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恭維我了。”妮娜攤開雙手,無奈似的說道:“我知道你在這兒與我說這麼多廢話是做什麼的。你想拖延時間,拖到你的手下們都趕來?我可沒那麼傻。你看,你殺不死我,現在我也殺不死你,所以我現在要走了,如果還有可能的話,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倆再好好較量一次。沒有小把戲,沒有手下,沒有圈套的好好較量一次。”
“你覺得我今晚是布了圈套等你的?”慕容影痕望着妮娜的背影,說道。
“是不是圈套我現在都已經無所謂了。即便你安排了十幾個‘太昊’的探員加上你自己親自坐鎮,在損失了五六名‘太昊’探員的情況下仍然沒能留下我,我想,這樣的‘戰績’,應該足以讓你寫一份好長的報告交給你的頂頭上司了。”
“你不是還沒跑掉嗎?”
“嗯,但是我就要跑掉了。”妮娜的聲音隔着空蕩蕩的滴水聲傳來,顯得飄渺且虛無。
“我很懷疑。”慕容影痕的左手忽而朝左側張開,手掌上附着的吸力令他從左側的暗處揪出了一個什麼人來。
揪出了一個令妮娜十分熟悉的人來。
周天明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受自己所控制,就仿若自己的意識與靈魂被裝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容器裡。當然,意識與靈魂仍然是自己的,可這個容器,顯然已經不是自己的,或者說,不聽自己使喚的。
他被從暗處揪出,以一種狼狽的姿態往慕容影痕所在的方向飄去。慕容影痕在周天明的身子逼近自己的一剎那,左掌猛地向他心口拍去。
宛若有什麼神秘力量附着其上的左掌,即便是他尚且還沒有拍在周天明的心口,可光是這一掌所攜帶的掌風便讓周天明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於不高不低的半空中睜着淡藍色的眼瞳,像注視着即將即將滾進球門的足球那樣注視着往自己胸口拍來的這一掌,他的心臟猛地緊縮了一下,或者說是,輕輕地抽搐了一下。
空中有什麼人影在自己眼前閃過,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抱緊,被一雙溫柔但是有力的雙手抱緊,而後自己與這隻手的主人便好似兩個皮球一樣滾落在地面。
有‘砰’的一聲悶響傳入耳畔,似乎慕容影痕那一掌還是拍實了。但是周天明的身子並沒有感到任何疼痛與不適,當然,身子在地上翻滾的疼痛與不適並不在此範圍內。這一掌並沒打在自己的身上,他朦朦朧朧的意識中這樣想着,但是究竟打在了誰的身上,一時間他也弄不清楚。
周天明的頭磕在堅硬的地面上,額頭處的皮肉綻開,有鮮血順着額頭流下。臉龐上與嘴脣邊都沾上少量下水道中的污水,他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來不及擦拭去臉上的污水,便覺得自己的手腕被什麼人拽住,而後對方仿若一陣勁風般的託着自己的身子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在慕容影痕的眼中,妮娜於自己的左掌即將拍到周天明心口的一瞬間攔腰抱住周天明,而後與他的身子對調了個位置。慕容影痕一掌拍在妮娜的後心,將她連同周天明一起打翻在了地上。
他成功利用周天明逼回了妮娜,然而在他正要趁勢一舉制服妮娜的時候,妮娜以極快的速度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對慕容影痕使一招龍爪手中的拿雲式,慕容影痕側身躲避的一瞬間,妮娜抓住剛剛從地上站起的周天明的手腕,以吸血鬼那超越常人的速度消失在了慕容影痕的視野中。
慕容影痕望着妮娜遠去的背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即便是在他利用周天明爲人質逼迫妮娜的情況下,仍然是沒能留下對方。他通過無線耳麥向自己的部下簡單交代了幾句後,順着妮娜逃去的方向快步跟了過去。顯然,他還沒有放棄追擊。儘管自己的右手誠如妮娜所說,再不及時治療恐怕整個右手的肌肉組織都會害死,儘管從他右手的傷口處已然流失了很多的鮮血,儘管他已經十分虛弱,他卻不願就此放棄。他仍然不願意讓妮娜就此輕鬆地逃脫。
妮娜帶着周天明飛快的消失在慕容影痕的視野後,沒能走出三步,便自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
周天明此刻已經從恍惚的意識中回過神來,他伸手扶住妮娜有些搖晃的身子,儘量用平靜的口吻問道:“你怎麼樣?”
