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遠東狂人sodu
既然日本人不願意跟莫理循打交道,那麼1莫理循就只慌小,車的其他人打交道了。這些人裡既有外國人,也有中國人,其中又以記者身份的居多,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此次1巧步兵師移防東三省是大新冉,足以攪動遠東格局,報界關注此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實際上,現在正與莫理循一起向火車站走去的一名同伴就是一箇中國記者,學名邵振青。筆名飄萍,是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秀才出身,做過中學教員,革命之後在淅江軍政府裡充任政府公報編輯,淅江軍政府撤消之後,他又去了上海,被《申報》聘爲記者,前段日子奉命趕到北京,任北方分報館主筆,與莫理循一樣,昨天得知總統即將在山海關爲強步兵師線行之後。便乘車趕到山海關,與莫理循在車上相識,相談甚爲投機,兩人在車廂裡就成了朋友。
莫理循與邵振青都提着公文包,順着鐵路向火車站走去,一路走,兩人一路交談,這談話內容還是集中在對總統先生的那個,“憲政三步走小。的演講上。
趙北曾說過。他的憲政理想是軍政、刮政、憲政,先實行軍政,接着是政,最後纔是憲政,這三步走力求穩紮穩打,絕不冒進,贊成這個主張的人不少,黎元洪、湯化龍等人均持相同看法。
但是邵振青卻對此有不同意見,他認爲,這個軍政、干政、憲政三步走的政策過於保守了,與聯合陣線憲政派領袖宋教仁的看法類似,邵振青也認爲一步到位實現完全的憲政有利於控制軍政強人,避免中樞出現一個強勢人物甚至是獨、裁者,所以,他是不同意這個軍政、刮政、憲政三步走的政策的。
對於邵振青的直率,莫理循非常欣賞,但是同時,他也對這今年輕記者社會閱歷的欠缺而感到遺感。在莫理循看來,這個東方國家目前基本上不可能一步到位建立完全的憲政制度,這不僅僅牽扯到國民素質問題,更牽扯到國際政治角逐問題,在面對列強瓜分危局的情況下。這個國家最需要的不是一幫憲政派政客,而是一位軍政強人,一位拿破崙式的軍政強人。當年,如果沒有拿破崙執政的擅權專政,法國恐怕早就被肢解了,哪裡還談得上以後的共和法蘭西。
現在,中國所面對的國際環境是如此的險惡危急,如果不能將國民團結起來,先將列強勢力驅逐出去,那麼,憲政理想恐怕永遠也不能實現,這一點,趙北早就看清楚了,而莫理循也是剛網才領悟過來的。
是趙北的所作所爲使莫理循領悟過來的,無論是趙北在聯合陣線那個泛政治同盟裡的做法,還是他在鄉村基層政權問題上的做法,都證明了一個道理:這位軍政強人正在努力的將國民團結起來。
考慮到那個古怪的“鋤社”的功能,莫理循甚至有些懷疑趙北是否是打算對這個國家的基層政權組織結構進行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甚至可能是“釜底抽薪”。
所以,莫理循纔會對這位“遠東狂人小。越來越感興趣,他隱隱覺得,如果他一直留在中國的話,或許會見證一個偉大的時代的到來,這不僅僅是一場社會的變革,甚至可能對國際戰略格局造成深遠影響。
個人,一個人的力量真的能夠推動再史麼?莫理循持樂觀的觀望立場。
所以,當邵振青毫不客氣的抨擊民國大總統在憲政問題上的錯誤看法的時候,莫理循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沒有隨聲薦和,但也沒有反駁,畢竟,這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情,莫理循只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只要那位總統先生不聘請莫理循做總統府顧問,那麼,莫理循就沒有必要當着一個,中國記者的面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嘿,邵,你的話是你自己的看法?還是受到了別人的影響?。莫理循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機會,好奇的問了一句。
“部分是我自己的看法,部分則是受到了宋鈍初先生的影響。聽說宋先生的遺著很快就會公開出版,我打算將這些書全都買來,仔細研究一下。現在的中國。論起對憲政制度的研究,沒有人比得上宋先生,即使是那位同盟會的領袖孫先生,也不及宋先生理論修養深。宋先生的去世,實在是我國憲政事業一大損失,足令國人撫腕嘆息邵振青嘆了口氣。
