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笑道:“便如同你方纔那般?”
謝凌雲一愣,笑道:“說的不錯,便如我方纔那般。”
童旭搖了搖頭,道:“可惜,我童旭做不到。世叔說過,話說三分,太滿的話,我說不出口。”
謝凌雲笑道:“我看你方纔話鋒極利,哪裡是滿,簡直就是極滿!”
童旭道:“別人欺負到家門上,我再不舉起拳頭,豈不是太過懦夫了?”
謝凌雲道:“你覺得,你在我手裡能過幾招?”
童旭眉頭一挑,道:“謝大莊主是要賜教麼?”
謝凌雲輕輕地將長劍拔出,劍尖向下的提着,看着童旭道:“看你的意思了。”
童旭眉頭一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和陳道東,哪個更厲害些!”
“找死!”謝凌雲眉頭一挑,腳尖一頓,整個人便幻化成一道電光,直奔童旭前胸刺來。
秦英眉頭一挑,喝道:“謝凌雲,你要做什麼!”話音未落,已經搶出一步,肩頭撞開童旭,雙掌一運“大韋陀掌”掌法,空手入白刃,便要與謝凌雲戰到一處。
謝凌雲一刺不中,隨即便負手後退數步,站在樹下哼道:“秦英,這小子目中無人,我教訓一下他,與你何干?”
秦英罵道:“謝凌雲!你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今日卻在欺負江湖新進後生,你羞也不羞?”
謝凌雲哼了一聲,長劍歸鞘,負手而立,神情倨傲至極。
童旭朝着謝凌雲拱了拱手,道:“謝莊主,若是我童旭犯了你的忌諱,那還請你暫熄雷霆之怒。等玄刀門大喜之後,你想試試我有幾斤幾兩,我定當奉陪。”
謝凌雲看了看秦英,又看了看童旭,道:“你們想來車輪戰,我又有何懼?大喜過後便大喜過後,都給我留幾分力氣,防止靈寶閣皁宗作亂!”說着話,便緩緩抽身,轉頭走遠了。
童旭一愣,道:“怎麼,他不是來道喜的?”
秦英哼了一聲,道:“他一向倨傲的慣了,什麼來道喜,他是來張網打漁的。只可惜,卻把你這玄刀門,當成誘餌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令狐北和我提過,我當即便猜到了。謝家人好算計,一步一步環環相扣,當真厲害的很。”
秦英點了點頭,道:“不錯,先虛傳你大敗陳道東,將你們靈寶閣皁宗結爲死仇,再大張旗鼓的說玄刀門有大喜,惹靈寶閣皁宗來攪局。接着你們這一樁事,他們便能坐享其成。令狐北那傢伙還算有點良心,還知道同你講一點事。”
童旭微微搖頭,道:“他們既然這般算計了,也只得由他。只是我師哥不會不知,可爲何卻一直這般淡然處之。”
秦英眉頭一揚,道:“玄刀門也是朝廷在江湖上的一支力量,你不知嗎?”
童旭呆了半晌,道:“什麼時候的事?”
秦英撇了撇嘴,道:“早就是了。你師兄當年多了個心眼,生怕方巋找他麻煩,便投誠了朝廷,算不得什麼的。這樣一來,玄刀門與朝廷一氣連枝,方巋即便膽子再大,也不敢擅動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原是這般。苦了師哥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玄刀門與謝家一般,爲何謝家不早些教凌煙過來給微涼治病?非要等到我來?”
童旭哼了一聲,道:“這便是我討厭謝凌雲的地方,什麼事,他都要算計一番,如何能達到最大的利益。給微涼治病,是拉攏你的一個好機會,要不是這樣,他纔不會讓謝姑娘動身呢。”
童旭呆了半晌,雙手顫抖的說道:“太可怕了,他們太可怕,我不想和他們爲伍了。”
秦英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以後還要和他們打很多交道。慢慢的就習慣了。”
童旭搖着頭,緩緩的繞過照壁走了進去,道:“寧願不打交道。我自己過的挺舒心的。”
秦英笑道:“你在康王谷的時候,過的是清心寡慾的很舒心,可終究不還是出來了?有的事啊,就不能自己一個人,閉門造車是不對的。”
童旭搖了搖頭,道:“修行十年無難事,一朝入世愁上愁。真是難爲人啊。”
秦英笑道:“你年紀輕輕,怎麼這般多愁善感起來?說起打交道,我忽然想起來了。昨天我在二百里外的山腳下遇見方家人了。按他們的腳程,估計今下午便到。”
童旭一愣,道:“誰領的頭?是不是方巋?”
秦英點了點頭,道:“正是方巋。不過,小旭,記住,到時候見了方巋,禮道一定要周備,莫教旁人說了閒話。家醜自己談談可以,外揚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