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吃醋生氣起來很可怕,男人其實也是這般的,不外如是。
奔襲了一段時間,到達距離要塞二十多裡的重重深山後,慕楚一聲令下,騎兵們便都下了馬,摸進這深山老林去找醉生夢死的那一味藥引。
冷然動身也要下去。
卻被慕楚一把就箍住了腰身,他的腿也是絞着她的,不讓她下馬,口中還道:“不行,你要敢過去,信不信我在這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把你給扒光。”
冷然幾不可見的黑了黑臉。
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慕楚這廝壓根就是個特不要臉的貨?
“讓我下去。你的士兵們又不是醫者,見到了那藥材,想必也是認不出來。快放手。”冷然道。
他依舊是死死的箍着,不肯動:“不行,就不放,你不準過去。”
笑話,能出動他的騎兵給夜離絕那傢伙找藥引,而不是拖着冷然不讓她去想辦法救夜離絕,就已經是他仁至義盡了,難道還真要她做足了那傢伙的正王妃的位置,幹什麼都是親力親爲?
跟情敵對着幹也不是該這樣乾的!
冷然有些無語:“難道你就打算這樣耗着,讓夜離絕好不了或者乾脆讓他死掉,墨龍就沒人能和你對上,你好坐享其成吞了墨龍?”
慕楚登時就沉默了。
冷然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
原本慕楚和夜離絕這兩個人,就差不多是宿敵的那種關係,畢竟一個是大炎人一個是墨龍人,彼此的國家相對,再是惺惺相惜,也勢必是要站在對立面的。不僅是慕楚視夜離絕爲一輩子的對手,夜離絕也同樣視其爲一生的敵人。
這樣關係的兩人,雖說因爲冷然的出現,而有着一些奇妙的牽連,更是因爲冷然由着計劃嫁給了夜離絕,導致慕楚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私心,不想讓冷然回墨龍去救夜離絕。
可畢竟,對手就是對手,那是隻能在正面的交戰中擊敗的,而不是僅僅藉着別人的手,就輕而易舉的暗中幹倒對手,那樣的話,哪裡有成就感?所以冷然那般說,慕楚心中會天人交戰了,在思慮着是求一時的性子使然,還是好在以後享受擊敗了夜離絕的榮耀。
沉默了良久,慕楚嘆了口氣,鬆開了對冷然的鉗制。
“你說得對,夜離絕現在不能出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顯得很是悠遠:“我和他鬥了這麼多年,眼看着天機試煉就要開始,兩個國的戰爭也即將爆發,如果他出了事,就算吞併了墨龍,我也沒有什麼太過欣喜的感覺。”說着,他下馬來,將冷然也給抱了下來,牽着她的手就朝着前面的樹林裡走去,“嗯,其實想一想,讓情敵欠個人情,似乎也不錯。”
夜離絕不僅是他終其一生的對手,更是個實實在在的情敵。
所以在最初的情感衝動過去了後,還是理智佔了上方,他明白在如今這個緊要關頭,夜離絕絕對不能出事。
“我做的犧牲真是太大了。”
慕楚又開始感嘆着,順便索求一下利息:“所以,乖徒兒,你要不要補償爲師一下?”
冷然二話不說,翻了個白眼給他。
他哪裡見過冷然這般,當下就是笑開來,一張俊容瀲灩生輝。
……
距離冷然前往大炎去尋藥那日,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
墨龍皇朝,京城,夜王府。
泛着點淡淡的冰冷味道的寢房內,一個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正趴在桌案前,埋頭寫着什麼,時不時還掰着手指頭計算着,繼而又低頭將算好的數字寫在紙上。
宮炎推門進來,照常查探了一番那榻上之人的狀況,看見夜離絕那耳後的小紅絲已經是變得顏色愈發的深了,簡直就像是一道傷口一樣。他皺了皺眉,爲夜離絕服下一枚藥丸後,就轉到那小姑娘的身後,看她在紙上寫寫畫畫,微微的笑了,道:“涼兒,你這是在幹嘛?”