莫理循“哦”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確實,宋教仁的遇刺可以看作是這個國家在憲政道路上的一大挫折,但是即使他沒有遇刺身亡,這個國家在短時間內也是無法實行完全的憲政制度的,這一點莫理循毫不懷疑,證據到處都是,這眼前的小火車站就是證據之一,一個。工業落後、商業衰微的國家是沒有資格談憲政的,那是有錢人的遊戲,在成爲工業國之前,這個國家還是應該由一位負責任的軍政強人來領導較爲合適,至少。他能給這個國家帶來秩序,而“秩序”正是國家經濟向上發展的必要前提,這個國家現在最需要的也是這個,“秩序”。
“瞧,我們光顧着說話了,火車站引“不討。我們好象是不能老講火車站裡
莫理循停住腳步,擡起手指了指前方。
那裡,一座規模不大的火車站就在眼前,鐵路上停滿了等待進站的火車,而在進站的必經之路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瞧這架勢,徒步是走不進火車站的。
就在莫理循和邵振青在山海關到處打聽總統行轅的時候,民國大總統趙北卻站在山海關的關城上,舉着望遠鏡向北方眺望。
鏡頭裡一片白光,此刻。總統先生的視野就集中在那裡,那個地方可不一般,在歷史上,那裡也曾留下過記載,對於中國歷史也造成過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深遠影響。
“那就是“一片石,?難怪叫?“一片石”那裡全是石頭,就是一片石灘,太恥一照,那裡就是一片白光
趙北舉着望遠鏡,這心裡是感慨良多。
“是啊。“一片石。是古戰場,二百多年前,八旗兵就是在那裡擊敗了闖王李自成的大順軍殿後部隊,然後入關竊踞中原的,當年我陪着蔣百里等人去東三省督練公所赴任的時候,特意去那“一片石。瞧了瞧,那地方一馬平”對於騎兵來講更有利,可惜史書上並未準確記載大順軍殿後部隊有多少騎兵。不然的話,今天咱們倒是可以在這裡做一番兵棋推演。小。
站在趙北身邊的藍天蔚也是感慨不已,不僅他是如此,這在場的軍官們一時之間都有些時光錯亂的感覺,彷彿回到了那二百年前的戰場上,耳邊響起的則是紅夷大炮的轟鳴與冷兵器的碰撞交鳴,有的時候,改變歷史的關鍵點往往只是一個不引人注目的細節,如果不是那場明亡之後的關鍵一仗,如果不是滿清八旗入主中原,誰會知道山海關北側有一片不起眼的石灘叫“一片石”呢?
歷史就是這樣寫就的,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此次“戊申革命”也爆發於一個歷史上的關鍵點。在這一個不起眼的點上,存在着太多的“可能假如”也存在着太多的轉折,歷史到底會向哪裡發展,或許決定性的因素往往只是一羣人,甚至只是一個。人。
個人的力量,有的時候或許就是改變歷史的關鍵。
如果當年的李自成沒有輕率的出動主力進攻山海關,或許今天的中國就是另一個樣子,如果去年的安慶城裡沒有出現一個歷史的穿越者,那麼,現在的中國仍將繼續在八旗貴族的統治下痛苦的呻吟。
也只有穿越者才能真正感慨歷史的無奈,趙北現在很是感慨。
“秀豪,你說,如果咱們稍微改動一下原定進軍路線,讓1傷師兜個圈,出了山海關南站之後不直接去北站,而是繞到一片石,在那裡走個通場,見證一下當年的戰場,然後再去北站上車開拔。
這個主意如何?。
趙北結束了感慨,靈機一動,提出個,想法。
“好主意!叫官兵們都看看,當年的八旗兵是從什麼地方殺進山海關的。現存咱們終於把滿清朝廷推翻了,這一片石就是國防教育的課
”
旁的蔡鋒聽了,搶在藍天蔚前頭叫好,現在這位陸軍部次長正頭疼這國防教育的事情。趙北的這個主意讓他眼前一亮。
藍天蔚也是連連點頭,說道:“好主意,好主意。此次1傷步兵師出關北征,就是去剿滅滿清復辟派的,讓他們到一片石走一走,好叫他們知道,這二百年來的沉淪與屈辱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依我之見,乾脆,咱們將閱兵儀式的地點也轉到一片石去,就在那裡搭個檢閱臺,總司令在上頭檢閱部隊,再發表一番演講,叫官兵們都知道,這一次是爲何而戰,這一次出關北征,既是爲了維護國家統一。也是爲了懲戒那些仍舊抱着滿漢吟域不放的頑固派,共和制度之下,講究民族之平等,但是,這並不代表中樞會對敵對勢力心慈手軟!國家不容分裂,主權不容褻讀,國民利益必須維護,那些跳樑小醜必將被歷史淘汰。”
“秀豪說得不錯,就這麼安排”。
趙北微笑着點了點頭,將望遠鏡交給身邊的一名副官,帶着這幫高級軍官繼續在關城上邊走邊談。
名參謀匆匆奔上關城。向軍官們立正敬禮。
“報告總統!海軍天津分艦隊已駛抵山海關海面,黎議長、湯議長他們都到了,副總統雖然不能過來,但是也託熊味根捎了一封信過來,現在黎議長、湯議長他們已登上交通艇,正駛向山海關
“諸位,咱們今天的遊覽就到此結束了。走,跟我去會會這些貴客,馬上就要召開聯合陣線第一屆全體黨員幹部大會,這可是大事,不能輕視,熊味根更是黨務幹事長,咱們可不能怠慢了他們。”
趙北從副官手裡接過軍帽戴好,衛隊長秦四虎爲他披上黑麪斗篷,在這幫左膀右臂的前呼後擁之下,趙大總玩意氣風發的走下了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