“很好。如果沒有你出來搗亂的話,我會更好!”妮娜有些惱火的看了他一眼。
“OK。確實是我多管閒事。”周天明微微聳肩,“我要是知道你一個人可以如此輕鬆的應付那個死人臉的話,我也不會閒的沒事做的似的原路折返回來。”
“你覺得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他,所以你回來了?”
“嗯,我是小看你了。”
“不,不是…”妮娜似乎想解釋什麼,解釋周天明曲解了自己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下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覺得自己的後心一陣劇痛,心臟處猛地收縮了一下,又是大量的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
“你真的很好?你的臉色和你連續吐血的情況看起來可不太好。”
“先不說這個。”妮娜深吸口氣,“我們快些走,我能感覺得到,他還在後面跟着我們。”
“他如果這樣一直追着我們,總會找到我們的。”
“不,他不會。一座城市有多大,那麼它就有多大的消化系統,就有多麼複雜的地下排污系統。他如果想跟我們在這兒玩捉迷藏,在這樣一個黑暗的污濁世界裡玩捉迷藏,我們就陪他玩玩兒好了。”
周天明沒有再說話,他攙扶着妮娜,在妮娜的小聲指引下七拐八拐,到後來,就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記得來時的路了。就像妮娜所說的,一座城市有多大,那麼它就有多大的消化系統。他們現在所在的下水道,作爲存在於克里姆林底下的另一個的獨立世界,有着極其複雜的,系統性的網絡。
這些一個個看起來綿延沒有盡頭的通道,都是這個網絡中的一支而已。如果有什麼人存心要跟你在這樣一個複雜的地底世界中玩捉迷藏,那麼相信我,那將會是一件極其令人頭疼的事情。
這樣在下水道徒步而行了好一會兒,感覺到慕容影痕的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妮娜稍稍放心了一些,她偏過頭,看向周天明,說道:“所以,你之前是擔心我打不過那個慕容影痕,才折返回來的?”
“是啊。可惜忙是沒有幫上…不對,幫是幫上了,不過幫的是倒忙。”周天明自嘲似的說道。
“嗯…所以說,你折返回來,是想幫我忙的?”
“你幹嘛一副咬文嚼字的模樣?”周天明好奇的看了她一眼,“莫不是受傷太重導致腦袋有些不好使了?”
“有時候,如果你說話能夠不這麼令人厭惡的話,你還是挺惹人喜歡的。”
“你這是…在表揚我?”
“如果你認爲是的話,那就是吧。”妮娜微微停下腳步,說道:“在這兒歇一會兒吧。”
“你不擔心他突然從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殺出來?”
“相比較他,我更擔心我的雙腿。”妮娜抱怨似的說道:“你還記得上次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上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嗎?”
“事實上,應該就在六個小時前?那個時候我的身邊還
有位漂亮的女士。”
“你說的是我嗎?”
