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菲儀,朕知道朕以前對你做得過分了,可是如今,已經三年過去,老天對朕的懲罰也已經懲罰夠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朕找到你了?’撫着頭,他在心裡喃喃着。
雖然這三年來,他無數次否認自已這麼近似瘋狂的尋找項菲儀,不是喜歡上了她,迷戀上了她,而是隻不過是想要在找到她之後,報復她,懲罰她的背叛,懲罰她的逃離。、
可是心底,那最最真誠的某一處,卻每每出現反對的聲音。
他無法否認,一向只忠心於皇位,一心只想着在處理了項國明之後,能夠徹徹底底,穩穩固固的坐在這個皇位上的他,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那個曾經因爲她是項國明的女兒,對她的醜陋,對她的肥胖而厭惡,甚至是遠遠見她一眼就會要噁心上大半天的自已,在不知不覺中,卻是喜歡上了她,惦記上了她。
將她,放在了心上。
如是的想着,赫連炫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個與項菲儀一樣,有着一樣的性格,一樣的眼神的北漠炙雪,想起她在那宴會上之時,那般桀驁,狂妄的說着什麼,她已與別人私定終身體的北漠炙雪。
眼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狠戾,心中不知怎的,浮現出一腔怒氣,嘩的翻身坐起,赫連炫臉上的表情煞是難堪。
那個女人,越是想起,便越是讓他的肚子裡冒出一大股子氣。
她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她已經與那南楚國師私定了終身嗎/?不是在那裡口口聲聲的說着什麼,不是對他甚是不屑嗎?他赫連炫,就偏要讓她成不成親,就偏要讓她如不了願。
這鳳嘯皇宮,她是入定了!
“李長喜,死哪裡去了?給朕過來……”
一聲呵,幸得李長喜因爲擔心赫連炫而沒有走多遠,一聞得赫連炫的聲音,當下便應着聲急急的跑了過來。
“奴才在,奴才在呢皇上。”他急急的趕過來,稍微的有些喘着粗氣,看着帝王臉上突然浮現的怒容,心下一怔,這皇上是又突然之間哪裡不痛快了?誰惹的?
“皇上可是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奴才再去把臨太醫請過來給皇上瞧瞧?”
“去,似朕旨意,朕親自接見南楚皇……”
聞言,李長喜一愣,看着赫連炫那臉色,隱隱的猜到了些什麼,卻是在這個時候,赫連炫回過頭,一聲沉呵:“還不趕緊去!”
嚇得他心頭一跳,連忙應聲:“是……”
而另一邊,從魑魅宮的分地出來,北漠炙雪幾乎沒有作任何停留,一路上,全憑着一股子氣,壓在心頭,不吃不喝,憑盡她所有的力氣,直接往鳳嘯皇宮這方衝來,一身白衣素雅,三千髮絲微亂,那肩膀上的血,最先開始滲透出來的血色已經漸漸變成了暗紅,其他地方,又新滲透出來了鮮紅的血液。
那肩頭至胸前,那白衣上沾染的血跡,那眼眸裡流露出來的清冷,伴帶着冷戾的殺意,光是讓人看着便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驚得甚。
“站住。”
身漂至午門之前,腳尖剛一沾地,北漠炙雪便欲直接衝進午門,卻是被午門口守着的兩名侍衛給攔住了。
“你是何人,可知這是何地,你……”
那攔住北漠炙雪的侍衛,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北漠炙雪冷眼一眼掃去,未動手,那人便已經倒地,旁邊的侍衛見狀,心中大駭,急忙在召喚着其他侍衛的同時,也是連忙拿起武器指向北漠炙雪。
呼喊的聲音從午門一路傳開,攔着北漠炙雪的人也是越來越多,而北漠炙雪一如即往的像是剛剛走進午門的時候似的,一把銀針撒去,那些人便紛紛倒地,她片刻未曾停留,並不戀戰,只是殺死了那些阻攔她去路的人之後,便直接一躍而上,往那冷宮的方向而去。
原本安安靜靜的皇宮,因爲這一聲呼喊的刺客,好像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離得午門最近的那些個侍衛,一個個的連忙往這邊趕,可是往往都是他們剛剛往這邊趕過來,便只見頭頂一抹白影一閃而過,要麼便是隻覺得肩頭或者是頭頂被人一腳踩過,根本連追都無法追上。
“你要記住了,一定要早去早回啊,皇上哪裡……”李長喜站在偏門,正在那裡與一個小太監囑咐着什麼,耳邊一聞得那一聲驚呼的刺客,當下便慌亂的張望,卻只見一抹白衣人影飄來,一腳踩在他的頭頂上,當下可是沒把他給嚇出尿來。
“刺客在這裡,刺客在這裡,快來快來……”好似生怕放過了那刺客,到時候自已也會被連着誤殺了似的,李長喜在北漠炙雪走了之後,反應過來,便連忙大聲的呼喊着,將那些正在那裡四處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一晃眼之間那刺客跑哪裡去了的侍衛們引了過來。
然而,侍衛是引了過來,卻也是讓北漠炙雪聽到了他的聲音,原本離開了的北漠炙雪卻突然之間去而復返,折回身,嘩的一下落落至李長喜面前,當下可是沒把李長喜嚇得靈魂出竅了。
“白芷現在在哪裡?!”
