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布魯克林。
“啊……”低啞而歇斯底里的叫聲打破了黑夜的寂靜,也驚醒了史蒂文*羅傑斯,他伸手點亮了桌子上方掛着的那盞暗淡的燈,猛地從桌子上一躍而起,看向聲音都來源。
巴基緊緊閉着雙眼蜷縮在牀上,用力地抱着自己的頭,如同困獸一般粗聲地喘息着,似乎在一個巨大而恐怖的噩夢中掙扎。
史蒂文疾步走到牀邊,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臂,“嘿嘿嘿,巴基!巴基!!”
巴基全身顫抖着,完全沒有聽到史蒂文的喊叫聲,兀自哼哼着什麼。
史蒂文用力地拍了拍他,“巴基!巴基!醒醒,巴基!!”
巴基驀地睜開眼,使勁地喘着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瘋狂地跳動着,似乎整個人還沉浸在那個令他恐懼萬分的夢中,他轉頭,看到了坐在牀邊的史蒂文。
“你做噩夢了!”史蒂文輕輕地說道,“不過沒關係,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巴基抱着頭坐起來,靠着牀架注視着昏暗燈光下表情模糊的史蒂文,沉默了很久,才沙啞着喉嚨,說:“我又被控制了,在夢境中。”
“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再也沒有人能控制你!巴基!”史蒂文伸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這裡,沒人能夠傷害你!”
巴基微弱地笑笑,說:“嗨嗨嗨,史蒂文,我已經不是孩子。”
史蒂文聞言笑了起來,說:“好吧,顯然這套說辭,現在對你還是挺有用的,最起碼,你看上去沒有剛纔那麼激動了。”
巴基苦笑,伸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腦袋,低聲說:“很抱歉,我吵醒了你!”
“哦,我明天並沒什麼要緊事,或許,早上我們還可以多賴幾分鐘牀!”史蒂文含笑說道,“所以,無論你想怎樣都沒問題。”
巴基搖了搖頭,輕聲地問:“史蒂文,謝謝你!”謝謝你一直相信我,爲了我不惜與託尼*斯塔克反目,謝謝你陪着我,也謝謝你盡力勸說我不要選擇冰凍自己。
史蒂文爲了他,做了一切不該是美國隊長該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巴基看得出來與託尼*斯塔克的那一架打完後,他眼底的後悔與歉意,然而,史蒂文還是義無反顧地留下了託尼*斯塔克,與他一起離開。
“巴基,你明知道我們之間,根本用不上這個詞語!”史蒂文沉聲說,“爲什麼還要說?”
巴基不答,沉默了一會,抹去額上的冷汗,問:“我想喝點什麼,你要嗎?”
史蒂文無奈地說:“巴基!別逃避我的問題!”
“如果我冰凍後,請代我向託尼*斯塔克說聲對不起,即使,那並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巴基站起身走到桌邊,從桌子下面撈出一罐酒,“答應我,史蒂文。”
史蒂文望着他,不答。
“你看到了,我從未從噩夢中逃出,在我腦中那些被植入的命令消失前,我唯一的選擇,只能是冰凍。”巴基冷靜地看着他,“所以,答應我,史蒂文!”
史蒂文站起身,直視着巴基,捏緊雙拳,低低地說:“好,我,答應……你。”
“嘿,開心點好嗎?”巴基舉了舉手中的酒罐,“這對我是件好事!”
史蒂文並不這麼認爲,他看着燈光下面色平靜的巴基,說:“雖然我現在答應了你,但是,我仍然會想辦法勸說你!”
“好!”巴基笑笑,“不過,我建議你不要把勸說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說起來,馬上就要感恩節了,我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一起過節了?八十年?還是九十年?”
史蒂文無可奈何地看着巴基說:“過節?”
“在布魯克林過一個久違的節日,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巴基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以前想過一個怎麼樣的感恩節嗎?”
史蒂文與他對視,明白他的意思,堅決地搖頭,說:“不,不,巴基,我勸你最好不要!”
“嘿,別急着拒絕!”巴基愉快地笑起來,“或許這一次我們可以如願以償!”
