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參拜祖廟

190 參拜祖廟

林氏的腦子一下子沒有能轉過彎來。如果風水大師說了是男娃,難道,真能把袁氏肚子裡的女娃變成了男娃。林氏還沒有迷信到真把這種事兒當真的地步。

“女娃,能變男娃,我看不見得吧。司馬先生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太可能吧。”林氏說。

“你有毛病了是不是?”朱慶民直接指到老婆腦袋上說他這個老婆從來是蠢。

“怎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明明是女娃,怎麼可能變成男娃,神仙都做不了這個事。”

“奇怪了,那老爺你爲什麼摻合這件事,明明司馬說了以後不能把女娃變成男娃?”

“你這就不懂了。這叫做先下手爲強。我要是不這麼做。那個朱天宇,也可能找上司馬,讓他斷定袁氏肚子裡懷的是女娃,逼着袁氏把小孩下掉。所以,先要讓袁氏把孩子生下來要緊,至於怎麼把女娃變男娃,這不是很簡單嗎?皇室裡都能狸貓換太子,咱老百姓家搞這個還不容易?再說因這個事兒,我們關係和趙氏她們關係好了,以後有我們的益處。”

聽老公這一番話說來,林氏算是醍醐灌頂了。原來是如此。林氏一個拳頭打在掌心上,興致勃發地說:“老爺,這樣說,你這是辦了大善事了。”

“大善事?”朱慶民一個愣,奇怪地瞅起了林氏。

這個女人腦袋不會是又傻逼了吧。居然說他是大善人,所以摻合到人家生男生女的事上。

“你想想,老爺,袁氏肚子裡的孩子,也算是一條性命吧。現在,你這樣做了,不是救了那條小生命嗎?”

朱慶民對林氏這話冷冷地哼了兩聲,說林氏傻真是傻,他剛纔說狸貓換太子,只沒有把後面的結局說出來。如果袁氏肚子裡生出來真的是個女娃,可想而知這個女娃今後的命運極其可悲,這定是錯不了的了。明明貴爲千金,只因爲父母之間的利益爭鬥,結果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了,說不定出生不久都要被弄死了。

不和這個蠢貨繼續說話了,他這個心裡正煩着呢。想想那個朱天宇,明着暗着都把矛頭指到了他身上,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朱隸察覺了什麼。所以說起來朱天宇也是蠢到了極點,哪有這樣坑叔的。如果奉公伯府不好了,以爲寧遠侯府能好到哪裡去嗎?

奉公伯府與寧遠侯府平常關係好,不都是爲了應付護國公嗎?

指頭在桌案上敲了敲,朱慶民眯了眯眼睛。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陣以後,李敏走去看了看中毒的懷讓。然後,琢磨起怎麼給慧光方丈開方子。

慧光是很信得過她的,聽說她要給自己開藥,一口答應。既然人家高僧都信得過自己,李大夫更是全力以赴。

仔細考慮過後,李敏寫了一個百合固金湯。這個方劑,主要是治療肺病咳血的。由於肺腎陰虛,虛火上炎,肺熱而燥,病人不但咳嗽,而且,氣短,喘,痰中帶血,陰虛內熱,陰虛盜汗。簡單點一句話說,古代沒有抗生素的時候,治療肺癆即肺結核時,常用的就這個方子。

這樣的方子,用來治療肺結核,當然是沒有抗生素來的有效,只能說是拖延病情,儘可能延續病人的性命,不能達到治癒的目的。不過,對大夫和病人來說,只要把病人的性命拖一天就是一天,只要拖一天,或許就能有奇蹟出現。所以,不能說,只能拖延病人性命的藥方全都是沒用的。這樣的思維邏輯,同樣適用於現代一些臨牀上暫時還未能找到根治方法的疾病上面。

現在,李敏有可能懷疑,慧光患的這個肺病,很有可能還不是相當於古代癌症的肺癆,而是真正的癌腫。放到現代,也是很難治癒的。好在一點是,古代的環境好,其實觸發癌的環境條件還是比較小的。可以用中藥扶正氣的方式,來增強病人自身的抵抗力,看能不能創造出奇蹟。

中醫治病和西醫治病不同,中醫講究的是證,而不是病。所以,同一個方子,可以治療許多的病,包括看起來完全南轅北轍的兩個病。這對於西醫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可中醫就是能做到這樣神奇的一點。