聞言,宮涼擡起頭來,精緻粉嫩的小臉上有着一些憂愁之色。
她放下手中的筆,小手撐着下顎,嘟着嘴脣道:“我在算冷爺大哥哥走了多久啊。現在都農曆五月中旬了,要是這個月再不回來,夜王爺就沒救了,九月初九的天機試煉,他也就參加不了了。”
宮炎默了一默,伸手摸摸她的頭:“這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想來爺也該找到藥引,在趕回來的途中了,你就不要心急了,說不定就是這兩天了。”
小姑娘不情願的點了點腦袋。
“夜王爺今天有沒有什麼反應,可有醒來?”宮炎又問。
她搖搖頭:“從早晨我過來的時候,就沒見他醒過來呢,那醉生夢死的毒性越來越厲害了,他差不多整天整夜都在昏睡着,也就偶爾纔會清醒那麼片刻的時間,然後就又會睡過去了。”
說着,回頭看了看那牀榻上的人,原本是英俊威武的赫赫大將軍、堂堂尊貴的王爺,如今卻是失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極爲安靜的躺在牀上,俊美得如同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這種反差太過的巨大,讓她都是感到有些心酸:“哥哥,你說,夜王爺會等到冷爺大哥哥回來吧?他這樣的一個大英雄,要是等不到解藥,那該多可惜啊。”
宮炎還沒答話,就敏銳的聽到屋外有腳步聲傳來。
他擡頭一看,當下便是面色一喜,忙迎了過去。
卻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面色變得有些奇怪,說不上來是驚喜還是驚嚇。
“哥哥,怎麼啦,是誰來了?”宮涼見他面色不對勁,走了過去,見到來人,當下也是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後,小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得和宮炎的一樣了。
怎麼,怎麼是他?
宮涼下意識回頭看了看牀榻上的夜離絕一眼。
天啦,這兩個男人終於要碰面了嗎?
來者到了門前,見到杵在門口的兄妹兩個,揚脣一笑:“這是不歡迎我來,還是夜離絕夜大王爺不用人給他解毒?”
“不,不是。”
宮涼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生怕眼前這人會趁着夜離絕虛弱期間,揹着自家爺去下毒手,畢竟情敵見情敵,總是會產生一些什麼火花的:“我,我只是太久沒有見到你,有些太開心了。”
那人又是一笑,沒再說什麼,隨着前面的人就進了這間寢房。
等來的這兩人都進來了,宮炎纔回過神來,急忙的行禮:“爺,您回來了。醫聖,您也來了。”
冷然隨手扔開之前戴在頭上用來掩蓋身份的黑紗帽,連茶也沒喝一口,就到了夜離絕牀榻跟前,探手爲他把了把脈,又撥開他耳後的頭髮,看了看那鮮紅得如同是傷口一樣的紅絲。
還好,回來得及時,那紅絲只是加重了顏色,沒有改變位置,看來並不晚。
她微微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慕楚:“你先準備一下,我去讓人熬藥。”
慕楚懶懶應了一聲,坐下來倒了杯茶,捧在手裡微微啜了口。
等到宮炎宮涼兩人被冷然叫走,去熬製接下來逼毒解毒之時的藥後,他才放下手裡的杯子,起身來,到了夜離絕的牀前。
不過只垂眸看了一眼,他就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枚銀針,扎向了夜離絕的眉心處。
當下夜離絕便是眼睫動了動,居然是被他那一針給扎得醒過來了。
因爲昏睡了太久,這甫一睜眼,視線是有些模糊不清的。夜離絕閉了閉眼,再睜開來的時候,就見自己的牀邊,坐了個本不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的人。
“是你?”
他的聲音也是因爲睡了太久,而變得有些低啞,看着慕楚的眸子裡,暗暗的蕩起了一層深邃至極的光,讓人看不出他是在想着什麼。
慕楚也只看着他,許久沒有說話。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之中交織,一方溫潤,一方冰冷,此次竟是奇特的沒有產生宮涼所擔心的那種火花來,只是那般簡簡單單的打量着對方,似是想要憑此來看出對方隱藏着的身份。
過了半晌,本着一顆醫者之心,慕楚先開口了。
“夜離絕,這麼多年了,來重新認識一下吧。醫谷醫聖,慕楚。”
牀上的男人眸子霎時微微一閃,旋即卻也沙啞着道:“狼族絕殺,夜離絕。”
慕楚沒有太過的詫異,只笑了笑。
早知夜離絕背後的身份不簡單,原也是和他一般的江湖勢力裡的人,同樣都是名聲赫赫的存在。
不過,這樣纔有趣,不是麼?
“一會兒等冷兒將藥熬好了,我會着手給你解毒。”慕楚擡手扶着他坐起來,解開他的上衣,又取出了不少的銀針,在他身上各處穴位上紮下,“你不必謝我救你,想報恩的話,就好好照顧我家冷兒,等日後時機成熟了,我會接她去大炎的。”
說完,擡眼看他,瀲灩璀璨的眸子裡滿是深意:“夜離絕,最清楚自己的人,無非就是自己的敵人。我想,你也不會拒絕的吧。”
夜離絕沉默了片刻,方纔冷聲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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