毒辣的手段,一次次殘害身邊親近的人。
人越是貪心不足,越會毀滅的更快。
“你和琪菲的恩怨就到此爲止吧,我把她當親人當妹妹,我不希望你在傷害她。”
黛娜絲冷笑:“這麼說你要繼續維持和柳唸的夫妻關係,你當琪菲是妹妹,那我算什麼?是你攀爬利益的一根梯子嗎?萊勒,我那麼愛你……”黛娜絲情緒有些激動。
萊勒傾身,撫觸她漂亮的臉蛋:“命裡註定你只能做我背後的女人,”他的話憂傷而醉人,就像明明是毒.藥卻甘願沉迷心底。
“我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你耽擱不起。”
黛娜絲看着他,搖頭,放大的眼瞳隱含殺意:“真是可笑,你居然愛上政敵派來的間諜。”
“她懷孕了。”萊勒嘆一口氣,揉着太陽穴。
黛娜絲內心深處的邪惡一點點蔓爬心上,直到吞噬她的良知。
*
銀色的法拉利是萊勒的私家專用車。琪菲踩着漂亮水晶高跟鞋下了地。
柳念日漸憔悴,陽光下,她的臉白的刺目。
琪菲手上提着優雅的真皮包,靜等停車的萊勒。
法拉利的後面是兩排冗長的護車隊,柳念只是在帕羅宮的迎賓會上見過這陣勢。
遠遠的,琪菲看見了站在花園中的柳念。她笑的迷人,優雅的邁着步子。
“哎呀!”她彎腰,撫摸着自己被崴的腿。
“小心點。”萊勒忙上前扶着她,皺着眉,簡略的語氣略帶嗔色。
“萊勒,我的腳好痛。”她楚楚可憐的攀着他,那雙秋水般的明眸能柔化所有男人的心。
柳念拿起澆水壺,想要避開。
萊勒橫抱着琪菲幾步越過柳念。
莉迪亞暗自得意。
戴波瑞痛心的看着柳念,走過去:“閣下和琪菲小姐真像兄妹。”
柳念淡笑,笑的事不關己:“他們很般配不是嗎?”
她知道,戴波瑞是在安慰她。
新僱來的女傭歡喜佈置完琪菲的房間,識趣退到樓下。
柳念失神無力的上了樓,坐在梳妝鏡前。對着鏡子吹着熱氣,手指輕輕點畫着。
她看見了自己憂鬱的眼睛。
直到視線模糊,那種憂鬱被定格在腦海裡。
她哭了,有史以來最傷心的一次。
????從琪菲新住的房間出來時,萊勒穿着睡衣,表情慵懶散漫。
柳念從盥洗室出來,換上了牛仔褲和休閒款式的衛衣。柔亮烏黑的秀髮很隨意挽在腦後。
柳念避開那雙眼睛的追逐,與他擦肩而過。
萊勒拉住她的胳膊,聲音低嘎:“你哭了。”
柳念不語,試圖擺脫。他優美轉身,將她強抵在門上,擡起她的下巴,深眸隱含着銳利的鋒芒:“這種滋味不好受吧?”他脣角上翹,得逞的笑。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放過我。”她表情出奇的平淡。是的,當她看見他抱着琪菲走進了屬於他們的天地,她的心被狠狠的無情的捅了一刀,痛,強烈的痛,除了痛還是痛……
所以她哭了。過後便是麻木的沒了知覺。
“放過你容易,你能輕易放的下麼?”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無不含滿嘲謔。那隻手正肆意撥彈着令他得意的節奏。
柳念冷冷的笑:“愛一個人會痛苦,被愛才是幸福,放心,我不會再愛了。”
他收緊力道,咬住她的脣瓣,她無動於衷,如同行屍走肉。
他猛的推開她,利眼隱含慣有的冷傲:“忘掉一個人很難。你就慢慢在這過程中煎熬吧。”
柳念漠然轉身,無聲收拾着行裝。
這一天,終歸要來的。
“夫人,你要去哪裡?我送您。”戴波瑞不放心。
柳念拒絕了他的好意。戴波瑞固執己見,柳念苦笑置之。
她知道,戴波瑞是在憐憫她。
風景宜人的綠林柏油路,高聳入雲的大廈組建成的繁華市區。
三年前,這裡還是一片荒蕪破敗的郊野,三年後,在他們總統的政策改革下,成爲世界貿易組織的核心。
他們的總統勤政愛民,他們的總統……殘酷無情!
“夫人,您要去哪兒?”戴波瑞打斷了她的思緒。
“去律師事務所。”柳念言簡意賅。
戴波瑞知道她要幹什麼,遲疑說:“要不先同閣下商量,事後再做決定……不如我帶夫人兜兜風,興許會好些。”
“不,戴波瑞,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註定一件事情。”
戴波瑞扯了扯嘴角不在說話,嘆息。
*
後視鏡中,似乎有輛車一直在跟蹤着。戴波瑞起了警覺。另一輛車中,一個墨鏡男人帶着耳機,靜聽主人的指揮。“加大油門,直接撞上去。”男人獰笑,縱使有墨鏡遮擋也掩蓋不了嗜血殺戮的表情。
前方車燈打在戴波瑞的臉上,刺的他睜不開眼。情急之下,他扭轉方向盤。
柳念看着後面,一輛黑色轎車衝他們橫衝直撞!
“戴波瑞!往左轉!”柳念脫口而出。
顯然他們被兩輛車前後夾擊!
“夫人坐好!”戴波瑞提速,左拐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