當初李敏學西醫,爲的,也就是從某方面更好地瞭解中醫,輔佐中醫。因爲,如果越深刻了解西醫,會發現中醫的某些觀點很偉大。比如,中醫從來是把人看爲一個整體來治病的。西醫治病治到最後,也是牽發人體全身。可以說,中醫比西醫,更具有一種前瞻的全局觀。而這樣的一種觀點,現在在臨牀上也在不約而同地影響西醫的發展。

醫學的東西,換句話來說,能治好病的,都是好大夫,好藥,好醫學,沒有所謂中醫西醫非要分的很清楚的道理。

李敏深信不疑這一點,所以在用藥用法子救病人的這一前提條件下,從來不會去區分是中醫或是西醫用法。

如今她對慧光用的是雙管齊下,一方面,慧光現在咳的厲害,怕肺裡氣管裡是有炎症的,可以用抗生素來壓制炎症,另一方面,用中醫傳統優秀的湯劑來扶持慧光的正氣。

百合固金湯,用的生地黃,熟地黃,由於在她來大明王朝之前,還沒有熟地黃一說,可以說明,這個湯劑在大明王朝並沒有形成。於是,在書寫方劑的時候,李敏不忘告訴負責煎藥的藥僧,說明這個藥方裡面用到的藥材,有些可能沒有,等到時候下山與徐掌櫃取藥。

懷讓在牀上躺着聽她說話,一雙眼珠子睜的雪亮,等李敏吩咐完事情走了以後,對拿着方丈藥方的蓮生說:“給我看看。”

蓮生把李敏寫的方子遞給他。懷讓邊看邊嘖嘖稱奇:“好獨特的女子。”

“是個好大夫。”蓮生說。

懷讓瞅了他一眼:“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冷。”

說人家是好大夫,結果被人家說是說話冷,這是什麼規矩。蓮生不和他說話了。抽走他手裡的藥方,先去找藥方裡的其它藥材。後面,懷讓忽然出來一句聲音:“蓮生,你會幫隸王的,對不對?”

蓮生只好轉回身,問:“爲什麼這麼說?”

“你不知道嗎?連我師傅都問了,明德師父都問方丈了。好像,首座,維那,心裡都很猶豫。幫了隸王的話,等於要和朝廷作對。”

“我想,你們都誤解方丈了。”

“誤解?方子明明都炸死了,來幫隸王。大家都在猜,潛伏在我們太白寺裡的人,是皇上派來的人。”

“不。”蓮生搖了搖頭,“方丈他老人家,只幫對的人。”

“對?”懷讓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是不解。

“是的。”蓮生嘴脣裡吐出的字語清晰,“只幫對的人。無論是隸王,或是朝廷,只要是對的,方丈幫的是對的。”

懷讓是一時糾結他這個話了,什麼對不對的,要說對的話,也該是萬曆爺不是嗎。萬曆爺纔是這個大明王朝的皇帝。朱隸最多隻是北燕一個地域裡的王。如果方丈幫朱隸是因爲朱隸對,豈不是哪裡本末倒置了。只有一種情況有可能,應該是朱隸,纔是這個大明王朝的皇帝。

想到這裡,懷讓眼皮一跳,再睜開眼望過去時,只見蓮生已經走出了屋子。

李敏回到屋子裡歇口氣時,聽紫葉和尚姑姑在窗外說,說到,尤氏中午果然是被寧遠侯府的人拉走了,吃了一頓大的。

婆婆這張嘴想剋制得住,像是越來越不容易。李敏手裡握着茶盅,沉了眉。

蘭燕站在她旁邊,猜測她可能又是想到了什麼。

院子裡的丫鬟,談主子以外,談的最多的,畢竟說主子的好話壞話都是很危險的,所以,更多的,可以肆無忌憚言談的對象,是同身份的奴才了。

這時李敏才知道,紫葉和喜鵲其實同齡。照相貌看,還真看不出來。因爲喜鵲身材較紫葉豐滿,個頭也比紫葉大,怎麼看,都比較像紫葉的姐姐。但是,實際上,喜鵲出生的日子,比紫葉小一個月呢。

跟了尤氏的喜鵲,一路幾乎是順風順水,很快地被提升爲尤氏房裡的大丫鬟,地位比起紫葉,不是高那麼一丁點。相比之下,紫葉是近期才受到她李敏的重用,稍微露出了點頭臉。

兩個年紀相當,幾乎同時進府裡做事的丫鬟,實力又是相當,怎麼不會時時刻刻兩人之間自己比較起來。兩人自己不比較,四周的人也都看着。像孫婆子,一直就盯着紫葉,對喜鵲說來說去,指手畫腳的。

