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後, 聚焦報社。
瑪麗沉默地站在德瑞克面前。
德瑞克靠在椅背中,注視着她,說:“感恩節過得太過於愉快, 所以讓你疏忽了該做的工作?”
瑪麗搖搖頭。
“我雖然能理解福克斯孤兒院發生的悲劇, 但是, 我不能理解的是, 你竟然告訴我這件事和美國隊長有關?”德瑞克牢牢地盯着瑪麗, “說點什麼,瑪麗*溫斯頓,你現在是想怎樣?你是想要完成美國隊長這個選題, 還是你準備現在就辭職?”
瑪麗嘆了一口氣,說:“對不起, 我會完成美國隊長的選題。”她默默地想着, 如果能夠預先知道史蒂文的消失, 她在感恩節那天肯定不會那樣看着他離開,不, 不,不,就算是知道從那天在他的“故居”前分開後,她就再也找不到他,她應該還是會選擇看着他離開。
“你不要對我說你會完成選題, 我已經聽得夠了, 這樣的空話, 遠遠不如你給我拿出一篇……諸如奧德賽繼承人這樣的稿子, 能說服我, 你的確在很認真的工作。”德瑞克有點不耐煩地看着她。
“是的,我知道!”瑪麗輕聲地說, “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真的只是最近幾天失去了美國隊長的蹤跡,我已經有了一些內容,但是,那還不夠,最起碼還不夠你說的,嗯,大料的程度。”
德瑞克沉默不語,只是研判地看着瑪麗,她誠懇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滿滿的是祈求之色,他相信她說的是實話,但是……他拿起自己的那塊ipad翻找了一下,丟到她面前,說:“你自己看!”
瑪麗問詢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拿起他的ipad,屏幕上顯示了一張模糊的照片,赫然就是失去了蹤跡的美國隊長,這張照片與之相對應的有一個簡短的報道,內容爲美國隊長被列爲通緝犯後,疑似心性大變攻擊了紐約的一個官員,而這個官員曾經公開支持通緝巴基*巴恩斯。
“你現在連這樣的料都拿不到,不是嗎?”德瑞克注視着臉色微變的瑪麗,“這使得我不得不懷疑,在做美國隊長這個選題上,你是不是真的如你自己所說,在盡力工作。”
瑪麗只覺得眼皮一跳,她默默地放下了ipad,說:“我……”
“好了,多餘的也不必再說了,我說了,我已經聽得夠多的了,我對你已經很寬容了,瑪麗,聽着,從今天開始,我給你一週的時間,只有一週,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期限,你必須給我拿一篇美國隊長的稿子出來,如果你拿不出來……”德瑞克毫無憐憫地看着瑪麗,“那麼,對不起了!”
瑪麗看着德瑞克,良久,艱難地點頭,說:“我知道了!”
“出去吧!”德瑞克說道。
瑪麗心情沉重地轉身,從德瑞克的辦公室走了出去。她回到位置坐了下來,沉思。
感恩節瑪麗得到了三天的休假,在假期結束後,她回到工作狀態中開始搜尋史蒂文的蹤跡,卻發現史蒂文在這一週的時間裡,根本沒有回到福克斯孤兒院和瑪利亞姑姑說明情況,應該說他徹底地消失在了布魯克林。爲尋找史蒂文,瑪麗特地去了兩次唐人街那幢商住兩用的住宅樓,但是都沒有遇到他。
那天晚上,是彼得偶遇並跟蹤了史蒂文,但是,瑪麗並沒有親眼看到史蒂文,所以,她不禁懷疑彼得那天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史蒂文。
瑪麗皺眉,打開了手機,剛想打電話給彼得,但是,她想起剛纔德瑞克給她看的報道,儘管這幾天她並沒有放鬆查看實時新聞,然而,這篇攻擊了官員的報道她卻是頭回看到。她回憶起看到的那張配圖中的史蒂文,看起來和她之前看到的人不太一樣,好像更魁梧,也更加殺氣騰騰,他是不是沒有找到巴基?
手機屏幕驀地亮了起來,在手機音樂聲中,屏幕上顯示出了來電人的名字:安德魯。她劃開屏幕接通了電話,問:“嗨,怎麼了?”
“瑪麗,有一個案子。”安德魯口氣嚴肅地說道,“到我手上了,所以,你什麼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瑪麗頭疼地按了按額角,壓低聲音問:“關於什麼?”
“我懷疑是狼人。”他說道,“7歲的小姑娘傑尼亞失蹤了一週,警方立案調查後放棄了搜查,他們找到了小姑娘離家出走的證據,她的母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會離家出走,所以通過朋友介紹找到了我,我約了晚上去見她的母親。”
失蹤,離家出走,小姑娘,一個一個的詞語刺激着瑪麗,她感覺自己的頭更痛了。
“瑪麗?”安德魯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很爲難嗎?如果你沒有空的話,我一個人去見她母親也可以。”
瑪麗轉頭看了一眼德瑞克的辦公室,又看了一眼辦公大廳裡幾個在寫稿的同事,說:“我現在出來。”
“哦,好,那麼你去老地方等我吧?”安德魯說道。
“好!”瑪麗掛了電話以後,抱住自己的腦袋,那隱隱的頭疼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大錘子,正一記又一記地捶打着她的後腦勺,她趴在辦公桌上抱頭許久,混亂的思緒在腦子裡隨着那“捶打”瘋狂地跳躍着……
半個小時後,那頭疼終於慢慢地褪去,瑪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地放開了腦袋,從辦公桌上直起身子,摘下眼鏡揉了揉眼,對自己說道:“沒事的,瑪麗,沒事的,一件一件來,史蒂文會找到的,那個失蹤的小姑娘你也會找到的,而朱莉,你當然會找到的,別急,彆着急!”如此在心裡反覆唸叨了幾遍,想念咒語一般對自己說着,瑪麗忽然笑了起來,站起身拿過包離開了報社。
皇后區,三明治店。
安德魯所謂的老地方,其實就是瑪麗經常會光顧的那家三明治店,其實,在安德魯認識彼得之前,他們碰頭的老地方並不是這家三明治店,感恩節其間,安德魯和彼得約了幾次,碰頭的地方都在這裡,於是,這家三明治店就成爲了安德魯和瑪麗以及彼得默認的“老地方”。
瑪麗坐在窗邊,雙手託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窗外來去的行人,天氣越發冷了,以至於行人的步伐彷彿也加快了許多,很多人縮着脖子在寒風中匆匆地走着,似乎加快步子就能躲避冬日的寒冷。
“嗨!瑪麗!”彼得揹着書包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她面前,拉過一張木椅坐下以後,說:“安德魯還沒來?”
瑪麗露出驚訝的表情,看着彼得說:“安德魯連你也通知了?”
彼得無辜地點點頭,對着她說道:“看上去你很奇怪的樣子,難道安德魯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瑪麗反問,“你們兩個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彼得歪歪頭,笑嘻嘻地說:“哦,的確是有,不過我還以爲他已經告訴你來呢?這麼看來,安德魯是打算挑一個時間再告訴你?嗯,這樣也不錯,你知道有的事情的確需要鄭重其事一點,最起碼,我覺得我們仨個人,是應該要有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哦,難道今天就是他選擇的……”他的話被瑪麗用手勢打斷,順着她的目光,彼得看了過去。
店門口,安德魯正推門而入。
瑪麗微微皺眉,說:“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