史蒂文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說:“我們現在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
“哦,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巴基衝他擠擠眼睛,一氣喝下了手中的酒。
皇后區,《聚焦》報社。
瑪麗從德瑞克辦公室出來後,她坐在自己的位置裡發了一會呆,因爲沒有稿件需要趕寫,也沒有什麼選題要策劃,在忙碌的同事中看上去異常顯眼,顯眼到德瑞克忍無可忍,對着她大聲喊道:“瑪麗*溫斯頓,你最好抓緊時間去進行你的選題項目,而不是在這裡無所事事!” 好吧!瑪麗只能離開了報社,走在深夜的紐約街道上。
此刻,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正慢慢安靜下來,街頭的行人三三兩兩地與瑪麗擦肩而過,她裹緊了外套加快了腳步,經過了一盞又一盞的昏黃街燈。
就在瑪麗快走到公寓附近時,一個男人從拐角快速走了出來,朝她獰笑了一下,伸手就要來抓她。她立刻後退了幾步,然而,那男人的速度非常快,朝她撲過來。
瑪麗在逆光中,看到他黑乎乎的臉上,那一雙眼射出紅色的光芒,她轉身就跑,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個男人紅着一雙眼盯着自己,飛快地追了過來,邊跑邊張開了嘴,露出了森森尖牙。
該死的!是吸血鬼!瑪麗轉回頭,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同時,她伸手去摸包裡的手、槍,卻陡然摸了一空,她這纔想起來那把槍在瓦坎達那個國王特查拉手裡,他只還給了她證件!這特麼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她憤怒地在心中咒罵了一聲,脫了腳上那中跟的皮鞋朝他狠狠地擲去,趁着他下意識擋鞋子的時候轉身拼命跑了起來。
那個吸血鬼在她身後緊追不捨,不過,他似乎對於瑪麗的逃跑產生了興趣,並不急於抓住她,反而發出輕狂的笑聲,如同貓捉老鼠一般跑在她身後。
瑪麗赤足奔跑在街道中,偶爾會看到幾個行人在路邊行走,但是她並沒有呼救,因爲她知道這無濟於事,普通人沒辦法對付吸血鬼,反而會增加幾個吸血鬼的食物而已。所以,她只能咬牙死命跑,腦子裡迅速地想着附近哪裡有最起碼的對付吸血鬼的工具。她拐了一個彎,順手推倒了路邊的一個木箱子,然後,她吃驚地看到那個吸血鬼竟然被箱子絆倒了,皺眉,似乎是新轉化的吸血鬼?
不管他到底是新轉化還是怎樣,瑪麗知道自己必須找到趁手的工具,她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正要爬起來的吸血鬼,轉身就跑,然而沒跑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吸血鬼憤怒地喊叫聲,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嗨!瑪麗!”她一轉頭,就看到彼得,他穿着一套看上去有點奇怪的蜘蛛俠制服,蹲在一盞路燈上,燈下正吊着那個吸血鬼。
瑪麗指着他說:“看住他!還有,別被他咬!”說完,她轉身就走。
“嗨嗨嗨!你去哪?瑪麗!你去哪?什麼叫做別被他咬?你說清楚再走啊!瑪麗!瑪麗!”彼得徒勞地伸手,嘆了一口氣,低頭看着燈下那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吸血鬼,“哇哦,夥計,不得不說,你的牙長得太酷了!哦,我現在明白了,爲什麼瑪麗說別被你咬了!你這牙口,是不是能直接咬死一頭豬?”他託着下巴盯着那憤怒的吸血鬼看了一會,喃喃:“等等,你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哇,太酷了!”
瑪麗從附近的便利店裡用手機借了一把刀出來後,看到彼得正湊近吸血鬼看他的眼睛,而那吸血鬼的半張臉都被蜘蛛絲纏得如同木乃伊一般,只能發出嗚嗚嗚的喊叫聲,她失笑,走過去說:“你這是在幹什麼?”
彼得轉頭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這是什麼?他,還是人類嗎?”
瑪麗搖搖頭,說:“不,他已經不是了。”
“那麼,他是什麼?變種人?”彼得繼續問道,“他那一口牙,哇,不得不說,真的太酷了,還有那雙眼睛,你發現了嗎?我發現他的眼睛竟然能發光!紅色的!酷!”
瑪麗哭笑不得地說:“嗨,蜘蛛俠,能幫個忙嗎?”
“當然,需要我做什麼?”彼得問。
“現在這裡雖然沒什麼人,但是難保不會有人經過,所以,我們現在得把他移到不那麼顯眼的地方去!”瑪麗說道,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公園,“方便處理。”
“呃。好吧!”彼得不太明白什麼叫做方便處理,不過他還是很聽話地弄斷了掛着那吸血鬼的蛛絲,拖着他跟在瑪麗身後朝那小公園走去。
小公園裡只有寥寥五六盞燈,然而,就是那麼幾盞燈中,也只有一盞是正常亮着,其他的要麼已經滅了,要麼不停地閃爍着,感覺隨時會滅掉。瑪麗停住腳步在那盞正常的路燈下,轉身看着彼得將那吸血鬼拖過來,捏緊了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