眼看,和尤氏住在隔壁,李敏爲胡二哥說話,幫了紫葉的家人一把的事兒傳到了隔壁尤氏屋裡。尤氏沒有發話前,孫婆子像是自己老家被抄了一樣,先火燎火急地對喜鵲煽風點火了。

要說女孩子人家最介意什麼,無非是將來嫁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像她們這些做奴才的,連結婚對象,都是得由主子安排的。而其實,像紫葉和喜鵲這些,年紀已經到了古代女子的適婚年紀,一般做主子的,都會開始考慮她們今後的動向。

府裡的人,其實都望着她們這些人的婚事呢。因爲,主子給奴才安排的婚姻好不好,同樣決定了奴才後半輩子的命運,事關重大,成爲奴才們選擇主子效忠的條件之一。

誰不知道,李敏幫着紫葉提拔了紫葉的二哥以外,另一件事兒,是將孟浩明安排到了王爺府裡養傷,有讓春梅幫着照顧孟浩明的意思。孟浩明喜歡春梅的事兒,在王爺府裡一羣下人中,早已不是什麼特別的消息了。幾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現在,大家見着跟着李敏的丫鬟,要不嫁得好,要不是家裡人高升,相反,跟着尤氏的,好像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出頭。

紫葉都不由翹起了嘴角對尚姑姑說:“是人,現在都羨慕我,妒忌我。誰讓我們家大少奶奶心地最好。”

尚姑姑小心瞄了眼窗戶裡頭在臥榻上假寐的李敏,低聲道:“這話,我們自個兒說說就好了。隔牆有耳。”

“好事傳千里。我們不說,她們看着會不知道?”

紫葉的聲音真的不大,但是,剛好拿着銅盆出屋給尤氏倒洗腳水的孫婆子彷彿耳朵銳利地聽見了,一盆子洗腳水,潑出到院子裡頭,結果一半,幾乎都濺到了紫葉和尚姑姑身上。

尚姑姑和紫葉一塊兒躲避不及,只見自己上身的衣服都溼了大半。在這個冬天,又不是在自己家中,借宿於廟宇,女人家換個衣服能容易嗎?

紫葉畢竟年紀小些,一窩火兒控制不住,冒了出來,罵:“不長眼的。”

“你說哪個不長眼?”孫婆子立馬叉着腰走過來,虎視眈眈。

紫葉睨了睨孫婆子那張臉:還用說嗎?

尚姑姑拽住小姑娘的袖管,上前,對孫婆子假笑道:“紫葉是說屋頂上那隻麻雀不長眼,剛纔拉鳥屎給拉到院子裡了。”

孫婆子趾高氣揚地掃了掃她們兩個:就知道你們不敢說!

紫葉按了按氣。

本來,這個事兒就這樣該完了。但是,偏偏有人嫌這事兒不夠大。孫婆子接着對屋裡喊:“喜鵲,過來。”

喜鵲走了出來,悄聲說:“夫人剛剛躺下。”

“我知道。”孫婆子一隻手拽住喜鵲的手,拉過來,站在尚姑姑和紫葉面前,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夫人是捨不得喜鵲這個丫頭,纔沒有急着往外說。其實,夫人都想好了,要把喜鵲指給孟旗主。”

什麼!

紫葉和尚姑姑同時抽了口涼氣。

春梅那個死丫頭能算得上什麼,能和喜鵲比嗎?春梅家裡人,據說都是在鳥不生蛋的小村落裡,窮得響叮噹的,每次都要靠春梅來接濟。

論長相,喜鵲會不及春梅嗎?春梅自從受傷以後,整張臉都瘦去了一半,更別說那個身體,定不如以前了。哪裡能比得上喜鵲這幅胖瘦剛好的身材。娶女人,肯定是要娶好生養的。像喜鵲這樣屁股大的,將來定是能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哪個男人不會要。到尤氏面前暗示過想要喜鵲的漢子,多如牛毛,只是,尤氏一直按着這個寶貝兒不放手。

最重要的是,喜鵲的孃家好啊,不像春梅那個丫頭家裡全要靠春梅接濟的。喜鵲的孃家,像紫葉的孃家,家裡條件不錯。據說,喜鵲現在家裡都有了幾畝田地。自己家裡的長兄都做起了小生意。