“她的血可好喝極了。”
“好吧,看來不是我。”妮娜聳着肩,走到一個相對於其他地方顯得較爲乾淨的地方挨着牆角坐了下來,她看向東張西望的周天明,抿嘴笑了起來,“放輕鬆,你沒感覺出來嗎?他的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遠,他找錯了方向。”
“你這麼有自信?”周天明將信將疑的走到她的身旁,挨着她的身子坐了下來,“我覺得他對於你來說可算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對手,你應該稍微露出一些適當的緊張感來纔是。”
“我可不會緊張這種毫無重要的東西。並且,我也沒有什麼算是比較棘手的對手。”
“可他將你逼的很是狼狽。你看,你甚至現在還穿着內衣。當然,是上半身的內衣,走在漆黑的潮溼的下水道里,還要忍受這兒難聞的臭味…”
“順便還要忍受你在我耳邊無休止的聒噪。”
“我這只是爲你解悶而已。”周天明說道:“要是一個人待在這兒,我想大概是會悶瘋掉的。”
“那是對你而言,對我,可經歷過許多比現在還要糟糕的情況。”妮娜像是回味某種老舊電影似的說道:“如果你知道我所經歷過的那些,你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後,或許就會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或許如此。”周天明說,“可我所說的並非是你在一個陰暗的下水道被人追殺這樣的事情。我所說的,是孤獨、寂寞。那種,刻進骨子裡的孤獨與寂寞。一個人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
“你一個人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中,找不到人去交流,你的嘴巴像是被某種具有特殊力量的布條給封住了,上下嘴脣好似被人用針線縫合在了一起。你張不開嘴,你只是不知道在沒有任何人,只有自己的黑暗環境中究竟該從嘴巴里,喉嚨裡發出怎樣的聲音來。然而無論是怎樣的聲音都無法緩解圍繞的你孤獨與寂寞,它們就像你最忠實的夥伴,如影隨形。它們緊緊將你包圍,但是你知道,它們並非是在保護你,它們是在等着,看着你崩潰。”
“漫長的黑暗伴隨着孤獨與寂寞將你緊緊圍住,你感到難以呼吸。有那麼一瞬間,你會渴望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你的身上。即便你知道陽光只會讓你感到灼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但是至少,那還能證明你活着。”周天明看向妮娜,“你看,類似於這樣的事情,你也經歷過很多次?”
妮娜沉默半晌,似乎是在仔細琢磨周天明所說的每個字,所說的每一句話。良久,她曲起膝蓋,抱緊雙臂,以一種冬天禦寒的姿態好整以暇的坐着,她緩緩開口,語氣顯得有些涼薄,“這樣的事情,我也經歷了很多次。”
“你所說的,所謂的孤獨與寂寞,我也早已經習慣了它們。或者說,我已經與它們融爲了一體。”妮娜停頓了一下,看向周天明,“一個人如果長時期的待在黑暗中,並且如果她沒有崩潰的話,那麼她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習慣黑暗那麼簡單。她已經,和黑暗融爲了一體。她就是黑暗。”
“所以說,你已經完全成爲黑暗的一部分了?即便現在你一個人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你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麼?”
“是這樣的。”
“那看來…我還真是多餘。”周天明有些苦笑意味的搖了搖頭,“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我還真應該丟下你。說不定現在我已經到了地面,享受着溫暖的陽光,與什麼可愛的女孩兒在牀上度過一段銷魂的時光。”
“那看來你還是虧的挺大的。”妮娜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周天明,“你爲什麼想要回來幫我呢?難道屏蔽了人性之後還會存在於類似同情,憐憫的心情?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不想我死?”
“老實說,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周天明說,“我爲什麼要回來呢?你的生死我爲什麼要在意呢?儘管不斷地問自己,但是始終弄不出答案來。腦袋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某個部位或者說某個地方應有的功能喪失了,導致我無法探討出這些問題的本來答案。”
“那恐怕是與屏蔽掉人性有關的。”妮娜說,“畢竟,你才屏蔽人性不久嘛。總要有個適應的功能。等到有一天你將那個被堵住的東西從腦子中丟掉,便一切都會豁然開朗起來。”
“是怎麼樣的一種豁然開朗呢?”周天明眼帶疑惑的看着妮娜,從她的淡藍色眼瞳中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臉廓,“我是說,即便丟掉人性,又會有什麼不一樣呢?”
