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皇后娘娘雕功出衆,協同皇上一齊與秦老夫人駕壽,雕刻之藝震驚全場的事情,乃是整個洛陽,甚至是整個鳳嘯國都傳遍了的……”秦墨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在聽到項菲儀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他還是微微有些吃驚。
世人皆只知道無鹽皇后來洛陽給秦老夫人賀壽之時給秦府的當家的全都帶了禮物,但是具體卻不知道是什麼,而她卻知道當時飛兒表妹送於他的是一隻紫毫……
“那我便說一個只有你我知道的……”略微一思忖,項菲儀便又接着道:“在祖母壽辰之前,我還是無鹽皇后之時,我怕祖母會生我的氣,不願意見我,暗地裡讓阿容找人聯繫你,然後私下跟你商量好的事情,這件事情,應該可以證明了吧?”
“在你祖母生辰之時,飛兒有找過你嗎?”項菲儀此話一出,徐茵和秦老夫人都是一臉的疑惑,秦墨卻是一臉的震驚。
如果說先前她能工巧匠說出紫毫的事情他還有一些不相信的話,那麼在她說出這件事情之後,他卻只剩下驚愕了。
在老夫人七十大壽之時,項菲儀爲了以防萬一,確實是有找人暗地裡跟他聯繫過,這件事情,除了他與項菲儀,便只有那個傳信的人知道,而那個傳達信的人,正是從小侍候項菲儀長大的琴容。
“你,你……”秦墨的心裡是震驚無比的,他指着項菲儀,一雙眼睛上下的打量着如今已經全然換了一個模樣的項菲儀,除了一個你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怎麼了?墨兒,她,她真的是飛兒?”看着秦墨指着項菲儀那般激動的樣子,徐茵和老夫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秦老夫人一手握着拐仗握得緊緊的,而徐茵卻是一臉緊張的看着秦墨。
“舅媽,你可還記得那日在花園之中,我跟你說的話?我說我身中巨毒,那時,我還墾求你,讓你不要告訴祖母和祖父他們……”
“飛兒……”項菲儀此話一出,徐茵便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眼前這個姑娘便是皇榜昭示,已因病身亡,他們追查三年無果,只有一則香消玉碎於一線天下的無鹽皇后項菲儀了。
“祖母,你可還記得,那日,你壽辰之時,親自爲飛兒挽的發?”轉過身,項菲儀一雙美目含淚的看着秦老夫人,聲音哽咽,幾乎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飛兒,真的是你?你真的是飛兒?”老夫人的手都在顫抖,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項菲儀,混濁的眼裡早已經充斥着淚水,她握着項菲儀的手,撫摸着項菲儀的臉,眼淚無聲的滴落着,嘴脣哆嗦着,整個人激動得不得了,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裡喃喃的念着,飛兒,飛兒,我的飛兒回來了。
“祖母,飛兒回來了,我回來了,您的飛兒回來了……”
再也忍不住,項菲儀撲在老夫人的懷裡,緊緊的擁抱着老夫人。
原本她以爲,她不過是借住在這具身子裡的一抹幽魂,卻未曾料想到,她只不過是想要回報這具身子,代替這具身子,盡她應盡的義務,到頭來,卻被他們的親情所感染,以至於現在,徹徹底底的將自已的角色,定位在了原本的‘她’的那位角色的位置上面。
“快快快,墨兒,快去讓人把你爺爺,把你父親找回來,就說有要事……”
秦老夫人連忙吩咐着一邊還處於怔愣和不可置信當中的秦墨去把出門的秦老將軍他們喊回來。
而她則是彷彿生怕她一鬆手項菲儀就會消失不見似的,一直緊緊的握着項菲儀的手,未曾鬆動半分。
一邊的徐茵一雙眼睛也是緊緊的跟隨着她,彷彿生怕她一眨眼,出現在她們眼前的項菲儀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而被派出去請秦老將軍他們的秦墨,就算是跑出去,整個大腦也是呈現出一種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怔愣狀態。
直至秦老將軍和秦雲宵、秦嚦他們聞信急匆匆趕回府時,還未能夠從怔愣當中回過神來。
“飛兒?真是沒有想到,三年未見,你竟然,竟然……”
站在項菲儀面前,秦嚦看着眼前的項菲儀,整個人也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因爲不可置信,或者是被項菲儀如此巨大的變化給嚇到了,看着項菲儀,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表達他心裡頭想說的話,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呵呵,舅舅,是不是被我的變化嚇到啦?”看着秦嚦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項菲儀燦爛一笑,帶着幾分靈動。
“不止是你舅舅,我們所有人都被你嚇到了。”一邊的徐茵見狀,輕笑一聲,朝着項菲儀眼神示意了一下從喊人回來之後就愣愣的站在那裡的秦墨:“你看你把墨兒嚇得,都好半響了,一句話都沒有說。”
說話間,徐茵的眼裡,語氣裡滿是笑意。
剛剛她可是沒有漏看掉自家兒子的看着飛兒的表情,估計這孩子剛剛在沒有認出來飛兒的時候,錯把情感投放,現在事情真相揭露,恐怕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神來,在那裡暗自窘迫吧。
“噗哧……”一說起秦墨,項菲儀就想起了在客棧的時候,還有秦墨的先前的種種表現,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容滿面的走到秦墨面前,擡眼看着秦墨:“秦大公子,你這是不歡迎你表妹我回家麼?還是,你還是覺得我是冒牌的,想要考量我呀?”