孟浩明要是娶了春梅,算什麼,不過是看着春梅樣子順眼。娶喜鵲的話,才真正是實際到家。喜鵲一家子都在燕都,可以隨時到孟浩明府裡面幫忙。

只要把這層層關係想清楚了,紫葉和尚姑姑的臉色怎麼不會很難看,只要想到春梅的處境都會心疼。

孫婆子那話嚷出去以後,果真見着,這兩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高興地要死。她早就知道,這羣人都是不成氣候的蚱蜢。

尤氏挑人,可不像李敏。李敏只看奴才做事手腳是否勤快,根本都不顧及到奴才的家底如何,是否能幫到主子。尤氏做了這麼多年的主子,哪裡能讓剛到古代不久才逐漸瞭解行情的李敏相比。

李敏大概是在無意中瞭解到紫葉的背景以後,才逐漸地知道這些古代的潛規則。說起來,方嬤嬤遵從她老公的命令,給她挑選出來的這批丫鬟婆子,對她算是很厚道了,給她挑的,家境當也是不錯的,不會給她拖後腿的。

可是,比起婆婆日積月累下來的人,當然是有些差距的。

孫婆子那一句句話,一個個字,李敏在屋裡聽的很清楚。目光掃到隔壁屋的牆上,隔壁是毫無動靜的樣子。說尤氏是睡着了,還不如說是尤氏睜隻眼閉隻眼,有意讓孫婆子在院子裡當着她面撒野,算是扳回一局,挽回一點流失的面子。

李敏安排孟浩明和春梅在一塊兒,當然是沒有顧忌到其它,更多是因爲這兩個年輕人互相喜愛,純粹想辦好事助這對年輕人一臂之力。可顯而易見,人家看她這麼做不會這樣想她的用意。只會想她是別有用心,想她是要利用春梅去拉攏孟浩明。

孟浩明是什麼人?她老公重用的臣子。這個人能拉過來,對誰都有好處。

尤氏反正不可能讓她的別有用心得逞。

蘭燕扶着李敏起來,給李敏倒了杯水。

李敏喝了口開水,乾燥的嗓子眼潤了些,說:“讓院子裡的那些人,該幹活的都去幹活。”

“知道了,大少奶奶。”

院子裡的閒話聲,說的越多,傳的越廣,傳到外面去,難保外面的人,拿着這事兒來生事,讓本來只是護國公府裡自己的事情都鬧大了,只怕最終是對春梅那對年輕人不利。

李敏的顧慮是對的。

很快的,說尤氏要把自己大丫頭指給孟浩明當老婆的事兒,都傳到了住在太白寺裡的香客圈子裡去了。

按理說,孟浩明出身不過是庶民,喜鵲家裡是良民,兩人又都是護國公府裡的臣子和家奴,這個配,倒也是般配。

夜晚,夜幕降臨,一輪殘缺的明月,掛在了太白寺藏經閣屋檐飛出去的樹梢上。朱隸帶着新晉的侍衛胡二哥,走到了方丈的院子。看見蓮生剛好把煎好的藥湯親自端到了慧光面前。

慧光接過藥碗,先聞了一下藥味,面露微笑,說:“不苦,這味兒聞起來很沁脾。”

只要是有點經驗的大夫,都知道,一碗藥端上來,只要聞藥味兒對不對胃,都可以知道是不是對證。

慧光一口氣,把藥給喝完了。

蓮生在他耳邊說:“隸王妃說,明日讓人上山,給方丈再用點見效快一點的藥。”

慧光點了點頭:“好。”

朱隸進來,守在慧光門口的僧人給他打開扇門。

“方丈今覺得身子好些了沒有?”朱隸看到了桌子上擺着的藥碗,問。

慧光面帶微笑:“隸王妃開的藥甚好,老衲感覺好了許多。”

這人,只要認對了大夫,身子的見好也是受到心理因素很大影響的。

朱隸提起袍角,坐了下來:“很久沒有與方丈對弈了。方丈身子不適,不如由蓮生師父,與本王下一盤吧。”

棋盤、棋子很快地擺了上來,放在了屋裡靠着抱廈窗戶而安置的榻上。

朱隸讓胡二哥給自己脫了鹿皮靴子,坐在了棋盤一邊。

蓮生雙手合十,坐在了對面。

慧光坐在他們身旁觀戰。

一局棋下的很慢,倒不是因爲兩個人都是下棋高手的緣故。朱隸手心裡慢慢地摩擦兩個棋子。

蓮生規矩地盤坐,如履薄冰。

只有那些,真正與眼前這個男人面對面坐着的人,或許才能體會到此刻他心裡的那種心驚膽跳。

朱隸突然一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刻薄的嘴角上揚,飛出一聲極小的笑聲說:“本王想起了件趣事了。”

“什麼事?”慧光問。

“方丈可能不知道,本王的王妃,與本王對弈過,方丈猜結果如何?”

