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禮,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女兒是需要嬌養的?”聞人白有點不太確定的打量着面前這個皮膚蒼白的幾乎透明,樣貌纖弱美麗, 身形瘦小的女孩兒。雖然從未不曾知曉過言峰綺禮還有個女兒的存在, 但是這並不妨礙聞人白在見到一身漆黑色修女服的女孩兒之後意識到這件事, 因爲這女孩兒和他曾經在言峰綺禮的記憶裡見到的那位前妻長得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我從沒告訴過你她的存在, 不過看上去的確和她的母親非常相似。”言峰綺禮看着儘管站在庭院中, 然而身上卻散發出濃濃的消毒水味道的女孩兒,“聖痕體質麼,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成長後的她。”
“真是超級不負責任的老爹, 不過聖痕體質是啥?”傳承下來或者從其他各處獲取的記憶裡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知識,聞人白也只是隨口一問, 對他而言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情的話, 知不知道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他上前一步, 試探性的向女孩伸出手,“你好, 我是聞人白,目前身份是綺禮的男友,以後會與你成爲家人。”聞人白不太確定面前的孩子能否接受自己,畢竟根據經驗,就算嘴上不說或者表示祝福之類的, 小孩子大多也都會對即將或者已經成爲自己家人的繼父或者繼母有牴觸心理。
“不是聖痕體質, 是聖痕決定的體質, 附靈者體質。”卡蓮低聲解釋, 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聞人白, 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卡蓮·奧爾黛西亞,代行者, 修女,前來接替言峰綺禮成爲新的監督冬木市聖盃戰爭的祭司代理。”爲什麼要伸手?雖然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她也將自己的手伸出來,放在聞人白的手上。皮膚直接接觸了,但是並沒有出現任何靈障,也無法感覺到任何魔術力量的存在,所以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引誘言峰綺禮墮落的男人並不是惡魔,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這怎麼可能呢?她困惑的看着對方那隻比自己大的手輕易地將她的手包裹起來,只輕輕上下搖晃一下就立刻鬆開,並沒有注意到一絲微弱的力量已經順着彼此間的接觸時滲入她的身體並以極快的速度遊了一圈回到力量主人的那裡去了。
骨質疏鬆脆弱,多臟器衰弱,部□□體機能失去正常功能,以及嚴重的營養不良和來自某方面的侵蝕虐待,這孩子如今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蹟。聞人白微微低垂眼睛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厲色,但是很快臉上就變幻出非常愉快的笑容:“那麼這樣的話我們就算是認識了,小卡蓮,希望之後的日子裡我們相處愉快,順便,你就和你的名字一樣,非常的可愛。”
卡蓮眨眨眼睛,對於這種誇獎,她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這在她短短的十幾年的生活中,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和顏悅色的稱讚她而不是一臉警惕厭惡,或是直接無視,這感覺實在是太新奇了。
“除了外貌以外和母親一點也不像。”言峰綺禮從自己這個只在出生時見過幾面的女兒身上覺察到了熟悉的感覺,和過往的自己非常的相似。到底是源自父輩印刻在基因中流傳下來的本性,還是聖堂教會本生就專門出產他們這類得怪物呢?說不定他和卡蓮根本就是兩者兼具之下的產物。
克勞蒂亞·奧爾黛西亞,那朵在他刻意放縱之下過早衰敗枯萎的□□花結下的種子,如今竟然成長爲了狂亂的惡之花,屬於怪物異類的血脈被延續了下來。言峰綺禮這樣想着,與聞人白不同,他理所當然的清楚聖痕體質的具體情況,絕非那兩句輕描淡寫的解釋,如果她現在不停下來的話,絕對活不了太久的時間,不,說不定即便現在停下來也已經晚了。
言峰綺禮忽然想起他的□□花爲了讓他‘體會到人類的感情’而自殺,儘管一直對外宣稱是被搶到殺死,但是這種死法是絕對不會被教會認可的:“說起來,你到現在也不曾接受過主的祝福與愛吧。”
卡蓮聞言一臉理所當然的迴應道:“是這樣的,大家都說因爲我的誕生是罪孽的,所以至今不曾接受洗禮,不配分享神的祝福。”
“每一個孩子在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都是受到期待與祝福的,怎可能會是罪孽,倘若說出這種話的愚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會好好地教訓那個愚人一頓,然後讓說出這種蠢話的傢伙哭着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道歉才行。”聞人白不屑的撇撇嘴,這個聖堂教會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淨養出一些感情方面壞掉的反社會人格障礙出來。所以說一神論要不得,宗教狂熱更是要不得,好好的人都養成瘋子了,就更別提本身就有點問題的人了。
