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的狗奴才,我是皇上親封的美人,你膽敢如此對我!”心裡的委屈,恐慌,還有對死亡的懼怕,讓離萍在李長喜朝着她甩出那一撫塵的時候壓成了無盡的憤怒,竟是不顧赫連炫在場,大聲的喝斥了去。
李長喜一見着離萍這明明都已經是快要成爲將死之人的人了,竟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盛氣凌人的呵斥他,冷笑一聲,那簡直是對她連那僅剩的一丁點同情都沒有了,朝着一邊的兩個小太監遞去了一個眼神,那兩個小太監會意,也不再管離萍的掙扎,直接拖着一絲不掛的她就往殿外走。
“放開,放開,你們這些個死太監,還不快把我放開。”眼看着就要被拖走,離萍恐慌的激烈的掙扎着。
嬌好的身材被完全的暴露在空氣當中,腿間那隱隱還能看到的屬於處女的嬌紅,那兩個拖着她的小太監難得的見到這樣一個女人,一陣口乾舌燥,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某種屬於欲,望的東西,抓着離萍的手更加用力了,腳下的步子邁得也是更加的大了。
離萍不甘心的死命的掙扎着,她知道她現在這樣被拖出去意味着什麼,不是像項菲儀那個醜八怪那樣被打入冷宮,也不是被打回她原本的位置依舊做一名低賤的宮女,而是死!拖出去被亂棍打死,或者是一尺白凌,更甚至像她現在這樣,被那些個太監們抓到手裡,只怕是會被活生生的折磨至死!
“皇上,離萍錯了,您饒過離萍吧,離萍錯了,離萍不要被扔出去,皇上……”她苦苦哀求着,如今心裡的恐慌和害怕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當初想要成爲皇帝身邊的女人,遠遠超過了想要榮華富貴享其一身的慾望。
遠遠的望着,希望站在那裡不動如山的帝王能夠饒她一命,能夠放她一馬,然而赫連炫卻像是根本聽都沒有聽到離萍的話似的,站在那裡,漠然的以背影相對。
他衣着完整,半絲不見凌亂,她一絲不掛,整個人狼狽不堪……
帝王心,何其冷。
離萍整顆心都碎了,從踏進這裡的那一刻起,那時的興奮,那時候激動,那時的希翼……
在這一刻,都成了泡沫,被風一吹,打得支離破碎,還來不及綻放就已經以最落敗的姿勢消失得無影無蹤。
“爲何要救?”銀色鬼面下的脣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語氣煞是冷漠的:“她的價值只到於此,爲何還要浪費力氣去救她?”
“呃……”站在銀色鬼面身邊的黑衣男子被反問得一陣語結。
被主子這麼一說,似乎確實是沒有了救的必要。
可是,主子不是說那個女子是放在主子未來夫人身邊的一顆棋子嗎?如果這顆棋子毀了,那他是不是該去請示一下,再去找一顆棋子來?
“何況,身爲你主子未來夫人的相公,應當替她排除一切有可能的危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夜的語氣中難得的帶着幾分笑意,順着他的眼神看去,正好是落在正披着一身紅巾在皇宮裡頭蕩悠的項菲儀身上。
站在他身後的魎一陣汗顏,嘴角止不住的一陣抽抽。
他就奇了怪了,那個女人一沒相貌,二沒身材,嘴巴又損,脾氣又悍,皮膚又黑,而且還是個已經嫁爲人婦的女人,他家主子怎麼就能夠看上她的?
難不成還真是看慣了萬千美女,各種絕色,一下子瞧見這種美女中的異類,醜女中的戰鬥機,所以就覺得新鮮了?有趣了纔會這樣?
好吧,他真的是不想承認,他家一向高高在上的俊美非凡,獨世無雙的主子看女人的眼光,特別是在尋找未來主子夫人的眼光是這麼的——重口味。
他表示他接受無能。
其實如果他要是有那個膽子敢問夜到底看上了項菲儀哪一點的話,在得到夜的回答之後,只怕會風中凌亂,亂中石化之後更加的接受無能。
因爲他只會告訴他倆字:有趣。
可惜的是某被虐待太深的某人,實在是沒有那個尋問的膽子。
“深更半夜四處遊蕩,皇后娘娘可是需要在下幫忙?”低沉而透着絲絲魅惑的聲音傳來,項菲儀還沒有看到來人便只看到眼前一抹詭異的白飄過,帶起一陣冷冷的風,再定眼看時,眼前已經多了一道身影。
一道,讓她前幾天還在那裡後悔莫及,現在還能讓她咬牙切齒的身影。
“本宮並不覺得你現在的出現會是一個好時機。”怒瞪着眼前的銀色鬼面,項菲儀雙手緊緊的揪着胸前的紅布,看上去是像是在怕冷一樣把自已襄得緊緊的,可是那衝着夜咬牙切齒,滿臉猙獰,全身戾氣的樣子,把原本只打算躲在暗處悄悄的看看,將‘我就看看,我不說話’政策實行到底的魎也給逼了出來,很是警惕的站在夜的身後。
然而,面對項菲儀的敵視,夜卻是完完全全的視而不見,反而心情頗好的負手而立站在項菲儀面前:“在下偶經皇宮看到皇后娘娘,夜黑風高,怕皇后娘娘不識得回宮的路,所以才特意過來的。”如果剛纔他沒有看錯,某人襄着這塊紅布,可是在這裡轉了大半天,而且都只是在這周圍的一塊塊,明顯的是迷了路來着。
“……”夜這話一出口,項菲儀原本還滿臉戾氣的臉微微流露着窘迫,她剛剛在這裡轉悠了老半天了,可是這四周黑黑的,而且似乎到了晚上整個皇宮周圍哪裡都一樣的樣子,怎麼轉都轉不到剛纔來時的路。
但是!