“老衲猜不出來。不過,以隸王妃舉世無雙的才華——”

似乎料到是人都會這樣說,朱隸幾乎笑不攏嘴。他這不算不算是在背後說她笑話。

其他人,只見着他笑而不語,更是一頭霧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因爲朱隸這鮮有少見的,破天荒的笑,才讓人望到了這位傳說中冷血無情的王爺柔情的另一面。這一面,都是因爲那個女子而來。可以見得,這種喜歡,是多麼喜歡。

胡二哥忽然從守着的屋門口走了進來,貼近朱隸輕聲說:“王爺,許大俠回來了。”

許飛雲與那和尚弘忍,一路追跑。兩個絕世的武功高手,身手猶如天上神仙如仙如霧,凡人無法追得上他們的後塵,結果,不會兒,所有去追的人,都丟了這兩人的蹤影。

要說完全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朱隸知道,現今也沒有辦法,只能是等許飛雲自己回來。現在終於是等到人回來了。

棋,當然是不用下了。本來心思都不在棋盤上。朱隸推開棋盤,下了抱廈的臥榻。

剛轉過身,迎面屋門口踏進一個如風的身影。

許飛雲進門就喊:“拿水來!”

是渴死他了。可見這一路追過去,兩個高手恐怕沒有打到天昏地暗,也必然是一個追,一個逃,都追到頭暈腦花了。

胡二哥趕忙給許大俠倒了一杯熱茶。接過茶盅,許飛雲覺得燙手,沒有急着喝,一眼瞧到胡二哥臉上,驚異一聲:“王爺,這人是誰?”

“孟旗主的人,叫胡二哥。”朱隸說,讓人搬張椅子給許飛雲坐。

許飛雲一屁股坐椅子裡了,只差沒有翹起兩條二郎腿來,累得他一身汗水如潮涌。

“孟旗主呢?”許大俠倒也沒有忘記自己接手之前,孟浩明捱了對方一刀一掌的事。

“本王和王妃商量過以後,讓他先回城裡養傷了。讓胡二哥先頂了他的位置。”朱隸告訴他。

“哦。”許飛雲欣嘆一聲,在胡二哥那張平庸的臉上仔細再瞧了兩眼,像是更驚異地挑起眉毛,“這不像王爺的風格,比較像是王妃的風格。”

這人真神了,這樣都能看出來胡二哥是誰推薦的。

朱隸輕輕咳一聲嗓子。

許飛雲當他是在請教,大言不慚地說:“王爺用人,還是挺看中這人長什麼樣子的。也不是說要人長得好看,但是必定有些不一樣,與常人看起來有些不同。而這人,長得一張臉滿大街是都可以見到的那種。”

胡二哥聽人這樣說,臉蛋瞬間都羞愧到浮現起了尷尬,對自己一張滿大街都可以瞧見的五官,很是慚愧。

朱隸用人,看人面相,當然不是要挑好看的人,只是像風水大師看人面相一樣,總覺得,有作爲的人,當是和普通人長得有些不一樣的。他這個邏輯,也不算是完全錯。像愛因斯坦,不就長得和普通人不一樣。

可李敏用人,完全不看這些的。李大夫看人面相只爲治病,用人的話,主要是看這人腦子身手如何,和麪相毫無關係。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長得與衆不同的人,不然,怎有所謂滿大街的臉這一說法。

“哈哈。”許飛雲大笑兩聲,笑的倒不是胡二哥,而是拜把子兄弟,坦言道,“王爺,你這是受到王妃影響了。”

朱隸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傷自尊,嘴角輕揚着,說:“按照本王王妃的話來講,這叫做科學。”

哈秋。

某人不無意外在屋子裡突然猛打了噴嚏,皺皺眉頭鼻子:是誰亂套用她的科學用語。

許飛雲手指頭指着兄弟笑了會兒,突然收起了神色,肅然道:“沒有追到人。”

這個其實是理所當然的結果。既然那個人,都是許飛雲師父北峰老怪的冤家,說明其身手,應該是不比北峰老怪差的。如果對方都有準備好逃跑路線的話,憑許飛雲一個人的身手,怕是追不太上。

“你平安無事回來就好。想要報仇的話,來日方長。”朱隸曼聲道。

許飛雲一口喝完杯裡的茶,點頭:“王爺此話深得我意。——不知道公孫先生在城裡甕中捉鱉的計劃進展如何了?”