“……”看着眼前這張燦爛的笑臉,秦墨嘴角一陣抽搐,有一種想掀桌的衝動在心底衝起。
“你,你先前就知道是我?”
“對啊,不然我幹嘛要跟着你回家。”
“……”秦墨呼吸一滯,眼皮一抽:“那你怎麼不直接跟我表明身份?”
“你沒有給我機會說啊。”說着,項菲儀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那表情落在秦墨眼裡,惹得他一肚子怨氣都只能夠往自已肚子裡咽。
“你呀,古靈精怪的。”秦雲宵在一邊看着一向巧舌如簧的秦墨一次次的被項菲儀給堵得啞口無言,不僅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三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把你表哥給捉弄成這個樣子,得虧了在客棧的時候沒有出事,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可該怎麼辦?你祖母和祖父可是爲了你一聲不吭離宮的事情氣白了頭髮,你再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事,不是要把他們氣死麼?”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說着,項菲儀好像是爲了證明什麼似的,張開雙臂,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又跑到秦遠和秦老夫人那裡,一手挽着一個:“再說了,你們也看到了,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變的,可不止是我的外表哦……”
“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夫人在一邊挑眉。
“祖母,那次我被人追殺跳入一線天,本來我也以爲自已是必死無疑的了,但是卻沒想到因禍得福,不僅誤打誤撞的解了我這一身的毒,還讓我擁有了一身的武藝,現在我的武功,不止表哥差了哦。”說着,項菲儀看了一眼站在那裡還在那裡獨自鬱悶的秦墨。
然而她這話一出口,一邊的秦墨臉色當下就更加黑沉了。
豈止是不比他差啊。
單就是在客棧裡顯露出來的那些個身手,那遠遠就高出他不止一個層次好嗎?還不說纏在她身上的那一條通體碧綠,不知道多大來頭的小蛇。
“墨兒,可是如此?”聞言,秦遠看向一邊的秦墨問道。
無奈,秦墨只得點了點頭,道:“不止是不比我差,而是遠遠要高出於我,在客棧,若不是飛兒出手,只怕我已經被那北漠的男子暗害了。”
“還有此事?”聽言,秦嚦微有些錯愕。
秦墨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雖然不能夠說天下無敵,但是也算是少有敵手的,可現在,竟然說差點被人暗害?而三年前還不會武功的項菲儀如今還要遠遠高出於他,這樣,得是多麼厲害的功夫?
“那北漠人也沒有多厲害,若是單憑武功,他是打不贏表哥的,但是因爲他會使用暗器,所以……”看着秦嚦錯愕的樣子,項菲儀淺淺勾脣,緩緩的將今日的客棧的事情,以至在一線天下她所經歷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爾後,她鬆開挽着兩位老人的手,擡手輕輕拍了拍臂膊,在衆人錯愕,秦墨略帶驚恐的眼神中召喚出小蟲。
徐茵在小蟲從項菲儀身上走出來的時候就瞪大了一雙眼睛,後看着小蟲竟然一恍眼之間冒到了項菲儀的肩頭之上,還伸出蛇信子,在那裡舔着她的臉頰,頓時只覺得一陣臉皮發麻,雙腿不受控制的下意識的望後退。
“祖母,祖父,大舅舅,二舅舅,舅母,這就是三年來一直陪着我的小蟲……”相較於衆人流露出來的各種表情,項菲儀倒是波瀾不驚,一派再理所當然不過的樣子,微微擡手,放到接近肩膀的地方,不用言語,那小蟲就知道項菲儀的意思似的,將腦袋搭到項菲儀的手上,然後蠕動着身子爬到項菲儀的手背上來,任由項菲儀把它舉着放到衆人面前。
在秦雲宵,秦遠,秦老夫人等人用眼神打量它的時候,它還非常有禮貌,非常人性化的,朝着他們輕輕的點了點蛇腦袋,那模樣就好像是在跟他們打招呼,向他們問好。
看得一邊的秦老夫人和秦遠,秦雲宵等人一臉的忍俊不禁,可是輪到了徐茵那裡的時候,卻是讓徐茵大嚇了一跳,難得失儀的躲到了一邊的秦嚦的身後,慘白了一張臉。
“啊,飛兒,快,快快拿走……”
徐茵害怕得不得了,然而那條小蟲卻好像很新奇于徐茵的表情似的,偏了偏小蛇腦袋,突然之間前傾着身子,對準着徐茵的臉,就好像平時那般熱情的對待項菲儀一樣,正準備向徐茵表示友好的舔過去的時候,徐茵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在它得蛇信子襲上她的瞬間,整個人白眼一翻,瞬間就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