“噢,那個時候你會變得更快、更狠、更準。在丟掉了一切人類應有的感官與情緒之後,你不會恐懼、不會內疚、不會自責、不會猶豫、不會心存憐憫。你將成爲世界上最爲一流的殺手,你將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問題在於,我並不是什麼殺手。”周天明微微聳肩,“並且,我似乎連最基本的一些保鏢都無法應付。你知道,就像之前在夜總會裡碰見的那些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即便我擁有吸血鬼的體質,即便我比他們的動作要快,可我還是會懼怕他們的紫外線子彈。並且,當十幾把槍同時對着你的時候,你即便動作再快,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我是說,我不能快到在他們開槍的一剎那同時解決十幾個人。”
“理論上你自然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徒手解決十幾個人的。不過…如果你經過訓練的話,或許從現實的角度來說是可以實現的。你知道,有時會,理論與現實,總是有些誤差的。”
“經過訓練?什麼樣的訓練?”周天明沉吟一聲,“可以把我訓練成像你這樣?或者是像那個什麼‘太昊’的慕容影痕那樣?”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是你知道,無論是我還是慕容影痕,你想通過短時間的訓練趕上我們,恐怕是有些困難的。不過或許經過我的特殊訓練,你可以對付大部分的人。”
周天明微微聳肩,“那還是不要了。”他停頓了一下,“我是說,即便我經過訓練,也可以對付大部分的人。”
“噢,你還真是自信。”
“吸血鬼體質嘛,你知道的。”周天明看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而就在他聳肩的一剎那,妮娜忽而伸出右手,以肉眼難以捕捉到的速度扼住了他的咽喉,“你看,如果你經過我的訓練的話,就不會這麼簡單的被我扣住命門而輕易地將你的小命交到我的手上了。”妮娜在周天明就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鬆開了右手,“不要認爲血族的體質就能讓你橫着走了。你知道,雖然你是有些不同於尋常人,但是並不代表你會比人類強大。”
“我的速度要比人類快,力量要比人類大。我的視覺,聽覺,嗅覺,反應力都要比人類來的靈敏的多。”
“那你爲什麼這麼簡單地就被我制服了呢?”
“那是因爲你不是人類。”
“OK。”妮娜的嘴角浮現一絲莫名的笑意,“那那個慕容影痕呢?他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既沒有血族的體質,也沒有靈能。但是他如果要殺你,依然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像我們這種擁有特異體質的人在人類面前是有多麼的渺小嗎?”
“我是想告訴你,一個有天賦的人類,經過特別的訓練後,是有可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妮娜說道:“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對於不知道我們秘密的普通人來說,我們是極爲強大且可怕的存在。但是一旦他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他們就會找到法子來對付我們。如你所見的紫外線武器與硝酸銀子彈不過只是一種他們用來對付我們的方式罷了。他們還會有層出不窮的方式來對付我們,那個時候,你指望靠着你那自以爲是的血族體質能撐過幾秒鐘?”
“我們也會死,小帥哥。我們並不是無敵的。在一部分的人類有意識的武裝他們的身體,武裝他們的知識的情況下,我們也必須做出相應的改變。否則的話,你就只能等着在某天有人發現你身體上的秘密後被無數顆含着銀元素或者是紫外線的子彈打穿你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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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明沉默半晌,似乎對於妮娜所說的話進行了一番思考過後,他擡起頭來,側着臉頰,望着妮娜,“他們,怎麼樣的武裝自己?”
“通過艱苦的訓練強化自己的意志力,強化自己的身體。掌握最尖端的高科技技術,掌握自古流傳下來的一些看起來已經在民間甚至在世間失傳的絕技。”
“什麼樣的絕技?”
“那可多了去了。”妮娜想了想,說道:“你知道少林寺嗎?”
“我雖然沒有經過訓練,但是我還不至於到無知的地步。”
“少林寺在中國,不,或者說在世界上都是有着極高的名望的。其中的七十二項絕技,任何人只要學會其中一項絕技都將受益終身。可惜,隨着科學技術的高速發展,人們已經漸漸輕視拳腳兵刃上的東西了,畢竟,你的功夫再高,也高不過子彈與大炮的,對吧?”
“是這樣的。”
“‘太昊’掌握着中國自古流傳下來的一些絕世武學。例如少林寺的七十二項絕技、武當的太極拳以及七十二路小擒拿手等一系列的中國功夫。‘太昊’中的成員全部是萬里挑一的精英,他們精通各個領域的東西,生物學、物理學、化學、精神學…同時,他們的近身格鬥技巧與對於各種各樣的槍械與高科技設備的運用,也都是走在世界最前沿的。”
周天明好奇的看了眼妮娜,“他們是特種兵?”
“他們要比特種兵厲害一百倍。”妮娜說道:“他們是由聯邦政府的高層們所特別成立的一個隱秘機構。他們是凌駕於一切政府部門的存在,只負責處理一些超出政府部門能力範圍內的事情。”
“比如處理你?”
