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塵土飛揚的公路上,一支軍隊正在全速向西方推進,但是由於公路的許多地段被敵方工兵摧毀,這直接影響了前進的速度,雖然友軍工程部隊正在全力以赴的搶修那些地段,但是相比裝甲部隊的高速,搶修的進度還是太慢了。
率領坦克縱隊繞過一處被炸得塌陷的路口,季良纔回頭望了眼路口的塌陷處,足有幾公尺深,就像是被一顆空軍投擲的重磅炸彈直接命中一樣,路口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德國工兵幹得非常徹底,至少在兩天之內,這裡是不可能通過非履帶式車輛的。
毫無疑問,季良才手裡的戰報是完全正確的,土耳其戰場的德國軍隊正在策劃一次戰略撤退,而在這種戰略撤退面前,安卡拉肯定會被放棄,所以,上級交給裝甲部隊的任務就是加快進軍速度,爭取在最短時間裡佔領安卡拉,將擔任殿後任務的德軍、土軍部隊的後路切斷,而季良才執行的就是這一突擊任務,不過他並不是第一突擊集羣,他是增援部隊。
季良才現在指揮的是一個坦克團,該團是一個加強團,除了一個重型坦克營、兩個中型坦克營和輜重部隊、通訊部隊之外,還特別加強了兩個機械化步兵營和一支偵察分隊,總兵力超過了三千人,實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說是增援部隊,但是實際上季良才的這個坦克團現在執行的是突擊任務,必須一路走一路打,這支坦克團要去增援一支傘兵部隊,那支傘兵部隊奉命在西邊的克澤爾河實施一次空降,以佔領一座對進軍和撤退都同樣至關重要的鐵路橋,而那支傘兵部隊是在昨天下午實施得空降作戰,到現在,他們已經堅持了一天戰鬥了,雖然成功的佔領了橋樑,並且守衛住了橋頭堡,但是問題在於,面對數倍於己的德軍、土軍的兇猛反攻,那支傘兵部隊已經傷亡慘重,難以支撐了,所以,上級交給季良才的任務非常明確,那就是趕在守橋的傘兵部隊全軍覆沒之前接手橋頭堡的防禦,阻止德軍炸橋或者控制橋樑。
根據半個小時之前從傘兵部隊傳來的消息,目前,傘兵部隊正被德軍、土軍圍攻,而且已經被敵軍的攻擊部隊分割成了東西兩部分,分別堅守在東西橋頭堡上,形勢非常危急,這迫使季良纔不得不採取冒險的直接衝擊戰術,不等第二增援部隊趕到,指揮坦克團直接從那條連接橋樑和東邊城鎮的公路上衝向東側橋頭堡,而現在唯一可以爲這支坦克縱隊提供支援的或許只有空軍部隊,由於沿途的德軍、土軍部隊沒有被清除,所以,季良才的坦克縱隊隨時可能遭到敵軍的側擊。
這次的坦克突擊是風險極高的戰術,季良才必須做好承受傷亡的準備,但是他也決定,無論前進的道路上遭遇到多麼大的阻力,他也必須堅定前進的信念,整個部隊的信念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前進
在前進路上,季良纔不時的擡起頭望着天空,可是天空中卻始終沒有出現空軍前進指揮部承諾過的空軍飛機,哪怕是一架偵察機也沒有出現過,季良才向後方聯絡過,得到的答覆是空軍目前正在與德國空軍爭奪南方地區的制空權,而且南方戰場正在爆發一場激烈的坦克戰,德軍的幾支坦克部隊拼命的想在空軍的掩護下突圍,而中國空軍由於要執行支援任務,所以暫時無法抽調兵力趕到北方戰線,所以,至少在一個小時之內,季良才必須依靠他手裡的裝甲兵應付前進道路上的敵人,現在,這支坦克縱隊實際上已成爲最靠近安卡拉的亞盟裝甲部隊。
季良纔是天亮時率領部隊出發的,而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鐘,距離目標區還有二十多公里,以目前的推進速度,他完全沒有把握能夠在天黑之前抵達東側橋頭堡,但是傘兵部隊的危急情況已經不允許再有任何耽誤了,所以,季良纔剛才已經派偵察分隊的輕型裝甲車輛走在前頭,一是探路,二是利用速度優勢趕在主力部隊前頭抵達橋頭堡,增強傘兵們的堅守信心。
不過現在,當季良纔剛剛率領主力部隊繞過那處被德軍工兵破壞的路口之後,他就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射擊聲,有炮聲,也有槍聲,很微弱,幾乎完全被坦克縱隊前進時的噪音給淹沒了,但是如果取下耳機,仔細傾聽的話,還是可以聽見那前方的槍炮聲的。
與此同時,無線電臺裡也傳來了偵察分隊的戰鬥報告,就在前方几公里之外,偵察分隊遭遇到了一支德軍部隊的阻擊,目前雙方已經全面開火,德軍火力非常兇猛,不僅有“鐵拳”反坦克火箭筒,而且還擁有反坦克炮,從機槍火力點的分佈和數量來分析,這支德軍阻擊部隊的兵力很可能超過兩千人,更爲重要的是,這支擔任阻擊任務的德軍部隊的官兵均身穿一種特殊顏色的迷彩服,很可能是德國黨衛軍的部隊,戰鬥意志遠超德國國防軍,而且有一種狂熱的信仰在支撐他們的戰鬥信念。