“本王讓孟旗主下山時,和公孫先生聯繫,應該會很快會有消息過來。”

許飛雲聽見他這話,不知怎的擰緊了眉宇。

朱隸見着,問:“是不是追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人?”

“不瞞王爺,半路,我本是快逮到這個傢伙了,結果,遇上了幾個身手與他相當的高手,他們幾個人合力,我不敢戀戰,只好撤了回來。後來想着,孟旗主不是還逮到了一個小螻蟻嗎?王爺問出對方是來自哪裡的人了嗎?”許飛雲擡起頭,眸子裡肅然,看着他問。

朱隸同樣擰了擰眉頭,說:“是個死士。”

“和當初在京師裡對王爺動手的是一夥人嗎?如果是,豈不是和襲擊小巍將軍的也是一夥人?與東胡人勾結的中原人?”許飛雲既然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中事,當然是瞭解的比較多,但是,這事兒,儼然有些讓他摸不到邊際,摸着眉宇想着,“死士的話,是收銀子做事的。像天下第一大死士團滿血活,纔不管客源是來自哪裡的人,只要給銀子就做事。這點,比起那佔據黑風谷自認爲王的那羣惡徒,更是沒有原則可講。”

黑風谷說起來,是貪生怕死之徒,要的只是找個地方享受榮華富貴。與那些死士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死士的話,別看他們收銀子收的狠,爲的,和黑風谷以及常人的目的都截然不同。很多死士,尤其是出名的死士,爲何殺人,到現在,世人都猜不透。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些人,或許可以套用一個現代的詞彙,叫做:變、態。

因爲他們的邏輯,已經和常人完全不一樣,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

“哪怕是滿血活,裡面的死士基本都是各自爲營。越是排行榜高的死士,更不會管他人怎麼想,只做自己的事。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死士爲了自保,不像我們這些人會收徒弟,更不會說輕易把自己一身奇異的武藝傳授給他人,可以說是千金不換。”

許飛雲說出的這點,很能說明一件事兒,教給東胡人武功的不太可能是死士,但是,現在可以看見東胡人擁有中原人奇特的武功,死士又有出現在他們面前。

要麼,是他們哪裡弄錯了。要麼,對方最少是三夥人結合在一塊兒了。

許飛雲尖銳的眼睛,看到了朱隸腰間掛着的一個鐵環,上面明顯套了一把鑰匙在上面。

屋裡的人,都沒有聲音。只有許飛雲注視着朱隸腰間的那把鑰匙。

“那人逃的飛快。”許飛雲終於再次開了口,目露疑惑,“我一路追,都很吃驚。那人,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落在寺院裡了。”

“哪怕落在寺院裡了,他人都得以逃脫,遭罪的人,也不是他。至於他事後的主子,肯定是知道他吞着這個秘密誰都沒有說。”朱隸這句話,算是道出了所有的玄機。

許飛雲縮着圓圓的嘴脣,露出:哦——

慧光吃了一片陳皮,化着口裡的痰液,道:“今兒事情雖然多,但是,老衲已經交代了明德和他師父淨遠,今日會有僧人打掃完畢祖廟。明兒,王爺可以帶王妃一同入祖廟祭拜祖先。王爺帶王妃祭拜的時候,那些王爺請來的所有燕都裡的名門望族以及有識之士,應該是在場有目共睹的。”

“勞煩方丈了。”朱隸回身,向慧光拱手行了謝禮。

慧光微笑:“王爺與老衲何必客氣。”

“明日什麼時辰?”許飛雲問。

“老衲看過黃曆,本來最好的時辰是在靖王妃她們上山那日,可是,靖王妃之前並未通知老衲,以致錯過了最好的吉時。老衲讓徒兒蓮生再翻了下老黃曆,剛好明日有個時點,對於王爺王妃的生辰八字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吉時。”慧光說到這兒一頓,道,“是未時。”

