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現在是聯合陣線北伐部隊的後勤基地,每天南幕北往的火車都必須經過鄭州火車站,現在的鄭州火車站就是整斤,中國最繁忙的火車站,那火車站裡堆積如山的軍丹物資就是最好的證明。
爲了更好的調配軍用物資,火車站調度室實際上是由聯合陣線革命武裝力量總參謀部指揮的,雖然實際上的調度員仍是鐵路職工,但是他們已不再聽命於京漢鐵路公司,而是作爲軍方輔助人員列入軍事編制,並且也能領取一份作戰津貼。
雖然現在南北之間已經實現了停火。但是從南邊過來的軍列仍然在不斷的向黃河北岸運輸軍用物資和部隊,如果那些對此次南北和談能夠取得重大進展持樂觀態度的人到這鄭州火車站來看一看的話,他們肯定會改變原來的想法。
“在我看來,聯合陣線方面對於和平的誠意是值得懷疑的,這一點。從鄭州火車站這些不斷向北方開行的軍用列車的班次上就能看出來。雖然那位在火車站值班的參謀確實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這些北行的軍用列車運輸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貨物,但是在我看來,即使火車上裝的都是布鞋、草帽,也可以用於對北洋集團實施最後一擊,因爲在人們看來,就算是用木棒,聯合陣線也完全可以將北洋趕出北京。
實際上,現在的河南鄉村裡已經開始流傳關於北洋軍虛弱戰鬥力的笑話,甚至連許多鄉農也認爲北洋軍是不堪一擊的,他們已開始踊躍的報名參軍,當然是參加聯合陣線革命武裝力量,這顯然表明,人們更看好聯合陣線的軍事前途,當然,這其中似乎也有軍政府在河南推行新政策的緣故,據說,那個趙總司令在進入鄭州之後的第一斤。行政命令就是減免河南鄉村的田賦,而且,那個《小農田賦蜀免法》也已在河南各地正式公佈,這部法律承諾,對於擁有土地不超過五畝的小農家庭予以免除田賦的優待,只有當每戶所擁有的土地總數超過五畝纔會被徵收田賦,而這部法律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是在上一次的徵”之戰前夕,顯然,通過這部別出心裁的法律,我們可以見識一下那位趙總司令在收買人心上的高明之處。
雖然現在河南的鄉農們尚未正式體會到這部法律給他們帶來的實際好處,不過事實必將證明趙總司令很快就會成爲河南的真正主人,因爲在湖北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小農田賦蜀免法》在湖北實施已經半年有餘,湖北的鄉農已經嚐到了甜頭,對於這些社會底層的民衆來講,趙總司令已經不是一個代號,而是一斤小實實在在的“青天老爺”而我在以前的報道中曾多次強調過這個國家是一斤小農業國,誰掌握了農民誰就掌握了人民,顯然,趙總司令的看法與我相同,他似乎並不在乎鄉村諸伸勢力對《小農田賦鐲免法》的敵視,他勇敢的對這個國家施行了數千年的土地制度進行了一次小小的改良。
當然,《小農田賦蜀免法》也是有弊端的,最明顯的弊端是它造成了農業稅收的銳減,據我從一位法國傳教士那裡得到的資料分析。在湖北東部地區,因爲這部法律的實施,今年上半年的農業稅收減少了百分之七十,這其中既有合法的減免,也有非法的減免,據那位傳教士說,許多地主將自己名下的大的產拆分成了小塊,轉移到了自己的親戚甚至是佃戶名下,但是地租照收。而按照《小農田賦蜀免法》的規定。這些小塊的農田是不需要交稅的。顯然,地主們發現了法律的漏洞。並聰明而狡猾的利用了這個漏洞,這種情況加重了軍政府的財政緊張局面,雖然這種局面軍政府也早就預料到了。
作爲對這種非法行爲的反擊。軍政府現在正在進一步加強“鋤社,的建設工作。他們打算用這個鄉村合作組織完善他們對鄉村的基層控制。相信用不了多久,這種帶有強烈官方色彩的社會組織將隨處可見,它很可能取代鄉村中諸仲集團的位置。從而徹底改變這個國家的基層組織結構,一旦這個結構被改變。那麼。這個國家纔算是真正的邁出了現代化的第一步。
當然,作爲一個落後的農業國,這個國家不可能在短時間裡就完成現代化,或許需要一兩代人的時間,這個國家才能跨進現代化的門檻。而這中間還必須保持國家的和平局面以及主權的獨立自主,這顯然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任務,北洋集團不可能勝任這斤,任務,至於聯合陣線也很難說,畢竟,聯合陣線現在的政治領袖是一位對英國不太友好的軍人。而離開了英國的支持,這個國家實際上是不可能保持和平局面的。
所以,我認爲,現在擺在趙總司令和聯合陣線面前的首要任務不是如何在軍事上完全打垮北洋集團。而是如何取得英國政府的外交支持,而對於英國政府來講,無論他們願意不願意承認,事實就是北洋已經垮了。這個軍政集團已經處於分裂的邊緣,英國政府必須儘快改變敵視聯合陣線的立場,與聯合陣線一起維護遠東和平,因爲這對雙方來講都是最現實的利益選擇。”
坐在窗邊,英國《泰晤士報》遠東地口偏莫理循井告認真的整理着他的稿件,吊然測下火車刀毛“一時。不過他已經將關於鄭州的第一篇報道一氣呵成了。
