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風雪夜。
阿黛的入夢裡。
錢塘。
傍晚,天還未黑盡,王繼善和劉氏以及王成一行人終於進了家門。
院內,那一樹紅梅綻放,正是紅梅報春。
“祖父,祖母,新年好,紅包拿來。”是閱兒和微兒手牽手說話不準的道,兩人被孟氏扯着還一不甚穩的站在門口相迎着,不過,這一開口都是討紅包,氣的孟氏哭笑不得。
這都說隔代親,王繼善對王成是很嚴厲,可對這兩個小傢伙卻是疼的很,一手抱起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已經塞到了兩個小傢伙的手上。
“爹,娘,快進屋,正等你們吃年夜飯呢。”孟氏招呼着。
幾人進了屋。
院門關上。
雪花飄飄,青石長街幽深而遠寂。
遠處煙花綻放,一夜火樹銀花。
安家。
安修子正提筆寫對聯。
“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這掛門口,萬一不中怎麼辦?”王靛看着對聯,有些惴惴的問安修之。
“不掛門口,掛書房,一年之際在於春,一日之際在於辰,自明日開始,我便要在書房裡苦讀了。”安修之道。
“嗯。”王靛點頭。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西湖的遊船上,王成,寧採臣,燕赤霞,煮酒淡江湖。
姑蘇,金山寺下。
許仙提着酒正要回家,卻被法海攔住了。
“白素貞修的是仙道,她入紅塵不過是歷練,癡兒癡兒,你這般的放不下。那是要阻了白素貞的仙緣的。”
一身月白僧衣的法海苦口婆心。
“我娘子既然是來紅塵歷練,那想來我便是她歷練的一道關,若是娘子真能堪破。許仙自不會阻娘子仙緣,但若娘子看不破。紅塵百年,也有許仙爲伴,等到百年之後,許仙化爲枯骨,娘子自能成就仙緣。”許仙卻是坦然道。
遇上這等老實人,法海有些啞口無言。
“娘子在家等,大師,小子告辭。”許仙急匆匆道急走。心裡全是莫讓娘子等急了。
“臭和尚,你又要做那壞人姻緣之事了。”一邊的樹後,走出一身青衣的小青,很有些嗔怒的瞪着法海。
“仙佛之道是大道,而人*妖終是殊途,我不過是不忍許仙和白素貞兩個誤人誤己。”法海坦蕩的道。
“我看是大師不懂世間情爲何物吧?”小青一臉不服的哼哼道。
“情之一物不過是虛幻,是世俗魔障。”法海認真的道。
他自小在佛門中長大,有着一顆執着向佛之心,世間一切男女私情都只是魔障罷了。
“你未曾經歷,又怎知是魔障?修行之人要出得世。也要入得世,你未曾經歷過,又怎知自己能堪破能自守?”小青再問。那眼中卻閃現着精靈之色。
法海竟是不知如何回話。
“不如我們打個賭,和尚且於我行一段世間情路,若是大師能不爲情惑,能看得破,小青便幫大師的忙,勸我姐姐堪破紅塵,但若大師堪不破,卻不得再幹涉我姐姐和許仙之事。”小青說完,臉頰有些嫣紅。兩眼亮晶晶的盯着法海。
法海不由的沉思了。
“怎麼你不敢了?”小青挑着眉。
法海看了看小青,長嘆一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無人相,無我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如此,貧佛人理於施主賭了。”
法海道。
小青的笑容微有此得意。
夢中的阿黛也樂了,法海怕是中了小青的計。倒要法海是不是能堪破這情關。
此時,夢境又變成漫漫黃沙。
大漠胡楊,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沙海,個人顯得如此的渺小。
邊荒集市,簡陋的街道上響起幽怨的羌笛聲,如泣如訴。
趙昱坐在酒肆裡,不遠處,一個大漢緊緊的盯着趙昱,眼中含着兇光。。
夢中阿黛那心便不由的提了起來,那大漢甚是臉熟,對了,好象是上回夢中屠殺王家商隊的馬賊頭領。
這回竟是盯上了趙昱了嗎?
……
清晨,雪停了,阿黛從夢中醒來,想着那馬賊頭子,心中還有一份餘悸。
她有一種感覺,趙昱此翻走西域並不僅僅是爲了經商。
不過,不管趙昱所謂何者,就單單西域這條商道,也是有着諸多危險的,想着,阿黛拿起筆,又磨了墨,然後把夢中那馬賊頭領的面容畫了下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而氣機勾通着自然之道,再加上阿黛以前同二姐一起跟也跟着聶小倩學過畫畫,再結合後世的素描,簡單的幾筆,倒是把那馬賊頭目的畫像勾勒了出來,也頗有些維妙維俏。
“夫人,英雄庵的水月師太讓人一大早送來了貼子,說是初八,英雄庵舉辦新年文會,請世子和世子夫人一起去參加。”這時胡二嫂拿着貼子進來道。
阿黛的把畫像放到一邊,然後接過貼子。翻開一看,果然是新年文會的貼子。
只是歷來,新年文年都是在元宵節的時候舉行,而這帖子的日期卻是正月初八。
“哦,今年的新年文會怎麼這麼早就舉行了?一般不是都要到正月十五元宵節的時候嗎?”阿黛皺着眉頭,雖然阿黛今年也纔是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年,以前也從未曾參加過京城的新年文會。
但這些東西她也都是一一打聽過的,所以,對於一些慣例也比較清楚。
“我問過送信的人,說是昨天夜裡南城貧民區因雪而遭了災,也幸好落梅姑爺正當值,發現的早,纔沒有發生人命大事,也就幾人受了傷,不過,這天冷的,如今遭了災的南城貧民全擠在城皇廟裡,終不是個事,因此,水月師太便把新年的文會提前了,到時讓大家捐資,好幫助災民重建家園,這還是要通知人,要準備文會的事情,最快也只能再初八,要不然還要提前呢。”胡二嫂性子機靈,這些事情,早早就打聽清楚了。
此時,胡二嫂雙道:“對了,聽說落梅姑爺要升職了。”
“他立了功,升職是肯定的了。”阿黛點點頭道,南城之事,楊三郎果然抓住了機會。
其實便是沒有這回事,憑着之前楊指揮壽辰上,自己和趙昱的力挺,楊三郎升職也是必然的事情。
倒不是說別人一定怕了趙昱,實在是之前,楊三郎是被打壓的,衆人也不想被趙昱抓住把捏鬧起來,總歸還是之前打斷人腿的事情唬人。
果然是誰都怕惡人。
不過,說到水月師太,阿黛只在中秋遊園會時見過她一面。
說起來那心裡,阿黛對她建英雄庵之事有些膩味兒。
李晴嵐分析的好,也不曉得這水月師太爲何要建這英雄庵?如今趁着這新年文會時,她倒要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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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卡,這章就短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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