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刃倏然刺出,童旭手腕輕捻,將七星刃在岩石中轉了一圈,石屑簌簌而下,抽開時,已然掏空了方圓一尺的巖塊。
便是這樣,岩層也還沒有對穿。所謂的有迴音和岩層薄,着實是相對而言的。
童旭手上不停,只是將七星刃再次刺入,不下三五次,便打開一個小洞來。石壁的另一側,一股潮溼的氣息撲鼻而來。
令狐北眉頭一皺,暗忖道:“難不成,那邊天然的岩石溶洞,並不是甚麼墓穴?否則,怎麼會這般潮重?畢竟墓穴的選點,常年乾燥是第一要求……”
童旭聞得清新的水汽,倒是眉頭一挺,回過頭來,道:“令狐大哥,不用怕出不去了,有水就有出路!”
令狐北擺了擺手,道:“這個我能不知道?繼續挖,要看看對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再說。”
童旭點了點頭,心中卻是腹誹道:“空有身傻力氣就是不好,老是被拿着當棒槌用。”手上絲毫不停,轉眼間便將洞口擴至兩尺。
他生怕對面水深,自己挖低了引起對面的水倒灌進來,便持續的往上開洞。
令狐北透過洞口,將火把遞將過去,自己翹首看了一會,便悻悻的看着童旭,道:“白忙活了,對面是天然形成的石層溶岩,沒什麼好奇怪的。”說着轉過身來,倚着石壁嘆道:“想來,定是當初挖掘墓室的工匠,探知對面有溶洞夾層,所以就挖到了這裡。”
童旭睜着兩隻大眼,道:“溶洞?聽雲姑娘講過,說是地底的石頭,經過千萬年的水溶浸泡,形成的天然洞穴,端得是鬼斧神工。如今得見,不能白白走一遭!”說話間便從洞裡鑽了進去。
令狐北拍了拍腦袋,暗罵一句:“這還是一片玩心的混球。”舉着火把,也跟了進去。
對面果真有水,只不過卻是不大,只沒過腳背。童旭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那溶洞有近八尺高,正巧可容納人直身通過。洞內的空氣,瀰漫着微微的酸味,教火把的光輝也黯淡了不少。到了深秋,此處的積水也不過微微有些寒意。周邊盡是些兩尺多高的石筍石鐘乳,還有些殘缺的痕跡。許是年代尚不久遠,還不曾有石柱形成。
童旭看了幾遭,便沒了興致,轉身看着令狐北,道:“這點東西,也是億萬年才形成的麼?怎麼看也不像啊。”
令狐北打量着周圍的石筍,眉頭微皺,片刻後便故作高深的負手道:“水滴石穿、繩鋸木斷,都是要大功夫的。謝家文宗,也是幾百年的積澱,說話,總錯不了太多的。”
童旭笑道:“你這是愛屋及烏,怕屋也及烏了。對一個謝凌雲吃了苦頭,所有的姓謝的敬佩起來了。”
令狐北白了他一眼,而後怔怔的看着前方,道:“賊骨頭的直覺告訴我,讓我往前走,說不得就會有好東西。”
童旭“哦?”了一聲,道:“什麼好東西?”
令狐北只是搖了搖頭,道:“這點我也不清楚,走走看吧。”說話間,便順着溶洞走了下去。
童旭卻是哼了一聲,道:“你的烏鴉嘴是靈的,至於什麼直覺,我是壓根不信了。”但還是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溶洞乃是帶有酸性的水,浸泡相對鬆軟的岩石形成,是地下河流形成的一種常態景觀。因爲是水流形成,是以多成巷道形態。若是沒有腳下的積水,就和尋常巷道一樣了。
溶洞裡不乏細小的分支,令狐北瞧也不瞧,只是擡頭看看,再繼續自顧自的走下去。
童旭暗暗稱奇,問道:“令狐大哥,你怎生像在家裡一般,閒庭信步的一個勁往前走?”
令狐北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有古怪,這溶洞似乎有人來過的,你瞧……”伸手指着正中央一塊下垂的半截石鐘乳,“那裡半截斷掉了,好像是因爲擋路,被人打斷了一般。”
童旭“咦”了一聲,忙轉過頭去,看着自己走過的一路,眉頭緊皺,道:“果真是這樣,都是老茬,附了薄薄一層的新茬。”他語氣一頓,轉眼看着令狐北道:“你說,會不會是靈寶……”
他近來聽到最多,有逃遁四方不見天日的,便只有靈寶閣皁宗,是以有此一問。
令狐北揮手道:“不會的。以靈寶閣皁宗那般狷狂的性子,有王墓不去,非得在這溶洞裡麼?再者說了,這裡的新茬雖新,但只怕也得四五百年的蹤跡了。靈寶閣皁宗消失,不過二十年,二十年,生不出新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