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宇森被一羣人簇擁着向外走,臉色冷峻,目不斜視,即便有無數的閃光燈閃爍,他都視若無物,自顧自的往前走去鈐。
“請問牧總裁,您與鄭木心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有人看見你們一同出入各大酒店是真的嗎?上一次出現在鄭木心小姐新歌發佈會上的神秘人到底是不是你?洽”
“聽說鄭木心小姐在與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你,她迅速躥紅是否與你有關?”
“牧總裁,有沒有打算結婚的想法?”
“請問鄭木心小姐是否就是您的理想型伴侶?”
“……”
對於上述記者拋出的問題,牧宇森走到哪他們就問到哪,開始的時候他還會敷衍幾句,到後來時間久了,他也越來越無視這些記者的任何問題,只當他們是在放pi。
“麻煩讓一讓。”傑瑞護在牧宇森的左右,來帶幾個保鏢一起將記者擋開。
牧宇森打開車門,快速進車,他衝着外面的人無奈的聳聳肩,而後便發動引擎,迅速駛離衆人的眼睛。
“剛纔車子裡的那個女人是誰?”有記者說道。
“不知道,但看樣子好像不是鄭木心,嘶,會不會牧總裁另有新歡?”
“剛纔的照片拍了沒有?”
“拍了拍了……”
“好,今天的新聞就是l&c集團總裁棄舊愛,結新寵!哈哈……”
那兩個記者奸笑着,眯着眼睛想象着明天報紙大賣的情形,“發了,發了,快走!”
兩人還沒走多遠,便被某人連帶一羣保鏢擋住去路,傑瑞向那兩個記者伸出手。
“幹嘛?”拿着相機的記者順手便把相機藏到身後,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差你們兩個沒有解決了,把相機拿出來,咱們好說好商量,不然……”傑瑞一行人不斷向前逼近,手指被按出“咔吧咔吧”的響聲。
那兩名記者頓時心裡一陣慌亂,卻還是壯着膽子說道:“你們別亂來啊,我們可是記者……”說話的人艱難的嚥了口吐沫,轉頭想跑,卻發現連後路都被人堵死了。
傑瑞挑眉,“交還是不交?”
那兩名記者對視一眼,哭喪着臉哀求道:“交,交……”,說着便顫抖着手,恭恭敬敬地將相機遞過去。
傑瑞一把奪過相機,低下眸子翻看裡面的相片,裡面大部分都是他們偷-拍一些明星私生活的相片。
“不賴嘛,這麼多明星的私生活都被你們挖了。”傑瑞嘖嘖說道。
“還好,還好!”那兩個記者邊擦額頭上的冷汗邊說道。
傑瑞只管刪了他們拍牧宇森的相片,一張一張全都是他和鄭木心在一起時的相片,傑瑞越刪臉越臭,這個女人在牧宇森身邊已經多年,卻是惹下許多麻煩,都得由他出面解決,傑瑞心想着:不過是長了一張相似的臉,憑什麼佔着正牌主人的位子胡作非爲?可是,牧宇森就偏偏吃她那一套,對鄭木心百般謙讓,幾乎要什麼給什麼。當然,除了牧宇森本人的身體。
傑瑞刪照片的手指僵住,皺了眉頭,仔細辨認,那相片上的人雖說添了不少成熟的韻味,成爲一個響噹噹的美女少婦,但是那從骨子裡散發的清雅宛然從來都沒有變過,一眼便讓人認出。
“這張相片是什麼時間拍的?”傑瑞拿着相機湊到那兩個記者面前問道。
凌厲的眼神不容那兩個人撒謊。
“前天,中午!”一個記者說道,狐疑地看了看傑瑞,又湊到他面前,“想要這個人的信息嗎?”
傑瑞粲然一笑,抵在記者耳旁輕聲說道:“10萬!”
那兩名記者相視一笑,卻又搓搓手,站直了身子,“咳咳,”衝傑瑞做出‘二’的手勢。
傑瑞咬咬牙,末了還是不甘心地說道:“成交!”
……
“明珠,女,德國國籍,祖籍中國h市。生於1985年,simoyu婚禮策劃所首席策劃師,三圍……額,你從哪裡弄來的這資料?”商琳兩眼眯笑的問道。
傑瑞一臉得意,靠在沙發裡,抿了一口酒,故作瀟灑,衝商琳挑眉說道:“這是天意!”
“切!”商琳不以爲意,“你怎麼就知道總裁就會回心轉意,當初他愛的她那麼深都能狠心把她推走,事隔多年,感情早就淡化了,她就是再回來也沒有用了。”商琳聳聳肩說道。
“男人的心你終究還是不明白。”傑瑞說着,挪到商琳旁邊,長臂一伸便攬住她的肩,說道:“不是所有東西都會被時間風化,也不是所有感情都會被人遺忘。爲什麼總裁這麼多年一直住在東郊別墅,爲什麼總裁從來和木心只是君子之交,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因爲她?”商琳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怎麼就知道總裁沒有和木心那什麼過?”
