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中的王烈,焦躁地雙手一擼自己的頭髮,嘴脣一咧,牙齒上下一咬,先是含混着“呀呀呀咦”地一陣怒吼,接着如暴風雨般衝着他叫嚷道:“牧之長風,是你這個野種嗎?”說時還伸出的手指原本是展開面對着長風的,說完卻是不自然地彎曲着面對着自己了。
“你敢再說一次。”
牧之長風冷冷地甩出這麼一句話,接着又用手在嘴巴上抹去鼻子上流下來的血,瞪着他這猩紅的雙眼絲絲地翻着綠光,如同深夜荒野裡野狼的眼睛,着實的讓人不寒而慄,心有餘悸。
王烈一聽,心中又是有幾萬個小鼓在敲着,上又不能上,下又不能下,上去他已經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下去他註定是要做一個笑柄的,一時之間伸出的手也不禁困頓地下垂起來,只是眼睛還在堅韌地對抗着,但是餘光卻掃着周圍,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麼救星呢?
結果很是失望,除了兩雙看着的眼睛外,就是一片蒼綠的樹枝和黑兮兮的山樑,其他就什麼都沒有。
王通望着王烈,雙手往腰中一插,嘴角斜視着,翻着驕傲的光芒掃着前面的牧之長風,心中自是一番的得意,這就是我的父親,黑羽部落的酋長,比起你的那個王曉來不只是要強上百倍、萬倍。
而王爽此時更是乖戾,順手摺個小小的樹枝,蒼綠中還帶着幾片葉子,輕輕地拈在手中反覆地敲打着,嘴角一絲的冷笑掛在臉上,渾然不是剛纔那個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但是她的心裡卻泛起無數的波瀾:牧之長風,我是黑羽部落的第一大美女,任何黑羽部落的人見了我,都誇我的美貌,但是你卻是全當是我如同空氣,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你,要知道,這裡是黑羽部落,我的父親就是黑羽部落的酋長,對我的不禮貌,就是對我們黑羽部落的大不敬,對我美貌的不敬,就是對這個世界的不敬。
她這麼想走,就想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路數的傢伙,好讓他以後有些個改變。
王烈這邊看着自己的一兒一女,心中煩悶的要緊,退不能退,進不能進,正要絞盡腦汁思量一個對策時,不料聲音卻傳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隨着聲音的結束便圍過來衆多的村民。
王烈一見,心中先是一陣舒心,救兵終於來了,救兵終於來了,然而嘴一撅,眼珠子一斜衝着憧憧的人影口吻加重道:“各位,各位部落的族人,這個就是我們黑羽部落丟失了七年的牧之長風,原來他是偷了我們家的一本古書。這一逃就是七年,這回回來,正好被我的兒子和女兒看到,便追了過來。不料他先是打落了我女兒王爽的西瓜,對了,這個西瓜可是雲起部落的大酋長——方雲起賞賜給我們黑羽部落的,我本來打算留下一些後,其他的給每戶人家都送一點?這不,都被他踢在了地上。”
衆人一看地上的西瓜,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一片。王烈一見有了效果,於是鼓足腮幫子又催促道:“各位,這個牧之長風雖然是我們的族人,但是他今天竟然還踢我兒子襠部,你們看這不是明擺着要我斷子絕孫嗎?你們都來評評理,來評評理,我們是一個集體,更是一個團隊,那麼對於禍害和偷盜我們集體和團隊中的財務者應該如何處理呢?”
王烈這一揣度說出,一來讓衆人知道事情的起源,好在後面自己在出手做出什麼越軌的事情,到那時,他始終還是有理的一方;第二、一提到那雲起部落,他們黑羽部落裡的人那個會不知道,那個會不曉得,正好藉助雲起部落的實力又實現了自己的獨裁目的;第三、他狠命地說着他們是一個集體和團隊,這樣一來,衆人便都是這個團隊和集體的一員,更加地和他站在一起,達成了統一的戰線。
須臾的寂靜後,一個衣服有些華麗的人開始站了出來,看他的衣服就知道在部落裡有些威望,“這個一定要嚴懲不貸”。“懲不貸”三個字還未說出口時,身邊有一個和牧之長風相仿的男孩,拉着衣角正拿眼睛衝着他,還不是地搖搖頭。
說話的男子眼神一掃,立時又轉口道:“嚴……嚴厲盤查,”說完這句,又意思一下道:“尊敬的大酋長,他竟然破壞了雲起部落送給我們的禮物,先搜他的身?看看有什麼證據沒有?如果有,他便是咎由自取,大夥在,他便是插翅難飛,在劫難逃;如果沒有,大家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正好還他一個清白,再說搜身也不爲過嘛?”
原本他是想幫牧之長風說兩句的,結果他的兒子一嚷,又想道王烈的話,更兼雲起部落幾個字始終圍繞着他的腦海,末了便開始轉口說出這樣一席話,但是當中看到牧之長風身上的傷痕時,已經爲他留下了一絲緩和的餘地。
這人便是王烈的好朋友——王舵。
衆人一聽話語,也都咋胡着要搜身。
牧之長風一聽,心中隨即又是一囧,還未有些明白,立時眼前就有五六個人圍了過來。此時,他的手隱隱約約地動着,似乎要拿出什麼來。
“長風,記着母親的話,十二歲之前,不準惹事,不準打架,不準還手。”
又是這個該死的魔咒,牧之長風想後便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思維。
“不用搜了,我自己來,”進去的人們一聽,心中本有的一絲憐憫正好有個,於是便退了回來。
這邊,牧之長風將上衣脫下來,緩慢地疊好放在他的視線裡,只是右手裡還握着一個包裹,小小的,裡面似乎還有東西。
“打開包裹,我們家的東西一定在裡面”,王通走來擠着眼興奮地道。
“就是,就是,打開,打開,你這個賊,”王爽也是厲害地跟進來說道。
長風抖抖包裹,卻是輕輕的,好像什麼都沒有,隨後便將包裹疊好輕輕地放在了衣服上,眼神卻是如鷹眼般掃過每一人,掃過的人都被他這冷冷的目光給抖落了一身的冷汗,後背一激靈,彷彿是寒冬臘月裡一團雪掉入了衣服裡,貼着肉就是一陣的冰涼。
“這是什麼眼睛,狼的眼睛,是嗎?”每個看到他眼睛的人都是捫心自問着,手也不禁往背後摸摸,只是一身的冷汗的出的要緊,伴隨着微風的吹過,就是一陣的冰冷,斜望着遠山,更是一陣的陰暗和霧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