一下站在李長喜面前,北漠炙雪神色清冷,傾國傾城的臉上沒有任保遮掩,就那樣直直的坦露人前。
“炙……炙雪郡主……?!”
原本受驚不小的李長喜一眼看着眼前的人,喊人的聲音當下就破了聲。
這鬧得整個皇宮都不安寧的人,這所謂的刺客,竟然是那北漠國的炙雪郡主?
然而,李長喜這裡一臉震驚,忘了回答北漠炙雪的話,北漠炙雪那裡,卻是隻是冷眼的看着李長喜,帶着凌厲的風揚起的手掌心裡夾着閃着寒光的銀針,她語氣冷漠:“我問你,白芷那個賤人在哪裡?!”
“你你你,炙雪郡主你別衝動……”在比武擂臺上見試過北漠炙雪的武功的李長喜眼看着北漠炙雪那纖纖素手裡藏着的銀針,當下嚇得腿都在那裡打顫,他勸說着北漠炙雪,看着北漠炙雪臉上流露出來的幾分不耐煩的神色,嚥了口口水,卻也不敢再有絲毫怠慢:“白白白妃娘娘現在這個時辰應該是在她的宮中休息……”
只聽李長喜話音一落,北漠炙雪便收手,縱身一躍便已不見了人影。
沒有了威迫,李長喜整個人直接就癱軟在了地上。
“李公公,你沒事吧李公公。”一旁聽完李長喜的囑咐,還沒有來得及走的那太監也是被北漠炙雪剛剛那一幕給嚇得不輕,一雙腿兒在那裡打着顫兒的,卻是還知曉得要問一下李長喜,關心一下李長喜。
“哎喲,我的娘誒,這炙雪郡主這脾氣,比起在秦老將軍府上的時候見她,還要火爆還要狂躁啊。”
被這一聲喊回過神,李長喜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被生生嚇出來的冷汗,直覺得今天這簡直就是出師不利,剛剛那北漠炙雪看着他那眼神簡直就是太可怕了。
只怕他那個時候若是再晚說一步,他這條小命,就得一命嗚呼去閻王爺那裡報道去了。
“還傻愣在哪裡幹什麼?咱家剛剛吩咐你的事情你還不趕緊去辦,到時候皇上怪罪起來,剛剛撿回來的一條小命,可是一樣的會要丟了的。”轉過頭,一眼看着還站在那裡的小太監,李長喜被北漠炙雪嚇走的氣勢瞬間又跑了回來,衝着那小太監一聲吼,把那小太監嚇得,二話不說轉頭就準備走人。
“哎,等等,回來。”
“李公,李公公,您老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麼?”那原本欲走的小太監聽到李長喜這一聲喊,連忙回過身來看着李長喜問道。
“沒看見咱家還坐在地上嗎?要走也得先把咱家扶起來再走啊。”
“哦,好好好,公公快快起來。”聞言,那小太監一臉恍然大悟,連連點頭,一陣手忙腳亂的將李長喜扶了起來。
“不懂規矩。”李長喜嘀咕了一聲,看着越來越近的侍衛,他揮手製止了欲給他身上拍乾淨塵土的小太監:“行了行了,這咱家自已來就好,你趕緊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可千萬要記得早去早回。”
“誒。”那小太監應得十分乾脆。
等到那小太監走了之後,那些侍衛們也是在這一時間趕了過來,領頭的侍衛隊長一般的模樣看見李長喜,先是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禮:“李公公,你見那刺客往哪邊去了?”
“咱家估摸着是往白妃娘娘那宮殿那邊去了,你們趕緊的趕緊的,快帶着人過去,可別得讓那刺客傷了白妃娘娘。”李長喜不敢說他剛剛是被北漠炙雪威嚇得指了白妃的宮殿,只能夠是連連的催促着他們趕緊去白芷那裡。
雖然不知道那白妃娘娘與那北漠的炙雪郡主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過節,也不知道那白妃娘娘這久居深宮的怎麼的就惹了那炙雪郡主那麼一個煞星,但是老天爺保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來得及的好,可千萬別讓那白妃娘娘就那樣被那炙雪郡主給一下子卡嚓掉了。
李長喜如此想着,突然之間想到那還在休息的赫連炫,這宮裡進來了刺客,雖然說白妃娘娘那裡要擔心,可是那皇上那裡就是更加要擔心了,想到這裡,李長喜當下子也顧不得尿沒尿褲子,髒沒髒衣服,撥起腿就往乾坤宮跑去。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一腳都還沒有踏進乾坤宮的大門呢,李長喜的聲音就在那外頭嚷嚷開了,弄得坐在桌邊正在那裡凝神的赫連炫當下是一臉不悅。
“慌慌張張,什麼事不好了?是天塌下來了,還是地陷進去了?”
“天倒是沒有塌下來,地也沒有陷進去,是,是宮裡進了刺客了。”李長喜跑得氣喘吁吁的,站在隔赫連炫不遠的地方。
“刺客?宮裡的守衛是幹什麼用的?用得着你這麼着急?”赫連炫甚是不以爲以,卻是鼻間突然之間嗅到了一股子異常,下意識的不由自主的皺了皺鼻子。
“不是啊皇上,那刺客是那北漠國的炙雪郡主啊。”大喘了一口粗氣,李長喜終於把他那最想說出來的那句話給說了出來。