未時,對的是西洋鐘下午一點以後的時間。

李敏在聽見說明天可以入祖廟祭拜了,而且,時辰定在未時。未時這個用詞,聽起來還真有些頗含深意的樣子。不覺之中,李敏一隻手,放在了自己體內已經裝有孩子的小腹上。

她是不迷信,可是,有時候,人心裡總是會莫名地出現一些直覺。按照科學家解釋,叫做人的磁場與周圍自然界的磁場產生一定反應的結果。所以,不能說所有直覺都是無稽之談。

“或許,你的爺爺曾祖父曾祖母他們,都想保護你呢,小東西。”李敏輕輕地對着肚子裡的孩子說。

她現在懷孕週期的節點未到,胎動還沒有。可做母親的分明能感應到,這話落地以後,體內的新陳代謝加快。儼然是肚子裡的小東西能聽見她的話。

到了第二天,由於要到中午過後才進祖廟。早上,尤氏讓人拿着赫氏送來的衣服試穿到自己身上。

赫氏這人,也算是老奸巨猾了,早在聽上回自己婆婆趙氏拜訪尤氏後發現尤氏穿的衣服不好之後,自己給尤氏偷偷先備着一套衣服了。到了這個時機上,剛好拿新衣服向尤氏獻殷勤。

尤氏穿上赫氏獻來的新衣服後,發現蠻合身的,不由一嘆:“這個寧遠侯的三少奶奶,心思倒也不少。”

“那是的,奴婢早聽人說寧遠侯府的三少奶奶是個精明人,特別會做生意。”孫婆子順着尤氏這話說。

尤氏回頭看了孫婆子一眼,道:“你也是個精明人。”

說的是,孫婆子昨日總算給她長臉了,在院子裡幫她耍的那陣威風,終於把她兒媳婦那囂張的氣焰給壓住了。

孫婆子誠惶誠恐跪下說:“奴婢不敢當。”

尤氏輕笑,隨意揮了下袖管:“行了。本妃那個在燕都城北新開的鋪子,交給你大孫子打理。”

要說尤氏在燕都裡自己的私家財產,還是不少的。懷聖公終究是厚待她,給她留了不少鋪子莊子。她回來以後,那些爲了巴結她的人,到她鋪子買東西,生意自然紅火,這不,很快開了另一家鋪子。剛好,孫婆子的大孫子整天在家裡無所事事找不到活兒幹,倘若主子能給個閒差也好。

孫婆子聽明白了這是尤氏因爲昨日院子裡發生的事給她的大賞,感激地猛在地上磕腦袋:“老奴實在太感動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說什麼,好生給本妃辦事,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尤氏道,轉身一身新衣坐在了椅子裡,又嘆着說,“真的是好久沒有回北燕了,之前本妃都不知道,原來到太白寺參拜,是要換新衣的規矩,好在這個寧遠侯府的三少奶奶是個機伶人。”

說完,尤氏眼珠子轉溜時,看到了給自己端茶過來的喜鵲,話繼續說:“你在本妃這屋裡做活的,何必自卑自慚?春梅那個外來的丫頭,哪能和你比。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是護國公府的,春梅那個還不太算是,王爺只要一比較,之前王爺是沒有的比較,纔想着春梅一個。孟旗主那樣的好男兒,春梅哪裡配得上。”

聽尤氏這話兒,當真是要把她做主給孟浩明瞭。喜鵲一瞬間那種激動和喜慶是難以言喻的。大概是第一次做了尤氏的人以後,嚐到了甜頭。

喜鵲跪了下來,嘴脣哆嗦着,過於激動反而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尤氏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個兩個,忽然間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有怎麼不得勢。她的人,跟着她,也不見得真的不受用了。

“你們大少奶奶知不知道要換新衣的事?”尤氏終於想起這個了,想着是不是該提前告訴一聲兒媳婦。

孫婆子聽了,斗膽進言道:“夫人不如和大少奶奶言明。如果,大少奶奶因此失了禮數,也不是夫人的過失了。”

尤氏想,也是這個道理,這會兒和李敏說,李敏能不能有這個好運像她一樣得到赫氏的援助,值得懷疑。說了,總是不會錯的。最少不會被兒子怨回頭說她沒說,到時候責任不是在她身上了。

於是,孫婆子跑去隔壁去和李敏說了。

李敏因爲懷孕的關係,再有這兩日忙碌的關係,有些嗜睡。孫婆子沒有見到李敏,只好把這話告訴給了尚姑姑。

尚姑姑點頭說知道了。

孫婆子看尚姑姑的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李敏,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李敏肯定是知道的,早從紫葉家裡人口裡得知了這件事,而且,也不準備換新衣服。但是,去祭拜祖廟的時候,肯定是穿一身像樣點的衣服出場的,這套衣服,李敏倒是早叫人備好了。