“我每天和總裁在一起,他的是我能不知道嗎?”傑瑞挑眉說道,“再說了,木心除了長得有幾分姿色之外,還能在她身上找出什麼優點來,我相信總裁的品味,而且他是個有原則的人。”
“什麼原則?”
“寧缺毋濫!而且……”傑瑞將脣湊到商琳耳邊小聲說着,女人驚恐地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傑瑞,“真的?”
“真的!”傑瑞點頭。
“我有預感,接下來我們又有好戲看了!”商琳紅脣一扯喃喃說道,“不行,我得去找喬玉,這麼勁爆的事情,少了她,光我倆在這瞎猜能有什麼意思……”
“誒,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包咖啡上來,家裡沒有咖啡了!”傑瑞對着在玄關處忙活着穿鞋的女人說道。
“好的,哈哈……”商琳捂着自己的心口,“不行了,我現在實在是太興奮了!”說着那女人便一蹦三跳的出了家門。
傑瑞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流露着毫不掩飾的溫柔寵溺,擡眼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婚紗照,嘴角微微上揚。
歡喜冤家,最終還是他們兩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至於喬玉,她曾經說過,她願意獨自守着那人對她的愛,就這樣活下去,也足夠幸福。
……
“什麼?你說暖暖阿姨帶着秦然回國內了?”江貝貝噴了口水對坐在自己對面的米婭問道。
米婭黑着臉摸了摸被吐了一臉的水,翻着白眼說道:“對啊,都已經走了快三天了,你怎麼才知道啊?”轉頭又嘟着嘴對錢莫迪說道:“爹地,管好你媳婦,到處亂噴,這可得了?”
“不行,我得趕緊收拾行李回國,秦暖一個人回去會出事的。”江貝貝說道,“親愛的,我們也會去吧。”
“你還是考慮好了再說吧,六年前你腦袋一熱從德國回去說是解救秦暖,結果還不是一樣糟糕。”錢莫迪淡定的說道。
江貝貝指燈發誓:“我江貝貝,以我老公錢莫迪和女兒錢米婭的人格擔保,此次回中國,我一定要將秦暖同志解救於水深火熱,堅決杜絕她與牧宇森先生再有任何的來往,免其受二次感情傷害。”
話音一落,“啪!”燈滅了……
黑暗中傳來幽怨的女童聲音,“媽咪,你是不是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
在從德國飛往中國的國際航班上。
“阿姨,麻煩給我一杯牛奶謝謝!”小女孩眨巴着黑曜石般的眼睛對空姐甜甜地說道,十分招人喜歡,空姐微微一笑,遞給她一杯溫熱的牛奶。
“小心點啊小朋友!”空姐眯眼笑着說道,眼神落在坐在女孩身邊的錢莫迪身上,故意挺了挺胸,而後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笑容,問道:“先生,請問您喝點什麼?”
錢莫迪窩在座位裡,一副慵懶倦怠的模樣,擡眼看了一眼豔若桃花的空姐,剛想開口,便被人接了話茬,那人說:“給他一杯白水就行!”聲音不大,卻帶着清冷寒意,江貝貝咧嘴乾笑,“白水!”
“哦,好的!”空姐倒了一杯白水,遞到錢莫迪面前,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彎翹的弧,空姐有片刻的失神,如沐春風,在將手收回來的時候尾指輕輕劃過錢莫迪的手背,而後笑道:“請慢用!”又看了一眼江貝貝,只微微一笑,什麼都沒有說,便推車直接越過了。
“喂……麻煩來一杯咖啡!”江貝貝連忙喊道,此時已是心中暗惱,那空姐默默轉身,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空空的保溫杯,“不好意思小姐,沒有咖啡了,要不您也來一杯白水?”
錢莫迪佯裝喝水,用杯子擋住自己大半張臉,低頭悶笑。
江貝貝咬咬牙,悶聲說道:“算了。”
“她明擺着是嫉妒我?”江貝貝抵在錢莫迪的耳旁輕聲說道,柳葉彎眉倒豎,一臉的憤憤然。
米婭偏頭看向江貝貝,眼睛裡閃過一絲悲憫。
“媽咪,你怎麼就知道空姐阿姨不是爲爹地娶了你這樣的老婆而覺得虧得慌?”米婭眯起眼睛,張着已經落了一顆牙的嘴對江貝貝說道。
江貝貝心中自是憤憤不平,翻了個白眼,用食指不客氣地戳了戳米婭的小腦門,冷哼一聲,說道:“錢莫迪,這是我親閨女嗎?怎麼和我一點都不像,這麼不善良?”
“我倒是覺得我閨女很合心意,和我一樣,實在人,有什麼說什麼。”錢莫迪扯着米婭奶油白的小臉蛋兒滿意的說道。
米婭衝着錢莫迪露出一口整齊的蛀牙,說道:“女兒是爹地的貼心小棉襖。”
江貝貝兩眼一黑直接倒進座椅裡,喃喃說道:“你倆是同仇敵愾一直對內,特麼的有沒有良心?”
