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我就把丫頭抱到沙發上,心疼地摟在懷裡。這是我的許願,這是我的層兒,我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臉。
“真得沒有受傷?”我關切地問。
許願輕輕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我好怕啊。”
我憐惜地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腕紅紅的,有道明顯的血痕。
“這是怎麼弄得?”
“昨晚他們怕我跑掉,就用繩子綁住了我的手腳。”
我又低頭看她的腳踝,果然,那裡也是紅紅的。
我再次心疼地把她攬在懷裡,“你這小傻瓜,這麼大了怎麼還能被拐走?像個孩子!”
許願委屈地說:“我一出校門他們就攔住我,說你在他們手上,如果我不跟他們走,你就會沒命。”
“傻瓜……”我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讓你受到傷害,以後不要做這種蠢事,知道麼?”
許願緊緊抱住我,抽泣道:“我要你好好的,我們還要結婚,還要永遠在一起。”
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那你也要先去洗個澡,然後到牀上休息一下,昨晚一定沒睡好吧?”
她點點頭:“什麼沒睡好,壓根就沒敢睡。你呢?是不是也沒睡着?”
我得意地說:“昨晚我睡得可香了,你不在家,我就不用睡沙發了,哈哈。”
“看你眼睛紅腫的樣子就知道你在騙人,”她站起身來往浴室走去。
“等等,我有個提議,”我靈機一動。
她眨眨眼睛看着我。
“你看,現在國家水資源這麼匱乏,反正我也要洗澡,不如咱倆一起,節約用水,怎麼樣?”我一臉色相。
許願紅着小臉一跺腳,說:“我看還是在那些人手裡比較安全,你比他們還危險。”
等她走進浴室,我輕嘆一聲垂下頭去。謝天謝地,許願安然無恙,但我卻陷入了痛苦中,作爲交易的籌碼,我必須要離開綠洲集團了。在這個時候,離開就意味着背叛,幾天前還和高琪一起信誓旦旦地要把綠洲發展成台州房產領域的旗艦,而幾天後我就不得不面對和她成爲對手的殘酷事實。
我倒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往我臉上吹氣,我微微睜開眼睛,丫頭正裹着浴巾坐在我面前。
“對不起!”她面帶憂鬱。
“怎麼了?”我揉着眼睛,剛剛竟然睡着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離開綠洲集團,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受,”她自責地說。
“噢?你怎麼知道?”雖然被她說中心事,但我還是想盡量掩飾自己的鬱悶。
“你剛剛睡着的時候都皺着眉頭呢,”許願疼惜地看着我。
“是麼?那是我在考慮怎麼才能看到浴室裡面的風光,沒想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我盯着她裸露在外面的香肩,一幅垂涎三尺的樣子說,“現在也不晚,”然後伸手就要過去抱她。
當然,壞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我手還沒伸過去,一個靠枕已經蓋在了我的頭上,然後就聽見丫頭嗔怒地叫了一聲“流氓”,匆匆跑進了臥室。
我本計劃晚上帶丫頭去看電影的,但也許是我們太累了,這一覺竟然就睡到第二天天亮。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起得比許願還早,趁她起牀之前下樓買好了早飯。
當丫頭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臥室,看到桌上豐盛的早餐時,她立刻歡喜地跑過來抱住我,“哈,你真好,我都快餓死了。”
我笑着說:“今天要給你補過生日,快點吃,吃完了帶你出去玩。”
許願感動地邊吃邊說:“哈,那我要少吃一點,中午和晚上要狠狠地宰你。”
早上趁着陽光不是很毒,我們去了遊樂場,丫頭快樂得像個孩子,絲毫看不出昨天還正被綁架中。她高興我也高興,但我高興之餘還是有幾分惆悵,我強迫自己在今天什麼也不去想,盡情地享受兩人世界的甜蜜。
從遊樂場出來我們又去逛街,前些日子那家情侶裝店的廣告牌上已經換上了我和許願的大幅海報。女的美麗傾城,小鳥依人,男的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真是絕配!
我剛要忍不住讚歎幾句,突然聽見有過路的青年男女在議論:“你看那海報上的美女,怎麼找了那麼一個男的?”
我怒視那倆人遠去,憤憤地說:“現在這些年輕人,真是太沒眼光了!”許願輕輕掩嘴微笑。
晚上我們去影視城看了一部**愛情片,裡面那女主角從開頭哭到結尾,害的許願也淚水漣漣,讓我大叫後悔,後悔不該跑來花錢買眼淚。
在外面玩了一天,當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多。其實我無限憧憬着許願的那個承諾,但是直到我們互道晚安她都沒有再提,我試探地問她,層兒,你看今天我那麼辛苦,你是不是也補償我一下?
丫頭微笑着親了我的臉頰,說,既然那麼辛苦,就早休息吧。
我試探着問,睡沙發其實很辛苦的,要不……今天晚上讓我睡牀?
許願嚴詞拒絕,不行,想都別想!
我怒道,你……你說話不算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怎麼能這麼不講信用?
許願也叉着腰還擊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再說我也沒答應你什麼啊?”
“你……你賴賬……”我欲哭無淚,“你明明說過生日那天晚上可以……可以和我……那個的……”
丫頭把頭一歪,“哪個呀?再說,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嘛!過期作廢!”說完,她得意洋洋地回臥室去了。
我憤憤不平,心想,好你個許願,等到了洞房花燭夜,看我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日子過得很快,距離江雲龍的期限僅有三天的時間了,隨着這一天的越來越近,我所揹負的壓力和負擔也變得越來越大。
中間江雲龍曾給我打電話,我很想對他說,對不起,我反悔!
但我終究沒敢,像他這樣的人物,要整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倒無所謂,我擔心的是許願。我不能再讓許願因爲我受到一點傷害!
這天,許願回北京去看她爸爸媽媽了。我去公司上班,在公司每次面對高琪的時候,我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下午下了班,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高琪不解地問:“你這是要……?”
我吞吞吐吐地說:“我請幾天假回家去看看父母,這些私人物品帶在身上比較好。”
高琪“哦”了一聲,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問:“那份揚帆計劃在哪?”
高琪說:“在檔案科的保險櫃裡,怎麼了?”
“沒什麼,我突然有些新的想法,想對照着參考一下。”
“行,我去給你拿,”高琪轉身而去。
我迷惘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裡很不是滋味。
幾分鐘後,她把那份公司最機密的文件放在我桌上。
“你就這麼信任我?”我問。
“當然,這份計劃本來大部分就是你的設計,再說,我還不瞭解你?你這人看上去一臉痞氣,但其實老實得狠。”高琪自信地說。
我有些臉紅,忙轉過身去說:“行,那我先走了,這是車鑰匙,反正這兩天我用不着,先留在公司吧。”
“哎~”高琪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她,拿着自己想要的東西,離開了公司,離開了我爲之奮鬥了半年的綠洲集團。希望高琪能諒解我。
回家的路上,我從超市買了幾瓶高度白酒,丫的,命運真他媽不是東西,老子今晚要一醉方休!
也許是太久沒有喝白酒的緣故,幾杯下肚我就已經有些醉眼朦朧,倒在沙發上,我頭疼欲裂。媽的!繼續喝!我又灌進去幾杯,當那瓶白酒下去一半的時候,我已經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這種狀態正是我想要得,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考慮,去他媽的工作,去他媽的人生,借酒消愁,這辦法真是不錯!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我晃晃悠悠去開門,高琪提着一大包禮品站在外面。
她說了幾句什麼我沒聽清楚,就感覺她把我攙扶到臥室躺下,然後我就完全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