像寧遠侯府、奉公伯府、柏家、魏府等,因爲應邀去護國公祖廟面前觀禮,顯得比護國公府一家更爲緊張。

272 尤氏回京朱潛軼事二三事壹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壹朱潛軼事二三事柒壹147 李大夫再顯神通朱潛軼事二三事伍拾8 璃王駕到朱潛軼事二三事拾貳4 未婚夫230 老爹要和女婿見面朱潛軼事二三事肆伍朱潛軼事二三事陸陸朱潛軼事二三事叄貳224 醒了37 裝神弄鬼誰不會121 免死金牌210 還回來孩子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壹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推薦一個朋友的文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叄242 生不下來217 抵達朱潛軼事二三事柒拾276 尤氏的決定101 爲了她推薦一個朋友的文159 攻打黑風谷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29 遭遇57 自取其辱194 出乎意料的人來了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277 收拾李瑩111 辯論真假165 婆婆出手朱潛軼事二三事肆捌138 讓妾身和王爺回北燕吧192 這個女子不配王爺31 砸了神醫的招牌162 誰來救朱潛軼事二三事叄272 尤氏回京241 來自古代的動靜23 喜歡192 這個女子不配王爺258 表明的心意240 親人137 一個接一個24 貴婦41 她父親這個正人君子239 天譴52 讓你裝死40 聖旨到了84 夫婦一塊入宮朱潛軼事二三事柒185 浩浩蕩蕩地進山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柒朱潛軼事二三事肆叄61 真正被叫做閻王的那個男人245 回來了102 出籠的羊97 太后的懿旨139 某人認栽了262 賤人活該教育235 攻城16 初見的驚豔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壹朱潛軼事二三事伍捌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53 神醫駕到241 來自古代的動靜217 抵達60 這些人簡直不怕死165 婆婆出手209 秘密來信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119 東宮告急169 臣服43 氣死了240 親人146 追兵一個接一個48 皇親國戚16 初見的驚豔朱潛軼事二三事陸玖110 各顯神通214 使臣來見281 剃胎髮117 麻煩不麻煩肯定不麻煩38 李大夫收的診金一點都不貴朱潛軼事二三事肆伍175 惡人先告狀132 新療法134 爲徐氏正名114 大皇子46 帝王綠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266 陪產256 套中套172 都督府
272 尤氏回京朱潛軼事二三事壹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壹朱潛軼事二三事柒壹147 李大夫再顯神通朱潛軼事二三事伍拾8 璃王駕到朱潛軼事二三事拾貳4 未婚夫230 老爹要和女婿見面朱潛軼事二三事肆伍朱潛軼事二三事陸陸朱潛軼事二三事叄貳224 醒了37 裝神弄鬼誰不會121 免死金牌210 還回來孩子朱潛軼事二三事貳壹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推薦一個朋友的文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叄242 生不下來217 抵達朱潛軼事二三事柒拾276 尤氏的決定101 爲了她推薦一個朋友的文159 攻打黑風谷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29 遭遇57 自取其辱194 出乎意料的人來了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277 收拾李瑩111 辯論真假165 婆婆出手朱潛軼事二三事肆捌138 讓妾身和王爺回北燕吧192 這個女子不配王爺31 砸了神醫的招牌162 誰來救朱潛軼事二三事叄272 尤氏回京241 來自古代的動靜23 喜歡192 這個女子不配王爺258 表明的心意240 親人137 一個接一個24 貴婦41 她父親這個正人君子239 天譴52 讓你裝死40 聖旨到了84 夫婦一塊入宮朱潛軼事二三事柒185 浩浩蕩蕩地進山了朱潛軼事二三事叄柒朱潛軼事二三事肆叄61 真正被叫做閻王的那個男人245 回來了102 出籠的羊97 太后的懿旨139 某人認栽了262 賤人活該教育235 攻城16 初見的驚豔朱潛軼事二三事叄壹朱潛軼事二三事伍捌251 救不救是個大問題53 神醫駕到241 來自古代的動靜217 抵達60 這些人簡直不怕死165 婆婆出手209 秘密來信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119 東宮告急169 臣服43 氣死了240 親人146 追兵一個接一個48 皇親國戚16 初見的驚豔朱潛軼事二三事陸玖110 各顯神通214 使臣來見281 剃胎髮117 麻煩不麻煩肯定不麻煩38 李大夫收的診金一點都不貴朱潛軼事二三事肆伍175 惡人先告狀132 新療法134 爲徐氏正名114 大皇子46 帝王綠174 拿老公狐假虎威266 陪產256 套中套172 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