聞人白忍不住回想起自己還在米國時聽到的聖殿騎士團跟全是Assassin的兄弟會之間不得不說的事情,起因似乎是爲了一個號稱保管人類第一次反抗因子的自由意志的伊甸園蘋果,反正乾的事兒也是挺喪心病狂的。所以這兩個之間該不會有什麼勾勾纏纏的貓膩吧,再加上那些狂熱分子,整的都跟邪教沒什麼區別了。
因爲種種限制,倘若沒有什麼特殊際遇的話,聞人白是註定弄不到能夠流淌着和他一樣血脈的蛋了,不過沒有蛋也不要緊,自己的伴侶有孩子啊,退而求其次養個閨女也是極好的。每天給小姑娘梳好看的髮型,然後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通過自己的言傳身教讓孩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那絕對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聞人白的臉上就帶着壓制不住的喜色,美滋滋的開始盤算起來要怎麼把這個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繼女兒圈在自己的爪子底下,將她那個破敗的跟漏水桶沒什麼區別的身體調理好,然後潛移默化的教導她,護着她,直到她長成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出色的大人。
所以說養女兒是個技術活,女兒要嬌養不說,還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才行,一定要好好地定個計劃才行。
那傢伙是白癡麼,爲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出來啊,簡直就是蠢得讓人不忍直視,白瞎了你那張俊臉了好麼!坐在一邊手裡端着茶杯的Archer簡直不知道自己應當露出什麼表情了,雖然很有種想把院子裡的那三個人統統丟出自己的院子的衝動,但是因爲打不過那個前Assassin,現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反正不是人類的傢伙,也只好將這份蠢蠢欲動的心按耐下來。
說起來這次提前開始的聖盃戰爭的確是有問題,也不知道阿賴耶究竟在發什麼瘋,竟然直接把他的本體從英靈王座上踢了下來而不是跟往常一樣構築容器承載一部分的靈魂出現。英靈王座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連通着無數的平行世界,也連通着過去、現在與未來。每一次的聖盃戰爭,迴歸的靈魂都會將自己的見聞反饋給本體,勉強也能打發一下時間了。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而言,Archer參加過無數次的聖盃戰爭,見過各種走向的結果,自然也是知道卡蓮·奧爾黛西亞這個人的,畢竟這裡的人每一個他都認識並且熟知,只除了現在正在那邊那個不知道在樂什麼的男人。那個男人,是變數,這一認知讓他忍不住的欣喜也忍不住的動搖起來。
變數與未知,代表了一個全新的走向,面臨的挑戰與風險也是未知,或好或壞,在最後結局揭開之前誰也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將原本無趣的事情攪得一團亂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唔,這個小點心真好吃,再來一塊。
放鬆下來的的Archer喝了一口茶,伸手去摸放在盤子裡的點心,然而還沒等他觸碰到,就被另一隻看似潔白柔軟,但實際上拎起大劍揍人毫不含糊的手快速搶走了。再仔細一看,Archer頓時勃然大怒起來,因爲原本滿滿一桌子的點心,此刻已經全部進了某位騎士王的肚子裡去了。
掃蕩掉所有點心,此刻心滿意足的抱着紅茶的Saber在覺察到投射過來的目光時,頭上的呆毛非常靈敏的轉了轉,“你那是什麼眼神,Archer,想打架麼?雖然Master有說過希望我能跟你和平相處,但是真要是打起來,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將你淘汰出局的!”
“怕你啊,打就打,雖然我的階職是Archer,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近戰武器不會近戰!”Archer冷哼一聲,一對造型奇特的刀出現在他的手中,刀刃發出輕微的低鳴,蓄勢待發。
“所以這就是你們把我家院子打壞的理由麼?”放學回來就發現自家院子毀於一旦的衛宮士郎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胃,半道上差點被坐在壯漢身上的小女孩給弄死,好不容易脫身回家結果家裡也被攪得天翻地覆,而且還又多了一個性別女,未成年的房客,這下他真的要擔心被憤怒的爸爸們堵在門口暴揍時會不會被打死了,“你們這羣混蛋,難道就不能好好的想想麼,我纔是這裡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