就算她在這裡轉一整個晚上都轉不出去,她也不會在這個鬼面具面前承認她是迷路了的,而且,她轉不出去,還有其他人知道路啊,她就不信了,她在這裡再等一會兒,會沒有小太監或者其他人過來,到時候她隨便抓一個讓他們把她送回冷宮去不就好了?幹嘛要在這個鬼面具面前丟這個臉。
“皇后娘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在下是很樂意爲皇后娘娘效勞的。”見着項菲儀不出聲,夜自然知道這個女人是打算扮演着死鴨子嘴硬的角色,只好自已再一次的先低頭。
畢竟現在這時段了,冰天雪地,夜寒露重的,她身上穿着這麼點衣裳,再凍下去估計就要受寒着涼了。
“介意!”恨恨的咬牙,項菲儀朝着夜怒目相對:“本宮身爲這一國之母,身爲皇后,剛從皇上那裡侍寢回來,若是一個太監什麼的送本宮回宮也就罷了,像你這樣戴着鬼面具,人不人鬼不鬼的,雖然不一定長得好看,但好歹也是個男人,本宮怕若一些沒必要的閒言碎語,畢竟,本宮可是極其愛幕皇上的,可不像因此丟了皇后的位置,更不想因此而掉了腦袋。”
其實項菲儀的心裡更想說的是,每次遇到你都準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今天她好不容易逃脫了這個侍寢吧,在這皇宮裡頭轉悠了半天都不見轉對路,她就說以她的記憶力怎麼可能記錯路,原來是瘟神來了,所以她纔會這麼倒黴的。
然而項菲儀這話一出口,周圍本就寒冷的氣溫像是瞬間被人加了一個鼓風機在那裡吹似的,嘩嘩嘩的寒風不住的往項菲儀身上吹去,原本就只是穿着薄薄的一層在這冰天雪地裡蕩悠了好久,身子本就冷,現在這麼一鬧,項菲儀都能夠感覺牙齒都已經開始打顫了。
站在夜身後,明確的感受到從夜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的魎默默的,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他退到他自認爲勉強還算安全,又不會讓離得主子太遠的地方的時候才停了下來,看着項菲儀,那目光,就算是中間隔了個夜,都還能讓項菲儀察覺到他眼裡的幸災樂禍。
讓你鄙視我,讓你說我易容的技術不好,讓你打我,讓你勾引我家主子,嘿嘿,這下主子動怒了,我就站在這裡看你怎麼死,我就站在這裡看你怎麼死,啊哈哈。
“好冷啊。”寒風陣陣襲來,項菲儀原本就穿得單薄,可以說是勉強能把她全身包圍個襄實的也就只有那塊大大的紅布,穿的離萍的衣服,那小小的一塊布,在她身上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飄向夜的眼神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哀怨,爲毛線每次這個人一出現,她就註定要倒黴?不對,應該是,爲毛線這麼晚他還要出現在這皇宮裡頭?出現在這後宮裡頭也就算了。幹嘛還非得跟她面前來,讓她倒黴?
因爲項菲儀的那一句‘本宮可是極其愛幕皇上’的話而正在生氣盛怒的夜咋一對上項菲儀那哀怨的目光,整個人一愣,那盛怒所散發出來的寒冷之氣不自覺的就消散了許多,望着項菲儀那幽沉冰冷的眼也詭異的泛着迷茫。
而夜這突然之間的收斂寒氣,讓站在他身後,還在那裡興奮兮兮的等着夜發怒好好的‘處置’項菲儀的魎一張幸災樂禍的臉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那龜裂的速度眼看着就要把他碎成渣渣掉在地上。
“我說你這個鬼面具和你身後那個沒用的屬下,沒事的話不要半夜三更裝黑白無常站在這裡攔人去路好不好?這天氣冷得要死,你們身強體壯感受不到,我可沒有心情陪你們情意濃濃下去,麻煩讓個道,讓我走人先。”
鬼面具……
那個沒用的屬下……
魎原本還只是在慢慢龜裂的面整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整個人都已經碎得不能再碎了。
他堂堂魑魅宮四大護法之一,風度翩翩,絕世第二,無數女子盡仰望,能力超羣,動一動腳整個武林江湖都要跟着顫上一顫的超級無敵大帥哥魎竟然被人無視了其魅力不說,如今還被評爲沒有用的屬下?
有寒風吹過,已經被項菲儀的話打擊成粉沫了的魎和着無聲的血淚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