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此刻的秦王宮還是一片燈火輝煌。絲竹聲聲沁入耳間,爲二殿下凱旋而舉行的宴會正在徐徐的進行着。
蕭絕換下了銀色的鎧甲,一身絳紫衣衫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丰神俊朗。此刻他正端着一杯酒,嘴角噙一抹笑,似笑非笑的看着舞池裡紅衣蹁躚的女子。
半晌,一曲舞罷。
他纔不動聲色的垂下目光,長長的眼瞼覆在一層陰影之上,讓他冷硬的五官也無端添了幾許柔和。
秦王眉目含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目光落在池中正準備退場的紅衣女子身上,“嫵兒!”
紅衣女子身形一滯,卻是在場中衆大臣驚愕的目光中揭下了覆面的面紗,果然是當朝丞相的獨女——季嫵。
季嫵見秦王已經認出了她,笑吟吟的再度拜倒在地,“不愧是陛下,令臣女折服!”
秦王爽朗一笑,餘光掃過一旁默不作聲的蕭絕,“既然都來了,就坐到王兒身邊去吧。”
季嫵心中一喜,連忙謝了恩,坐到了蕭絕身邊,可蕭絕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落到她身上,這讓她略略有些黯然。
宴會進行到一半,秦王卻突地提起了一個大煞風景的問題,“聽說王兒這次回來,俘虜的數量甚是可觀啊!”
在秦國看來,打了勝仗不算什麼,重要的是能帶回多少敵軍的俘虜。
蕭絕想起那個即使在囚籠裡也依舊昂首看着前方的女子,眸底溢出一抹笑,爾後便聽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秦王挑了挑眉,“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俘虜?”
蕭絕還未答話,底下羣情激奮的大臣們便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開了,所議論的問題無非就是如何讓那些人死的更痛苦。
蕭絕眸中劃過一抹陰鬱,良久,才聽他淡淡道:“怎樣處置他們,不是兒臣說了算嗎?”
衆臣立時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隱隱的王者之勢無意間就散發了出來。
秦王讚許的看着他,“那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聞言,蕭絕沉吟了片刻,方纔擡起頭,一字一
句道:“兒臣對於帶回來的那名女子倒是很感興趣!”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除了秦王,其餘人等盡是一副錯愕的模樣。
身旁的季嫵更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拳,深深垂下的眸光裡,自然無人看到那一閃而逝的怨毒。
蕭絕輕描淡寫的掃了衆人一眼,心下冷笑連連,他倒要看看他如今將她置於風口浪尖處,她還能玩出怎樣的花招來。
秦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瞥見他眸中戲謔,繼而大笑了兩聲,“此事自然是王兒說了算,喜歡的話就收進你府中吧。”
蕭絕微微勾起嘴角,左手輕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地牢無論處在哪裡都只能是陰冷晦暗的代名詞,雖然慕容琬心中早有準備,卻還是在深夜聽到慘叫聲響起的時候驀地白了臉。
這是犯人在受刑時發出的慘叫,夜夜折磨,日日凌辱,這就是地牢,大秦皇宮最殘酷的地方。
慕容琬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試圖將這殘忍的叫聲悉數屏蔽在外。可她發現無論她怎麼做,淒厲的吼叫依舊在耳邊迴盪。
不多時,一陣窸窣的聲音響起,慕容琬微微睜開眼,面前一隻黑色的影子飛快的在她面前跑了過去。
她心一緊,連忙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良久,她才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一對冒着綠光的眼睛正幽幽的看着她。她連忙朝後退了幾步,那小東西似乎也因此受到了驚嚇,嗖一下又跳進了枯草堆裡。
慕容琬緊緊的咬着下脣,眼淚纔沒有因此而落下,她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堅強,也有自己懼怕的東西。
心裡的委屈和難過在這時齊齊涌上,可她還是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仰頭看着漆黑的屋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活了那麼多年,唯一體悟最深的就是眼淚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不管再委屈再難過,她都不會哭。
可命運似乎總是不愛眷顧她,當她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一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地牢邊。
他手裡晃着地牢裡的鑰
匙,猥.瑣的對着她笑。
慕容琬一驚,死死的盯着地牢外邊的男人,“你是誰?”
那男人卻只是動作麻利的開了鎖,爾後邁進地牢,一邊朝着她走近一邊猥瑣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讓大爺好好的爽一下就行了。”
她不是無知的少女,自然知道他字裡行間透露的欲.望,可週圍又沒有防身的東西,雙手更是被鎖鏈鎖住,她除了拼命的往後退以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直到她的後背抵上牆壁,退無可退,她才停下來,死死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晃了晃手裡的鑰匙,露出一口黃色的牙齒,諂笑道:“還是二殿下夠體貼人,知道送幾個女俘虜來犒勞哥幾個!”一邊說着一邊摩拳擦掌,“反正你早晚也得死,還不如死之前替自己積點德,讓大爺好好的爽一下。”
她被男人困在兩臂之間,卻還是一字一句恨聲道:“你若敢動我一分,他日我必定讓你十倍奉還。”
話音剛落,右臉便捱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登時襲來,面前的男人露出猙獰的笑,“他媽的臭娘們,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頂嘴!”說着,又是一巴掌揮了過去。
慕容琬被打的頭暈腦脹,男人便趁機將她拖到了地上,枯草劃過肌膚的刺痛感遠遠比不上此時心裡的恐懼,絕望一點一點的漫上眼底。
她想,老天果然還是不夠眷顧她,是不是她當初失去的那個孩子回來找她報仇了呢?即使死了也要讓她重生一次以後以更加屈辱的方式死去。
可她似乎有些不甘心。
於是,慕容琬狠狠的閉了閉眼,在男人俯身下來的時候,猛的舉起手中的鐵鏈朝他狠狠的砸了過去。
男人的哀嚎在下一瞬響起,她艱難的翻身想要逃離,可剛移動了幾分,雙腿又被男人狠狠的抓住,“他媽的臭娘們,痛死老子了!”
拳頭一瞬間如雨般落下,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似乎都感覺不到痛了,已經麻木的身體漸漸失去重量。
她想,她的重生還真是一場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