“噢,我倒是算一個吧。”妮娜微微聳肩,“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太昊’的來歷。”
“說來聽聽,反正現在有的時間。”
妮娜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整理自己腦海中紛繁複雜的言語,“世界末日過後,世界動盪的厲害,或者說已經接近分崩離析。”
“我知道那段歷史。我是說,那個時候,我親眼見證了這個世界由分崩離析走向統一與和平進而繁榮的過程。”
“那麼你知道爲什麼會那樣麼?在短短的一百年期間,現在社會的發展要遠遠超出世界末日之前,這是不是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在工業文明徹底報廢的當時,各個地區城市的發展依然能這麼的快…”
“你是想說,這與‘太昊’有關?”周天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以爲他們只是政府養的一批特工而已。”
“各個領域有最爲傑出貢獻的科學家,都來自‘太昊’。”妮娜緩緩合上眼眸,語氣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譏諷意味,“他們即便是特工。也是超越這個現實世界存在的特工。”
“超越這個現實世界存在的特工?”周天明像在書本後做着批註似的複述着妮娜的話語。
“因爲,他們在研究着超越這個現實世界存在的力量。”妮娜重又睜開眼眸,淡藍色的眼瞳望向黑濛濛的前方,“非自然的力量。就好像你見到的慕容影痕,他就掌握着一種非自然的力量,在過去,或者說在小說與電視劇中,人們把那種力量稱之爲內功。”
“那種可以只消動一動手指便可以從指尖發出凌厲勁氣殺人的東西?聽說練到高深處還能令人長生不老呢。”
“遺憾的是,這樣的東西是存在的。至少慕容影痕所修煉的無極功很好的證明了這點。”
“這樣非自然的力量與你所說的靈能有關嗎?”
“靈能…”妮娜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微笑,“簡單的跟你解釋的話,慕容影痕所修煉的內功是偏向心靈層面的。而靈能,是偏向於精神層面的。兩者在一定程度上有着明顯的區別,但是也有着微妙的聯繫,你明白嗎?”
“很難明白。”
“我猜也是。”妮娜微微聳肩,“如果有一天你也掌握了靈能或者修煉了某種內功的話,你就會明白了。”
“莫非還真的有某種內功心法不成?”
“這不是什麼內功心法,是天啓。所謂的天啓就是這麼回事,你不知道何時擁有了一種自己都不瞭解的力量。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擁有這種力量,你知道,這樣的人是萬里挑一的。而太昊所研究的,就是由天啓所誕生的這種力量,他們將對於它的研究系統化理論化的記錄下來,從而纔有了所謂的修煉法門。我說了,從古時候流傳下來了很多東西,只不過這些東西被特定的人所掌握着,所以看起來在世間流傳了。”
“天啓?你是說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還有,那麼太昊的人如何獲得這些大量的武學資料呢?我是說,即便真的有這些東西的存在,在世界末日過後,他們竟然全部收集到了?沒有一點兒的流失?這些東西,即便是在末日前,我也沒有聽說過。最多也就是電視上或者新聞上報道有什麼少林高僧表演一些手劈板磚的絕技罷了。”
妮娜俏皮似的朝周天明眨了眨眼睛,“那麼你應該承認,末日過後,很多事情都發生改變了。例如你成爲了吸血鬼,例如你活了一百年。”
妮娜停頓了一下,說道:“並且,天啓也不能看成是虛無縹緲的。就像靈能,你也可以理解爲是天啓的一種表現形式。世界上離奇荒誕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果你一個個深究原因的話,那麼有時候得到的接過就是沒有原因。我把這種沒有原因的離奇事情歸結於天啓,簡單說來,就是在末日後上天通過給予一些人一部分的神奇力量從而給予整個世界以一種啓示。”
“說的好像有一種什麼神秘的力量在背後操縱着這些。我是說,吸血鬼從神話故事中誕生而出,而小說與電視劇上的什麼內功與武學也跳出了書本與熒屏,衝入人們的生活中。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瘋狂的事情嗎?恐龍會復活過來嗎?尼斯湖水怪會衝出湖底嗎?貞子會從電視機屏幕裡爬出來嗎?”
“也許。”妮娜不無贊同意味的說道:“你知道,一旦非自然的力量誕生了,那麼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不過,我想,內功與武學這種東西,至少多少還是有根據可循的。但是像吸血鬼和貞子這種…多半是不應該發生的。”
“那我們倆算什麼?…”
“一個不算多麼美麗的意外吧。”妮娜不無調侃意味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