接到偵察分隊的戰鬥報告之後,季良才哼了一哼,說句實話,他還真沒把德國黨衛軍放在眼裡,不就是一幫被納粹洗腦了的武裝分子麼,再厲害,能有驅逐艦厲害?當年,他季良纔可是指揮坦克分隊擊沉了一艘英國皇家海軍的驅逐艦的,現在,季良才所乘的這輛“野豬”式重型坦克的炮塔側面還繪着一幅插着米字旗的軍艦圖案呢。
雖然對德國納粹黨衛軍的所謂“戰鬥意志”嗤之以鼻,不過季良才還是沒有大意,立刻調集了幾個中型坦克連,趕過去增援,至於速度相對較慢的重型坦克就繼續跟在前導部隊的後頭慢慢往前蹭吧,重型坦克行動遲緩,是快速行軍的累贅,但是不帶又不行,就怕路上碰上敵軍的重型坦克,而根據剛纔偵察分隊的戰鬥報告來看,阻擊他們的德軍部隊似乎裝備了重型坦克,而對付重型坦克,最好的武器還是己方的重型坦克,除非空軍能夠及時將攻擊機調過來。
出於謹慎,季良才又聯繫了空軍前進指揮部,要求立即增援幾架攻擊機過來,沒有“旋風”,舊式的“啄木鳥”也行,畢竟,再厚的坦克裝甲也擋不住空軍飛機發射的火箭彈,火箭彈準頭或許差點,可是密集度夠啊。
幾公里的距離,在平時,對於坦克部隊而言並沒有多遠,可是現在卻不是平時,公路上到處都是被炸斷的路面,每一次跨越這些公路上的橫斷面都要頗費周折,甚至不得不用炸藥將陡坡炸緩,想繞道都是一件難事,畢竟這裡是安納托利亞高原,公路就是修建在山谷中,兩邊都是陡坡,或者乾脆就是懸崖,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繞道過去的。
重型坦克部隊在後頭慢慢的往前蹭,還沒走到一半路程,前頭的中型坦克已經趕到了交戰區,而在這時,德軍的重型坦克終於正式登場,幾炮過去,幾輛“灰狼”不是被擊傷就是被擊毀,而這時,中型坦克部隊的指揮官也終於確認了偵察分隊的報告,德軍的阻擊部隊至少裝備了六輛“虎王”。
一聽前頭有德軍的“虎王”埋伏,季良才頓時是食指大動,這是激動的,難得跟“虎王”正面較量一下,這可是土耳其戰場上“虎王”首次正式登場亮相啊,以前,季良才也只是聽說在高加索地區和南俄地區出現過這種重型坦克的王者,這可是重達六十多噸的陸地怪物啊,就以安納托利亞高原的地形條件,“虎王”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德軍指揮官瘋了,那麼就是德軍司令部爲了撤退更多的主力部隊不顧一切了,要知道,即使是“野豬”,也才五十噸重,比“虎王”整個小了一圈,如果從戰鬥全重來看,這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但是就以“野豬”的重量,走在安納托利亞高原的道路上,也感覺非常吃力,這裡的道路和橋樑根本不是爲這種陸地怪獸設計的。
即使明知“野豬”的噸位不及“虎王”,可是季良才也只能繼續往前衝,無論如何都必須突破德軍的阻擊,向橋頭堡突擊,控制那座鐵路橋纔是最重要的,因爲那是南方德軍部隊向安卡拉撤退的唯一通道,就在鐵路橋附近的一座鎮子裡,兩條公路在那裡交匯,一條向東,目前已經被德軍破壞,另一條向南,目前仍控制在德軍手裡,攻擊守衛橋頭堡的中國傘兵的德軍部隊就是通過南邊那條公路北調的,只要佔領了那座鐵路橋,就等於切斷了南方戰區數萬德軍精銳部隊的退路。
於是,季良才立即下令,前導部隊的所有坦克和步兵立即向後撤,與主力靠攏,同時再次向後方的空軍前進指揮部拍發電報,將“虎王”出現在土耳其戰場的情況告之空軍方面,他就不信,在這種情況之下,空軍還抽不出幾架攻擊機和戰鬥機。
同時,季良才繼續催促重型坦克部隊加快速度,爲了趕上去,他甚至不得不下令將幾輛半履帶輸送車填進路上的深坑裡,當作鐵橋,方便重型坦克跨越障礙。
工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努力,在半個小時之後,季良才終於與從前頭撤下來的前導部隊接上了頭,得知德軍並未追來,季良才更加肯定,那是一支擔任阻擊任務的德軍部隊。
再聯繫空軍,攻擊機和戰鬥機已經起飛,正在趕來,但是季良纔等不了那麼久,他決定先指揮重型坦克發動一次進攻,重型坦克由公路正面向德軍重型坦克突擊,同時,中型坦克尋找機會和通道,穿過德軍防守的那座鎮子,繞到德軍重型坦克後頭去,從後方或者側翼攻擊“虎王”那相對單薄的後側裝甲和側面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