……
牧宇森覺得今天傑瑞總是莫名其妙的偷笑,還是不時地偷看自己,神色怪異。
“傑瑞!”牧宇森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他探究的看着傑瑞,那人卻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一臉的平靜說道:“沒有啊。”
牧宇森不語,低頭繼續處理自己手中的文件,而後猛地一擡頭,將傑瑞肆無忌憚看着他一臉奸笑的表情逮個正着。
傑瑞的笑僵硬在嘴角,看着面前面色冷峻的男人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張皇失措間隨口撤了個理由:“額……我尿急,要先去一趟洗手間。”說着傑瑞便轉身準備向外面走去。
“關於收購悅天集團股份的事情,我看就不要交給商琳去做了……”牧宇森頭也不擡地說道。
“牧總,你也知道商琳她爲了這個案子足足準備了兩個月,她剛成爲l&c總經理不久,她就等着把這個案子完成了以堵上底下衆人的悠悠之口呢……”縱然是傑瑞都把嘴皮子快磨破了,牧宇森依舊是面不改色,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
傑瑞噤聲,坐進沙發裡,良久,思想想去,最終還是說道:“好吧,我從實招來。那收購悅天的事情……”他狐疑地看着牧宇森,那男人卻依舊八風不動,冷清說道:“看你提供的消息值不值那個錢。”牧宇森咧着嘴巴對着傑瑞笑,一口潔白的牙齒熠熠生輝。
傑瑞打了個冷顫,心想:真是個奸商!
“你看看這個!”傑瑞從媳婦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相片,遞到牧宇森面前,那人漫不經心地將相片接過去,定睛一眼,原本雲淡風輕的臉頓時染上一層青灰色,重瞳幽深,瞳孔縮了脹,脹了又縮。
“你從哪裡得到的?”牧宇森擡眼逼視傑瑞,傑瑞一攤手,“怎麼樣,這個值多少錢?”
牧宇森冷峻着一張臉,“少不了你的好處!”低眸又看了看手指間捏着的相片,嘴角不禁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原來她還爲他生了個兒子……
……
黑色星期天。
秦暖站在擁擠的人羣當中艱難前行,購物車裡除了一大堆吃的東西還塞着一個小奶娃。秦然卻是左顧右盼,開心的不得了,心想着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不熱鬧,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着人羣裡還能擠出個爹地出來。
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她,有些不太適應這樣密密麻麻的人羣,然而這場面又着實足夠熱鬧親切,她面帶微笑,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幾乎是在用感激的心情在聆聽這熱鬧而噪雜的鄉音。她不知道別人回國是否也和她一樣,心裡的激動和喜悅幾乎無法抑制。以至於,她在超市裡看見什麼那什麼,完全不去看上面的標價,當然,以她現在的財力,在中國早已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額……中產階級,但也足夠她在這超市裡肆意揮霍。
“媽咪,你猜我看見了什麼?”秦然拿着剛從貨架上取下來的望遠鏡四處瞭望着說道。“什麼?”秦暖完全陷在她自己的一番“進”鄉情更切的境界裡,回答秦然的問題時更是絲毫沒有在意,以至於她忽略了站在自己前方不足十米處的高大身影。
六年!還真是久違了!
秦暖拿着一袋子美味的糉子往購物車裡放的時候,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兒子丟了,眼神遊移,四處尋找自己的兒子,卻看見他抱着一個男人的大腿,死抓着不放。秦暖連忙小跑着過去,將秦然扯回自己的懷裡,對兒子一頓呵斥。
“秦然,這麼小你就學會了抱大腿,嗯,回去給我跪鍵盤去!”
秦然兩眼一黑,仰頭對男人說道:“爹地,媽咪一直虐待我!”
“……”
“……”
“你兒子?”他淡淡問道,面上平靜,只是插在褲子口袋裡的一雙手緊緊地捏起了拳頭,強行按捺着將她攬進懷裡的衝動,一如從前冷清的與她對話。
“嗯!”秦暖點頭,抱起秦然捏了一把他的鼻子,“別亂說話,叔叔可是有家室的人。”秦然趴在秦暖的肩頭嘟着嘴,皺着一張小臉悶不吭聲,有些不太高興。
牧宇森心下一沉,六年前他自導自演的那場戲,她終究還是看到了,所以纔會不聲不響地一走了之,而且一走就是六年。他微微一笑,向秦然伸過手去,問道:“我能抱一抱你兒子嗎?”
“呵呵……”秦暖笑笑,“你覺得呢?”說着便抱着秦然轉身離開,而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牧宇森說道:“我的東西,你別想再染指一分一毫。”那話說的冷聲冷氣,在轉身時卻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便吧嗒吧嗒的流下來。
牧宇森定在原地,看着那女人依舊單瘦的身影,挪不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