修改了一下對於英國政府的措辭之後,莫理循站起身,向窗外望去。
這裡是鄭州火車站邊的一間小旅館,站在窗前,可以望見火車站的一處道岔,現在,那裡正在通過一列火車,而且那也不是普通的火車。而是一列裝甲列車,就是那列在河南戰役中疼下汗馬功勞的裝甲列車。
現在,那列裝甲列車正護送着跟在後頭的一列裝滿鐵軌和鐵路物資的火車緩緩加速,通過道岔向北方駛去。
莫理循很有興趣的目送那列裝甲列車北去,然後又坐了回去,開始了另一篇報道。
“雖然我是一個軍事列行,但是我也知道裝甲列車意味着什麼,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這種威力強大的武器似乎有些過於超拼了,不過我也必須承認,那個趙總司令很有眼光,在這場戰爭中,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軍事才華,而且,他通過對飛機的大膽運用證明了這種新式機器的軍事價值,現在,就連英國軍官也不得不承認,曾被他們嗤之以鼻的飛機正讓他們感到不安,當然。也僅僅只是不安而已,英國軍官始終不相信這種機器能從根本上改變戰爭面貌,他們堅持認爲,在戰場上。大炮就是一切,而在海洋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莫理循正寫到興頭上,客房的門卻被人從外頭敲響了。
“請進莫理循放下筆,仰頭望去。
旅館的夥計領着一名軍官走進了房間,那軍官走到莫理循跟前,敬了個禮,說道:“莫理循先生,總司令有請。這是您剛纔送過去的名片。現在請您收回去,如果您現在就方便的話,那麼請跟我來,我帶您去見總司令。”
說完,軍官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交給了莫理循。
這張名片是趙北的專用名片。一般只送給特定的人,擁有這張名片的人可以直接向有關方面提出申請,然後就有機會直接與趙北說話,所以。這實際上是一種特權名片,擁有了這種名片就等於與趙北建立了直接聯繫。
當然,也不是有名片就可以見到總司令的,這也得看總司令有沒有時間,以及總司令收到名片時的心情,如果心情不好,往往會打發一名衛兵去跟名片持有者交談,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莫理循的這張名片是上次在武漢專訪完畢之後趙北送給他的,此次他由北京南下鄭州,特意將這張名片隨身攜帶,爲的就是再對總司令進行一次專訪,到了鄭州之後。他立玄就將這張名片交給了在火車站值班的一名總參謀部高級軍官,而對方顯然也很有效率,這才短短几個小時,專訪的事情就有了眉目。
莫理循小心翼翼的將名片貼身收好。然後整理了一下洋裝,又叫來旅館夥計爲他擦了皮鞋,這纔拿起禮帽。不慌不忙的跟着那名軍官離開了旅館。
讓莫理循驚訝的是,趙北竟然派了一輛小汽車來接他,雖然不明白總司令爲什麼對一個澳大利亞記者這麼客氣,不過莫理循還是大大方方的上了車,被軍官護送到了總司令部。
軍官先進去稟報,片刻之後轉回。將莫理循請進了總司令部。
跟着軍官在總司令部裡轉來轉去。莫理循一邊打量着迴廊上的那些壁畫,一邊思考看見了總司令的面後該怎麼打招呼,是叫“總司令。好。還是叫“委員長”好。
終於那名軍官停住了腳步,莫理循這才發現他已來到了一間小書房前,而此刻,那間小書房的門外站着兩名面色古怪的衛兵,而從那虛掩着的房門後卻傳出一今年輕女子的聲音。
“總司令,你這句“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確實編得不錯,只是字寫得難看了些,而且。這句詩沒頭沒尾,倒是與你掛在牆上那副字“虎據龍盤今勝昔,天翻的覆慨而慷。同病相憐。”
“嘿嘿!你別瞧不起我的毛筆字。我的毛筆字那是自己練出來的,一沒請人指點,二沒照着字帖臨摹。這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我,我寫字就跟我做人一樣,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屋裡緊接着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莫理循聽出來了,那說話的人正是聯合陣線的委員長、總司令趙北。
“哈哈!又讓我發現了總司令的一個缺點,你不謙虛!等翠旖過來了,我就去跟她說,看看翠旖是喜歡虛懷若谷的人呢,還是喜歡夜郎自大的人?”
屋裡又傳來那年輕女子的輕笑,然後房門被人拉開,一名胖胖的年輕女子提着隻手提包走出了書房,那一身打扮卻是學生模樣。
“你好,外國人女學生走過莫理循身邊時,衝着他做了個鬼臉。並用鱉腳的法語向他問好,然後裹着香風走遠了。
“莫理循先生,你怎麼老瞧着人家小姑娘啊?人已經走遠了,要不要打聽一下那位小姑娘的閨名?”
趙北笑着走出書房,向仍在發愣的莫理循調侃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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